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白,銀色的雪花跳動着,落在她如扇的睫毛之上,恬靜的睡顏籠罩着柔和的光芒。
一雙溫暖寬闊的手掌輕柔的摸索着那已經圓鼓鼓的小腹之上,他緊緊的抿着雙脣,俊逸的臉上那深刻而又認真的深情,璀璨幽深的眸子跳躍着欣喜和訝異,因爲他聽到腹中孩子的心跳聲,強壯而有力。
他眉骨疊巒,促狹眼角,深諳眸子,原本冷峻的雙脣如今泛着絲絲的暖意,他高大的身形籠罩着牀榻上那嬌小的身子,月光下,傾瀉的情意不在言語中。
直到外面那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他的眉頭微皺,眼眸變得冷瑟起來。負手而立,推開房門,冷峻的雙脣輕輕的抿着,眼眸中卻是泛着真實的怒意和殺意。
看到姬冥野如此這般,冥漠曜只覺得全身泛寒,還是有些不滿的說道,“皇叔天天看着皇嬸,不問朝政了嗎?”
姬冥野沒有理會冥漠曜的抱怨,徑直越過冥漠曜走向前。姬冥野之所以有怒意,是冥漠曜這個不懂事的傢伙,在門外吵鬧,打擾了容錦的休息。
冥漠曜不甘心的跟着姬冥野進了書房,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皇叔,我們已經從日升國回來五日有於,您還不準備登基上位啊,朝中那些老東西吵死了,皇侄都煩死了。”
“皇位本該是你的,本王不會過問朝中之事。”姬冥野乾脆簡短的直接拒絕。
“什麼,皇叔你瘋了不成,你捨命奪得這一切都不要了,在日升國那可是九死一生啊?”冥漠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世上還有人不要江山,不要權勢的。
“本王拿命換的是容錦,不是皇位。”姬冥野那無比冷靜清晰的聲音,對於皇位他捨棄了,儘管以前他一心想要奪得本該屬於自己的皇位,而現在他有容錦就夠了。
“皇叔可真是隻愛美人不愛江山。”冥漠曜的話語中充滿調侃,還有絲酸意,如果不是容錦肚子裡有皇叔的骨肉,他一定不會這麼甘心放棄容錦的,不過他也非常的清楚,他對容錦的好感絕對比不上皇叔的深情。
冥漠曜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沒想到這皇位成了個爛攤子,誰都不想要,可憐太子啊才坐了幾天的皇位就被踢了。皇叔既然不要皇位,那就隨便抓個皇子出來當吧,反正父皇的兒子那麼多。”冥漠曜志不在皇位,他要的是悠哉過活,至於皇帝找個傀儡皇子就好。
“不行,本王明日會舉薦你成爲新皇。”姬冥野直接拒絕了冥漠曜的提議。
“什麼,皇侄可沒那本事啊,怕是坐不穩。”冥漠曜真想罵娘了,這是什麼破事啊。他可不想哪天也像太子一樣被皇叔直接殺了。
“你有這個能力,此前本王不在朝野,囑託你的事,你辦的很好。明日且去準備。”姬冥野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算計,拂袖離去。
聽到背後,冥漠曜那憤懣的聲音,“皇叔你好厲害,從一開始就算計好了。”冥漠曜真是要氣死了,原來這一切都在姬冥野的掌控之中,從姬冥野出征日升國開始,就開始算計冥漠曜,讓他身在朝野磨練,還將自己身邊的臣子安排給冥漠曜,如此看來,冥漠曜登基爲新皇水到渠成。
姬冥野安排了所有的一切,每個人都是他算計的棋子,而他每一步都算到了。這該是什麼樣的人啊,快成神了吧。
但不得不承認,姬冥野爲容錦,部署了這麼一大盤棋,着實煞費苦心,差點送了命。
五日之後,冥漠曜登基爲新皇,每當冥漠曜想起此事來,都恨得牙癢癢,上輩子肯定欠了姬冥野和向容錦很多債。
歲月流逝,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逸,幸福整日環繞在容錦身邊,因爲他姬冥野一直都在。
容錦如今已有七月的身孕了,肚子圓鼓鼓的,臉上也圓乎乎的,確實可愛。那雙靈動狡黠的眸子盯着姬冥野,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今日是新年,天天待在屋裡,我都快要發黴了,我想晚上去街市上玩。”容錦洋溢着燦爛的笑臉,滿眼的希冀讓人不忍心拒絕。
