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進入六月中旬,天氣已經十分炎熱了,窗外的知了更是賣力的叫囂着,釋放着它們短暫的生命力。
出院後的第三天晚上,任曦跟母親說了聲出去透透氣,便溜了出來。
如今的江州市還沒有多少的士車,任曦好不容易纔等到一輛,上了車就對司機指出了目的地:“去皇后歌舞廳。”
這年月的娛樂場所,名字都俗氣的很,都是些什麼皇后啊,輝煌···等等,而任曦將要去的皇后歌舞廳乃是江州市最大的娛樂場所,白道黑-道上的數的着的大佬都是這裡的常客,這其中自然也包括有政府裡的一些大佬。
皇后歌舞廳最有名的乃是它的女老闆,現年才二十五歲的夏凝霜,她可是江州道上甚至是江海省道上鼎鼎有名的女大佬。據說,當年才十四歲的夏凝霜武力值就已經很強悍,在父親被仇家殺死後,孤身一人,躲在仇人的家裡,殺掉了仇家和他的四個身高力壯,武藝高強的保鏢。
這樣一個最起碼是我的老婆是大佬,或者是黑-道女皇帝的真人版,甚至是更強悍的女人,從她十四歲開始,在一些叔伯的支持下,很神奇的坐上了她父親的位子,而且一坐就是十一年,別的大佬不是被道上的人做掉,就是被政府給專政了,只有她,依然還活的很滋潤。
然而,任曦卻是知道這個強悍到極致的女人的命運,大概一年後,她就因爲手下被抓,而受到牽連入獄,最後那個手下又受到幫派裡一些想要她死的人的指使,把他們乾的壞事統統都栽贓到她身上,於是,她的下場就是含冤而死。
夜幕低垂,天上的星星閃爍着,搶去了所有的風光,初升月亮朦朦朧朧的,像被白霧遮着了似得看不清楚,只有在午夜的天空,才能感受到它灑遍人間的光芒。
江濱路因爲一側就是靜靜的香水河,環境又極爲靜謐雅緻,倒是有很多市民來這裡休閒,漸漸地,這地方就越來越熱鬧,慢慢的有了商鋪,酒店,娛樂場所,而面積超過兩萬平方米,臨水而建的皇后歌舞廳就在這條路的路中段。
下了車,看了眼前一共五層,燈火輝煌,人流如織的皇后歌舞廳一眼,任曦沒有打算扮豬吃虎,迎着門直接走了進去,不去理會那震耳欲聾的音響聲,徑直來到前廳那還算正規的服務檯,對站在裡面的那個煙視媚行的女子說道:“告訴你們夏總,就說任鵬家的大少爺找她談點關於銀行搶劫案的事情。”
要說其他時候,其他人,眼前的這個女人或許不知道,但是銀行搶劫案如此大的事情,這一陣子可以說傳遍了整個江州,甚至是整個江海省,沒什麼娛樂活動的人民大衆繪聲繪色的相互傳誦着不同的版本,而其中,任鵬作爲受益者自然是受到了額外的關注,更不要說這些暗地裡不知道藏了多少污垢的場所裡,對於隨時都架在他們頭上的正義之劍的掌控者,不可能不知道。
聽了任曦的話,那女子雖然有點疑惑,但是事關重大,她卻是不敢不理會,總也要先稟報了再說,如果是眼前的小子咋呼他,到時候自然有人來好好的收拾他。
過了不多一會,從側面的門裡出來一個健壯漢子,在那個女子的示意下,打量了一眼任曦後,問道:“可是任大少?”見任曦點頭後,他側身延手一請,道:“請這邊走,夏總在三樓的辦公室等。”
任曦對於他們這麼快就確定了自己的身份沒有感到奇怪,也對夏凝霜沒有直接來見自己有心理準備,畢竟,以她那性子,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也難以讓她低頭的,便隨着那漢子往裡走。
樓梯間昏暗的紅色燈光,牆上那些所謂的藝術畫作,讓內裡充滿了曖昧不明,也藏着不可告人的罪惡。
跟着那個漢子來到三樓最終端的一個房間外面,當他在門上很有節奏的敲了三下後,裡面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進來。”
這時候,那個漢子纔打開門,請任曦進去,並對着站在大班桌後面,正用背對着他們的那個高挑的身影說道:“夏總,任大少到了。”說完,沒有繼續留在裡面的意思,轉身走了出去,並從外面把門關上了。
夏凝霜好像沒有轉過身來的打算,也不招呼任曦坐下,很直接的就站在那裡冷冷地問道:“任大少來,不知道有什麼事情,如果是手頭緊,請直接言明便是,只要不是太過分,我會讓你滿意的。”
對於夏凝霜猜測自己是來打秋風的,任曦可以理解,畢竟他老爸剛剛坐上公安局局長的位子,他這個衙內來這裡現現眼,要點好處也是應該的。
任曦嘿嘿笑了兩聲,也不迴應夏凝霜的問題,轉身打開門,對站在外面的那個漢子說道:“紅酒,加冰,加檸檬,謝謝。”然後又把門關上,自顧自的在靠牆的沙發上坐下,才慢悠悠的開口道:“夏總就如此對待來搭救你出苦海的友人,甚至吝於面對?還真是讓我傷心呢!”
