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嫡母亡,乳名兒

聽到臨廂的話,不僅傅洛兮都感嘆了,就連亭煙都忍不住讚歎,這個小姑娘看起來嬌憨,但是對自家姑娘倒是真的沒話說,若是別的小姑娘遇到這種事兒早就大喊大叫了。現在這個姑娘還在跟自家小姐喊着讓她受傷更重一點,不得不說,姑娘這轉了一圈,竟然帶回了一個不錯的姑娘。

亭煙忽然對這種大家小姐有所改觀了,若是一開始只是姑娘的話,那可能還是個特例,現在又遇到了這個小姑娘,也是兩個特例了,看着她們兩個大眼瞪小眼的樣子,亭煙忽然想起一個事兒,“對了姑娘,當時閣主臨走的時候給屬下留下不少奇怪的藥,其中有一味便是能夠讓人身子虛弱,造成大出血的假象,其實對身體根本就沒有什麼太大的危害。”

一聽亭煙這話。傅洛兮果斷的點頭,“就用這個,快點。”

說着從亭煙身上抽出軟劍,便在自己手臂上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又在胸口距離心臟的位置劃傷了一道不長不寬的血口,瞬間,血便涌了出來,等到傅洛兮將劍換給臨廂的時候,緩聲道。“你自己來,還是我來?”

“你來吧!”說着,臨廂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閉上了眼睛。不知道的還真以爲傅洛兮要對她做什麼大事兒呢,只是那緊張顫抖的睫毛卻出賣了她此時的心情,傅洛兮想了想,便在她衣服上劃了很多口子,最後,纔在她的手臂,小腿上劃了幾道小口子,流血也不多,只是一走動便會很疼。

“好了,睜開眼睛吧。”傅洛兮快速的將劍扔給亭煙,而後便扯了扯自己跌衣服,順便從地上滾了一圈,弄得狼狽一些,看起來像是被追殺了一般。

臨廂根本就沒有感覺到疼。聽到傅洛兮的話之後,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上根本就沒有傷,“這是怎麼回事兒?”

“等會有你疼的,別亂動。”傅洛兮剛一說完,臨廂便疼的呲牙裂嘴,“好疼啊。”

“疼就對了,免得你的演技不佳。”傅洛兮用土在她身上蹭了蹭之後,繼續道,“放心,不會留疤。”

臨廂笑眯眯的看着她。“我相信你,就算是留疤也沒事兒,有玉凝膏。”

“這倒是,不過是個小口子而已,用玉凝膏太浪費。”傅洛兮這個人本來都不知道浪費爲何物,現在竟然還管教人家是浪費的。不得不說,傅洛兮的臉皮真的是越來越厚了。

看着傅洛兮淡定的樣子,臨廂郡主覺得自己也需要淡定一點,不要給傅洛兮丟臉,於是輕咳一聲,一本正經的看着傅洛兮,小聲的開口道,“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傅洛兮讓亭煙將那個藥粉掃到她們的傷口上之後,才慢悠悠的說道,“等會你就大喊,喊得聲音越大越好,就是那種遇到刺客的時候,該出現的表情,相信你的演技一定很好。”

快速的給傅洛兮她們灑過藥之後,亭煙便開始動手了,於是三個人滾成一團,忽然一道淒厲的喊聲響起,“啊,抓刺客啊!”

這穿透力格外的強大,傅洛兮都差點被鎮住,別說了已經有些耳鳴的亭煙了,本來她的耳朵就在距離臨廂郡主最近的地方,忽然覺得自己這一來有些得不償失,還不如放着聽琴來呢!

不過亭煙的反應力很強,就像是刺客一般,聽到有人來了之後,忽然起身,抓住離她最近的傅洛兮,直接將人拉起來,看着已經蓄勢待發衝過的大內侍衛,冷聲道,“別動,再動就殺了她!”

傅洛兮清晰地感受到脖頸處的冰冷刀鋒,眼底帶着驚恐之意,“你們都別過來!”

“放開郡主,給你一條全屍!”大內侍衛的首領此時看到傅洛兮距離刺客的刀鋒根本就沒有任何距離,也急了,冷冷的說到。

看着他們的動作,傅洛兮忽然有些擔心亭煙能不能順利離開,似乎是知道傅洛兮的擔心一般,亭煙低聲道,“姑娘放心,屬下的隱匿功夫,別說是這幾個大內侍衛了,就算是在江湖高手面前,他們也看不到我。”

這便是傳說中的隱身術,傅洛兮覺得自己終於快要見識到了,但是沒有親眼見識,實在是可惜,只是粉脣微動,說了一句,小心。

而後便看到後面爲首明黃色的身影走了過來,衆人??的心神一定,傅洛兮卻趁機到,“走。”

將傅洛兮的身子甩開之後,亭煙便一溜煙消失在宮中,動作極快,根本沒有給人反應的機會,傅洛兮就這麼被扔了出去,幸好臨廂眼疾手快的抱住她,“啊,兮兒,你沒事兒吧,你堅持住啊。”說着,哭的滿臉都是淚水,這演技,傅洛兮感受到自己臉頰上的溼潤就能夠察覺出來,她覺得自己現在裝暈就可以了,剩下的交給演技派的臨廂郡主自由發揮了,現在這種情況,估摸着她現在是真的不會背叛自己了,傅洛兮如此想着,脣角緊緊地抿住。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皇上震怒,“快叫御醫!”

