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如此毫無遮藏的暴露於衆人眼下,傅洛兮的眼神卻從他的容顏上落到他的腿上,忍不住心生感嘆,上天如此公平,這樣的完美的男人竟是會有這般遭遇。
當真是可惜可嘆。
雙腿有疾,前世便英年早逝。一切都是因爲她,這一世……她絕對不會再讓他落入那般境地!
秦歸瀾並不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這般惋惜的眼神看着自己,但是若是此人是這個女子的話,還真是不多見,一般女子見到他的臉之後,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收回了視線,對於自己的容貌,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最起碼看到對面夜墨華沒有什麼好臉色的神情就能夠知道。
“都發什麼呆,榮親王很好看嗎?難道比本座還要好看?”夜墨華忽然開口問道,嗓音魅惑天生,似乎本就是破雲而來的妖孽一般,讓人被他吸引。
世人都知,這九千歲對自己的容貌格外注重,如今看來果真不假,莫錦臨看着夜墨華誰都不問偏偏看向身邊女子。眼底劃過一抹流光,輕笑出聲,“久聞榮親王,九千歲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不同凡響,本小王有禮了。”
淡淡清冽如同流水一般沁人心脾的聲音響起,似乎能夠驅走世間所有的煩惱,宛如帶着檀香的流瀲梵音。“莫郡王少年英才,不必多禮。”
眸光飄渺,似笑非笑的看着你,卻不得不讓你給以尊重。
夜墨華頗有些嫌棄的開口。“洛兒,你過來,本座上次送你的東西效果如何。”
他這話,是將自己推上了風口浪尖,傅洛兮眼神微凝,沉沉的看了一眼夜墨華,隨後行禮,“給榮親王,九千歲請安,小女傅家九女洛兮。”
秦歸瀾脣角啜着淡淡的笑意,清冷飄忽似欲乘風的天上神君一般,即便是坐着也有那種高山仰止的氣勢。
這一世看到榮親王秦歸瀾,傅洛兮有些恍然大悟,難怪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無論是誰當政,都不敢輕易觸碰榮親王府。
便是因爲這殘廢的榮親王秦歸瀾。
“傅小姐亦不必多禮,本王與九千歲也不喜那一套,既然出來遊玩,便勿需如此。”
“小女不敢。”傅洛兮擡眸看向夜墨華而後又低下。
看到你這般作態的傅洛兮,秦歸瀾心中忍不住幽幽嘆息,真是一隻小狐狸,不過不知她是怎麼跟夜墨華扯上關係,看來有必要好好調查調查。
畢竟,夜墨華可不是普通的人,也不是誰都能夠惹得起的。
不知道秦歸瀾此時心中所想,傅洛兮點點頭。
夜墨華看傅洛兮竟然將自己的問話至若不聞,瀲灩的眸子微眯,帶着隱隱的血腥肅殺,“洛兒是沒有聽到本座的話,還是不屑與本座說話。”
這帶着血腥的話。讓傅洛兮心思微收,看向一臉我很不爽的夜墨華,經過這段時間與夜墨華的接觸,傅洛兮相當清楚,他不會殺了自己,而且還會幫她,雖然不知原因,但是她懂得,世間之人沒有無緣無故就會對你好,自己身上定是由他想要的東西。
即使夜墨華不說,即使莫錦臨裝作無所知,即使鳳輕歌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即使面前這位龍章鳳姿的榮親王。
皆是不能以一面定棺蓋論的。
前一世,這些少年少女們驚豔了一個繁華世間,在她所不知的時候,這一世,她必定素手乾坤,勘破所有。
“小女不敢,督主的藥很好用,甚是感謝。”傅洛兮有禮的躬身,淺藍的紗衣如流水一般傾瀉,風一吹,一條絲帶甚至不小心落到了秦歸瀾的腿上,傅洛兮甚至沒有看到,而一向不喜外人靠近一尺之距的榮親王,竟然像是未曾看到這道蔚藍絲帶一般,置若罔聞。
除了站在傅洛兮身後的莫錦臨之外,也再無其他人注意,莫錦臨搖着摺扇的手一頓,卻不小心與擡眸的秦歸瀾相視,眼眸半簾,對着秦歸瀾輕輕一笑,遮住了眸底若有所思的光芒。
不卑不亢的話,讓心高氣傲的夜墨華聽了,完全沒有任何的滿意之色,反而臉上邪佞的笑容更加放肆,“既然不錯,下次去司禮檢再取一些。”傅洛兮還未開口,其實她也知道自己不能拒絕,世間能夠或者說敢拒絕九千歲的人都下地獄見閻王爺了吧。聰慧如她,自是不會如此。聽莫錦臨朗聲一笑,“沒想到九千歲竟然與洛兮相識,不過聽說這司禮檢不是從未讓女子進去,不如讓小王代勞如何。”莫錦臨的解圍讓傅洛兮心中瞭然,“那就麻煩…”還未說完,夜墨華便毫不給面子的開口,“這司禮檢誰都能進,唯獨郡王殿下,別忘了您此次的目的,若是被皇上知道,本座…可是不好交代吶。”
看莫錦臨一直舒緩的臉上因着夜墨華的一句話而帶着幾分沉思,傅洛兮也不好意思要他真的去幫自己拿,頓了頓,緩聲開口,“既然九千歲殿下如此說了,倒是洛兮的不是了,改日洛兮自己去拿好了。”
“本王多年未曾出府,甚想到處轉轉,如果傅小姐不嫌棄的話,能否順便帶本王一起去觀賞一下司禮監的景色,聽說夜督主親自澆灌的彼岸花開的極爲精美。”誰都沒有想到,榮親王竟然會開口,而且一說話還是這麼驚悚的,這不是赤果果打夜墨華的臉嗎。
這個世界上,怕是也只有秦歸瀾敢如此,縱觀整個大齊,誰敢堂而皇之要去司禮監賞花!
