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香港迴歸之日的臨近,彷彿爲了迎接這喜慶之日一樣,這幾天天氣竟然格外的好,明媚的陽光照射下,微風吹拂,讓人感覺到一種昏昏欲睡的愜意。
但對於泰國人來說,這一切卻已經成爲了奢侈的期盼,因爲在國際炒家連日拋售泰銖的行爲,就像一塊大石頭一樣,讓所有泰國人都喘不過氣來,他們不知道自己國家的貨幣能堅持那一刻就忽然崩潰,即使他們的總理差厄利表現的那麼堅挺。
“我再次重申,泰銖不會貶值,我們將讓那些投機分子血本無歸。”
“泰國真的支持不下去麼?”看着電視裡差厄利面對記者那慷慨激昂的神情,坐在沙發上的傅程霖一副擔憂的神情向着林笑天問道,雖然沒有說話,但一旁的王雪寧也是一副遲疑的神態,在工作之中,王雪寧一改前幾日純真可愛,臉上已經掛滿了認真肅穆。
“如果他的話你能相信,那麼你還不如相信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妓女。不管是之前的阿根廷,還是墨西哥,甚至是英國,哪一個不都是信誓旦旦。”看着兩人心神不定的樣子,林笑天嗤之以鼻地說道。
聽到林笑天那有些粗俗不堪的話,傅程霖愕然的同時,王雪寧更是拋過一個白眼,不過都沒有再提出什麼疑問,到了現在這一步,他們只能選擇相信林笑天的判斷,就在這幾天裡,林笑天已經將後來加入的六個億也全部買成了合約,不過由於是現時交易的原因,全部都是20倍的保證金,沒有了幾個月前那一百倍的恐怖。
形式已經到了激戰前最關鍵的時刻,所以,林笑天也不需要再保持神秘,所有交易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加上之前隱秘買入的合約,在泰國的外匯市場上,林笑天的手裡已經擁有了總額爲七百二十億的空頭合約。
雖然十二億美金在整個市場上不過是滄海一粟,但和那些直接出手打壓的炒家不同,單論的數量和準確度,林笑天絕對在整個市場上屬於頂尖的那一類。包括那七名操盤手在內,都還沒有見過像林笑天這麼孤注一擲的做法,一開始就將泰銖和美元的兌換定在了32:1的數字上。
要知道這幾天所有炒家蜂擁而至的情況下,泰銖和美元的匯率現在還堅持在26:1之內。因此在交易的過程中,幾名操盤手都表現地異常遲疑,他們不相信泰銖在短時間內,能奇蹟般地縮水百分之十幾,要知道在外匯的市場上,百分之幾,甚至是百分之零點幾的浮動,纔是最爲正常的情況。
“請你們記住,我纔是老闆,哪怕那些錢有你們百分之三的收益。請記住,那百分之三是收益,而不是資本!”
“不怕狼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我不希望在進行操作的過程中,你們對我的命令有什麼質疑,哪怕它是錯誤的,我需要的是百分之百的堅決執行。”
面對着幾個操盤手的搖擺不定,林笑天不得不扳起面孔當了一次惡人,彷彿就像壓迫楊白勞的黃世仁一樣,顯得是那麼的無情和暴戾。
“好吧,我們保證在接下來的工作中,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老闆您的命令!”站出來和林笑天對話的是小隊隊長凱瑞,雖然心裡對於林笑天的話不以爲然,畢竟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在華爾街的操盤手中,也算是頂尖的一類,現在面對林笑天毫不客氣的行爲,幾個人都有些後悔來幫助王雪寧了,不過誰讓錢是林笑天的呢,凱瑞代表幾名操盤手一臉無奈的接受了這次妥協。
“不怕狼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林,你的話實在是太經典了,放心,就憑這句話我都會堅定不移的支持你!”聽到林笑天的話,神情最爲活躍的凱瑟琳,立即兩眼放光,一副興奮的神情,表示了自己對於林笑天的支持。
剽竊名言而受到追捧,讓林笑天的心裡多少有些不自在,所以對於凱瑟琳這種純屬添亂的行爲,林笑天直接選擇了無視。對於擁有所有經濟風暴具體數據的他,現在需要的不在是人才,而是將自己命令即使貫徹下去的工具。
現在手中的牌全部都已經全部打了出去,剩下的就只能耐心地等待開牌一刻的到來,所以並不像其他人那樣緊張的林笑天,在緊張瀰漫的房間裡,多少有些給人一副不務正業的樣子,看着林笑天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王雪寧和傅程霖相視苦笑,也不知道該說他是有信心呢,還是沒心沒肺的好,畢竟林笑天給出的那個數字,太過於駭人
“請問你是林笑天同志嗎?”正當夜幕降臨的時候,林笑天的手機在寂靜的房間裡,刺耳地響了起來,讓所有神情緊張的人都嚇了一跳。
“我是林笑天,請問您是?”沒有理會齊刷刷一片責怪的眼神,林笑天對着手機疑惑的問道,既然用同志這個嚴肅的詞語來打招呼,那麼肯定是內地的人居多,但聽聲音卻感覺到有些陌生。
“笑天同志你好,我是金融管理局的謝天友。”
“呃,您好,您好!”聽到那人的話,林笑天忽然心中一動,前幾天老爺子來電話說,等到需要的時候,希望他能暗中幫助香港一把。但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這麼快就找了過來,但香港目前沒有什麼大變動啊?