看着而傷痕累累的兩個小姑娘,覺得自己的頭都大了,傅家老夫人這時也被扶着走過來,此時看着傅洛兮渾身浴血的樣子,差點暈了過去,幸好身邊有人扶着。

傅洛兮並未睜開眼睛,就聽到臨廂郡主跟皇上哭訴道,“皇帝舅舅,您一定要給我們做主啊,究竟是誰想要刺殺我們!”

看着自己的親外甥女竟然成了這個樣子,皇上也有些心疼,他要如何跟自己的皇姐交代,更多的還是頭疼,“賢妃,你來處理。”

“是。”

“快點,讓人把她們先擡到永福宮,找個御醫好好看看。”賢妃一邊有條不紊的指揮,比起已經臉色蒼白的德妃而言,賢妃看起來更加具有大將之風,也難怪會成爲賢妃,皇上忙碌之餘,沒有忘記看了一眼賢妃。

而每個人的表情都是不同的,看到這裡,傅挽茉便知道自己的這次計劃又要失敗了,不知道母親在哪裡,怎麼還沒有出現,下一步到底要怎麼做,就在傅挽茉忍不住焦躁的時候,卻被老夫人握住了手,看着老夫人冷凝的眼神,傅挽茉有一瞬間的忐忑,但是很快便恢復鎮定,今天的事情絕對萬無一失,根本就查不到他們頭上,不過就是小宮女將傅洛兮帶到永福宮,至於傅芸燦爲什麼會出現在永福宮,不用說,肯定是傅洛兮的手臂,既然她能夠這麼輕鬆地便化險爲夷,倒是讓傅挽茉覺得自己是遇到了對手,但是若是沒有母親的話,傅挽茉覺得自己很有可能是對付不了傅洛兮的。

不過傅洛兮從來都沒有將她當成對手,而是復仇的獵物而已,想到這裡,傅挽茉壓下眼底的陰沉,看着老夫人,有些莫名的問道。,“祖母,怎麼了,我們要不要跟上去看看九妹妹有沒有什麼事情?”

“去,當然要去!”老夫人沉沉的說到,而後兩人便落在了後面,“今天的事情,若是被我查到是你們姐妹相殘,那麼你就給老身好好地等着。”都說了一筆寫不出兩個傅字,她們竟然將姐妹相殘弄到了皇室,還是在皇帝面前,所以她們到底是想要她們的父親如何在皇上面前立足。

所以老夫人直到現在想的還是傅家,想的還是自己的兒子,想的還是兒子的前途,想的卻不是孫女的命。

剛纔一看到傅洛兮身上滿是血的時候,她最先想的便是傅家要完了,但是現在看着傅挽茉一臉淡然的模樣,又有些不明白了,多麼大的仇恨,能夠讓她們將這種院中之事搬到了皇宮。

老夫人當然不明白,有些人是天生的仇敵,看着就互相憎惡,譬如傅洛兮與傅挽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等到幾人一同進了永福宮的正殿,這才靜下心來看着御醫,皇上都進了正殿,冷冷的看着大內侍衛頭領,“說,剛纔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啓稟聖上……”首領將剛纔看的事情事無鉅細全部都說給皇帝聽,就連每個人的表情都說的一清二楚,皇上眸色微動,本來以爲今天傅芸燦會出現在正殿,可能是傅洛兮所爲,但是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她的原因,倒是德妃與傅挽茉,似乎一直將事情推給傅洛兮,根本就不像是真正的親人一般,若是親人的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現在哪還有心情推卸責任。皇上本就多疑,現在皇宮內院竟然出現了武功如此強大的刺客,不知道什麼時候,他這個皇帝的命都沒了,想到這裡,皇上越發的震怒,“徹查,一定要給朕徹查,去九千歲招來,此事交給司禮監!”