而且夜墨華竟然也不會生氣,邪氣的鳳眸微挑,看向在他對面悠然而坐的秦歸瀾,“真難得,那本座就恭候榮親王大駕了,想必皇上都羨慕本座這司禮監呢,榮親王可是多年未曾出府了。”
如此一本正經的樣子,讓在場幾人都看向秦歸瀾,他們可未曾見到夜墨華會有這麼好說話的一日,包括傅洛兮,前世未曾聽說過夜墨華跟榮親王有什麼交情,今日……竟如此不同。
是不是她的重生,讓有些事情發生了轉變,原本井水不犯河水的兩尊神,有了橋樑。
想到這裡,傅洛兮眸色有些變化……不過幸而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秦歸瀾身上,倒是沒有注意到她。
氣定神閒穩坐釣魚臺一般的秦歸瀾卻將傅洛兮的神色變化收在眼底,淺色的脣瓣微微抿起一個淺淡的弧度,雲淡風輕的開口,“都坐吧,不是來賞花的嗎。”
一旁被無視的鳳輕歌心中雖然惱怒,但是卻不敢在這兩人面前翻臉,到時候倒黴的定還是他自己,於是躬身一禮,“不打擾榮王賞花興致,本世子到處轉轉,這雲隱大師的講法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聽到的。”
“既如此,鳳世子請吧。”
傅洛兮看莫錦臨沒什麼客氣的坐下,也不能告辭,只能隨他坐在石凳之上,說是石凳倒不如是天然成型的石頭,打磨的平滑,倒是沒有什麼不適,難怪像傳說中最難伺候的九千歲都能坐在這裡這麼長時間。
本來沒想賞什麼花,而是有機會套套莫錦臨的話,此時,卻也被那些精緻的蘭花吸引。土系聖亡。
“洛兒覺得這些蘭花如何?”夜墨華懶洋洋的一手撐着下巴靠在棋盤上,一手隨意捻着棋子。
夜墨華所坐位子恰好與傅洛兮相對,傅洛兮垂着眸,眼觀??觀心,認真的回答,“都不錯。”
“不錯,是什麼意思,好還是不好?”夜墨華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讓傅洛兮心中微微嘆息,此刻她甚是覺得木蘭說的對,這九千歲盯上的人,不吃個肉乾骨盡絕對不會罷休的。
雖然不知爲什麼這九千歲看起來一直想要爲難傅洛兮,莫錦臨手指銀扇微收,修長的手指捏着扇柄,眸色微深,看着爲難的傅洛兮,想要爲她解圍。
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會對這個只見過兩次的女子有那麼大的保護欲,甚至不惜得罪夜墨華。
不過傅洛兮卻沒有給她這個‘英雄救美’的機會,這等事情,她還是能夠解決的,前提是夜墨華對她沒有殺意,這個她能夠確定。
她也相信,老天爺讓她重活一世,並不是爲了被夜墨華殺掉的。
她想要做的還未曾開始,老天爺既然憐憫於她,自是不會讓她這麼死了。
原本垂着的眸子忽然擡了起來,清亮的眼中閃爍出隱約光芒,破冰碎玉一般,讓一向鎮定的榮親王都有一瞬間的晃神,更何況一直看着她的夜墨華和莫錦臨。
似乎是在想着如何遣詞造句一般,傅洛兮輕咳一聲才說道,“千佛寺蘭花種類很多,而且神奇的是多花開不敗,縱觀如此之多的蘭花種類,小女子還是更喜歡寒蘭,譬如那朵絳紫色的,雖然顏色貴氣凌然,但是細細看來,卻是幽雅秀麗,香氣清淡卻襲人。古人云,空谷有佳人,倏然抱幽獨,東風時拂之,香芬遠彌馥,莫不如是。”
“好詩好詩!”莫錦臨聽後,眼前一亮,手拍大腿,看向傅洛兮,“小丫頭此詩何人所做,爲什麼我竟未曾聽過。”
傅洛兮輕笑一聲,“是我曾經在一本孤本上不小心瞧見的,郡王未曾看到也不奇怪。”
