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吶,小心眼起來,可是更恐怖。”秦歸瀾不急不慢的說着某人的壞話,偏偏一副光風霽月的樣子。讓人完全不會懷疑他話中的真假,尤其是一直都相信秦歸瀾的夏洛兮,更是不會懷疑,忍不住唏噓到,“沒想到人不可貌相,這蘇世子倒是一個特別的人。”
聽到自家娘子最後的感嘆,秦歸瀾低垂的眸中劃過一抹隱隱的笑意,聲音卻已經平淡無奇。“確實,不然當年爲夫不過是不小心三招勝了他,便讓他如此耿耿於懷這麼多年,當年爲夫腿好好地時候,他便每年都會在冬至日之前,找爲夫決鬥。”而蘇慕白離開帝都的時候,卻正好是秦歸瀾腿殘之時。
其中到底有沒有什麼牽連,誰都不知道,但是夏洛兮卻十分敏感的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意味。
看着自家娘子忽然安靜下來的樣子,秦歸瀾微微回眸,便看到傅洛兮沉吟的眉眼,似乎能夠想到他在想什麼一般,秦歸瀾微微的嘆息一聲,低聲開口到,“娘子不必多想。這世間誰都會害我,唯獨蘇慕白是不會害我的其中之一。”
如此肯定,便是因爲從小一起長大。蘇慕白是什麼脾性,他比誰都清楚,若是他想要害他,也不會用這般下三濫的方法,畢竟蘇慕白這個人看起來恍若謫仙一般雲淡風輕的玉佛模樣,事實上,心高氣傲,不屑用陰謀詭計。
也是雲隱大師教導的好,不然依照蘇慕白從小那種勝負欲強烈的性子,現在不長歪了纔怪,只是如今的蘇慕白,面對其他人的時候。都能夠輕描淡寫一筆帶過,不會產生任何的情緒,但是唯獨面對秦歸瀾,便想到了自己小時候所承受的那一切,整個人瞬間就魔化了,難怪總說這世界上若是有一個人能夠引起蘇慕白的情緒波動,那便是唯獨只有秦歸瀾了,可能只是秦歸瀾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就能讓蘇慕白炸毛。
以後夏洛兮便能夠知道,自家未來夫君在這位世間人人得而贊之的蘇世子心中的位置。
輕輕地給秦歸瀾重新換上繃帶之後,夏洛兮纔在他的身邊緩緩坐下,眼神定定的看着秦歸瀾,眉眼中皆是心疼,“以後不要讓我擔心了。”
“好。”
“那再讓我看看你的腿。”對於秦歸瀾,夏洛兮還是有些不放心,眼見爲實才能徹底安心。
“……”秦歸瀾無奈的露了上半身之後。又要露出下半身,在夏洛兮給他檢查腿的時候,秦歸瀾幽幽的嘆息道,“娘子,你都把爲夫看光了,以後不嫁給我都不行。”
聽到秦歸瀾的話,夏洛兮原本正放在他膝蓋上的手指微微一頓,很快便又恢復鎮定,漫不經心的回答道,“當然,不嫁給你能嫁給誰。”
十分自若的說出這句話,真的想要秦歸瀾將這個女人抱在懷中好好地寵愛一番,但是自己的腿還在人家手中呢,秦歸瀾鳳眸微微一眯,很快便恢復了冷靜,低低的應道,“只能嫁給我。”
“嗯。”
發現秦歸瀾的膝蓋果然是好了,夏洛兮覺得原本埋在心頭的一顆巨石終於落下,徹底放心的給他整理好之後,才緩聲道,“好了便好。”
秦歸瀾拉住夏洛兮的手指,眼角含笑,“爲夫這麼乖乖聽話,娘子有什麼獎勵?”