皇上這話一落,外面便傳來一道邪魅而迤邐的聲音,“臣剛剛還說是不是皇上在念叨呢,這不是一進來就聽到皇上提起臣下。”

一擡頭,便看到一襲大紅色錦袍的豔麗男子出現在永福宮的大殿門口,根本不給外面太監稟告的機會,也是,整個皇宮的太監都歸司禮監監管,有誰敢招惹這個大魔頭。

“你來的正好,剛纔的事情說給九千歲聽。”皇上最後這句話當然是說給大內侍衛首領聽得,聽到皇上的吩咐,首領將剛纔所發生的事情,事無鉅細,準備全部又跟夜墨華說了一遍,沒想到剛說一兩句,便被打斷,夜墨華只是擺擺手,慢悠悠的說到,“剛纔的事情,本座看的比你清楚多了,不用你在這裡廢話,要說這事情,沒有人比本座更清楚了,倒不如讓本座說給你們聽聽吧。”

本來以爲九千歲武功高強,讓他去追刺客的話,肯定是會事半功倍,但是沒想到九千歲完全是沒有想要去追的意思,反而還一副要跟皇上常談的樣子,讓人不由得覺得十分的詭異,偏偏這便是九千歲的行事風格,沒有人覺得他的一言一行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知曉夜墨華的脾性,皇上也沒有將他的神情放在心裡,沉聲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與今日朕被算計之事是不是相干!”

夜墨華一臉不懂的看向皇上,“皇上竟然被人暗算了,不會是女人吧?”

一聽這話,皇上直接拿起手邊的茶盞,便朝着夜墨華扔了過去,“閉嘴,說正事!”

微微一偏頭,夜墨華便輕輕鬆鬆的躲了過去,伸手自然的抓住那未動的茶盞,笑的靡麗豔華,“臣謝皇上賜茶。”說完,便不急不慢的喝了一口,這才掃視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眼,很多人都沒有見過夜墨華與皇上竟然是如此相處的,皆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皇上有大怒,到時候波及的還是他們這些人。

沒想到夜墨華竟然三言兩語便讓皇帝緊繃的心情舒緩,神情也平淡許多,衆人越發的清楚,在皇帝心中,九千歲的地位,就是無可阻擋的,想到這裡,所有人幾乎都更不敢看夜督主了。

夜墨華倒是頗爲淡定,輕描淡寫的便將傅洛兮同臨廂摘了出來,沒人會懷疑夜督主話中的真假,其實夜墨華並沒有說假話,而是將時間拉長了而已,給她們營造了不在場的證據,本來皇上因爲臨廂跟傅洛兮在一起便已經差不多打消了對傅洛兮的懷疑,別人他可能不瞭解,但是這個小外甥女他卻是比誰都清楚的,從來不會說假話,而現在夜墨華的一番話不過是確定了他的想法而已。

紅色錦衣襯得夜墨華的容顏更加的風姿無雙,狹長的鳳眸因着眉宇斜飛入鬢的重紫胭脂勾勒而變得格外妖異,精緻的雌雄莫辯的容顏在黑色官帽下分是瑰麗豔華,眼眸漆黑無比,被這樣的眼睛一看,便像是要被吸入進去一般,此時就這麼擡眸看着高位之上的皇帝,明明完全沒有任何的恭敬之色,偏偏無人敢說他無理,這就是夜墨華。

“臣聽聞今日德妃娘娘舉辦賞花宴,其中一直都不曾出現的國色天香會出現,於是臣下便打算去瞧瞧熱鬧,誰想到,這花兒沒賞到,倒是看了一出好戲。”夜墨華將自己躺在樹上,將兩個小姑娘的對話重複了一遍之後,輕笑道,“對了,皇上,她們來的時候,估摸着皇上那裡還沒出事兒呢,大約是事發之前的四刻鐘。”

皇上想了想,確實當時自己還沒有到達永福宮,若是那個時候,傅洛兮肯定是沒有三頭六臂的,那麼今日正殿中的事情,難道真的與她無關嗎,而後皇上像是想到什麼一般,忽然眯着眼睛看向夜墨華,“你當初就在那裡,爲什麼還會讓她們受傷這麼重。”

只聽到夜墨華輕笑一聲,氣定神閒的回道,“當時臣下就是想要看看這兩個小姑娘能夠做到什麼程度,敢去招惹刺客,現在看來也沒有什麼本事兒。”

就是這麼任性的話,偏偏皇上就是受用,沒有覺得他所說的這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竟然還跟着點點頭,“你說的倒是也對,確實該讓她們長長教訓。”皇上很明白夜墨華的話中之意,只是他確定這兩個丫頭不會受傷,所以纔會這麼大膽的放過他,而夜墨華繼續說道,“至於臣爲什麼沒有去追,是因爲此人身負失傳已久的隱匿之術,就算是臣去追也不過是無功而返。”