“真巧,本王也頗喜歡寒蘭,不過傅小姐還真是跟傳說中的大相徑庭。”秦歸瀾的聲音恍若自天際而來,讓傅洛兮都忍不住斂了神色,就怕驚擾了他一般。
因着秦歸瀾這突如其來的話語,倒是原本開口問她的夜墨華不再言語反而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傅洛兮甚至能夠感受到那眼底刺眼的興味。
不過沒想到給她解圍的會是這個看似不惹塵埃,脫離凡塵的榮親王。
秦歸瀾的話,讓傅洛兮心一抖,以爲這個眼神通透如同琉璃的男人看透她的靈魂,凌亂的眼神似是不經意的看向他,笑言,“王爺也與傳說中的不一樣,不過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罷了。”
“說的不錯,傅小姐能有此心智,真讓本王佩服。”
“好了,我說你在王府躲了這麼多年,一出來怎麼說話跟雲隱老和尚一樣了。”夜墨華一副無趣的樣子,忽然起身,“真是沒趣,本座走了,多年未見老和尚,不知他現在是不是還是那副無趣的樣子。”
說完,竟然甩手離開,傅洛兮有些驚訝的看着夜墨華瀲灩的背影,在衆多清雅的幽蘭當中,片葉未曾沾身,步履慵懶帶着一絲魅惑天成,這就是九千歲夜墨華。
端的是魅惑天成無雙色,錦繡風姿豔驚華。單單一個背影,便讓人萬分遐想。
忽然,夜墨華回身,沒有看向秦歸瀾,更沒有看向傅洛兮,而是對着一旁無辜的莫錦臨說道,“莫郡王初來乍到,想必也未曾見識過雲隱大師的厲害吧,本座今日正好有興致,莫郡王一同前往如何?”
雖是問句,但是很明顯,莫錦臨不能不答應,不過這個莫郡王也是個少年輕狂的,“那本郡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讓這個小丫頭跟着一起去學學如何?”
精緻的眉心舒緩,豔麗的笑容像是大朵的牡丹花開,“小洛兒不必了,倒不如陪着這弱美人,免得這病的手都擡不起的弱美人連壺水都倒不了。”
其實在傅洛兮心裡,比起夜墨華,她倒還是願意跟秦歸瀾呆在一起,畢竟無論前世今生,她對秦歸瀾都是有好感的。
不過,夜墨華會這麼輕易地放過自己,着實讓她不可思議。
夜墨華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莫錦臨再拒絕,着實有些不敬了,而且人在屋檐下確實不得不低頭。“既如此,那小丫頭便留下吧。”
對於莫錦臨的擔心,傅洛兮不知可否,倒不是討厭,而是沒那麼熟。
“你在怕我?”
沉默了很長時間,傅洛兮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忽然聽到秦歸瀾的聲音,讓她整個人忽然一抖。……嗷,榮親王竟然主動找她說話,她是不是要覺得榮幸,可是爲什麼,現在她就是覺得渾身發毛呢,像是當初被夜墨華盯上一樣。
脣角微抽,傅洛兮沒有看秦歸瀾,不是不想看,那樣賞心悅目的容顏,誰不想看啊,她只是怕走神呢!
“沒有,只怕驚擾了王爺。”傅洛兮依舊聲音輕輕地,依舊怕驚擾了那似乎渾身仙氣的人。
秦歸瀾脣角微彎,只是低垂着頭的傅洛兮並未看見,若是看到了,定然會發現,這笑容熟悉。
可惜,沒有若是。
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碧玉佛珠,在秦歸瀾白皙如玉的手中,顯得格外精緻,緩聲開口,如同天籟之音,“你不必怕我,無論什麼時候,我都不會害你,夜墨華也不會。”
“爲什麼?”
