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恐怖啊,你知道曾經在整個晉東橫着走的丁明麼?”看着眼前滿是疑問的韓成功,李賢想想曾經威風一時的幾個大少爺,在惹了當時還只是一個副科的林笑天,卻轉眼間,不是灰飛煙滅就是銷聲匿跡,不由渾身打了一個冷顫,沒想到一輩子謹慎,今天卻出了這麼一個大昏招啊,怎麼就把那位煞星給忘了呢?
“你是說那個傳言是真的?”對於丁明、王飛雨等人被一個有大來頭的神秘人踩死的傳聞,韓成功也是一知半解,畢竟那件事情可是關係到財政部長千金的名譽,知情的人都收到嚴命保證消息不得走漏,所以除了一些最核心的人士之外,即使是河西的一些領導,也只是知道那件事和林笑天有很大的關係,但至於內情和具體經過等詳細的內容,大多數人都還是不太清楚的。
“傳言是不是真的我不清楚,但無風不起浪,而且當天晚上我們和林笑天就在碧浪,結果等到事情發生的時候,林笑天卻消失了,直到第二天之後才從香河趕了回來,而且根據我一個市公安局的老同學透露,當天晚上林笑天、王縣長和丁書記、萬市長一起在碧浪裡呆了不少的時間。”
“這又和那個美女縣長有什麼關係?”聽到還有王玉梅牽扯在裡面,韓成功的心裡就更加好奇了。
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緊緊關閉的房門,李賢才湊過頭來低聲說道:“據我那老同學猜測,好像是因爲那個美女縣長,林笑天和丁明等人爭風吃醋,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個tz爺被林笑天從四樓扔了下來,一同倒黴的還有市組織部長連福龍的小舅子。呵呵,一個省組織部長的兒子,加一個市組織部長的小舅子,還捎帶了一個常務副省長的女婿,以一人之力力抗三家聯盟,結果一夜之間將兩位省委常委給拉下馬來。
而我們的連組織部長呢,一個副廳級幹部啊,在裡面竟然成爲了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你說我們這個林顧問到底恐怖不恐怖?或許在他眼裡,我們這些副縣級的,連個蝦米都算不上呢!”
看着李賢那自嘲的樣子,韓成功的瞳孔不由急劇收縮起來,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麼詳細的內幕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本來還想趁着水混的時候能摸條大魚呢,誰知道在河西這個旮旯裡竟然還隱藏着這麼一尊大神啊。
看到韓成功那立馬縮回去的脖子,李賢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鄙夷,隨即面上浮現出安慰的神色說道:“韓書記放心,林笑天一般是不會胡亂插手的,起碼到河西之後還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
不過李賢沒有透露的是,林笑天唯一一次出格的動作,就將蔣豐年這個河西的土皇帝給攆到了市人大去了。但是現在還需要這個扶不起的政法委書記也自己並肩作戰,所以李賢也不敢一下子把這個膽小鬼給嚇倒了,要是他知道王玉梅和林笑天兩人之間很可能有些曖昧的關係,估計這個傢伙會立即摔門而去吧。
心裡也在打鼓着,但李賢卻不得不作出一副鎮定的表情,給韓成功說着寬心話:“好了,韓書記,別在哪裡胡思亂想了,我們今天的行爲也是在履行一個縣委常委的基本職責,現在黨中央不是一直強調要民主麼,提倡有不同的聲音,所以沒有什麼大礙的。”
“真沒事?”看到李賢那四平八穩的神態,韓成功才訕訕的自語道:“那就好,那就好。”
此時李賢在心裡已經非常後悔自己的一時多嘴,本向讓韓成功產生出沒有退路,不得不和自己合作的想法,但誰知道韓成功竟然這麼膽小,一嚇就立即縮了回去,這下沒有撈到什麼好處,反而失去了一個甘於衝撞的打手,得不償失啊!