知道夜墨華從來不去做多餘的事情,皇上點點頭,示意他已經知道前因後果了,夜墨華笨就知道能夠如此輕鬆地解決,也就秦歸瀾,偏偏擔心這個蠢丫頭吃虧,非要自己來看着,什麼國色天香,那有他夜督主國色天香,能有什麼好看的,心中十分不屑的某督主,辦起事兒來卻是不遺餘力的,也就嘴上傲嬌。

若是傅洛兮知道夜墨華這本性之後,定然會十分的後悔自己當初對他的評價,只是現在傅洛兮只能躺在牀榻上裝暈。

圍在牀榻上的人不少,可是真心的卻只有那麼一個,本來臨廂郡主身上的傷就不重,再加上非要來看傅洛兮,所以被人處理好了傷口之後,便已經活蹦亂跳的在傅洛兮的身邊了,“多虧了你保護我,不然本郡主可就完了。”

這話一出,在場的女眷都驚了,就連老夫人都是沒想到,傅洛兮是爲了保護郡主而受傷,忍不住多問了一句,“是兮兒救了郡主?”

“是的,老夫人您可真是教導有方,有了危險的事情,風華不單單沒有逃走,還爲了救我而受這麼大的傷,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她。”臨廂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一邊裝暈的傅洛兮脣角微微有些抽搐,她只是讓臨廂自由發揮,但是也沒想到她會發揮的這麼徹底,就連她自己都要信了。

就在臨廂繼續描繪傅洛兮所謂的英雄事蹟的時候,皇上同夜墨華便從外面走了進來,皇上倒是還好,重點是夜墨華,實在是讓人驚恐,尤其是這裡的這些人女眷,全部都是隻是聽聞過這位九千歲的‘英雄事蹟’但是卻沒有親眼看見到,其實並沒有多大的驚恐,只是下意識的害怕而已,但是在看到夜墨華的容顏之後,這恐懼便成了驚豔與呆滯,從來沒有見過到如此豔美華麗的男子,也從來沒有人見過有人能夠將紅色穿的如此華美無雙,她們敢說,這天下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能夠將這紅衣穿出這邊華瀲天生,似乎這紅色就是爲了他而生的一般,那麼的契合,男的逼人。

傅洛兮聽到牀邊忽然沒了聲音,有些不解,但是皇帝的聲音霎時間便傳了過來,“御醫怎麼說?”

這一問便是她的傷勢,若是換了別人早就感恩戴德了,可惜,偏偏現在的就是傅洛兮,自己身上這傷本來就是在皇宮受的,皇帝若是不聞不問的話纔是個昏君,她現在對昏君特別敏感,所以這一輩子,就算是負盡所有,就算成爲禍國殃民的妖女,她也要讓這天下不落於容謹逸之手,就算是容謹信也比容謹逸好太多,若說容謹信是真小人的話,那麼容謹逸便是僞君子,這僞君子從來都比真小人要讓人可怕的多。

老夫人當然先是開口答道,“多謝陛下關心,兮兒已經無事了,只是因爲失血過多而昏迷。”其實老夫人還是想要問問如何處置傅芸燦的,但是看到皇上這個樣子,便知道是不想要談傅芸燦,也只能強忍住想要開口的衝動,沒有多問。

皇上自從一進來之後,便再也沒有看過德妃一眼,在她宮裡出了這麼膈應人的事兒,皇上估摸着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過來了,這些人啊,還真是同樣的把戲害到自己之後,還要用。

即便是閉着眼睛,傅洛兮依舊能感受到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胭脂氣息,這麼熟悉,不像是這些夫人姑娘們身上的脂粉氣,而是夜墨華身上獨有的清淺脂粉氣息,他怎麼來了,傅洛兮眼珠子在眼皮下轉悠,夜墨華一走進來,就知道她是裝暈,當然也沒有想要拆穿她的意思,反而看了一眼之後,便轉身看向皇上,“這小丫頭確實是失血過多,以後得好好將養着才行,不然以後身子會烙下病根、”

難得聽到夜墨華能說這麼正常的話,但是等到衆人都散了,傅洛兮細細一想,才猛地發現,夜墨華說的這話正是剛纔在花園中,臨廂郡主對她說的話,難道當初他是在場的,不單單沒有落井下石,而且似乎應該是幫了他們,不然皇上不會這麼淡定的等她醒來,傅洛兮終於覺得情況是差不多了,於是便睜開了雙眼,慢悠悠的轉動眼珠子看向四周。

在臨廂的驚呼下,傅洛兮乾咳一聲,一副沒有反應過來的樣子,低聲問,“這裡是哪裡?”