傅洛兮忽然擡眸,看着秦歸瀾清澈見底的眸子,晃了晃神,開口問道。
沒想到他會如此說,傅洛兮心中詫異是應該的,一想到這樣的男子,會對她說出這般近似於保護的話,她就覺得不現實。
即便是前世的她都未曾想過,何況如今她才未及笄呢,根本就是個小女娃而已。
憑什麼讓曾經冠蓋京華,萬人敬仰的榮親王說出這樣的話。
眼中的詫異絲毫不加掩飾,秦歸瀾清瘦的手指摸着佛珠微頓,明明是華豔的桃花眼卻閃爍着清透若水的神色,當初她以爲夜墨華的瀲灩姿容便是素手丹青無法描繪的,今日近看秦歸瀾,她才知,爲什麼即便是斷了腿,甚至半隱居的他會依舊華蓋天下,至今無人可比。
“爲什麼?大概是本王一時興起,想要瞧瞧,這傅家若是出現了一個九小姐,會是如何景象。”提到傅家,秦歸瀾清透的眸中竟然帶着幾分寥寥,讓傅洛兮莫名其妙。
“王爺難道與傅家有仇,不對,傅家怎麼敢。”傅洛兮知道,她那小小的隱藏,在夜墨華眼中無所遁形,在莫錦臨眼中被懷疑,在秦歸瀾眼中恐怕更是,所以眉心微皺,淡聲開口。
清冷的聲音,讓秦歸瀾心情大好,終於不在自己面前僞裝了嗎,這倒是一個好現象,要誇她聰慧敏銳呢還是心思通透呢,無論什麼,若是她能夠相信自己,那便就好。
可是,傅洛兮能相信嗎?答案自然是不會。
再活一世,她怎麼可能再輕易相信一個人,就算這個人是秦歸瀾也絕不可能。
人心隔肚皮。
姿容國色天香如同傅挽茉,不也是有一個毒如蛇蠍之心,可見,人是不能以容貌來看。
等到傅洛兮回到禪房之後,木蘭早就已經準備好沐浴的水,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靜坐,她也有些疲憊的,讓木蘭關上門之後,便解了衣裳,踏入水桶之中。
肌膚如雪,落英如繽。
大概是覺得在千佛寺中,無人敢鬧事,就算是傅挽茉她們,想必也不會這麼晚找麻煩,於是傅洛兮警覺性便放鬆了許多。
殊不知,外面一道身影如同閃電一般,將守在門口的木蘭放倒在地,而後悄悄地打開了房門。
不知已經有人進入的傅洛兮有些哀怨的看着自己還有些消瘦的身子,輕輕嘆氣,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豐滿一些,這樣的小身板,看起來真難看。
其實這也不怪她警惕性差,誰能想到,此人功夫快到木蘭連看都未曾看到。
來人沒有隱藏自己的腳步聲,直到到了屏風後才停住腳步,一開始傅洛兮以爲是木蘭要爲她加水,隨即開口,“木蘭,水有些涼了,進來添水吧。”
卻沒有聽到木蘭的回答聲,傅洛兮背對着屏風的身子下意識的轉身,一邊開口,“木蘭?”
卻在屏風印出的高大人影嚇了一跳,“誰!”
手快嘴一步拿起掛在架子上的軟衣披在身上,眸色越發的冷厲。
若是她沒有看錯的話,外面人影高大,即便是有燭光的原因,也不難看出是個男人!
如此想來,傅洛兮本就冷厲的眼神越發的沉肅。
外面的人顯然並未有想要一瞄春色的意思,就那麼站在外面,等着被發現。
似乎是發現屏風外的人並非採花賊之類的,傅洛兮手腳利索的穿上睡前的軟袍,其實並非她不想衣冠整齊,但是沐浴前就只帶了睡前要穿的。
誰知,夜半三更……
處理好自己,及腰的秀髮未曾擦拭,便走了出去。
外面之人竟然是背對着屏風,傅洛兮原本不悅的心情稍稍安定,隨即看到來人轉身。
依舊月牙白的錦衣,依舊平凡的容顏,依舊卓然其中的氣質,傅洛兮不動聲色的走向房間中間的桌子,“師傅神出鬼沒,徒兒真是佩服不已。”
聽到傅洛兮陰陽怪氣的話語,季傾也有些頭疼,其實他真的沒想要在她沐浴的時候進來,而且他也不知她會在這麼晚沐浴,重點是他什麼都沒看到。
忽然,腦海中躥出剛纔一晃而見得曼妙身姿,頭有些發暈……
好吧,就看到了一個影子而已!
“爲師什麼都沒看到。”季傾覺得這是個誤會,未免徒兒與自己生疏,他覺得這個誤會還是說出來比較好,不然,這個看起來好說話的徒兒,未來還不知道會如何報復自己。
想到他孃親留下的那冊書,萬一真的被這聰明的徒兒大成,想要欺師滅祖的話,還真是自己要掂量掂量。
這師傅,還未教什麼,就已經想徒弟未來欺師滅祖的樣子了。
若是被傅洛兮知道他此時的想法,定然會滿頭黑線,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了人。
“沒看見?我當然知道師傅沒看見,難不成師傅還有透視眼嗎。”傅洛兮這話說得有些咬牙切?,“而且,你怎麼又把我的丫鬟打暈了,本來就不怎麼聰明,打傻了怎麼辦!”
難得能夠露出這副她這個年齡層纔有的小嬌憨,雖然只有微微一現,但是卻讓季傾心中微暖,雖然她話中如此,但是卻是信任自己的,不然……也不可能如此。
“無事,傻了爲師再給你治回來!”