而目前在常委裡,所有還能和景三虎一拼的人裡面,董國斌不過是一個垂死掙扎而已,自從他敗給蔣豐年之後,就已經失去了翻身的機會,而且由於被姜豐年壓制的時間太長,早就已經失去了之前的銳氣。
而範立鐸這個紀委書記,本來因爲蔣豐年的倒臺,他應該驚慌失措纔是,誰知道這個老頭怎麼想的,竟然一改蔣豐年時期死抱一把手的作風,竟然講究起原則起來,而且還變得油水不進,簡直就是一個老頑固。
目前能堪大用的,除了他和韓成功之外,就剩下何金龍那個牆頭草了,不過看今天王玉梅那難堪的臉色,估計這個牆頭草也沒有多長好日子可過了,畢竟現在可不是當時林笑天和王玉梅鬧彆扭的那段日子了。
不過現在也是一個機會,一直以來,李賢都猜測林笑天和王玉梅兩人都有着鮮爲人知的曖昧關係,但卻沒有什麼把握,今天王玉梅落了臉面,接下來要是林笑天出手的話,那就證實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不過想到這裡,李賢心裡也是一陣苦笑,謹慎了一輩子,今天是爲數不多的衝動,結果就惹下了林笑天這尊大神,景三虎和王玉梅雖然是一二把手,李賢也只是忌憚卻並不害怕,但對於林笑天這個神秘背景的小傢伙,李賢卻是打心眼裡感到恐懼,畢竟那次事件中最次的也是一個市組織部長,而他李賢不過是一個縣組織部長,完全就不能相提並論。
雖然安慰着韓成功自己等人不過是就事論事,但其實李賢自己心裡也沒什麼底,尤其是當景三虎透露林笑天是副組長的時候,李賢就知道自己等人被景三虎給擺了一道,這件事明顯就是林笑天在背後推動,而自己等人卻明目張膽的跳出來阻攔,那還不算是敵人是什麼,這個該死的景三虎啊!
就在李賢和韓成功各自心懷鬼胎坐在辦公室擔憂的時候,王玉梅卻直接開着座駕趕回到了家裡,那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臉色,不停的變幻着,差點讓林笑天都給嚇着了。
“你這是怎麼了?”看着牙齒都塊咬碎了王玉梅,林笑天扔下手中的鼠標,就皺着眉頭問了一句。
“何金龍那個該死的白眼狼,真是氣死我了!”一肚子憋屈的王玉梅,開完會之後,想都沒有多想就跑回到家中,直到進了家門之後,才忽然想起自己現在的行爲有些丟人,一時有些氣苦的憋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而林笑天的發問,正好給他搭了個臺階,於是這個外表堅強,內心其實非常沒有主見的美女縣長,立即開口就將常委會上的情景一五一十的兜了出來,在林笑天的跟前她的腦海裡根本就沒有保密原則這一概念。
從王玉梅那氣呼呼的訴說之中,林笑天將整件事情弄清楚之後,就瞪了猶自在那裡生氣的王玉梅一眼:“就這點破事值得你這麼生氣?現在還不到十一點呢,你怎麼連班都不上了?”
擡頭看了看時間,林笑天對於這個智商像小孩,身材卻百分百熟女的女人完全無語了,縣長能當到她這個份上,估計全中國都沒有幾個。
“啊?我……”本來還以爲林笑天會給自己出謀劃策去報酬,最不濟也是一番柔情蜜意的安慰,誰知道卻遭遇了林笑天一張冰冷到了極點的臭臉,當下委屈到了頂點的感覺,讓這個將近三十的女縣長,立即就發出“嗚嗚”的抽泣聲,當場痛哭起來。
“哎,我說……”一看到王玉梅竟然撒潑耍賴,林笑天立即沒轍了,皺着眉頭坐在沙發上,看着雙肩不斷抖動的王玉梅束手無策。
“好了,好了,別哭了行不行,你好歹也是一縣之長,碰到這種反水的事情難道不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再說那個牆頭草又不是第一次倒戈,出現這種情況你又不是第一次遇到,大不了把之前分出去的權力再收回來,有什麼好委屈的?”