話一落,老夫人連忙呵斥,“還不快見過皇上。”

傅洛兮這纔像是剛剛反應過來一般,連忙掀開身上的被子,準備下牀,而後嘶的一聲,又重新跌落在牀榻上。

皇上這才擺擺手,“不必行禮,你安心在這裡住下,等到傷好了之後再回去。”頓了頓,皇帝又說,“直接搬到雲南王府,雲南王已經準備要在帝都停留三個月,不必回傅府了。”

只是皇帝話音一落,沒等傅洛兮他們開口,外面便傳來永福宮的一位嬤嬤的聲音,“娘娘,大事不好了,將軍夫人……”

沒等嬤嬤話音落地,便驚恐的跪下,“奴婢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驚恐到極致的聲音,皇上垂眸看了一眼着急的德妃,又看了一眼緊張的嬤嬤,便沉聲道,

“發生什麼事兒,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土記撲才。

“是將軍夫人她…她被殺了…”

“什麼!”皇上的臉色瞬間黑了,朝廷命婦在賞花宴中被殺,而且還是自己親生女兒辦的賞花宴,可想而知,對於德妃而言,是最大的打擊,“母親……”

話語一落,便暈了過去,皇上連忙上前一步快速的將德妃打橫抱起,冷聲吩咐,去查,你親自去!

“是。”皇上緊繃的神色與夜墨華的淡定形成了鮮明對比,傅挽茉也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幸好老夫人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讓她清醒,老夫人對大夫人自然是沒有感情的,甚至她的死對於他們傅府來說倒是一件好事,今天的事情會隨着這兩人的逝去而徹底的抹掉,皇上絕對不會因爲傅芸燦的事情而降罪與傅府,並且很有可能因爲要憐惜德妃而繼續重用傅衡,所以老夫人覺得很值,以後她可以給兒子再選一個賢惠聽話的兒媳婦,隨便誰都好,都比這個強勢而狠毒的女人要好,無論是誰幹的,都沒關係,只要是爲了傅府好,那便好。

老夫人臨走的時候,看了一眼傅洛兮,聲音和藹,“兮姐兒,你在這裡好好養傷,傷好了再回去。”

“是,祖母。”傅洛兮低聲應道,看着傅挽茉看向自己紅着眼眶卻狠辣的眼神嗎,傅洛兮只是輕叱一聲,神色不變,傅挽茉倒真的不是沒有腦子的,現在竟然還沒有都沒有撲過來找她算賬,倒是孺子可教,傅洛兮看着越發冷凝的傅挽茉,很是滿意,這樣才配成爲她傅洛兮的對手,脣瓣微動,唯獨傅挽茉看到了傅洛兮的脣語,衣袖下的手指越發的收緊,眼睛也瞪得通紅。

傅洛兮,傅洛兮!

而傅洛兮不過是低低的說了一句:你還差得遠。

賠了夫人又折兵,這是傅挽茉這次計劃所有的失敗,而這次失去的卻是她最重要的母親,沒了鳳郡主的傅挽茉,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根本就不足爲據,可惜從來都將傅洛兮當做對手的傅挽茉卻不這麼想,沒了母親,沒了傅芸燦,沒關係,她還有親姐姐!

如此想着,傅挽茉迫切見到德妃的心情更加強烈了,姐姐定然知道要如何報仇。

不得不說,這些女人心裡都是涼薄的,母親死了不去見最後一面,偏偏要去想如何報仇,自私自利,前世她如何知道以爲這個二姐姐是個心地純善之人,恐怕是她真的太天真了。

想到自己被欺騙的那一世,傅洛兮眉心微動,不想言語。

直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臨廂才坐在牀榻上,小心翼翼的看着傅洛兮,“你沒事兒吧”她覺得自己好像是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樣,她選擇了傅洛兮,不知道是不是對的,但是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而後便已經恢復了以往的果決,絕對是正確的選擇。

可惜,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傅洛兮擡頭對她笑的巧笑嫣然,“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又不是我出事兒了,該擔心可是她們。”

“噓,小心隔牆有耳。”臨廂小心的捂住傅洛兮的脣瓣,在她耳邊小聲的低語,“你告訴我,大夫人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這樣我才能幫你。”

看着她真誠地眼神,傅洛兮微微搖頭,這事兒她可是真的不知道,雖然讓聽琴去看着她,但是沒有自己的命令聽琴是絕對不會出手的,所以唯一的可能性便是大夫人去見的那個人對她出手,傅洛兮忽然摸着下巴,“可能是惡人有惡報。”

“嗯,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果然是賤人自有天收!”臨廂郡主現在也不管隔牆有耳了,聽到傅洛兮的話之後,瞬間激憤,看着她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鳳郡主對她做了什麼呢。

傅洛兮的眼神實在是太過於明顯,臨廂就算是反應再遲鈍也能感覺出來,輕咳一聲,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到,“哎呦,人家只是爲你打抱不平的呢,你幹嘛要用這個眼神看着我。”