“有。”
說完,夏洛兮便在秦歸瀾的脣上親了一口,剛想要起身,卻被秦歸瀾扯住了手臂,一手扶住她的腰肢,傅洛兮被他這麼一動,整個人都被他抱在懷中,坐在他的大腿上,還未反應過來,脣就被狠狠地堵住,帶着絲絲慾望的的吻讓人心往神迷,顫抖不已,很快,夏洛兮便感覺到了什麼不妥之處,當真的被秦歸瀾如此對待的時候,夏洛兮心裡除了震撼的激動之外,卻沒有任何想要拒絕的意思。
如今這般親吻,她才明白,前世她對容謹逸的並不是愛,更多的是執着,因爲她從來都沒有想要與他接吻的慾望,親吻的時候,也從來沒有這般衝動,愛,果然是唯一的。
她愛的是秦歸瀾,毋庸置疑。
想到這裡,夏洛兮不知道爲何,竟然覺得從心裡的喜悅,迴應秦歸瀾的時候,便是更加的熱切,心中不斷念着秦歸瀾的名字,秦歸瀾,秦歸瀾。
不得不說,夏洛兮這樣的反應,真的讓秦歸瀾有些驚喜,他從來都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家娘子竟然會這麼如此熱切的迴應自己,是不是說明,她的心……
越發抱緊了夏洛兮的腰肢,似乎想要將她整個人都掰開了,揉碎了,融進骨子裡一般。
屋內燭光搖曳,屋外月光清透溫涼,卻涼不透那一室溫情繾綣。
有些人,生來都是要在一起的。
似乎過了很長時間,房間才被打開,一道清華如卓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只見那挺拔的聲音微眯鳳眼,擡眸看着清透的月光,眉眼如畫,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良久,才轉身將房門關上,而後一步一步的走進對面相鄰不遠的小屋,也是白色的屋頂,耀眼的奪目,輕輕敲了敲房門,裡面便傳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進。”
秦歸瀾一進門便看到一紅一白兩個身影相對而坐,皆是一派懶洋洋的靠坐在軟墊之上,看着他進來的時候,齊齊的擡眸看了過來,夜墨華漫不經心的捻着棋子,脣角帶着意味深長的笑容,“怎麼,暖玉溫香,咱們的榮親王捨得出來了?”
“如何能夠捨得,有一句話怎麼說的來着,芙蓉帳暖度春宵,從此君王不早朝啊。”與夜墨華相對而坐的蘇慕白嗓音明明是清潤風華的緊,偏偏說出這話,帶着濃濃的興味,將他本身的清華雅緻之氣毀了一個蕩然無存。
只是被調侃的當事人卻一臉淡漠的看着面前下棋的兩人,眼神似乎都欠奉,淡淡的開口道,“你們兩個倒是好興致,一個拖着本王,一個去找她,有什麼目的,不如說來讓本王也好好聽聽。”
兩人對視一眼,秦歸瀾未免反應也太快了些,他們還以爲在暖玉溫香裡,秦歸瀾腦子就不會轉的那麼快了。他們還真是都小覷了秦歸瀾……
“說吧。”秦歸瀾懶洋洋的在一旁的桌邊坐下,修長的大手撐着下巴,眼神清淡的看着他們兩個,似乎實在想他們是不是能說出個什麼花來。
但是他們果然說不出什麼話,還是蘇慕白輕咳一聲,脣角含笑道,“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嘛,總歸我們的樂趣達到了,你看到了你心愛的女人,兩全其美,何樂不爲。”
“哦?可是本王就是想要知道,你們口中的兩全其美的另外一美是什麼?”說這話的時候,秦歸瀾脣角帶着冷冽的弧度,看着秦歸瀾脣角的弧度,旁邊的夜墨華連忙跟上,“哎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是想要看看這個女人對你是不是真的在乎,你看,小丫頭是真的在乎你,我們便能放心的把你託付給她了。”
對於夜墨華的話,蘇慕白是十分的不齊,但是此時卻笑意盎然的點頭應道,“沒錯,作爲多年的竹馬竹馬,本世子一回到帝都就這麼關心你的終身大事兒,難道你不應該高興嗎?”
