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此時,貴富從碧霞苑外面走進來,對着他們恭敬鞠躬,臉色微微有些凝重的對薛嚴稟道:“公子,早些時候國公派人來傳話,讓公子與郡主回來之後過去一趟。”
薛嚴聞言眼眸微凜,隨即點頭表示知道了,右手輕擡讓貴富退下。走到霍菡嫣身邊輕聲說着,“我過去一趟,晚些回來陪你用膳。”
“可是公公不是不讓咱們一起過去嗎?”自己失蹤一夜,國公定然已經知道,此番讓他們過去不過是詢問昨夜去向,再有免不了被訓斥一頓,夫君這是打算獨自去聽訓?可國公問起來,他又該如何回答,自己並未告知他去向。
“不必擔心,今日想必已經很累,我讓廚房給你準備一點吃食。至今父親尋我多半是爲雲王之事,你就莫要擔心了。”薛嚴勸說道。
菡嫣失蹤了一天一夜,這次去恐怕那位不管閒事的國公爺,要狠狠的發泄一通才會覺得舒服,但是想要對着菡嫣怎樣,也要看他是不是願意。
霍菡嫣張張嘴,剛想要說些什麼。薛少宸攏了攏霍菡嫣鬢角邊的髮絲,聲音低沉。“乖,嗯?”
語罷轉身走出門外,對着一直站在陰影的貴富說道:“前面帶路。”
貴富脖子一縮,擡眼就見到薛少宸面沉如水,絲毫沒有在院中的溫柔。哎~~昨日發生的一切,依然歷歷在目,莫怪素言驚恐,就連自己這自幼便跟着公子的人,都不免膽寒。
薛嚴到的時候,國公爺正大馬金刀的坐在廳中的主位,眼角掠過走進來的薛嚴時,面色更是不辨喜怒,直到等了半響,也沒看見本來應該出現在薛嚴身後的人。
鼻子噴氣,冷哼一聲,“倒是奸猾,失蹤一天一夜不過來給長輩一個交代,卻讓你一個人前來。”
薛嚴纔不在乎國公爺說什麼,自顧自的坐在一邊,侍女上前來送上茶水,隨即退下。拿起旁邊的茶杯飲了幾口,才用眼尾給了國公爺一點的注意力。
“我讓菡嫣回去休息。“寥寥幾個字,短短的一句話,平鋪直白,卻讓國公爺只覺得一股火苗被點燃。啪的一生,國公爺的手掌狠狠的打在桌面,上面青花瓷的茶杯被震得嗡嗡作響。
“休息?你讓她去休息,那你可問過她昨夜在何處‘休息’?她把整個國公府的顏面放在哪裡?”偷穿貼身侍女的衣服跑出去,一夜未歸。真是他魏國公府受婦道的好媳婦!
聽說前日在皇宮中,戎國攝政王邛火酉和她態度曖昧不清,當初和親到蘭州被擄了去,誰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些什麼?!若是昨夜之事傳出來,他的老臉都沒處擱!
“放在那裡?“薛少宸嗤笑一聲,眉目輕揚。“國公府的名聲與我夫婦二人何干,至於去了何處又何必和你交代。”
國公爺被薛嚴的這兩句話弄的怒髮衝冠。“幹我何事?!薛少宸,你可認清了你如今的身份?你是國公府的公子,是未來的國公爺!”還以爲自己是當初封侯的寧遠侯?!是手握重兵的邊關首領?!
“呵~!誰稀罕,誰願意當誰當,還真當是什麼香窩窩不成?”薛嚴冷哼一聲甩袖出門,若不是他這國公府的身份被皇家忌憚,又何必弄出這麼多事來。他心裡清楚父親想更上一步的心思,可是父親如今老了,沒這本事便想拖着他,用着施捨的口氣予以他身份。還以爲他不知,那商雲煙的腹中所懷,太醫已經診斷過,是男胎。父親在與她竊竊私語之時,也曾說過將來會給這未出世的孩子打下一個江山。自己可沒有給人家做嫁衣的美德。
在另一邊用過膳食的霍菡嫣問向,臉色依舊沒有回覆過來的素言,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懼怕成這般模樣,甚至驚恐到連對薛少宸的稱謂都變了。可不管怎麼旁敲側擊,她也默不吭聲,直到夜幕降臨,貴富再次來稟報,公子今夜去書房又要事處理,讓郡主累了就早些休息,不必等他。
不必等他,不必等他!書房處理要事?若是前幾日她自然深信不疑,可是現在讓她如何能信。前陣子拼命來鬧騰,現在竟然學會避而不見了。
哼!薛少宸,你好得很嘛!
既然不想見,那就永遠別見,褪下衣襟躺在牀上,閉上眼睛睡覺。
睡不着……
霍菡嫣一個人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想着這幾日的事情,從她中毒之初到如今解毒,發生的種種。夜深人靜,心緒也平靜了很多,茹素夫人用自己威脅夫君,當初在鏡水夫君擒她又放她,定然是這個原因無疑。
自己也就想要知道自己的夫君,究竟爲何不願意留在房中?