“怎麼收啊,分工……都定下來了,你以爲……嗚嗚……那是過家家啊,說收……嗚嗚……就收啊!”依然將臉埋在雙手之間,王玉梅哭泣之間,斷斷續續的向着林笑天請教起來。
“要是你一個人的話當然不好辦了,可是現在不是有景三虎和在幫着你呢,隨便找個藉口調整一下分工不就行了,這次遷移百姓不就是個最好的時機麼,爲了提高整個搬遷工作的進行,同時增強工作組的機動性,你把財政大權暫時移交到工作組的手中,而你又是組長,財政回到你的手裡,別人有什麼權力說三道四的,等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想交給誰還不是你說了算啊?”
對於這種異常賴皮的哭鬧,林笑天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怨自己倒黴,碰到這麼一個不講理的女人,當下只好苦口婆心的勸解起來。
“嗚嗚……這行不行啊……嗚嗚!”聽到林笑天說了一大堆,王玉梅那抽泣的聲音倒是小了許多,不過捂在臉上的雙手卻還沒有拿下來,依然嗚咽着確認到。
“縣委書記和縣長聯合起來,如果連一個財政權都拿不下來的話,那你們都該滾蛋了,你以爲景三虎也像你一樣笨蛋啊!”聽到王玉梅竟然質疑自己的話,林笑天當下憤慨地怒罵起來。
“呵呵,你纔是笨蛋呢,整一個大笨蛋!嘻嘻!”沒有理會林笑天的怒氣,剛纔還在痛哭流涕的王玉梅,將雙手拿開的時候,那張白皙的面頰上哪有一絲淚水的痕跡。看到林笑天那張幾乎都要發黑的面孔,快速無比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迅速逃到了門口,對着還處於驚訝當中沒有反應過來的林笑天吐了吐舌頭,作出了一個與她年齡完全不相符的可愛動作,嘻笑之中一把拉開大門,扭動着挺翹的小屁股跑了出去。
“他媽的,把老子當猴耍啊,你有本事別回來,不把你屁股打爛,你就不知道誰是家長了?”看着重重關上的大門,哭笑不得的林笑天,又哪裡還不知道自己被王玉梅給結結實實耍了一次。
想到王玉梅最後那個誘惑無比的動作,林笑天感到喉嚨就有些發癢的同時,也只能無比憤恨地說出一通狠話,希望能將自己那丟到海里的面子給找回來。
沒想到自己也有被王玉梅調戲的一天,林笑天哭笑不得之餘,心裡也感到有些欣慰,起碼過去那個單純到有些小白的女人,開始知道用小聰明給自己爭取利益了,雖然手段還有些稚嫩,但卻立即受到了良好的效果,女人哪,還是不能小看滴!
將注意力又放到了電腦上的林笑天,最後只能用一句無聊的感慨,來安慰自己那受傷的心靈。
最終,經過了林笑天的一番前期活動,河西縣委縣政府那個《關於提前防災防洪措施》,在市委市政府的碰頭會上,毫無阻力地就通過了審議,明年就是丁高山退居二線的時刻,所以目前市委市政府的大權,基本上都已經掌握在了萬有彬的手裡,更何況對於林笑天和王玉梅這兩尊大神,丁高山只會有送人情的好心,哪敢有爲難的惡意。
看着萬有彬在文件上那句:“要大膽解放思想,放開手腳爲百姓設身處地的謀安全,創福利。”的批語,河西的官場又是一番晃悠悠的震動,到了這個時候,大家哪還不知道這是市裡領導在爲景三虎和王玉梅撐腰,雖然沒有明擺着批評,但對於李賢等人敲打的意思已經昭然若揭。
於是,接下來藉口爲了提高工作組的效率,提高工作組的靈活機動,王玉梅將財政大權重新從何金龍的手裡拿回來,也成爲了順理成章的事情。一下子就被奪走了一半大權的何金龍,雖然心有不甘,卻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吞,他這種牆頭草的下場,不但沒有沒有引起任何人的同情,反而成爲了整個河西官場的笑柄。
一切工作準備就緒之後,河西縣建國以來最大的一次暫時性百姓遷移,也正式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