“完全沒有,你趕緊走,本王纔會高興。”秦歸瀾絲毫不給面子,皎若月華的容顏此時在明亮的夜明珠的照耀下,似乎更加的熠熠生輝,看着這樣的華瀲無比的男子,蘇慕白覺得自己當年的離開絕對是正確的選擇,若是留在帝都的話,豈不是又要跟小時候一樣同他相比較,本來他也是一枚才華出衆的優秀美男子,絕對不能在秦歸瀾的光芒下被壓着的成長。
想着自己當初離開的原因,真是一把辛酸淚。
“好吧,那本世子真的走了,若是皇上問起來的話,墨華,你一定要如實稟報,是榮親王容不下本世子這個國師。”說着,蘇慕白便懶懶的準備起身,夜墨華很和諧的開口應道,“你放心走吧,皇上哪裡我會幫你解釋的。”
默默地聽着兩人的對話,秦歸瀾揉揉額角,臉色依舊平靜,“別岔開話題,說。”
最後這個字,十分的沉冷,夜墨華率先敗下陣來,舉手應道,“好好好,都告訴你。”
看着沒有出息的隊友,蘇慕白十分的鄙夷,但是卻也沒有駁斥,清澈剔透的眼眸看着秦歸瀾與夜墨華,主要是看看秦歸瀾的反應。
“本座這不是看到你們被困在這裡出不去了嗎,而本座也沒有什麼本事來救你們,當然得找人了。但是當時想了想,也找不到別人,想着你若是困在這裡一輩子,怎麼着也得有個女人陪着吧,這不是就把你心心念唸的女人給帶來了,當然,小丫頭是相當願意來陪你的。”夜墨華最後沒有忘記補充上一句。
天下傳奇的三人,竟然被困在這個小小的雲舒鎮中,真是笑話,這雲舒鎮只能進不能出的一座坑爹的無人小鎮,誰能想到蘇慕白同秦歸瀾大戰的時候,竟然會落在這裡,而唯一觀戰的夜墨華比較幸運的沒有被牽扯進去,於是這唯一的希望就落在夜墨華身上,誰想到,夜墨華這個不靠譜的竟然會去把夏洛兮給騙來。
但是爲了夏洛兮,他也不會這輩子都困在這裡。
看着秦歸瀾越來越冷的眼神,蘇慕白輕咳一聲,解圍道,“行了,此事不過是個意外,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如何才能出去。”
“怎麼,一個一個的都心虛了?”秦歸瀾慢慢的起身,姿態冷峻而優雅,貴氣而傾絕,“不用出去了,就在這裡呆着吧,正好本王跟娘子在這裡隱居也不錯,既然你們兩個關係這麼好,不如也湊成一對算了。”
“……你你你你!”夜墨華與蘇慕白指着秦歸瀾,再相視一眼,像是看到了什麼毒藥一般,瞬間遠離對方三尺之外,“本世子可不是什麼人都要的,還湊合,你覺得可能嗎!”
“本座更不會跟這個假玉佛湊合,本座就是孤獨終老也絕不跟他湊合!”夜墨華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反應更加強烈。
看着夜墨華如此嫌棄的樣子,蘇慕白倒是冷靜下來,脣角揚起一個邪氣的弧度,在那種清然的臉上格外詭秘,忽然湊近了夜墨華,“怎麼,你覺得本世子哪裡不好。”
只聽到啪的一聲,夜墨華瞬間一掌打了過去,原本還聯合一塊的人,瞬間打成一團,而秦歸瀾眼神默然的看着打成一團的兩人。這才滿意的一笑,轉身不疾不徐的離開。
免得被濺到身上血。
看兩個大男人打架,還不如回去暖玉溫香在懷,嗯,剛纔蘇慕白一句話說的極是,芙蓉帳暖度春宵,他要去度春宵了。
秦歸瀾纔不會承認,他就是故意讓他們兩個‘反目成仇’呢,誰讓他們兩個合起來暗算自家娘子的,本來他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已經夠了,竟然還將娘子給弄來,若是真的出不去了……
