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璧眸色微沉, 支支吾吾半晌:“我……這……”
見她侷促,葉明遠也不逼她,笑着說:“瞧你那心虛樣, 不知道還以爲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這螞蚱精緻, 府裡沒幾個會編, 我就好奇問問, 看把你嚇得,這大中午,肚子也餓了, 一起去前廳用飯。”
沈璧一聽他意有所指,甩開他的手說道:“我沒對不起你。”
“是, 是, 是。”葉明遠無奈捏她的下巴, “一點都說不得。”
雖然他這麼說,在接下來的日子, 跟個沒事人一樣,與她相處時又沒見什麼不妥,只是沈璧覺得,兩人的關係發生了細微變化,究竟是哪裡出了岔子, 也不能與人分說, 只能悶在心裡。
沈璧心裡不自在, 葉明遠也不吐露半分, 連着好幾次親熱, 兩人都沒說過話,那夜侯府還鬧了賊, 葉明遠倉皇收拾衣着,就跟着旭風出門拿賊。沈璧也不催促,叫他小心應付,他悶悶“嗯”了一聲便出了門。
沈璧愣愣躺在牀上,牀榻微涼,早已沒了昔日溫暖,她悶悶回想哪裡不妥,看着牀幔發呆,直到視線中出現一人臉,這才驚醒過來。
“誰!”她驚聲一叫,驀地從牀上躍起,未想被那人抓住手臂,牢牢困在牀上。
“小娘子多日不見,怎的連老相好也不記得?”
沈璧聽罷一愣,聲音熟悉得刺骨發寒,藉着月光,她看清來人的面貌,膚白,眉眼俊俏,只是被人弄瞎了一隻眼睛,笑起來時,門牙也碎了一半,看起來極其落魄狼狽,卻又笑得放肆猖獗。
“莊閒?”沈璧問道,莊閒眉梢輕挑:“看來你還記得我,不過,不論你記不記得我,的都記得你,若不是爲着你,葉侯也不會逮着鹽幫私販官鹽的勾當做幌子,害得我家破人亡,差點客死他鄉。”
“你還沒死……”沈璧這一問,激起了他的憤恨:“聽到我沒死!是不是很失望!當日我家姐姐豁出性命幫我出逃,爲的就是今日!”
“你,你想怎麼樣?”沈璧知道,現在的自己打不過他。
“若是葉侯知道自己心愛的女人被我玷污過了,不知會不會氣得痛不欲生?”他眼裡蓄滿了憎恨,尖利的聲音刺痛沈璧的耳膜。
“放開我!”沈璧大呼道,渾身忍不住顫抖。
莊閒見她掙扎,更興奮,笑得更放肆,眼看着他親吻她的脖子,沈璧只覺噁心,正要使出內勁,卻見莊無邪身後多了一道身影,猛地打了莊閒後頸一道,莊閒緩緩回過頭,還沒看清,便昏死過去。
沈璧見狀,以爲是旭風,心中緩緩舒了口氣,問道:“侯爺叫你來的?”卻未見他回話,沈璧忽覺不對,正要往後退,也被人給打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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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燈火昏黃,高月憐已不記得幾次這般,夜裡通明到天亮,聽說這幾日侯爺都在沈璧那裡歇下,還四下無人一般與她親暱,反觀她的境地,竟有些許可憐了,自打她進了門,葉明遠都沒正眼瞧過她,洞房花燭夜竟然也去找了沈璧,讓她這個空房妾室獨留一身話柄,日以繼夜的等待早已耗盡耐性,她恨沈璧,找着機會虎視眈眈,聽說莊閒逃逸在外,又對沈璧耿耿於懷,心中有了計謀。
莊閒問她圖什麼,高月憐哪裡知道爲什麼,只說要讓沈璧死。莊閒接了交易,當夜,高月憐調虎離山,叫莊閒潛伏後院,逮住機會便向沈璧發難,玷污其清白,讓侯爺知道定棄之如敝履,不再碰沈璧。
可高月憐放不下心,隱隱覺得莊閒對沈璧似有幾分執念,不會太過難爲她,於是又叫了家中高手,黃雀在後,待莊閒進屋,就一舉打暈兩人。
若侯爺見兩人衣着不整躺在一張牀上,想必惱羞成怒,殺了沈璧都可能。
她心裡懷揣計劃,直到第二天才聽說葉明遠去了後院,還沒聽到風聲,便兀自趕了過去,要看着沈璧下場,纔算落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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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璧醒來時,天已大亮,緩緩睜開眼,朦朧晨光刺得眼都睜不開,依稀見一人影,目光呆滯,憤恨地盯着她,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來問道:“怎麼了 ?”手背卻觸及異樣,醒眼一看,見莊閒睡在身旁。
昨夜的情形在腦子裡千轉百回,可身體確無異樣,想必兩人被打暈之後,就睡在一起,並無其他瓜葛,可眼前場景,如何讓人信服,尤其是葉明遠此番模樣,他掀開牀簾,怔怔看着牀上躺着的兩人,眼中佈滿了血絲,像烈火焚盡的最後一剎,變成地獄修羅一般,讓她渾身起了寒意。
沈璧打了個寒噤,小心道:“昨夜,他偷摸進來要辱我清白,叫人打暈了,我以爲是你派了人過來救我,沒想到,連我都被打暈了。”
她怯怯打量他的神色,見他緩緩開口:“旭風聽令,砍斷莊閒手腳,挖去雙眼,拔去舌頭,丟到亂葬崗中,任野狗啃食。”
旭風領命,說道:“是!侯爺。”隨即叫人把莊閒從牀上拎起來,熟睡的莊閒被驚醒,聽人要拿他做人彘,更癲狂大笑:“葉明遠,沒想到你別的不行,唯獨挑女人的本事了得,怪不得坊間說你與那女子日夜顛鸞倒鳳,小爺我嚐了滋味,果真讓人流連忘返!昨夜春宵一刻,實在快活似神仙啊!哈哈哈……”
莊閒破罐破摔,知道自己活不過今日,便自說自話,勢必要激怒葉明遠,平白在他面前添噁心才肯善罷甘休,可沈璧卻慌了,她怕葉明遠相信這些。
她上前張皇地想說什麼,卻被葉明也扼住喉嚨,“明遠,你……相信我。”
葉明遠眸色發紅,手臂青筋凸起,氣得面色發抖:“即便你真迫於無奈,被他欺負了,依着你的性子,便該早早自行了斷,爲何還要任由他睡在你身邊!”他伸出手捏緊她的脖子。
沈璧被他捏住喉嚨,發不出聲響,手指捏住他的大掌,也不見他鬆弛兩分,眼看眼前模糊,漸漸沒了神志,卻見他瞳孔緊縮,驀地放開了她。
“咳!咳!”她俯身猛地咳嗽起來,撲在牀邊難過起來。
卻見他絲毫沒有放過的意思,他眉目冷漠,面色冷厲,一把將她扔到牀裡,推掉衣服,猛地撲了過來。
“你做什麼!”沈璧推搡他的胸膛,別過頭不看他。
他邊說邊解開自己的腰帶,“你不是想要內勁嗎?我給你就是!”
沈璧不可思議地看着他,原來,他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