季傾這話說得可倒是大氣,但是傅洛兮卻不怎麼領情,“你還會醫術?”
“那是自然,爲師可不只是武功高超,還是醫毒雙絕。”季傾說起來狂妄至極,一點都沒有什麼謙虛之意。
聽了這話,傅洛兮看着季傾坐在自己面前,雖然語氣狂妄霸道,但是身姿端正優雅,讓她竟然想到了今日才見過的榮親王,下意識的看向季傾的腿。
搖搖頭,怎麼會是一人。
一個如同天上的皎皎月華只可遠觀,一個如同空氣中肆意灑脫的風平易近人。
要是被別人知道傅洛兮竟然將季傾說成平易近人,定然是嚇破膽的,世人誰不知,爲今天下,兩人不可得罪,一是一襲墨綢傾天下的雲傾閣主季傾,一是傾城邪佞九千歲夜墨華。
得罪這兩人的下場,不亞於刀山油鍋。
可見,能夠與以血腥殺戮殘忍聞名夜墨華相齊名的季傾,到底是何許人物。
看着傅洛兮看着自己搖頭,季傾摸了摸?子,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道,“小徒兒這麼看着爲師,真讓爲師心驚膽寒。”
這樣一幅小生怕怕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傅洛兮差點就忍不住扶額了,她是不是真的拜錯師了。
毒舌如她,自然不會放過吐槽季傾的機會,“師傅武功高強嗎?怎麼徒兒記得當初師傅可是滿身是血的出現在徒兒面前的,對了,還暈過去了呢。”
一想到當初場景,季傾磨磨牙,恨恨的開口,“還不是那幾個老不死的竟然合夥設下大陣想要困死我!”
“誰這麼厲害?”傅洛兮好奇的問,“那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去跟閻王打架了。”季傾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似乎並不覺得自己說出的話,是多麼的血腥。
這麼悠閒淡定的話,讓傅洛兮脣角一抽,忽然覺得,自己似乎遇上了很多奇葩……
是不是這些冠世之才的人物都有些什麼奇怪的愛好。
輕咳一聲,傅洛兮將落在身前的溼漉漉的頭髮揮到身後,剛想開口,便看到季傾有些不贊同的看着他。
本來季傾想着自己剛纔差點看到這姑娘的身子,怕她害羞,便沒有細細看她,這才發現,她竟然連頭髮都沒擦就出來了,雖然只有一個屏風之隔,而且也快要到夏日,但是房內還是有些涼風,也不怕睡着頭疼。
“怎麼不擦頭髮。”眉心微皺,傅洛兮明知道他臉上是帶着僞裝的,但是卻沒想到這易容之術竟然如此之好,連他眉心小小的摺痕都能夠清晰地看到。
斂了眉眼,“無事,等會自己就幹了。”
從小便有丫鬟伺候,有些事情她還真的未曾注意,而且今日季傾來的太過突然,她哪有什麼心思去做別的事情。
“這麼小便不注重自己的身子,以後有你吃虧的。”季傾一邊說一邊靠近傅洛兮,在她錯愕的眼神下,用內裡烘乾了她的頭髮。
垂眸的時候,恰好看到她胸前被頭髮沾溼的一大塊痕跡,隱約能夠看到裡面藍色的肚兜,喉嚨微動,強迫自己不去看那抹春色,手放到她的後背上,順便烘乾她的衣服。
感受到背後存在感尤爲清晰地手掌,傅洛兮一時之間有些呆愣,直到掌心溫熱的氣息傳遍四肢百骸,竟然連身子的寒氣都驅散了乾淨。
閉了閉眼睛,不經意的咽咽口水,傅洛兮開口道,“這就是內力嗎?我以後也能這樣?”
收回捨不得收回的手掌,季傾強迫自己驅走那種莫名的情緒,低笑出聲,“難道你沒發現,現在也快要可以了。”
剛纔給她輸送內力的時候,他發現,其實在她丹田之中竟然有一股凝華之氣,而且帶着灼灼生機,想必不出幾日,就能化成內力使用。
“真的嗎?”
毫不懷疑季傾的話,這種事情作爲師傅的季傾沒有必要騙自己,就算是一開始不太相信季傾,但是看了他給自己的那冊書之外,便不再懷疑他是真的想要教自己武功。
因爲那冊書中,涉及之廣,可見一斑。
眼神灼灼的看向季傾,完全沒有注意自己此時的眼神是多麼的亮,亮到讓心靜如水的季傾都忍不住跳動,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斂了神色,如同長輩一樣輕拍她的頭,“自然,爲師又怎會騙你。”
“太好了!”眉宇間是擋不住的喜悅,終於,她有了防身之力,未來,她定然不許別人再傷她分毫,自然前提是她要凌駕於所有人之上或者有絕對的勢力!