霍菡嫣自認爲和薛少宸之間的夫妻感情沒有出現什麼問題,從方纔他的言行舉動,薛少宸對她的心意依然未變。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讓薛少宸變得,避自己如同蛇蠍一般。哪怕是在她中毒的時候試圖勾.引都被他推來,自己明明感覺到他動了欲.望。
他的身體自己再清楚不過。
這種狀況究竟是怎麼出現的?
霍菡嫣在心中思量,抽絲剝繭之後,終於想起自己夫君變化的源頭。當初在軒臨郡的別院,出現的那位老人家曾說,他們的牀事太過頻繁……
霍菡嫣在牀上滾了一圈,託着自己的腮。她覺得好像是找到了理由,恐怕是那位老人家說了些什麼才讓薛少宸如此。可就算是太過頻繁,都已經好幾天了,自己的毒也已經好了,照理由說不可能會變成這個樣子的。還有如今府中傳得紛紛揚揚的寵妾,捧着臉。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總要去探個究竟。
恢復了心緒的霍菡嫣掀開了自己的牀幔,披上自己的斗篷,咬牙。既然如此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中毒時候還沒覺得什麼,很正常。現在午夜只有一個人的體溫,方纔察覺出來夜晚竟然是那麼的難熬,誰不重要啊!
邁出房門往書房的方向走去,在路過小道之時,發現貴富竟然守在側苑的門口,不禁上前問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貴富瞳孔倏然睜大,誰能告訴他,爲什麼霍郡主會過來,郡主不是應當早已安寢了嗎?這……這,這可怎麼辦?
忽然想到什麼,霍菡嫣拉開攔在小院門口的貴富,將院門推開。
耳邊隱隱溢出女主嬌吟之聲,纏綿悱惻,甚至還能聽見男子的低吼。
看着屋內的燭光,霍菡嫣心下微微一疼,似乎體內的五臟六腑都攪在一起,輕聲呢喃道:“他在裡面,對不對?”否則爲什麼貴富會守在這裡,爲什麼妾室的屋裡會有交合的聲音。
緊緊的攥起拳頭,全身微顫!
“郡主,公子心裡只有你。”其實……其實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公子讓他在這兒守着,他就守着。
這句話徹底讓霍菡嫣怒了,只有她!只有她還能違背自己的誓言,說什麼一生只要她,只有她,只愛她。通通都是放屁!這世上的男子果然都守不了信用,也更別這種信用。據說那叫碧水的妾室,不但容貌出衆,連身段也令人銷.魂.蝕.骨,自己倒要看看是多*!
三兩步走上去走到門口,從樓頂忽然躥出一名暗衛,“郡主,不可,主子並未……”
“滾開!”霍菡嫣此時滿眼怒火,直接對着暗衛就是出掌,伸腳一踹,房門就被豁然踹開!裡頭三三兩兩的人影,讓霍菡嫣頓時呆愣在原地,暗衛的那句‘主子並不在屋裡’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霍菡嫣尖叫一聲:‘啊!!’接着連忙閉上眼睛轉身,而暗衛看着裡頭的人,眼色略帶尷尬的將門帶上,而裡頭的人也似乎並未所覺,繼續着他們的良辰美景。
現在霍菡嫣的大腦都是懵的,剛纔自己看到了什麼?嬌媚的女子全身赤.裸的掛在一個男子身上聳動,另一個男子在她身後舔着動着,那般場景當真是不堪入目,而她自然也明白,夫君並非不在裡頭。
“他人呢?”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而貴富並未看見屋內情形,只是詫異的撓撓頭,這都是怎麼了?還以爲霍郡主要發怒,誰知道此時竟然羞惱的站在門外,這惱也並無怒意,似乎羞憤的成分較多,而接下來暗衛的話讓他宛如雷劈一般立在院子裡。
暗衛躬身回道:“主人在書房。”
“……”霍菡嫣也不再多留,直接離開側苑。夫君這是在搞什麼鬼啊!貴富則是下巴點地,分明看見公子進側苑的,難不成公子不在裡頭,那這院子裡的聲音!哎喲喂——莫非這碧水姑娘給公子戴了綠帽子,這叫什麼事啊?
暗衛看着他如此神色,不禁開口,“你那什麼表情?”
“你……你們……”暗衛也看着碧水姑娘紅杏出牆啊!不對——暗衛不可能會這樣的,而且方纔他說了,公子在書房。難道……將自己的右手指頭捲起放在牙齒上輕咬,上次公子還說,若是碧水姑娘有了,就留着吧!
不可能吧!公子自己給自己戴了綠帽子啊!
暗衛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禁鄙視的說了一聲;“蠢。”之後便躍起上屋頂,繼續今夜的任務,這姑娘也被□□得不錯了,前兩日只能受得住一個人,如今兩個強壯男子都可以湊合了,不過公子把這種任務給他,真是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