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洹的目光冷的像冰,秋錦瑟卻咬緊了牙關,抵死不開口。二個人就這麼僵持了大概二分鐘。容洹突然鬆開了她。
“你走吧。”他說。
秋錦瑟愣了一下:“你,說什麼?”看着他削薄冷涼的脣,她的心裡其實已經有了某種預感。
可是,她似乎還不甘心。不甘心什麼?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心讓她問出了這句話。
容洹轉身,留下了一個冷硬的背影。
“你可以走了,我放你自由。”簡簡單單,沒有拖泥帶水。可是秋錦瑟的臉卻已面如死灰。
“你不要我了?”
她說,鼻子有些酸,可並沒有哭。她爲什麼要哭?不,她不應該哭的。她瞪了這麼長時間,想了這麼長時間,不就是希望他能放過她嘛?現在,他已經開口了,她爲什麼竟然心裡如此的難過?
容洹依舊背對着她,根本沒有轉身。他的態度,讓她心涼。
“你真的不要我了嗎?”秋錦瑟急切的問着,她不敢走過去看容洹的臉,因爲,她也不知道自己這一刻爲什麼如此的卑微。她別的已經想不到了,她只知道她……不想離開他。
可是容洹的態度還是那麼額決絕。他站在那裡,背對着她,紋絲不動。
秋錦瑟強撐起的那口氣散了。她的身體一下子癱軟在了沙發上。
“你真的是不打算要我了。”她呢喃一聲。眼淚也終於滾了下來。容洹的腳步動了,卻不是轉身,而是往二樓他的房間走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秋錦瑟才緩緩的起身。她轉身往門外走去,沒再回頭看一眼。
她瞭解容洹,直到他最生氣的時候絕對不是發脾氣的時候。而是現在這樣一言不發的時候。這時候的他,是已經心死了。
秋錦瑟知道她已經沒有資格再留在這裡了。本來,她就是他花了一千萬買來的,現在,他想丟棄她,自然也是可以的。這裡屬於他,她沒有資格跟他爭辯。
所以,她走了。這一次,她出了這個門,還會有機會再見他嗎?
秋錦瑟覺得她的心開始前所未有的疼了起來,那種疼痛甚至可以比的上她被林怡然推下樓的那個瞬間。
現在,她甚至後悔了。後悔她的重生,如果她當時真的摔死了那豈不是更好?她就不會這麼心痛了不是嗎?
她一步一挪的走着,直到出了容宅的大門,她也沒有等到容洹追過來。
秋錦瑟一直不敢回頭,她怕一回頭她的心就會不受控制的再跑回去求的他的原諒。可也正是如此,她錯過了容洹站在窗邊那個心痛的影子。
他看着她,隔着玻璃看着。有那麼一瞬間,他想衝下去把她再捉回來,就想之前一樣,告訴她,除了這裡她哪也不許去。
可是,他終究沒有。從前,他是金主,她是晴婦,只要她作的不太過分,他都可以原諒。可是現在……現在不同了,他已經不把她當晴婦看了。所以他也不能再原諒了。
容洹心裡想着,腦中開始交疊出現二個女人的影像。一個是蘇若,一個秋錦瑟。最後,二個人影重疊成一個。而那張臉,是秋錦瑟,不是蘇若。
電話在這時候響了,容洹接起聽見有人說說:“總裁,那筆錢要不要追回來?”
容洹眸光暗了暗,最後他說:“暫時不用。”
秋錦瑟走出了容宅之後,覺得自己就像孤魂野鬼一樣沒了去處。作爲秋錦瑟,她已經死了,作爲童佳人,她被自己親爹給賣了。秋家,童家她都再也回不去了。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來買她的那個人,容洹,纔是她唯一的依靠。
突然間,秋錦瑟覺得這個世界荒誕的讓人覺得諷刺。原本是她的親人,不是害死她,就是賣掉她,而那個花錢買她過來當玩物的男人卻實際上給了她一個還算安穩的安身之所。
這真是一個極大的笑話,就像自己的人生一樣,都是笑話。
秋錦瑟的腳發軟,再也走不動,索性坐在了路邊。她就這麼一直坐着,坐了很久。從容宅出來的時候,她除了隨身的手機和錢包之外,連一件衣服都沒有拿。而她的錢包裡,人民幣不超過二百塊。之前在容洹的身邊,她基本上是吧沒有花錢的可能性。跟他在一起,掏錢付賬的永遠是他。不在一起,容宅裡他爲她準備了她能想到的所有東西。衣服,寫字,皮包,首飾,甚至連毛絨玩具都有一大籮筐。她更是不需要花錢去買。不知不覺中她已經習慣了不需要用錢。
可是現在……想着乾癟的錢包,秋錦瑟的心又開始難過起來。從前沒覺得,現在想起來,才發現容洹對她的照顧絕對能稱的上細緻。細緻到離了他,她簡直無法生存了。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撐着發僵的雙腿站了起來。他已經趕她離開了,她在怎麼不願離去,他都不會再挽留她了。所以,她真的該走了。
從容宅出來的第一天,她是在麥當勞裡度過的。她無處可去,身上的錢租房住旅店都不夠。所以她只能選擇這種免費的落腳點。
第二天,她在街上晃盪了一天之後晚上又找了一家24小時的快餐廳過了一晚。一直到第三天,她醒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去找凌青青,因爲她一旦知道的話就一定會告訴爺爺。那樣就會讓爺爺擔心,也會讓他分心。爺爺應付林偉鬆尚且勞累,她怎麼忍心再去給他添麻煩?所以,她不能去找他們。
而除了他們,她還能去找誰?誰也不能。所以,她現在最要緊的時候安頓好自己,解決自己的溫飽問題。
至於容洹……秋錦瑟想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立即又把他按了下去。就當他是她生命裡那匆匆一瞥的過客吧。以後,永遠,她都不會再去想了。
確立了方向的秋錦瑟開始找起工作來。她沒有按照大學生找工作的方式去找。她現在首先要解決的是吃飯和住宿的問題。所以,她把目標定在了酒店餐廳裡。那些地方用人缺口大,大點的餐廳又是管吃管住。最適合她目前的狀況了。
她在街頭一家一家的看着,疏不料自己的身影落在了別人的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