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錦瑟擡頭有些訝然的看着容洹,而廖可兒和譚均則是被一口氣堵住,差點憋屈死。尤其是廖可兒,她知道容洹袒護這個女人,可沒想到會袒護到這個程度,不顧及她的面子和感受也就罷了。甚至連譚均的面子都不顧了。他是想爲了這個女人把天下人都得罪光都在所不惜嗎?
廖可兒擡眼看向容洹,剛好碰上他淡漠森涼的目光。他沒說話,可是那眼神中的意思她卻讀懂了。
他在告訴她,他很生氣,如果她再不收斂一點,他會用比雪藏更爲殘酷的方式來懲罰她。
廖可兒心中怒火翻騰,死咬着牙關不再說話。容洹對她似乎也沒有更多的興趣,手上一帶,攬着秋錦瑟就走了。
午宴結束的時候已經快三點了。坐進車裡,秋錦瑟一言不發。倒不是她還在跟廖可兒賭氣,只是她總想着爺爺在哪裡的事情心裡煩躁。
“在想什麼?”一旁開車的容洹問道。
秋錦瑟看他一眼,淡淡道:“沒什麼。有點累了而已。”
累?她臉上確實有疲態,可是她眉間的愁緒僅僅是累的嗎?容洹蹙眉,這種總被人撇開在心房之外的感覺很討厭。
“你有事瞞着我?”
他發誓,在這一句話之前,他從來沒對哪個女人說過這樣的話。因爲,他根本沒那個閒功夫去猜女人心裡在想什麼。只是今天……這個該死的女人又一次讓他破例了。
可即便如此,這女人竟然還一副愛搭理不搭理的樣子。
“真的沒什麼。”秋錦瑟按下心裡的不安,佯作鎮定的道。這個男人實在是敏感,一點點小情緒都能被他看透。看來以後還要更加小心纔對。
“沒什麼?”容洹俊眸淺眯,碎鑽樣的眸光裡閃着死死不悅。他轉頭看着秋錦瑟,足足有一分鐘。
突然,他眸光一縮,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
越過秋錦瑟精緻的側臉,他看見旁邊那輛黑色的車,車窗搖下,一個人正看着他們。雖然那人再容洹看到他的時候就坐直了身體,搖上了車窗。
但是就那麼千分之一秒的時間裡,容洹已經看清楚了,那人的手上本來藏了一個針孔攝像機。
好,很好,竟然敢偷拍他?想看是吧?讓你看個夠。
他俊美的臉猛然一沉,右手離開方向盤突然扣住了秋錦瑟的背,狠狠的將她的頭按向他。
“喂,你幹什麼?”
秋錦瑟嚇了一跳,紅着臉瞪着這個在開車的過程中還想上演某種好戲的男人。
“閉嘴!”容洹眸光陰鶩的低吼一聲,接着他削薄的脣就貼了上來。
熟悉又讓人難以抗拒的男人氣息襲來,秋錦瑟心頭一顫。可她還是伸手推向了他。
“你瘋了,現在在開車,你嫌自己活得太長了?”
論起毒舌,秋錦瑟其實比不上容洹,但是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他在一起時間久了她也學到了一點皮毛。
可是,容洹根本沒聽她的,他不但強勢的吻住了她,甚至還一腳狠踩了油門,把車速也提到了極致。
秋錦瑟從小就很怕飆車的感覺,尤其是這個男人這種不管不顧的飆車。剎那間,她就被一陣無法抵抗的眩暈感席捲了。
“唔……”她哼了一聲,只覺得身體裡越來越燙,而她頭卻是越來越昏。
在急速飆車的情況下接吻,這是多麼刺激的事情?可秋錦瑟不喜歡刺激,尤其不喜歡這種不要命的刺激。
她拼盡了全身的力氣跟容洹坐着抗掙,可她哪裡是容洹的對手?更別說還在這狂奔的車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秋錦瑟眼前一黑,身子就軟軟的靠在了座椅上。她昏過去了。
容洹鬆開秋錦瑟,眸光依舊暗沉。他車速未減,直接開去了王從之的研究所。
“你說什麼?有人跟拍你?”王從之瞪大着眼睛,彷彿有些不相信。
容洹點了點頭,臉色陰沉卻沒說話。王從之瞟了一眼躺在牀上的秋錦瑟,又道:“知道是誰嗎?”
容洹倏然挑眉一笑,眸光卻寒涼如冰:“除了他們還會有誰?”
“你是說?”王從之有些吃驚,隨後卻也點頭道:“也是,除了他們,這裡誰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跟拍你?”
容洹沒說話,站起身走到窗邊,冷冷的看着窗外。
“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當初你們不是……?”王從之問道。
容洹黑瞳緊了緊,譏誚道:“他們管什麼約定?只要他們想,隨時都能撕毀任何的約定。”
“可爲什麼呢?只是爲了監視你的一舉一動?”王從之揪着眉對這件事很疑惑。
容洹轉過身看着他:“我不管他們爲什麼,總之誰也別想再操控我。”他自然下垂的手緊緊捏起,眼中閃過魔魅的狠光。
王從之悄悄嘆了口氣,又將目光轉向牀上還在昏睡的秋錦瑟。
突然,他說了一句看似毫不相關的話:“你跟她有沒有避孕?”
容洹緊捏的拳頭鬆了鬆,臉色卻很陰測測的:“你問這個幹什麼?”顯然,這種私密問題,某人問的多餘了。
但是王從之自己卻不覺得,他正色道:“我建議你最好不要再讓她懷孕。她的身體很弱,經不起頻繁打胎。”
“誰說我要她打胎了?”容洹的語氣冷硬,眼中迸出簇簇火苗。
王從之全當沒看見他的怒氣,又道:“洹,我是好心提醒你。我總覺得他們不會就這麼輕易的罷手。你可別忘了,你們容家的家規。”
“家規!”容洹咬牙切齒的吐出二個字。
王從之點頭:“家規,你們容家的下一代都必須送到美國,送進烈焰堂教養。而他們的母親則會被……”說道這裡,他又嘆了一口氣:“我想你肯定不願意你的孩子如此,不管爲你生這個孩子的女人是不是你所愛的,你一定不希望看到這個局面。而現在,你真的確定你有完全脫離他們掌控的權利了嗎?所以……”
他的話就此打住,容洹的臉已經鐵青的再也看不出任何屬於人類的表情了。
房中靜默的讓人心口發悶。容洹盯着秋錦瑟,半響不語。
過了很長時間,王從之才聽他沉沉的說了一句:“給我準備一瓶避孕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