若是真的不出去了,有娘子的陪伴,秦歸瀾覺得其實也不枉此生,對夏洛兮從心底的狂熱執着已經掃平了心底的那份愧疚,畢竟今晚,他能感受得出來,夏洛兮是真的愛他,那麼在這裡陪他的話……腦海中另一個聲音卻在告誡他不能自私,不能自私。
本來緩步而行的秦歸瀾忽然停下了腳步,多日沒有出現的夢境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那場面,那剜骨挖心一般的痛苦,仿若曾經承受過一般。
良久,終於恢復了平靜。
看似舒緩的走向對面夏洛兮所待得房間,只是額角那冷汗,卻清晰的展示,剛纔的一切都是真的。
這邊,夏洛兮其實並沒有睡着,但是卻也沒有隨着秦歸瀾出去,只是看着頗有些簡樸的帳子發呆,來了這裡之後,她就嗅到了不同尋常的以爲,似乎很多事情都沒有想想中的那麼簡單,譬如秦歸瀾的反應,他看起來是真的想念自己,但是夏洛兮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秦歸瀾並不想要自己過來。
而且秦歸瀾一路抱着她走來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人煙的氣息,就算是晚上,這雲舒鎮也該是有煙火氣的,而這裡卻像是一座空城。
想到那個詭異的陰陽八卦陣,夏洛兮腦海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逝,卻怎麼都抓不住。
最後只能閉上了眼睛。
這廂,秦歸瀾推門而入的時候,便看到夏洛兮閉着眸子,呼吸均勻的樣子,原本心底那刺骨的寒意。在看到傅洛兮這如畫而平和的眉眼之後,頓時變得柔軟而溫暖。
被秦歸瀾用這樣的眼神看着,夏洛兮就算是想睡都睡不着,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嫣紅色的脣瓣揚起一個清淺的弧度,嗓音柔柔的問道,“去哪了?”
若是不問的話,纔是奇怪呢,秦歸瀾緩步走了過去,輕輕的扶住她的肩膀,淡聲道,“蘇慕白跟夜墨華打起來了,爲夫出去看看動靜。”
一聽到秦歸瀾這話,夏洛兮瞬間豎起耳朵,似笑非笑的開口道,“他們兩個怎麼會打起來,那個蘇慕白看起來也不像是喜歡跟人打架的,上次我看到他的時候,他還被莫錦臨追呢。”
“被莫錦臨追?”秦歸瀾俊眉微挑,看向夏洛兮的時候,帶着幾分意味不明的東西,“他倒是有興致。”
夏洛兮點點頭應道,“大約一年前了,忘記同你說了。”
“嗯,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兒。”秦歸瀾點點頭,在夏洛兮身邊坐下,讓她能夠舒服的靠在自己懷中,嗓音沉穩而乾淨,“累不累,要不要再睡一會,離天亮還早。”
“這陣法到是奇怪,當然也很厲害。”夏洛兮忽然開口說道,讓秦歸瀾忍不住看向她,低聲詢問道,“娘子是怎麼看出來的?”
他倒是沒想到,夏洛兮洞察力這麼好,不過是幾個時辰的光景,竟然就能察覺到了不妥,倒是讓他當真驚訝。
“很簡單,第六感。”夏洛兮若無其事的靠在秦歸瀾的懷中,完全沒有秦歸瀾想象中的任何反應,或擔憂或冷淡。
“那……娘子有什麼看法?”秦歸瀾面對這樣的夏洛兮到時顯得有些不能冷靜,倒是夏洛兮,頗有些無奈的捏着秦歸瀾的手,氣定神閒的微微一笑,“沒什麼看法,破了就出去,沒破就留在這裡,天命。”
明明是雲淡風輕近乎到涼薄的話語,卻偏偏讓秦歸瀾感動不已,這個女人,真是……他明白她的意思,換言之,不過是隻要同他在一起,無論在什麼地方她都不在乎,就算是死。