姬冥野卻默不作聲,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眸靜靜的看着容錦。他在考量,街市新年夜嘈雜熱鬧,容錦懷有身孕,不想她有任何閃失。
終是決定,不去看容錦期待的眼神,抿着雙脣,淡淡的說道,“不行。”爲了避免容錦不依不撓
,他決定還是走爲上策。
容錦看到他轉身的瞬間,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捂嘴偷笑,璀璨的眼睛閃爍着狡猾的意味,只聽的她捂着肚子,好似痛苦的喊着。
“哎呀,痛死了,肚子好疼,你不管我了嗎?”容錦還煞有其事的眼睛裡圈着點點的淚光呢。
姬冥野一聽到容錦的喊聲,毫不猶豫的轉身,飛速衝到容錦身邊,趕緊抱着容錦。那幽深眸子裡的擔憂很明顯。
他大手寬厚摸着容錦的肚子,卻不知道該怎麼緩解容錦的疼。
焦急的說道,“南嶼,快叫御醫。”說完,馬上將容錦橫抱起來,那番焦灼的眼神中包含的情意和擔憂。
容錦只覺得鼻子酸酸的,對於捉弄姬冥野有些愧疚,趕緊說道,“沒事了,孩子剛剛在肚子裡踢我了。”
“還疼嗎?”姬冥野低頭垂眸,幽深的眸子裡藏着不知名的意味,捕捉到了容錦眼眸裡的心虛,卻沒有拆穿容錦。只是輕輕的抿着薄薄的雙脣,看着容錦圓鼓鼓的肚子。
大手不禁撫摸上去,嘴中喃喃自語,“未出生就如此吵鬧,倒真是像極了你孃親。”說完還別有深意的看着容錦。
容錦不滿的瞥了姬冥野一眼,“誰說我鬧騰了,是你太無趣了,天天就知道盯着我看,都不會給我講笑話解悶,一天就兩個表情,那就是沒表情,沒表情。”容錦意在調侃姬冥野,其實她心裡是感覺到很幸福的,即使兩人不說話互相看着,都覺得很美滿。
“是嗎?”姬冥野下意識的反問,他剛纔那麼緊張她肚子疼,難道他臉上沒有顯露出擔憂的表情嗎?有可能是他常年來都習慣了喜怒不形於色,以後倒是要注意。
容錦看他頗爲認真的思考着,噗嗤一聲笑了,兩隻小手戲謔的摸上姬冥野的臉,不懷好意的扯着姬冥野冷峻的嘴角,食指一勾,扯起一個笑容。
容錦樂的哈哈大笑,姬冥野卻有些不知所措,從來沒有人敢對他做如此大膽的動作。隨後擡手撥去容錦的手指,隨後面做深沉嚴肅,骨節分明細長的手指點了點容錦的額頭。
嚴肅的看着容錦,不做言語。
這下輪到容錦慌了,“你生氣了?我以後保證不欺負你了,再也不扯你的臉了。”
“是嗎?”姬冥野那不明意味的反問,讓容錦一時半會還摸不清姬冥野此事的心境。
卻見姬冥野緩緩的俯下身子,高大的身子將容錦嬌小的身子籠罩包圍,看着姬冥野那張俊臉慢慢的放大,不斷的靠近,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呼吸了,卻能清晰的感受到姬冥野鼻間溫熱的氣息鋪灑在她的倆上,癢癢的。
兩個人越靠越近,氣息纏綿,隨後之間姬冥野嘴角輕輕勾起一抹笑容,縱然是天地萬物都要在那笑容前失色,準確無誤的吻上了容錦水潤的脣,將她環繞在自己寬闊的胸懷中,貼緊彼此,那纔是令他安心的真實的擁有。
直到擁吻的容錦都快喘不上氣來,纔不捨得放開,修長的手指毫不客氣的捏着容錦圓圓的臉蛋,語氣輕柔卻魅惑,又帶着邪氣“剛纔就是這樣對我的?”
容錦整張臉都紅了,不知如何迴應,看來她以後要謹慎些,哪裡知道招惹了姬冥野,就落得如此的後果呢。
不遠處,霓裳手裡拿着披風準備讓王妃披上,嘴巴正要張開喊王妃,卻被人一下子捂住了嘴巴,拖走了。
“幾月不見,你怎麼還是一點眼力勁都沒有啊,笨蛋丫鬟。”南嶼手中環抱着劍,一臉嫌棄的看着霓裳這丫頭。
“你就是個蠻橫無理的莽夫,每次都欺負我,哼。”霓裳現在也不怕南嶼了,也敢頂嘴了,還生氣的用袖子擦擦剛纔被南嶼捂住的嘴巴。
“你這丫頭,怎麼還嫌棄我的手不乾淨了啊?”南嶼氣的要死,不知道該如何發作,換做以前若有人對他如此這般,直接砍了。現在卻忍着下不去手。
“誰知道你剛纔幹嘛了,哼,以後不要惹我。”現在的霓裳就像是個被惹惱了的小花貓,在南嶼面前,她都不像自己了,對南嶼怨氣很大,怨他不辭而別就去了戰場,還怨他總是出現在她背後,嚇她。
霓裳負氣似的往前走,一把被南嶼拉住,“沒眼力勁的,幹嘛去啊,好好在這裡待着,沒看到王爺和王妃在一起嗎?你還上趕子的去打擾啊。”
“可是天氣冷了,我要給王妃送披風去啊。”霓裳一臉無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