“二小姐真是可憐,從小就不得寵,又患着。好不容易病好了沒幾天,還要被誣陷爲災星。”周嬤嬤心中不忿,“也惟有咱們娘娘是真心疼愛二小姐了。”
“周嬤嬤,這蘇家有我在的一天,定不會有人傷了裡雪的,你回稟娘娘,大可放心。”老夫人臉帶倦色道。
“有老夫人此話,那奴婢也可回去覆命了。但倘若蘇太傅仍認爲二小姐是災星之說,大可請宮中的欽天鑑幫忙一算便知,何苦相信這些無名道士。”周嬤嬤似笑非笑,端起茶盞把茶喝完了。
“那便謝過嬤嬤了,羅媽媽,送客。”老夫人滿面感激之色,垂首謝道。
蘇里雪亦盈盈行了一禮,又將周嬤嬤送至客廳門口。
待周嬤嬤走遠後,老夫人看着謝氏,露出厭惡的神色,皺眉道:“這些事端是誰惹出來的,想必兒子你心中清楚。此次若不好好懲罰一下肇事者,這蘇家可是要鬧翻天了。”
蘇麟寒亦是皺眉,“母親,這事還有待查證。”
哼!
“還需要如何查證,我問你,這道士是誰請來的?又是誰最希望裡雪被趕出蘇府,你莫不要偏袒她。”老夫人對謝氏已是厭惡不已,語氣自然也不好聽。
“妾身也是好意,想爲老夫人的病想想辦法…………”謝氏雙眸含淚,也便沒有多做辯駁,只倚在蘇麟寒身側,想尋求他的庇護。
“對啊,母親,芊雅也只是好意,也沒料想到這個臭道士如此不識好歹,竟想誆騙於我。來人啊,將這個道士趕出府去!”
蘇麟寒一聲令下,下人已經將道士拖了出去。這個老狐狸三言兩語,他便把此事與謝氏脫得一乾二淨。
“如此,那便是祖母錯怪母親了?可是大姐怎麼突然發病,來得那樣及時,莫不是裡雪真的是災星,那樣便是女兒的罪過了。”蘇里雪冷笑一聲,旋即深深無奈,委屈道。
“二小姐,周嬤嬤交待,要讓何太醫將老夫人的病照料好之後方可離開,所以這幾日何太醫都會在蘇府,奴婢剛剛已經擅自作主將何太醫帶去給大小姐看病了。”秋境徐徐上前,回答道。
“嗯,做得很好,想必宮中的太醫,定比外面的大夫醫術要高,如此,裡雪也能安心了。”蘇里雪嘴角噙着一抹笑,眨眨眼,望着謝氏。
誰也沒有注意到,謝氏身邊的羅媽媽,已經悄然聲息地走了出去。
枊氏看到這裡,便知道,以謝氏如今的能夠是推不倒蘇里雪的,奈何蘇里雪有淑妃撐腰。還好她知道靜觀其妙,且靜靜看戲罷。
“先前羅媽媽不是說,有人在老夫人喝的茶水中下了藥麼,老爺,此事若不追究,若日後還有人來危害老夫人,那豈不糟糕了。”左氏語氣極平和地道。
“老夫人喝的茶,一向都是裡雪親自烹煮,有經過誰的手,一問便知。”謝氏婉轉看了左氏一眼,眸子裡帶着一絲警告。
不肖片刻,李嬤嬤便帶了一名丫鬟走了上來。
來到蘇麟寒跟前,便大聲嚷道:“還不快快跪下!”
“這是怎麼回事?”蘇麟寒問道。
“這丫頭叫冬香,奴婢查到,每每老夫人喝茶前的茶盞,都是她清洗跟準備的,想必就是在杯子中做了手腳,否則老夫人怎麼會被下藥,況且茶是二小姐親自烹的,難不成二小姐會害老夫人不成!”李嬤嬤眸中散發着精光,朝蘇里雪笑了一笑。
冬香眼中已噙滿淚水,頭彎得低低的。
“冬香,你說,爲何要害老夫人。”謝氏還沒待冬香自己開口,便早早給她定了罪。
“回老爺的話,奴婢每次幹完粗活便用明礬洗手,許是因爲洗不乾淨,便沾到茶盞上了,老夫人才會因此中了毒。”冬香唯唯喏喏地開口,並不敢擡頭,渾身都在顫抖着。
“老爺,正是因爲這明礬,又加上老夫人院子裡種着許多半邊蓮,這氣味結合在一起,老夫人體質弱,喝下的茶水又多,便這樣中毒了。”李嬤嬤加以解釋道。
蘇麟寒凝神專注聽完,便開口“將冬香拉下去,重責二十大板,分配到雜役房罷了。”
冬香沒有辯駁也沒有求饒,李嬤嬤將她帶了下去。
“此事已經一清二楚,都是因爲誤會,母親還是回去好好養身子吧。”蘇麟寒關
切地說道。
左氏微微頷首,略有疑惑,道:“謝姐姐身邊的李嬤嬤,連明礬與半邊蓮會相沖都一清二楚,實在是個人才。”
此事是誰所爲,已經一清二楚。
“好了,此事以後不許再議。”蘇麟寒吩咐道。
蘇里雪擡起眼,冷冷一笑。
整件事都是謝氏策劃的,簡直就是天衣無縫…………事宜敗露後,又這樣不着痕跡推脫得一乾二淨。謝氏的心思未免太深沉了些。
而蘇麟寒,果真對謝氏是極其寵愛。
老夫人的臉都要被氣成豬肝色了,一直隱忍着沒有開口。蘇麟寒果然是她的好兒子!
“裡雪,扶我回房!”
對於此事,老夫人不想再發表任何意見,既蘇麟寒如今如此維護她,若執意要懲罰謝氏,怕是傷了母子情份。只有在心中暗暗記下這一筆賬,來日再慢慢清算。
蘇嫦曦身邊的貼身丫鬟紅箋芋急匆匆走了進來,差點撞了老夫人,幸好蘇里雪手快,將老夫人扶穩了。
“什麼事這樣驚慌,若是撞到了老夫人,砍了你的腦袋也賠不起。”謝氏臉上露出厭惡的神色,看着紅箋。
紅箋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夫人恕罪,大小姐她…………她上吐下渾,渾身長滿了紅點,高燒不退。”
謝氏一臉的擔心,“你說什麼?”
“何太醫不是過去給大姐看病了嗎,怎麼還未見好?”蘇里雪輕聲道,眸中略過一絲狡黠。
秋境果然是個聰明的…………蘇嫦曦不是裝病麼,若不給她點厲害瞧瞧,倒辜負大姐的演技。此事若不小懲大誡,謝氏今後恐怕不知收斂。
“就是吃了何太醫開的藥才越發不見好,大小姐本來就好好的。”紅箋脫口而出,越到最後,聲音越細如蚊。
“剛剛大姐在衆目睽睽之下暈倒了,恐怕是突發急症,可你說大姐本來就好好的,莫不是裝病不成?你這個賤婢,不好好服侍主子,竟這樣在背後亂嚼舌根,誣陷於大姐,實在是可惡。”蘇里雪揚眉,厲聲道。
“請問母親,這樣的奴婢該如何懲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