最後這話說的相當的傲嬌,就算是傅洛兮想要當做沒有聽到都不行,揚脣一笑,“你想多了,我今兒沒有笑話你。”

“你看你承認了吧,我都沒有說你是在嘲笑我!”臨廂脣瓣一癟,倒是真像是傅洛兮欺負了她一般,可是傅洛兮是真的沒有這麼做,若是她想要這麼做的話,一定要找個隱秘的地方,等到這話被臨廂聽到之後,可想而知……

兩人笑鬧了一番之後,這才停歇。

外面此時已經風起雲涌,夜墨華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更是如此,就怕這淌渾水不夠混,於是更加使勁兒的攪合了攪合,將軍府夫人,二品朝廷命婦,善親王庶妹,與人偷情被情殺,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了,本來應該是遮遮掩掩的事情,偏偏到了夜墨華這裡,就直接弄得天下皆知纔好,幸好被皇上及時攔住,說是大夫人是被陷害的,所以如此昭告,只將真相告訴了傅府的人,不過該知道的人還是都知道了,據說德妃氣急攻心,一下子便病了,偏生臨到這個關頭,竟然查出懷有身孕,更是讓皇上憐惜不已,這才能夠及時攔下了夜墨華的作爲。

夜墨華從來都是陽奉陰違的,面上答應的好好地,但是事情傳出去肯定也不是他的錯,畢竟他管得住自己的嘴,可是管不住別人的嘴,雖然大夫人的事情,對傅府的姑娘影響不好,但是現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傅洛兮已經成了雲南王的女兒,再加上並非大夫人的親身女兒,所以她的影響根本不大,影響最大的就是傅挽茉這個天下第一美人了。美就是美,可惜偏偏有那般水性楊花的孃親,這樣的孃親養出來的閨女,會是什麼好女兒嗎?

衆人??懷疑傅挽茉的人品,但是皇上因爲德妃的求情,並未撤銷她與三皇子的婚事,不過卻只能爲側妃。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的傅洛兮,已經是三日之後了,在宮中養傷的這段時間裡,傅洛兮心情相當的不錯,因爲有臨廂天天陪着,所以即便是在永福宮,也沒有人敢來打擾她,而她那個大姐姐因爲有了身孕,更是怕有一丁點的閃失,所以纔不敢過來找茬。

傅洛兮聽到臨廂將這些事情說完之後,眼底帶着瞭然,夜墨華倒不是豬隊友,難怪秦歸瀾那麼相信他,傅洛兮一開始是沒有想過來的,但是等到那天晚上,靜下心來,她忽然覺得,夜墨華定然不會來的那麼及時,而且他也不是喜歡管閒事的人,那麼唯一的可能性便是秦歸瀾怕自己會出事,所以才讓夜墨華進宮,畢竟夜墨華可以隨意出入宮中。

估摸着這大夫人的事情,也是夜墨華做的,畢竟這麼極端的手法,而且死的那麼憋屈,除了他之外,誰也想不到這個法子了,其實一開始聽到亭煙說大夫人要去見冷宮私見外人的時候,她心中已經大體有了想法,只是卻沒有夜墨華這麼幹脆利落,只是本想着夜墨華可能會來找她,但是最後竟然都沒有,倒是讓她頗爲吃驚。

自己身上的傷差不多已經結痂,明日便能出宮,傅洛兮總覺得在這宮中寸步不能動,而且就像是虎豹狼窩一般,一刻都不能安心,即便她知道,在這裡沒有人敢出手害她,但是誰能想到,萬一有人就是不怕死呢,臨廂也覺得傅洛兮實在是神經太緊繃了,不如回去,於是今日便早早的去找了皇上。

最後一晚,傅洛兮在宮女的幫助下梳洗過後,正準備睡覺的時候,忽然聽到屏風後傳來一陣輪椅軲轆的聲音,聲音倒是不大,但是在黑夜中卻足夠明顯,傅洛兮眉心微動,從牀榻上起了身……

本來沒覺得他會出現,但是現在他還是出現了,傅洛兮有些說不懂自己的情緒,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眼睛直直的看向外面,明明也沒有幾天沒有見過,但是偏偏就是像很久都沒見了一般,等到輪椅出現的時候,傅洛兮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眼神清淺的看着前面不遠處眉眼清雋,脣角帶笑的秦歸瀾,遠遠望去,仿若水墨畫中走出來的貴公子一般,令人心神折服,可是這也就是秦歸瀾,若是換了別人,若是傅洛兮此時看到的是別人,恐怕便沒有心情欣賞着盛世如畫的美顏。

傅洛兮清晰地看到秦歸瀾脣角揚起的淡淡弧度,也跟着輕笑出聲,低聲道,“你在笑什麼?”