知道秦歸瀾一定明白自己的話中之意,所以夏洛兮連解釋都沒有解釋,就那麼靜靜地靠在秦歸瀾的懷中,微垂的眼眸帶着幾分清廖之色。
一垂眸,便只能看到一個黑漆漆的腦袋在自己懷中蹭啊蹭的,蹭的自己的心裡都癢癢的,想到這裡,秦歸瀾忍不住脣角含笑,輕撫她烏黑的長髮,神態依然,慢悠悠的開口道,“娘子睡吧,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爲夫就在這裡看着你睡。”
聽着秦歸瀾溫溫柔柔的聲音,夏洛兮當真是有幾分睡意,不過沒有忘記囑咐他,“你也上來睡吧,不要出去了,他們要打的話就讓他們打個夠吧。”
說着,還沒有忘記扯了扯秦歸瀾的衣袖,不經意愛嬌的動作更加的讓人難以忘懷,這廂秦歸瀾看着夏洛兮的樣子,心都化了,哪裡會出去,本來他就沒打算看那兩個人打架,又不是真的動手,有什麼可以看得,就連身邊這個喜歡看熱鬧的小丫頭都沒有什麼興致,那他又怎麼會有呢。
輕輕拍着夏洛兮的後背,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睡吧,爲夫不出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夏洛兮對於秦歸瀾的稱呼或者自稱已經成了免疫,迷糊的應了一聲後,這次是真的睡着了。
秦歸瀾身上的氣息讓她感覺十分舒服。
這邊兩人相擁而眠,十分溫馨,只是溫馨中帶着幾分沉靜的壓抑,卻讓人莫名的有些窒息之感。外面依舊是冷風陣陣,但是兩人相對中卻齊齊的帶着幾分蕭瑟,最後還是蘇慕白薄脣微翹,帶着幾分櫻花色的脣瓣染上了幾許涼意。
“又被算計了,偏生每一次都會上當。”低低的聲音帶着幾分自嘲之色。
聽着蘇慕白的話,夜墨華手腕一轉,原本看似凌厲的紅綢如同長了眼睛一般,自如的回到了他的長袖之中,完全沒有任何的痕跡,脣角微翹,十足的嫌棄,“有異性沒人性,這樣的兄弟,本座真想要斷絕關係!”
最後這話說的十分凌厲,似乎沒有任何餘地一般,但是蘇慕白卻只是輕輕一笑,“你怎麼捨得。”
這輕輕飄飄的聲音落入耳中,倒是當真讓人升起了幾分惆悵。
“你這人,沒事兒就喜歡裝憂鬱,本座就看不慣,不捨得又怎樣,本來就是親生的。”夜墨華說此話的時候帶着十足的張狂意味,聽得蘇慕白心裡當真的十分的無語,但是面上依舊不動聲色,仿若清風拂過一般的容顏上帶着幾分流瀲,“你呀,這嘴以後還是莫要胡言亂語了,這裡雖然不比外面,但是你怎知沒有隔牆有耳。”
聽着蘇慕白的數落,難得夜墨華沒有生氣,雖然也是冷嗤一聲,倒是沒有反駁,只是身形一躍,手中的紅綢重新出現,嗓音帶着幾分囂張放縱,“我們痛痛快快的打一場,總歸閒來無事。”
“誰說本世子無事,現在是睡覺時間。”說着,蘇慕白遊刃有餘的避開了破空而來的紅綢,仿若閒庭散步一般,身形微微一轉,便已經重新到了十丈之外,看着避而不打的某人,夜墨華雖然心中氣急,但是面上依舊笑的靡麗邪肆,“想走,還要問問本座同不同意。”
說着,便縱身一躍,直直的落在蘇慕白所站的位置,眼睜睜的看着夜墨華不依不饒,蘇慕白無奈只能與他對上,“看樣子秦歸瀾說的對,你還真是缺一個人來敗敗火氣了,你瞧瞧秦歸瀾,這性子也是越來越好了。”
“好什麼,越來越坑了……”夜墨華輕叱一聲,脣角微抽,不過手下動作卻沒有絲毫留情的意思,只是蘇慕白也是遊刃有餘,兩人這說是戰鬥,其實更像是打着玩的。
第二天一大早,夏洛兮一起牀,便看到秦歸瀾正撐着手臂看着自己,眼角眉梢都是笑,眼底的繾綣眷戀映入眼底,讓夏洛兮瞬間心動不已,“你怎麼這麼看着我?”