這些,她都着人去做了,想必,不出三年,她傅洛兮定然會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似乎是被傅洛兮這般鬥志的眼神給點燃,季傾忽然從寬大的袖袍中拿出一枚精緻的玉牌,“無論你想要做什麼,爲師都不會過問,但是別忘了,無論做什麼都需要銀子,這枚玉牌可以調動雲傾閣在帝都所有錢行。”
“我不能收!”傅洛兮看着這有些燙手的玉牌,不接,若是她接了這玉牌,豈不是這輩子都欠着季傾此情,她不想欠任何人,而且錢之一事,於她而言,從來都不是事。
她缺的是人。
眯了眯眼睛,季傾將玉牌放到她手心裡,忽的一笑,“你以爲當你成了我季傾的徒弟之後還能跟雲傾閣脫得了干係嗎?這天下多少人急着趕着想要進入雲傾閣,本閣主都嫌棄,現在給你這姑娘的牌子你還嫌棄。”
聽了季傾的話,傅洛兮沒好氣的開口,“我一個黃花閨女,可不要加入邪教!以後還怎麼嫁人!”
這樣的話,脫口而出,沒有經過一丁點的思考,可見這算是心裡話……
輕叱一聲,“那等你不是黃花閨女了再正式加入好了,爲師等得起。”季傾不容置疑的繼續說道,“牌子你收好,這是爲師給你的第二份禮物,還有第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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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被硬塞進手裡的玉牌,傅洛兮沐浴過後格外鮮豔的紅脣微抿,明明這麼霸道不容置疑的口吻心中該是排斥的,可是爲什麼心底卻是開心的呢。
手微緊,揚起下巴,傅洛兮笑眯眯的開口,“那師傅給徒兒的第三份禮物是什麼?”
見傅洛兮接受自己的好意,季傾心思一定,五官之中長得最好看的脣瓣揚起,“進來。”
眼前忽的一亮,果然她想要什麼,這個萬能師傅就會給什麼,一聽這話,她便能猜到,是要給她人嗎。
雲傾閣主給的人,一定是很難得奇才。
果然,房間裡悄無聲息的落下四道暗影,竟然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可想而知,若是被他們盯上,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手下的人這麼厲害,季傾一定是更厲害了,傅洛兮想到這裡,很是期待未來的自己到底會練到什麼程度。
因爲那一次,季傾就說過,若是她真的將冊子裡武功都學會,功力絕對不亞於他。
可惜,此事卻不是能夠一蹴而就的。
想到這裡,傅洛兮眸色微深。
季傾懶洋洋的坐在桌前,手指輕敲着桌面,看着前方單膝跪地的四位侍衛,嗓音低沉,“以後你們四人就是姑娘的人了,若是姑娘有什麼吩咐,就如同本閣主。”
“是!屬下見過姑娘!”
本來聽到季傾的話,傅洛兮就有些微抽,現在這四人還一本正經的喊自己姑娘,她還真的有些汗顏,說好的不加入邪教呢!
憋屈的眼神讓季傾心情大好,“怎麼,不喜歡他們?”
“挺好……”
半天,傅洛兮才彆扭的說出兩個字,而後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忽然問道,“如果我與你們閣主反目成仇,你們會揮刀向誰?”
底下的四人顯然是沒想到傅洛兮竟然會問出這般問題,身子紛紛一抖,即便是臉上帶着黑色的鬼面具,傅洛兮也能猜出他們此時的表情。
倒是正主若無其事的喝着茶,似乎並未聽到傅洛兮這句大逆不道的話,又似乎覺得這句話問的並非所有人聽到的那般。
而後傅洛兮繼續說道,“你們的答案我不想知道,但是我的人,只能忠心於我自己,不忠之人不要也罷,最後……”嫌棄的看了一眼季傾,氣定神閒,“我不是你們的姑娘,我只是傅洛兮!”
……
沉默良久,四人中看似老大的一人看了一眼自家閣主完全沒有什麼要給他們說話的意思,抿了抿脣,冷聲說道,“既然閣主將我們賜給姑娘,以後我們便是姑娘的下屬,姑娘之言,吾等自當遵守!”
“好,那你們呢?”傅洛兮讚賞了看了一眼最右邊的那個看似最爲冷硬的男子,心中讚歎,這樣的人,當屬下真是委屈了。
傅洛兮不知道的是,這四人可不是普通的屬下,而是雲傾閣的四大堂主,地位僅次於兩大護法之下,現在季傾將四人送給傅洛兮,還真是……表明了他的心思。
也不怕養虎爲患。
當未來的傅洛兮知道他們的身份之後,忍不住問季傾,爲什麼會這麼大方,誰料到季傾頂着一張清貴冷傲的容顏卻說着邪肆的話,“都說了等你不是黃花閨女了會嫁入我雲傾閣,他們到時候還是我雲傾閣的人。”
自然,這些都是後話了,若是現在的傅洛兮知道季傾的心思,怕是也會毫不猶豫的接手這四人。
畢竟有了這四人,她當初所說的三年之內有自己龐大的勢力,甚至可以縮小到一年!
