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你都知道,你能不能爲了我好好活下去,我們可以訂立一個永久的契約,你幫我,我助你。”容錦順着姬冥野的話說道,其實她是有私心的,儘管她對姬冥野有愛,卻依然敵不過她對冥絕塵和向雲煙的恨,她要姬冥野活着,好好的幫她,她會盡一輩子最大的努力去回報他,也許可以好好愛他。但是容錦錯了,純真的愛有了雜質,就不能那麼好好的愛下去了。
“我從你的眼裡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我們是同一類人,有埋藏已久的回憶。好了睡吧。”姬冥野沒有正面回答容錦的話,他可以看得出容錦對於他並無單純的愛,也有利用的因素。只是不知道,在這算計中,誰迷惑了誰,誰沉淪了誰,誰又顛覆了誰?
容錦知道姬冥野的心思,可是她不想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係就被這莫名的因素給打破。“我想要跟你說一件事。”
“說。”姬冥野淡淡的應道。
“一,我來找你的時候,欺騙三表哥王衍離說我懷了你的孩子,要親口告訴你這個消息,他才答應幫我安排走一段去往江南的捷徑,所以回去以後幫我圓了這個謊,我不想三表哥對我失去信任。二,你的皇侄,也就是冥漠曜,他將我送到江南的,走的是一條捷徑。”容錦淡淡的說了幾句,其中的利害,姬冥野自然會明白。
當姬冥野明顯聽到容錦撒謊說有了他的骨肉,姬冥野感覺有種異樣的感覺,她可真是能瞎編,爲了來江南這種招數都使出來了,至於冥漠曜,江湖上冥歌堂的教主,他早已知曉,
只是冥漠曜不涉及政治根本,姬冥野無心理他,也知道冥漠曜志不在皇位,只想自保,無害。
姬冥野幽深的眸子看着容錦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自己撒的謊,自己圓,本王沒興趣替你圓謊。好了,睡吧。”
容錦真的要氣爆了,該死的姬冥野怎麼可以這樣囂張,他不要理她,她還得懶得理他呢,直接推開姬冥野的懷抱,裹着黑色披風,背對着姬冥野,睡覺歇息。
姬冥野嘴角閃過一絲微笑,任由容錦去了。他從馬車出來,還要事情和南嶼商議。
容錦一直暗罵姬冥野,他竟然就那樣出去了。真是沒人性,明天她絕對不要和姬冥野講話,就這樣罵着罵着,睡着了,今天一天實在是太驚心動魄了。
迷迷糊糊朦朧中好像有人一直摸着她熟睡的小臉,好像還給她披了一件衣服,但是她還是冷,一直往那暖和的地方蹭着,後來好像被一個人緊緊抱在懷中,不冷了,最後她睡夢中夢到了姬冥野,氣的一把直接推開他的懷抱,附帶還送了一腳,終於心裡暢快了許多。
姬冥野從馬車中走出來,隨後南嶼便出現在了姬冥野面前。
山崖上,一輪彎彎的明月,四周靜悄悄的,帶着一種徹骨的寒冷,一種清透的涼意。姬冥野衣袍撕裂,順着寒風飄揚,他冷如寒霜。
劍眉輕輕一挑,將一把寒劍扔給了南嶼,“劍客軍士,勢不離劍,就算是本王要奪你手中劍,你也得拼命護着,下不爲例。”
南嶼跪下,臉色生冷,“遵命。”南嶼已經明瞭,主子竟能從他手中奪走劍,一瞬間割袍蒙臉,爲了向榮錦已經做到了這種地步,曾經主子說,戰場上,就算是輸,也是光明正大,絕不蒙臉。可主子竟然親自壞了這規矩。
這人本不應該是救,可主子硬是從太子明絕塵的眼皮子底下,將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救走了。這世上只要是主子想要做的事情,不怕沒有做到的!
南嶼早已經打聽過了,今日一事太子並未察覺。“回稟主子,屬下已經派暗衛調查了,太子並未發現主子救走了王妃,當太子派出的那些官兵走近的時候,只發現王妃的衣服浸在水中,只當是王妃溺水被兇猛浪潮刮到了下游河道。太子倒是派人尋了好久,始終未見,夜深之後便沒了動靜,應該是還不確定冥王妃的身份。”
姬冥野淡淡應了一聲,“明日該到救護處一探究竟,你準備幾套粗布衣服,還有婦女裝束。”
“王爺,要帶王妃也進去嗎?那裡十分混亂,且有染病患者。王妃一介女流,身體虛弱,唯恐染病,瘟疫來勢洶洶,至今還未有完全康復的百姓。”南嶼征戰沙場多年,向來崇尚男兒氣概,女子在他眼中不過是家中花瓶,怎麼能入得了那種地方?