“因爲娘子好看啊。”秦歸瀾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十分真誠地說道。
被這樣的秦歸瀾給瞬間萌到了,夏洛兮的脣角忍不住掛起大大的弧度,“餓了。”
“嗯,慕白煮了早膳,我們去看看。”秦歸瀾親自爲夏洛兮穿上外裙,而後又親自伺候她洗漱綰髮,看着清澈的水,夏洛兮倒是有些驚訝的問道,“這裡不是沒有人煙嗎,怎麼還能有東西跟水?”
而且這水看起來清冽異常,應該是可以直接飲用的那種水,見自家娘子十分好奇的模樣,秦歸瀾也沒有瞞着她,笑着說道,“這雲舒鎮以前是有人住的,只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會成了一座空城,只是雖然是空城,但是依舊是米麪糧食,大概是因爲這陰陽八卦陣的原因,所以裡面的所有東西,都是在陰陽八卦陣設立之前的,保存的完好無證,包括糧食等等。”
“真是好神奇的陣法。”夏洛兮忍不住驚歎道,難怪就連這世間最聰明的兩人都沒有破解開來,都說蘇慕白蘇世子智謀國人,才華通天,天文地理,奇門遁甲,無一不通,無一不知。只是竟然連這陣法也是破解不了,真真的神奇,夏洛兮忽然對這陣法十分的好奇了。
一出門,便看到外面的好天氣,陽光吹過,出了小屋,對面也是相同的白色屋頂的小屋,幾乎與他們住的一模一樣,夏洛兮側眸看去,卻發現整個小鎮的房屋幾乎都一模一樣,土地平闊,屋舍儼然,阡陌縱橫,清風徐徐吹來,倒是頗有一種世外桃源之感,夏洛兮忍不住嘆息一聲,緩聲道,“若是一輩子困在這裡的話,倒也沒有那麼難捱。”
“若是有娘子相陪,自然做什麼都不難捱。”秦歸瀾輕輕地攬住夏洛兮的肩膀,隨着她的話說道,聽着秦歸瀾的話,傅洛兮跟着輕輕揚脣,點頭應道,“說的倒是沒錯,只是這世間都是相生相環的,我們不一定會困在這裡。”
因爲她重生來這裡,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沒做,那就是報仇,重生後最重要的事情還沒有做,她如何能夠被困在這裡,看那對狗男女混的風生水起。
夏洛兮眼角一閃而逝的沉鬱被秦歸瀾撲捉到,雖然不知道自家娘子是在想什麼,但是秦歸瀾還是決定不去過問,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即便是他知道夏洛兮未來一定會成爲他的妻子,但是卻沒有真的讓她在自己面前如同一張白紙,這樣的夏洛兮也不是他要的夏洛兮。
等到夏洛兮恢復鎮定的時候,秦歸瀾眼眸微垂,看向她,“用早膳吧。”
話音一落,便聽到一道清雅如水的聲音傳來,“你們兩個發什麼呆,小白已經做好早膳了!”
夜墨華邪魅靡麗的聲音傳來,讓人不由得身子一震,尤其是夏洛兮,不知道爲什麼,每次聽到夜墨華說話的時候,總覺得他怪怪的,主要是他這個人變化太快。
聽到夜墨華的聲音,夏洛兮表示竟然十分的居家,忍不住擡眸看了過去,卻脣角一抽,只見一襲雪色衣衫不食人間煙火一般的男子,手中端着兩個精緻的瓷碗含笑看着那個懶洋洋靠在石頭上的緋衣男子,明明美好的像是一幅畫一般的畫面,偏偏夏洛兮卻感覺到了十分的詭異,至於這詭異的原因是什麼,我們便不得而知了。
抓住秦歸瀾的手,不知道是想要抓住什麼稻草一般,倒是讓人忍俊不禁,蘇慕白脣角掛着溫淡的笑容,忽然擡眸向他們看來,嗓音清潤,“你們終於來了,剛纔喊你們沒聽到嗎,快來用膳了。”