或許是感覺到了林笑天的疑惑,對方立即解釋到:“沒有什麼事情,我就像和笑天同志你見見面,現在有沒有空?”
明白對方這肯定是禮節上的拜訪,而且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衝着老爺子的面子纔來的:“請問您現在在哪裡,我立即過去。”
想着能來代表國家來香港,肯定有着一定的話語權,而且林笑天也有和對方打好關係的想法,將姿態也放得很低,雖然有老爺子放在哪裡,但如果能和對方拉近私人方面的關係,林笑天也是非常樂意之至。
“不用麻煩了,我現在就在維多利亞酒店的咖啡廳裡,在三桌臺等候林先生的到來!”或許是林笑天的態度讓對方產生了好感,語氣也不再像剛纔那麼公式化,李清遠的義子,絕對是一個不能讓人忽視的招牌。
“好的,我現在就過去!”一聽對方竟然已經找上門來了,林笑天的好感不由大增,能這麼不擺架子的人,起碼在態度上就讓人增加了許多好感。
“有什麼事?”雖然在旁邊聽到了林笑天的話,但具體的事情也不十分清楚,看到林笑天一副準備出門的模樣,傅程霖不由關心地問道。
從衣架上取下外套,想了想,林笑天對着傅程霖說道:“走,和我去咖啡廳見一個人。”
雖然和傅程霖的關係不大,但爲了防止萬一,拉上傅程霖這個頂着金字招牌的大少爺,多少也能給手裡增添一些籌碼,畢竟自己的年齡是一個致命傷。
“歡迎光臨,先生兩位?”雖然已經來到香港好幾天了,但聽到服務小姐那大舌頭的普通話,林笑天的心裡依然感覺有些怪異。
雖然心裡發着牢騷,但面上卻帶着禮貌的笑容,向着還算有幾分姿色的服務小姐客氣地說到:“我們是三號桌的客人,請麻煩你帶我們過去!”
“好的,先生,請跟我來!”這幾天大量的內地遊客都蜂涌進了香港,對於這些大路仔,雖然即將成爲一家人,但骨子裡依然帶着輕視,如果不是林笑天態度和藹,相貌英俊,估計服務小姐也不一定會這麼客氣吧。
“請問你是不是謝天友先生?”跟着服務小姐來到三號桌,林笑天就看到一個年約四十多歲,相貌充滿威嚴的中年男人,正靜靜地坐在哪裡,左顧右盼之間,並沒有露出一絲的不耐。
“你是林笑天?”聽到林笑天的話,謝天友一臉訝然地站了起來,不過等到兩人握手的時候,神情就恢復了剛纔的平靜。
看着對方那絲驚訝,林笑天不由微微苦笑,看來年齡還真是自己最大的缺陷。不像一見面就讓對方在心裡留下一個無足重輕的印象,林笑天不由慶幸自己剛纔的決定,就指着一旁的傅程霖說道:“這位是我兄弟,傅程霖!”
如果到這個時候還不明白林笑天讓他來不過是借虎皮扯大旗的話,那麼傅程霖就白混這麼多年了,聽到林笑天的話,當即大少的架勢擺個十足,在對方伸出手來的時候,只是輕輕一沾,臉上僵硬的擠出來一個笑容,但那絲毫不掩飾倨傲,卻異常的盛氣凌人。
不過傅大少的態度在對方的眼裡,卻顯得那麼地理所當然,聽到林笑天的話,謝天友臉上再次一驚,急忙帶着熱情的笑容,向着傅程霖打起了招呼:“原來是傅少,久仰大名!”