任曦這招還是沒有奏效,夏凝霜好像是打定了主意不理任曦,不過任曦一點都不着急,眼睛饒有興趣的盯着夏凝霜的背影,一眨不眨的欣賞着。
夏凝霜扎着一個高翹的辮子,露出欣長白膩的脖子,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因爲雙手抱在胸前的關係,T恤的下襬緊緊的裹住她那纖細的小蠻腰。
下身一條同樣顏色的牛仔褲,緊緊的包住了她那緊緻挺翹美臀。令人遺憾的是,她的雙腿給大班桌擋住了,看不到,不過,夏凝霜的身高在172以上,那麼,以任曦的經驗來看,她也應該擁有一雙令人側目的長腿。
就在任曦看着夏凝霜評頭論足的時候,夏凝霜應該也是感應到了任曦審視她的目光,臉上帶着冰霜,唰的一下轉過身來,用含住怒意的眸子盯着任曦,從牙關裡擠出來聲來:“任大少,你有什麼事情就直說,不然我就要送客了,我還有事情要忙。”
這是任曦第一次見到夏凝霜,前世也不過是道聽途說,而且從黑白色的報紙上看到過她的相片罷了。
雖然臉上掛滿了寒霜,但是美人就是美人,無論是什麼表情,都是美的。
夏凝霜有一張典型的鵝蛋美人臉,皮膚膩白,眼若秋水,脣含丹朱,再加上她的臉上居然帶着一副無框的橢圓形眼睛,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版的“眼鏡娘”。
看着眼前的玉人,任曦沒有理會夏凝霜的問話,而是不自覺的由衷讚道:“真美!”
可惜,夏凝霜一點也不領他的情,她給任曦肆無忌憚的眼神打量著,身上難受之極,心裡也恨得不得了,要知道長這麼大,還從來沒人敢對她這麼放肆,要不是顧忌任曦的身份,早就一躍而起,單手撐在桌面上就是一個鞭腿,給眼前的這個可恨的小白臉一點顏色瞧瞧。
看到夏凝霜真的氣壞了,胸前的高聳更是劇烈的起伏着,任曦才聳聳肩,說道:“夏總,我認爲對一個美麗女人的欣賞和讚美是對這個女人最大的尊重,當然,如果你不認同的話,我爲我剛剛的行爲表示歉意。”
夏凝霜恨不得撲上去咬死任曦,聞言冷哼一聲,仍舊是冷冷的看着任曦,等待着他的下文。
就在這個氣氛凝重而尷尬的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然後在得到夏凝霜允許後,那個漢子端着一個盤子進來了,而盤子上擺着一個裝滿紅酒的玻璃小酒缸,兩個高腳杯,當然,還有任曦要求的檸檬和冰塊。
很滿意眼前的一切,任曦再次鄭重的對那個漢子說了聲謝謝,然後在那個漢子退出去,旁若無人的把檸檬都倒進小酒缸裡,然後又加了些冰塊進去,輕輕的搖了搖。
過了一會,覺得差不多時,很優雅的倒出來兩杯,然後自己先嚐了嘗,滿意的點點頭後,拿起另一杯遞給正惡狠狠看着他的夏凝霜,笑道:“不管是對男人,還是女人,紅酒都是好東西,只不過喝法因人而異,有太多種,眼前的卻是我最喜歡的喝法,向你推薦一下,不管喜不喜歡,請先試一下。”
夏凝霜開始時給任曦氣得不行,不過此時也給他東搞西搞的分散了點注意力,而且看任曦除了多看了她兩眼外,也並沒有什麼討厭的行爲,便面無表情的接過他遞過去的酒杯,卻沒有喝,仍是冷冷的再次說道:“說吧,有什麼事?”
任曦不說話,只是舉起杯子示意了一下。
夏凝霜沒辦法,無奈之下喝了一口,卻發現真的有點不同,入口入喉都很清冽怡人,便不自覺的眼珠子一亮。
任曦一直在看夏凝霜的反應,此刻便微微笑道:“怎麼樣,爽口怡人,卻又沒有了太重的澀味,不錯罷。”
夏凝霜微微點頭,卻不說話,靜靜的等着任曦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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