說着,便將手中的瓷碗放在前方不遠處的一個石桌上,在外面用膳,倒是頗有一種別樣的意味,主要是今日竟然完全沒有絲毫的涼意,讓人頗有些意料之外,等到夏洛兮坐下之後,秦歸瀾才嗓音淡淡的說到,“用膳吧。”
看着面前瑩潤的清粥,上面撒着翠色的碎碎的小菜,看着便讓人十分有胃口,夏洛兮忍不住讚歎道,“蘇世子廚藝真好。”
“不過是個清粥小菜而已,便能讓你這個丫頭如此稱讚,改日讓小白給你做一桌子大菜,讓你好好地見識一下,什麼纔是真的廚藝好。”夜墨華輕叱一聲,忍不住開口說道,說這話的時候,口吻中的那種傲嬌,當真是讓人覺得甚是奇異,比如夏洛兮,“你們關係可真好。”
蘇慕白含笑道,“自然是好的,昨日還打了一架呢。”
“你輸了!”夜墨華十分傲嬌的看向蘇慕白,似乎非要他說出個勝負不可,沒想到向來平靜的蘇慕白在勝負之上卻是十分執着的,雖然面容清淡如水,但是說話的時候,卻沒有那麼好說話了,而是用十分飄渺的聲音說道,“誰勝誰負,可不是嘴皮子說說的。”
一聽蘇慕白這話,夜墨華差點拍桌子起來,當然非常有素質的夜督主是不會這麼幹的,等到用膳完畢之後,才一巴掌拍了過去,幸好蘇慕白身影快速一變躲了過去,眼見着兩人快要打起來的樣子,夏洛兮看向秦歸瀾,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道,“他們經常這個樣子嗎?”
一般不和就能打起來。
秦歸瀾卻輕輕地搖頭,笑意盎然的看着夏洛兮,親手餵了她一口粥之後,才漫不經心的說到,“當然不是,只是最近多年未見,他們培養感情而已。”
“沒想到他們培養感情的方式這麼特別。”夏洛兮對秦歸瀾的話不知道是深信不疑,還是調侃蘇慕白與夜墨華,總之那表情十分認真,完全沒有什麼玩味的意思,倒是讓兩個原本準備動手的人停了下來,齊齊的看向她,不知道看些什麼。
只見夏洛兮十分無辜的擺手道,“你們看着我做什麼,繼續打啊,正好讓我們欣賞一下兩位的英姿。”
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一眯的時候,似乎像是染上了幾分桃花一般,一片一片的落在他們的心上,可惜夏洛兮說完之後,便看向秦歸瀾,笑的眉眼如畫,“師傅,蘇世子跟夜督主誰更厲害一些?”
秦歸瀾先是看了一眼蘇慕白,而後又看向一臉十分傲嬌的夜墨華,最後還是說了句,“伯仲之間。”
倒是誰都不得罪,秦歸瀾怕得罪人嗎?當然是不可能的事兒,只是這麼說的原因不過是怕惹禍上身而已,現在自家娘子就在身邊,他可沒有什麼心情去跟兩個大男人打在一起,主要是這兩個人明顯看笑話的表情,讓他十分的不爽,當然也不會跟着劇本走的。木盡貞扛。
聽到秦歸瀾的話,夏洛兮微微頜首,而後眼睛一亮又是說道,“既然是伯仲之間,是不是說明打起來會很好看?!”
看着夏洛兮如此亮晶晶的眼神,夜墨華與蘇慕白對視一眼,兩人果斷的決定停下來,怎麼都有種被耍猴的感覺,讓他們覺得十分的不妥當。
自家娘子如此聰明的幾句話便將一場銷煙轉化爲飛灰,秦歸瀾表示十分的欣賞,有這樣的賢內助,以後什麼都不要擔心了,滿足的攬着自家娘子站起身,閒庭散步一般的越過兩人,向着外圍的陣法而去,“本王同娘子去看看陣眼,搞不好就出去了,你們兩個留在這裡相親相愛吧。”
聽到秦歸瀾的話語,蘇慕白與夜墨華瞬間眉心一凌,“你知道法子呢?”