聲音竟然柔和的不可思議,但是偏偏秦歸瀾聽了不爲所動,眼底帶着幾分清冷之色,嗓音冷冷的如同錚然琴音,帶着透徹入骨的泠然,“來看看某人是怎麼將自己作到牀上去的。”

聽到秦歸瀾的話,傅洛兮忍不住撇撇嘴,對着他招招手,聲音已經恢復了以往的淡定清和,沒好氣的開口,“你過來!”

可是秦歸瀾就是一動不動,就那麼坐在不遠處靜靜地看着她,也沒有想要上前的意思,看得出某人是傲嬌了,傅洛兮忽然起身,而後低呼了一聲,“好疼!”

果然,便看到秦歸瀾眼底染上了一抹心疼,不過還是就那麼靜靜地坐在輪椅上,沒有想要過去的意思,用那麼通透的眼神看着她,倒是讓傅洛兮覺得自己像是無理取鬧,她太清楚了,秦歸瀾這個男人,決定的事情,是怎麼都不會更改的,但是心裡就是過不去這個坎,轉身趴在牀上的軟枕上,不去看他,悶聲悶氣的說到,“不過來算了!”

難得孩子氣的話語,還是行爲,這樣的傅洛兮是真的讓秦歸瀾心疼了,他就是見不得她身上有傷,更是見不得她受一點點的委屈,若是真的受了委屈,最心疼的還是他,本來他應該在府中好好養傷的,但是卻只忍了三日,雖然知道她身上只是輕傷。但是卻還是忍不了來看看她才能安心,偏偏這個女人這個時候非要跟他生氣,現在看到她這麼有活力的樣子,他倒是沒有那麼擔心了,不靠近她完全是怕她會看到自己的臉色,聰明如她,定然會聯想到自己是受傷了。

不想要她擔心,更不想要她在未來知道真相之後會愧疚,所以他寧可她一輩子都不知道。

聽到輪椅軲轆轉動的聲音,傅洛兮埋在軟枕上的脣角微微一翹,看,還是忍不住了吧,但是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傅洛兮終於從軟枕上擡起頭,竟然發現這個人是將輪椅往外面走,傅洛兮一下子便生氣了,“秦歸瀾,你停下!”

背對着傅洛兮的秦歸瀾果然乖乖地停下了,只是卻沒有回頭,傅洛兮跳下牀,幾步便走到秦歸瀾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眉眼清晰可見,粉脣緊抿,“秦歸瀾,你在生氣!”

“本王沒有。”秦歸瀾眼神清灩的看着傅洛兮,即便是擡頭仰視她,卻偏偏沒有任何的委屈之意,反而還是依舊是清貴風華,聲音低沉卻如同梵音陣陣,似乎能夠洗滌人心一般,這樣的聲音,讓傅洛兮原本的怒火陡然像是全部被撲滅了一般。什麼都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什麼都沒有留下,傅洛兮覺得夫君聲音太好聽了真是讓人覺得連對他生氣都是一種殘忍。

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傅洛兮從剛纔似乎要怒氣沖天,到現在淡定下來,秦歸瀾覺得有些不解,她這火氣來的快走的也挺快的,本來傅洛兮已經夠生氣的了,偏生人家對方還不知道你在生什麼氣,這是不是最無奈的。

揉揉額頭,傅洛兮忽然擺擺手,“你想走就走吧,快要被你氣死了!”

說完,傅洛兮甩手就準備重新爬上牀,卻被秦歸瀾拉住手腕,順勢便拉到秦歸瀾的懷中,傅洛兮不小心坐到秦歸瀾的腿上,嚇了她一跳,就準備起身,卻被秦歸瀾緊緊地從她背後裹住她的腰肢,不鬆開,也不讓她回頭,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際,傅洛兮能夠感受到那熱乎乎的氣息,聲音繾綣入骨,“皎皎,我沒有那麼脆弱。”

一聽到他的稱呼,傅洛兮忽然身子一動,眼底劃過一抹驚訝,“你怎麼知道我的乳名兒!”

自從孃親離開之後,再也沒有人稱呼過她的小名兒,而除了孃親之外,也沒有人知道她的乳名,就算是乳孃都不曾得知,秦歸瀾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兩世以來,除了前世她曾在洞房的時候同容謹逸說過她的小名之外,這一世更是無人知曉,可是秦歸瀾竟然知道,而且從他口中喊出這兩個字,偏偏讓她心動的無可抑制。

秦歸瀾卻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抱着她,一寸一寸的收緊,最後就連傅洛兮都感受到了疼意之後,才低聲開口,“你捏疼我了,問你話呢,你是不是以前見過我。”

想要回頭看着秦歸瀾的眼睛,但是偏偏秦歸瀾把她抱得緊緊地,根本就不給她機會讓她能夠回頭,傅洛兮想要看他都不行,她也看出來,秦歸瀾就是不想要她看到他的表情,眉心微微蹙起,但是明明背對着秦歸瀾,而秦歸瀾卻像是能夠看到她的表情一般,低低的在她耳邊說道,“不要皺眉,不好看。”

這人真是聰明的讓人覺得自己都蠢了。

傅洛兮被秦歸瀾這麼一說,重點是他的另一手直接摸到她的眉心似乎是想要拂去她眉心的摺痕一般,讓傅洛兮想要皺眉都沒有權利皺眉了,“所以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難道這也是秘密嗎?”