“南嶼,你不該質疑本王的決定。下去準備吧。”姬冥野冰冷的語氣淡漠的說道,帶着命令的口吻。
南嶼領命,便去準備了。
夜色已深,露霜凝重,雖然說是夏夜,在山崖上也有阻擋不住的寒冷。
姬冥野回到馬車,看到容錦身上緊緊裹着那件黑色的披風,蜷縮在角落裡,幽暗冰冷的眼神有些動容,看了有一絲的心疼。姬冥野脫下自己的外衫,披在容錦的身上,果然她就像是一隻尋求溫暖的雪兔,看到溫暖的地方便親近的往前湊上去。
姬冥野閉目養神,盤腿坐在那裡,而容錦似乎找到了溫暖源,就是朝着隻身着白色中衣的姬冥野靠去,不規矩的小手還在胡亂往他胸膛上亂摸。
姬冥野無奈的看着容錦那嘟着小嘴的模樣,對於她胡亂的動作還真是無可奈何。
自嘲一笑,順着容錦的一邊去躺了下來,將容錦輕輕攬入懷中,容錦不規矩的小手纔算是安靜了下來。他的手不再寒冷,撫摸着容錦的小臉蛋。向榮錦,你究竟有什麼樣的故事?你對本王不誠實,不忠誠,可本王爲何還要選擇相信你,你真是一個剋星,一次次的挑戰本王的底線,如果本王有哪一天死了,你一定與此逃脫不了干係。
天上明月,亮光閃爍,一輪明月,兩顆心,一景一色,別不同。
馬車裡姬冥野和容錦的溫暖相擁,而身在暗房裡的太子冥絕塵大動肝火。
地上跪着三位縣官,一個個驚恐不已,唯恐頭上的烏紗帽被摘掉,還擔心被太子要了老命。
“太子,屬下們愚笨,實在是想不出好辦法。”幾位縣官戰戰兢兢的說着。雙腿一直髮抖。
冥絕塵看着他們一個個相互推卸責任的模樣,冷笑一聲。“你們個個愚笨,都是廢物。”
冥絕塵憤怒拿起桌子上的玉璽直接摔在那幾位縣官的身上,“皇上命本王處理江南水患一事,本王有心解救衆民於危難之中,偏偏遇上你們這羣廢物,都滾回去,好好想想怎麼安頓感染瘟疫的百姓。明天若還不能給與本王答覆,死罪難免,明天就用你們的屍體祭奠死去的難民!”
冥絕塵一聲狠戾無比,心中憋着一股子火氣,來了江南事事不順。要不是因爲躲避被高麗國暗殺一事,他也不用主動請纓來江南收拾這爛攤子,這江南災情遠比他想象的要嚴重,而且其中涉及太多人的利益,就他現在知道的就有皇后和太后的宗親。
雖皇后是他親母,這些官員之中也有他親舅舅在列,但是父皇最忌諱的就是任人唯親,朝綱家執。要處理江南水患一事,任重而道遠。冥絕塵心思深沉,他現在考究的不是如何平復江南水患,而是要在兩邊勢力中找到一個平衡點。對於他是有利而無害。
站在冥絕塵旁邊的一人,名爲林申,朝中二品官員,此次跟隨太子一同處理江南水患一事。是太子冥絕塵的心腹大臣。他有一項突出的能力頗得太子欣賞,那就是他癖好探聽朝野中大事小事,此人極爲圓滑,經常請朝中大臣喝酒,探聽一些鮮少人知的消息。耳目衆多,樂此不疲。
而冥絕塵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他既然知道林申喜歡探聽消息,老奸巨猾。也明白這種人若是不收爲己用,容易生出事端。而冥絕塵欣賞他這點能力,一方面朝野形勢瞬息萬變,及時掌握對方消息是關鍵。另一方面,冥絕塵在朝野上向來表現出的是溫潤謙和,他自然不能親自去打聽這些消息。所以有一人能爲他代勞,何樂而不爲?只是對於此人所說之事,冥絕塵並不全信,事後一定會派暗衛親自查明。
世上沒有絕對信任的人,也沒有絕對懷疑的。他向來做事留有後路,卻又給人一絕路。
林申神秘的湊到冥絕塵身邊,“太子,依臣看,這是好事,這些官員不主動開倉賑災,也不捐獻俸祿。到時候可有他們後悔的。朝中的賑災銀兩一來,我們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哦,他們會後悔什麼?他們都是皇親國戚,一場災事,可是他們掙錢的好時機。”冥絕塵冷冷的說道。
“太子,您知道皇上派來運送賑災銀子的監官是誰嗎?他可是當今冥王妃的親生父親,此次送來賑災銀兩和糧食,正是我們拉攏他的好時機。太子您日理萬機,有所不知。這冥王妃和向侍郎極爲不和,前些日子冥月盛會上那向家嫡女向榮錦,也就是李縣丞的兒媳,暗害冥王妃,最後被刑部收監,判處五年。當時向侍郎也在場,非但沒有求到情,還被冥王降職,你說這父女兩得多大的仇恨啊。冥王妃現在是冥王那邊的人,太子該拉攏向侍郎。肯定是有好處。”林申笑的一臉奸猾,滿臉橫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