看着兩人這一冷一熱的表情,完全和自己剛纔顛倒過來,林笑天心裡卻並沒有感到什麼不舒服的地方,畢竟在謝天友這種純專業人士面前,傅家大少的名頭,絕對比自己這個菜鳥要響亮的多。
“都是自己人,就不要客氣了,坐下談!”林笑天反客爲主地話,讓謝天友還沒有來得及平復下來的心,再次震動起來,尤其是看到在北京有赫赫威名的傅程霖,竟然一副聽從模樣的坐了下來,心中對於林笑天的印象不由立即扭轉過來,不過他有多大的年齡,光是李清遠義子的身份或許還不夠份量,但如果加上傅家的話,那麼就完全是兩個概念。
“不知道謝先生在金融管理局現任何職?”點了兩倍藍島咖啡之後,林笑天並沒有多加客套,單刀直入地就問了起來,趁着傅程霖帶來震撼的餘波,林笑天強勢地發出了自己的信號,如果級別不夠的話,抱歉,我沒有呢你對話的興趣。
如果光是林笑天一個人來的話,或許謝天友會立即拂袖而去,但現在傅家二少就坐在旁邊,謝天友也沒有因爲林笑天的直接而有所怪罪,臉上還帶着謙虛的表情,客氣地說道:“承蒙組織信任,現任金融管理局的副局長。”
“那麼謝局長這次來香港,肯定是有足夠的話語權了?”並沒有因爲謝天友姿態的降低而客氣,林笑天繼續咄咄逼人的接着問道,不趁着傅程霖這張虎皮在這裡的時候掌握主動權,以後打交道的時候,自己絕對會處於非常被動的地位。
“在一定的範圍內,也可以這麼說。”聽到林笑天接二連三的逼問,謝天友的神色也有些不再然,林笑天的態度轉變的太快,但一旁不發一言的傅程霖,卻給了謝天友巨大的壓力,讓他不得不跟着林笑天的節奏走下去。
“這短時間東南亞金融市場上的異常,我相信謝局長肯定也非常清楚,雖然目前還只存在於泰國、新加坡、馬來西亞和印尼等國家的範圍內,但我相信在香港這塊肥肉面前,那些炒家們不會無動於衷的,不出三個月,考驗香港的時刻就會到來,如果有什麼用得着我出力的地方,還請謝局長不要見外!”
聽到林笑天狂妄之極的話,謝天友感到異常的不舒服,今天之所以這麼低姿態的過來,無非是看在李清遠的面子上,對於香港即將面臨的危機,謝天友絕對有所覺察,雖然對於林笑天的判斷也感到驚異,但他更相信這不過是李清遠的交代,但林笑天這麼不自量力的語言,卻讓謝天友感到他有些不知深淺,如果換成是李清遠說出這樣的話,謝天友還會考慮一二,但林笑天,卻明顯不在這個範圍。
“一定,一定!”忽然謝天友沒有了繼續談下去的興趣,林笑天的態度讓他感到異常的惱火,雖然只是個副廳級局長,但在國內金融界,他絕對有着呼風喚雨的能量,沒想到來到香港之後的第一天,林笑天這個二十出頭的人,竟然敢這麼無視他的存在,但猶豫傅程霖所帶來的壓力,謝天友不得不繼續客氣的應付着。
看到謝天友那滿不在乎的客套,林笑天就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不管是好印象還是壞印象,但他現在要的只是一個深刻,既然目的已經達到,那麼就沒有了繼續下去的必要,當下就站起來,向對方提出了告辭:“勞謝局長大老遠跑來,十分抱歉,不過我還有一點私事,就先告辭了!”
“不送!”臉色極其難堪的謝天友,連起身的打算都沒有,冷着臉硬邦邦的吐出了兩個字來。
“我絕對有着謝局長無法想象的實力,否則,你今天就不會坐到這裡了!另外請謝局長一定小心摩根士丹利!”走了兩步之後,林笑天忽然停下腳步,扭過頭來說出了一句讓謝天友不知所措的話來。
聽到林笑天的話,謝天友臉上一愣之後,就露出了一副深思的神色。能做到現在的這個位置,並非只靠關係就能達到的,論本身的實力,謝天友絕對和那些肥頭大腦的官員不同。冷靜下來之後,他就開始思考林笑天這句話的用意,李清遠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的讓他和林笑天聯繫,作爲一個桃李滿天下的老教授,李清遠的人品謝天友還是有着一定的瞭解。
他絕對不會是那種那國家利益開玩笑,而爲自己義子謀出位機會的人,謝天友才忽然感覺到,李清遠讓自己和林笑天見面,絕對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尤其是林笑天最後那句話,讓謝天友感到非常的震驚,摩根士丹利!林笑天忽然點出國際金融界這頭大鱷來,到底是想暗示什麼呢?一時之間,謝天友不知不覺的順着林笑天所預留的線路思索起來,雖然他現在還並沒有完全放在心裡,但不可否認的是,這顆種子經埋下去之後,終會有成長起來的時候。
“我說,你鬧了半天,就是讓我下來擺臉子來了,不就一個副局長呢,至於你這麼費盡心機嗎?把老爺子拉出來,他還有膽量鬧情緒不成?”在進入電梯之後,傅程霖覺得自己有些大材小用,不滿的嘀咕起來。
“如果什麼都靠老爺子,那我這輩子什麼都做不成了,而且現在我們都在香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如果不把我放在眼裡,把誰來出來都會消極怠工,所以只有讓他從心裡重視我的存在,才能在關鍵時刻達到最好的合作效果,要知道現在是關鍵時刻,任何一絲的遲疑,都會給香港,給國家造成巨大的損失。”
這個謝天友目前是看不出什麼作用來,但林笑天相信在關鍵的時刻,他的作用比幾百個億都要有用。畢竟他代表的着大陸當局的態度。
林笑天不會自大到認爲自己能阻擋住國家炒家對香港的攻擊,但延緩前世那個堪比“黑色星期一”的猛烈狂潮,林笑天相信自己還是有能力辦到的,雖然對於大勢沒有多大的作用,但能挽救一部分即將破裂的家庭,也算是林笑天儘自己一份中國人所應該有的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