還是說知道法子的是夏洛兮。
秦歸瀾自然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的現在又如何會被困在這裡,他是人又不是神,並不是什麼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也有莫名其妙的事情,他也有想不通的事情,所以等到夏洛兮看過來的時候,秦歸瀾只是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
就如同娘子所言的那般,就算是出不去又何妨這種閒敲棋子落燈花的生活不是一直都是他們嚮往的嗎,若是真的解不開了,留在這裡又何妨,不過是提前了而已。依照他們隨遇而安的這種心態,其實倒是更容易在逆境中保持冷靜。
譬如現在的夏洛兮,若是秦歸瀾現在不在她的身邊,她遇到了這種事情,肯定無法如現在這般冷靜,因爲沒有秦歸瀾的人生,又有什麼可以接受的呢。
“沒法子。”秦歸瀾雲淡風輕的樣子,更是加重了夜墨華與蘇慕白的懷疑,再說了只是去一趟陣眼而已,他們本來今日就是要去瞧上一瞧,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既然現在都要去,那便是去看看又何妨,如此想着,夜墨華與蘇慕白便跟了上去,一路上,夜墨華靡麗的聲音便響徹耳邊,最後夏洛兮忍不住說了一句,“九千歲,我特別想知道,您是不是眼睛上的胭脂洗掉的時候,順便把您的腦子也洗掉了。”
自從在秦歸瀾身邊之後,夏洛兮覺得自己的膽子真的是越來越大了,只是這越來越大的膽子,帶給她的,不知道是福是禍了。
想到這裡,夜墨華脣角的弧度越發的冷厲,帶着幾分寒意,脣角的弧度染上了幾分流瀲之色,但是話語卻十分的平靜淡然,“確實是洗掉了,不如你再給本座尋一個過來吧。”
說這話的時候,夜墨華脣角的弧度完全不像是說笑的樣子,倒是讓夏洛兮有一瞬間的呆滯,自家娘子當然不能吃癟,秦歸瀾輕輕地捏住自家娘子的手,眼神淡淡的看向夜墨華,緩聲道,“越發的能耐了。”
聽着秦歸瀾的話語,夜墨華脣角一抽,他說秦歸瀾是有異性沒異性的話,蘇慕白還想不相信,現在信了!
冷哼一聲,而後與蘇慕白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便率先向前而去,想要虐他們這兩隻單身狗,還要看他們兩個樂意不樂意呢!
看着他們兩個的樣子,夏洛兮脣角揚起一個冷冷的弧度,“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
“何必管他們怎麼想的,只要娘子是想的對的就行了。”秦歸瀾十分淡定的回道,似乎沒將這兩人的話放在心上,看着秦歸瀾的樣子,夏洛兮脣角揚起一個大大的弧度,“好吧。”
能夠將夏洛兮說服了,秦歸瀾便放心的牽着她一同去了陰陽八卦陣的外面,一邊走一邊沒有忘記解釋道,“外面有一個奇怪的棋盤,上面是一局棋,但是爲夫明知道那棋局的解法,偏生沒有法子移動棋子。”
說到這裡的時候,秦歸瀾眉心緊緊地蹙起來,他們研究了多年的朧月棋局,偏生這棋局現在擺在面前了,卻無法挪動,倒是讓人覺得十分的心塞,聽着秦歸瀾的話,夏洛兮心中思索,難不成跟那天那個老和尚跟自己下的那盤棋有關。
想到那日雲隱大師所言,夏洛兮的眉心也跟着蹙起來,人活一世,有因必有果,所以她來到這雲舒鎮,定然也是有理由的,至於是什麼理由,夏洛兮如今還不能明白,但是她希望自己很快就能知曉。
隨着秦歸瀾快步走到了一出空地,這裡距離雲舒鎮不遠,不對應該說就是雲舒鎮最邊緣的地方,只是沒有人居住的房屋而已,反而是巨大的空地,空地中間擺着棋盤,沒想到等到夏洛兮與秦歸瀾靠近這棋盤的時候,忽然眼前一花,棋盤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眼前巨大的懸空棋盤,像是海市蜃樓一般近在咫尺,諾大而驚駭,夏洛兮還沒有說話,手心便一涼,被一雙大手握住了手,而後那道安心的聲音傳來,“娘子別怕,這是進了陣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