可能還真是秘密,因爲自己跌名字本身就是一個秘密,但是秦歸瀾是怎麼知道的,她真的很好奇,偏偏秦歸瀾這個人還很固執的一個人,而且很理性,若是他不想要說的話,那麼無論自己是怎樣軟硬兼施,都是沒有用的。

“以後你就會知道了,等到以後,就算是你不想知道,我也會告訴你。”秦歸瀾在傅洛兮的身後,看着她漆黑的烏髮,薄脣微翹,輕笑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聽了秦歸瀾的話之後,傅洛兮眼眸微微眯起,低低的應了一句,卻沒有再繼續問,等到秦歸瀾想要說的時候再說吧,一切總是會真相大白,自己不是也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他嗎。

想到這裡,傅洛兮心裡舒服多了,兩人就這麼靜靜地抱了一會,秦歸瀾忽然開口道,“你去牀上躺着,我給你抹藥。”

他來的目的就是爲了給她送藥的,剛剛看到她很有精神的樣子,差點忘了她身上的傷,手指有些微微顫抖,“身上的傷是不是還沒好?”

“沒有,你來給我塗。”傅洛兮拉着秦歸瀾的手,看着他輕撫自己的手臂的時候,才趁機轉過身來,秦歸瀾看着傅洛兮確實是塗不到後面,只能隨着她去了,心中卻在惱恨亭煙,爲什麼要傷的這麼重。

若是亭煙知道了,肯定是要大呼冤枉的,畢竟她可從來都沒有碰過傅洛兮一個手指頭,她是真不敢,就算是傅洛兮的命令,也不敢,所以傅洛兮當時很善解人意的自己動手了。

秦歸瀾看着傅洛兮如同慢動作一般解下衣衫,露出潔白圓潤的肩膀,忽然呼吸一窒,閉了閉眼睛才恢復清明,傅洛兮背對着秦歸瀾的脣角露出一個滿意的弧度,倒不是她臉皮厚想要勾引他,而是覺得他現在的情況強撐着肯定很有趣,她可是聽到了他變重的呼吸了,不知道傅洛兮心裡已經在笑話他了,秦歸瀾眼神恢復清明之後,便已經心無旁騖的給她後背上一條長長的痕跡上藥,傅洛兮一開始只是上了手臂跟心口處,可是後來她覺得還不行,後劃破了後背,只是後背的傷要輕一些,現在差不多已經大好了,最重的是胸口的傷,但是等到秦歸瀾給她上完手臂與後背之後,傅洛兮正要正對着他開始解開胸前衣服的時候,秦歸瀾手一抖,直接將藥瓶放到傅洛兮的手中,輕咳一聲,“前面的你自己來,等到我走了再說。”

“怎麼,你怕自己會忍不住想要偷看嗎?”傅洛兮戲謔的看着秦歸瀾有些微紅的耳朵,笑意盎然的問道。

但是秦歸瀾的害羞只是一瞬間,而後便已經恢復了鎮定,薄脣微微翹起,輕聲道,“本王只是怕你會佔本王的便宜,獸性大發,對本王行不軌之事,而本王也掙脫不開。”

說完這話的時候,秦歸瀾還輕輕地嘆息一聲,似乎是真的會怕傅洛兮會獸性大發對他如何一樣,聽着秦歸瀾這麼不要臉的話,傅洛兮表示她覺得自己臉皮厚的事情,真的是低估了秦歸瀾。

難怪上次夜墨華說過,招惹誰都不要招惹秦歸瀾,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他黑死,現在看來,夜墨華倒是真的被秦歸瀾坑過無數次纔得到的這個結論了。

可見夜墨華的有些話是可以聽聽的。

聽到秦歸瀾的話後,傅洛兮脣角一抽,最後只能沒好氣的說到,“我纔沒有那麼飢渴,還對你獸性大發!”眼眸一瞥,傅洛兮話雖這麼說,但是脣角的笑意卻隱隱浮現,就算是秦歸瀾不看,也知道她並沒有生氣,伸手抱住她的肩膀,將臉埋在她的脖頸,低低的開口道,“等到大婚之後,你想要如何便如何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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