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起身,居高臨下看着太子,道:“太子也好自爲之吧。”
說完,皇后娘娘擡腳,離開了太子的寢宮。
而太子一直筆直的跪着,等了許久才站起身來,腿已經麻了,他不由得踉蹌了一下。
同樣走出寢宮的皇后娘娘,腳下一軟,也不由的踉蹌了一下。
“娘娘小心!”劉女官忙山前一把扶住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擺了擺手,低聲道:“不礙事。”
劉女官心中沉重,心中一陣心疼。
皇后娘娘對太子給予了厚望,可是最近這些日子,太子卻總是做些讓人無法理解的事情。
劉女官默默的陪着皇后娘娘往回走。
快到坤和宮的時候,皇后娘娘停下來腳步,她擡頭看着天空。
天氣晴朗,天空一片蔚藍。
而皇后娘娘只覺得,這明亮的藍色刺的她眼睛生疼。
“萍兒,你覺不覺得,玉兒長得像一個人?”
皇后娘娘只擡頭看着天空,低低的問道。
劉女官心中一凜,然後也低聲聲音,道:“是,像那位公主,尤其是眼睛……”
說道這裡,劉女官已經說不下去了。
她的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皇后娘娘看着天空,看着看着突然笑了起來。
笑了一息,然後她看着劉女官,問道:“萍兒你說,是本宮對太子太過縱容了嗎?本宮事無鉅細,爲他考慮良久,他就是這樣回報本宮這個做母親的嗎?”
劉女官心中難受,嘴中卻一直勸着:“娘娘,您想多了,太子殿下只是因爲還太小,一時被矇騙了,他會懂得您的用心的。”
皇后娘娘搖頭,道:“剛纔本宮問他如何處理,若是他說留下,本宮這一次會隨了他的心願的,本宮也知道玉兒才情出衆,可是,他卻絲毫沒有留戀,冷酷絕情,甚至,還與本宮賭氣,萍兒,本宮這心中堵得很。”
劉女官何嘗不知道。
可是,她只能慢慢的勸慰。
直到餵了安神藥,皇后娘娘才慢慢的睡了過去。
劉女官一直陪在皇后娘娘的身邊,她睡得並不安穩,眉頭一直皺着。
二皇子滿頭是汗,大呼小叫的從外面跑了進來,興奮的想要跟皇后娘娘分享他剛纔贏了父皇的事情。
進了殿中才發現皇后娘娘已經睡着了,而劉女官坐在一旁,忙豎起手指“噓”了一聲,示意他輕一點。
晉陽帝跟在身後,一時有些詫異。
皇后睡眠不好,很少有白日睡覺的習慣。
過了幾日,晉陽帝突然問道:“朕記得你身邊有個叫玉兒的女官,這幾日怎麼不見了?”
一旁正陪着兩個人用膳的太子手微微一抖,原本夾起來的菜又掉了回去。
皇后眼眸未擡,只是淡淡的說道:“哦,她想要回老家看看,臣妾就準了。”
“唔,落葉歸根,想家也正常。”
晉陽帝彷彿只是隨口一說,也不再問什麼。
再說,安平侯夫人從皇后娘娘宮中出來,心急如焚,一路上催着馬車快走。
然後直奔關押傅佳的順天府大牢。
按照道理,京城發生命案,是順天府的事情。
可是因爲涉及了天香公主這樣的外邦事情,晉陽帝當場將這件事交給了鎮撫司,還有秦顧之。
有人提出秦顧之與傅佳作爲未婚夫妻的關係,該當避嫌。
可是,晉陽帝當場就發了話:“朕,相信顧之,在國家大義面前,顧之能奮勇殺敵,也自然懂得輕重緩急和是非黑白。”
那幾個御史只好退了回去。
沒辦法,在晉陽帝的心中,最信任的除了安平侯,估計也就是秦顧之了。
誰讓人家是紅人呢。
晉陽帝下旨,將傅佳先收監的時候,江離就直接請求,將人關在他的鎮撫司。
畢竟,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什麼都好說。
可是,天香公主當場就冷笑出聲。
“皇上相信秦將軍纔不避嫌,聽說江統領與傅姑娘在這兩個月裡患難與共,想必感情甚篤,案子已經交給了江統領去查,現在人再放在江統領這裡,不如江統領直接將人無罪釋放得了,反正我們阿青不過是一個丫頭,比不上傅姑娘尊貴。”
因爲天香公主和一番冷嘲熱諷,晉陽帝直接換了地方,將傅佳關在了順天府大牢。
江離面色冷峻,看也不看天香公主一眼。
不論人在哪裡,他若是想要照顧,就沒有辦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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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安平侯夫人憂心忡忡,帶着皇后娘娘的手令跑去監牢的時候,也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因爲有了皇后娘娘的手令,官差帶着她一路暢通,走了很遠的地方,拐了幾個彎,纔來到一所監牢前。
這裡與其他地方不同,沒有昏暗不明的油燈,也沒有異味兒,隔着門上的一個小窗戶,安平侯夫人看到傅佳所在的環境。
屋子雖然不大,但麻雀兒雖小,五臟俱全。
一張牀,鋪着藍色的被褥,一個條几就放在牀的旁邊,竟然還擺着一個瓷白花瓶,插着一朵紅豔豔的紅色月季花。
一張桌子,上面擺着茶水,傅佳正伏在桌案上寫着什麼。
竟然還有筆墨紙硯。
安平侯夫人忍不住揉了揉眼,生怕自己看錯了。
“傅姑娘,有人探訪!”
官差喚了一聲,然後叮鈴哐啷的打開了鎖鏈。
安平侯夫人四周看了看,覺得除了帶着鎖鏈,其他的,真的不能說是住在監牢裡。
“義母?您怎麼來了?”
傅佳看到安平侯夫人,忙起身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安平侯夫人上下打量了傅佳,衣服趕緊整潔,頭髮只是用一根絲帶綁在了身後,但這裡的環境卻比她想象的要好很多了。
“佳姐兒,這,這是怎麼回事?”
她以爲的,她想象的,傅佳在陰暗潮溼的監牢裡,看不見天日,還吃不好睡不好,整日裡受苦受罪的樣子。
這,這是怎麼回事?
安平侯夫人詫異的看着傅佳。
傅佳扶着安平侯夫人坐了下來,然後又幫她倒了一杯水。
“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傅佳說道。
她原本被關在那個破舊低矮的監牢裡,對面是一個殺了自己丈夫的女子,眼神陰鬱。
可是,突然有一天,官差將她帶走,然後一路就帶到了這裡,有吃有喝,還住的舒服。
關鍵是,被褥每日都會有人送了新的曬過太陽的,傅佳覺得受寵若驚,連問官差:“我不會是要被問斬了吧?”
別是爲了平息天香公主的怒火,皇上要犧牲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