“姑娘之言,我們定當遵守!”
老大都發話了,而且閣主一副看熱鬧的表情,他們還有什麼可以猶豫的呢,再說,聰明人就不會選擇跟閣主過不起,這個被閣主看中的傅小姐,看起來就不傻。
滿意的點頭。
這時,季傾將手中茶盞一放,“你們可以下去了。”他此次前來可不只是爲了給她送禮物的,還有作爲師父的任務呢。
四人未動,而是看向傅洛兮……
這四個人的表現,讓傅洛兮大爲滿意,若是他們此時聽了季傾的話,那麼她還真的要防着了,或者考慮要不要收下,現在完全沒有任何的顧慮。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向來計算的清楚。
“下去吧。”
“遵命!”
傅洛兮的話音一落,四人便消失了身影。
季傾扶額淡笑,眼底卻滿是讚賞,“沒想到你收服下屬的功力倒是不錯。”
“若非是你的人,我也不會這麼輕易相信。”傅洛兮此話倒是真話,莫說別的,單憑季傾給她的這些所謂的禮物,她便不得不相信,他應該是真心想要幫自己。
自然更讓她相信的是自己的感覺,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這個人對她沒有絲毫的惡意。
季傾狹長的眼眸微眯,明明是不好看的丹鳳眼,偏生傅洛兮覺得此人本身的容顏定然是極好的。
恍惚間,聽到季傾緩聲問道,“你怎知,我不會害你。”
聲音在夜晚的房間中染上了幾分縹緲,幾分朦朧。
“若是你想害我,還需如此大費周章嗎?”
“這倒是。”季傾看着傅洛兮清澈的眸子,心中想着,自己果然是沒有選錯人,這個女子未來定會大放光芒,一鳴驚人!他等着看好戲便可。
說罷便起身,“等你可以凝聚內力之時,便讓亭翌通知我即可,到時爲師教你快速修習輕功之法。”
“好。”
心思婉轉,亭翌定然是那四人中的冷硬男,必然人如其名。
並未與四人一樣在原地消失,而是大大咧咧的推開房門,走了出去,沒有忘記給睡在外面的木蘭解開睡穴。
這一系列的動作落在傅洛兮的眼中,沒想到外人穿的通天遁地的雲傾閣主竟然如此細心。
向來,傳說都是爲外人道的。
親眼所見,纔是真實。
傅洛兮站在門口片刻,才關上房門,外面木蘭有些茫然的抓抓腦袋,她怎麼睡着了。
看着房內已經熄滅的燭光,靜靜地退下。
晚間,傅洛兮輾轉反側,總覺得自己好像是忘記了什麼事情一樣,如此一夜睜眼天明,知道最後才恍然想起來,被季傾突如其來的現身,讓她忘記了她那位嫡姐似乎還未動手。
當她洗漱完畢坐在梳妝鏡前之時,看着木蘭爲她戴上一支精巧的蘭花簪才幡然,便是今日了吧。
沒有阻止木蘭的動作,“我記得這蘭花簪有兩個的,另一個在誰的手裡?”
“小姐忘記了嗎,另一隻在小姐的閨閣啊,這次出來只帶了這一支。”木蘭手指靈活的綰了一個木蘭髻,知道傅洛兮不喜帶太多飾物,所以只是爲她帶了兩朵絹花在蘭花簪之上。
清眸半斂,若有所思。
“太子與三皇子來了嗎?”
“哎,小姐怎知今日三皇子與太子殿下駕臨。”木蘭驚訝的看着自家不懂聲響的小姐。
等到收拾妥當之後,房門卻被敲響,自從住了下來並未曾見過的傅挽茉竟是找她一同去求籤。
透過紗窗,看向外面,這天氣竟是比起昨日還要好上幾分,不知爲何,空中蔚藍的天空竟然讓她想起了榮親王,那樣如同月華一般的男子,不知是否有幸還能見到。
“聽說妹妹昨日遇見了榮王千歲,不知榮王是否與傳說中的一樣驚才絕豔?”傅挽茉臉上帶着大氣端莊的笑容,清漣如同天上仙子一樣。
若是忽視了她毒如蛇蠍的心,怕真是完美的人兒,可惜能夠被看透的又有幾人,塵世之中,看人先看臉莫不如是。
傅洛兮垂眸想着,自然,前世遇到的這一世她絕對會扭轉。
若是傅挽茉真的想要對付自己,還真的……不容易。
倒是她自己,也是時候該開始了。
“妹妹不敢妄加評議皇室貴人。”傅洛兮不卑不亢的開口道,順便拉開了與傅挽茉的距離,不知道這個女人有什麼目的,她還是離着遠點比較好。
搞不準什麼時候,又會給自己一個暗虧。
看傅洛兮完全不給面子,傅挽茉心中雖恨,但是面上依舊是無懈可擊的溫婉笑容,“妹妹什麼都好,就是太過於謹慎。”
“身不由己,二姐身份高貴,自然是不用考慮太多。”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讓傅挽茉格外的不爽,臉上的笑容越深,“對了,妹妹可知四妹爲什麼不在嗎?”
“不知。”
用手帕捂嘴抿脣輕笑,傅挽茉塗着蔻丹的手指握住傅洛兮的手腕,眼眸如同看似笑意濃濃,事實上卻帶着隱隱的幸災樂禍甚至是嘲諷,傅洛兮垂了眼,看着手腕上的玉手。
便聽到傅挽茉笑着說道,“四妹與祖母一同前去大殿靜聽佛音洗禮的時候遇到太子殿下,據說被太子殿下看中了呢,此時怕是與太子殿下培養感情。”
“不愧是二姐,知道的就是多,妹妹佩服。”
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嫉妒之色,反而鎮定自若,而後看看左右,忽然低頭在傅挽茉耳邊低語,“可是妹妹以爲,姐姐纔是最能夠配得上太子的唯一人選,四姐比起二姐差得不是一點兩點,姐姐爲什麼不試一試呢,或許太子殿下就等着姐姐呢。”
“……九妹切莫亂說,太子殿下可是妹妹的未婚夫。”
難得沒有排斥傅挽茉的觸碰,傅洛兮眼睛微彎,“姐姐不必多想,妹妹知道自己配不上殿下,這世間那尊貴之位唯有二姐這天下第一美人才配得上!”
傅洛兮心中冷笑,她就不相信傅挽茉不上當,前世她就知道傅挽茉夢寐以求的位置便是那皇后之位,自己稍稍一提……
即便是現在不上當,以後就說不準了。
不過顯然是傅洛兮高估了傅挽茉的智商,又或者是低估了她對皇后之位的覬覦之心,人若是有了貪念,那麼……一發不可收拾。
“二姐姐,二姐姐!”傅洛兮看着若有所思的傅挽茉,心中已有了想法,喊道。
本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傅挽茉被傅洛兮的聲音給驚到,甚至神情有些恍惚,“啊,九妹妹,姐姐還有事情要做,妹妹自便吧。”
說完,直接轉身,朝着另一條小道而去,傅洛兮看着傅挽茉的背影,脣瓣輕揚,自己果然是高看了這個嫡姐,自己前世怎麼會被這樣的小把戲給騙到呢。
或者那就是傳說中的當局者迷吧。
是啊,誰能夠想到,自小當成親姐姐的嫡姐,會對她有那般惡毒的心思。
今日一切,全都是她咎由自取,傅挽茉前世欠傅洛兮的一切,她都會一一讓她償還。
在滿樹梨花之下,傅洛兮不知道她此時的樣子,是多麼的如詩如畫,讓人過目難忘。
這一笑,驚豔了這世間本就寥寥絕世之才。
而她卻不知。
其中有人想要人生若只如初見;有人卻想縱使相逢應不識;也有人繁華落盡笑靨仍在。
誰有能說得清楚呢。
垂眸之時,一朵雪白的梨花花瓣竟然落在她的睫毛之上,輕輕一彈,隨風而起。
恍然之時,聽到木蘭小小的提醒,“小姐,有人要來了。”
“嗯。”低低應了一聲,再看去,卻已經沒了傅挽茉的身影。
幸好她早就吩咐亭煙跟蹤。
亭翌,聽輕,亭煙,聽琴兩男兩女,便是季傾於她的下屬。
身手如何她不能確定,但是這輕功卻是見識過的,落地無聲,消失無形。
遠遠的走來的竟然是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男子,正是這個男子毀了她的一生。
傅洛兮聽到自己的心臟砰砰亂跳,比起當初再次看到傅挽茉的時候,更加凌亂,脣瓣抿的緊緊地,若不是這麼長時間的隱忍,恐怕她此時真的忍不住會衝上去殺了他。
深吸一口氣,赤紅的帶着恨意的眸子再次睜開眼睛之後,便恢復了以往的平淡無波。
走近的容謹逸最後清晰地看到傅洛兮那顫抖的身子,似乎是在隱忍些什麼,忍不住奇怪,自己好像並未見過這個姑娘吧,爲什麼她看自己的眼神那麼奇怪。
還未走近,傅洛兮強忍着轉身離去的慾望,冷清的擡眸看着容謹逸,聲音微冷,“見過三皇子。”
“這位小姐我們是不是見過?”容謹逸第一句話便讓傅洛兮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