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下了逐客令,肖建也知情識趣地跟着趙東先離開翠華樓,知道晚上犯的錯,不可能一下子就彌補過來。
不過肖建作爲趙東的準岳父,心裡還是有優勢的,出了翠華樓,就滿肚子的疑問朝趙東問來:“你們真陪譚書記吃了三個多小時的飯,酒桌還有市裡別的什麼領導嗎?譚書記跟你們三個多小時都聊了些什麼啊?”
肖建再勢利,都是明霞的父親;趙東對他的準岳父再有意見,也不能擺在臉上,他們沒有車,只是從翠華樓走出去,笑着說:“加上熊副秘書長,一共四個人,就談梅溪鋼鐵廠整頓的事。譚書記問得很細,不知不覺就聊了三個小時。”
“市委書記的時間就這麼不值錢,還是說沈淮真的很受譚書記重視?”肖建對趙東也能陪着市委書記一起吃了三個小時的飯,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肖建只是唐閘區建設局的普通幹部,唐川就是他不能違擰的頂頭上司,周裕、周知白就是他可望而不及的人物,可是周裕、周知白、唐川,有哪個能有資格陪市委書記吃上三個小時的飯、彙報三個小時的工作?
沈淮跟譚啓平之間的關係,僅僅這超過三小時的近似私宴會議,肖建就知道很不一般,而趙東能在市委書記的飯桌上陪席三個小時,說起來在東華的地位,也已經不是他這個準丈人能比的。
趙東今晚也確實有揚眉吐氣,不過沈淮在離開一號樓到翠樓樓的路提醒過他:“可以享受權勢,但不能沉溺在裡面!”
想想也真是的,要是沈淮是個沉溺於權勢的人,今天給明霞他爸這麼對待,也許早就心懷憤恨、拂袖而去了,但他偏能當這事沒有發生過——說起來這事對沈淮也沒有什麼影響,但趙東還是打心裡感激沈淮,不然他真不知道要怎麼收拾殘局了……
也許是在底層磨礪得夠久,趙東雖然享受這種揚眉吐氣的感覺,也還能保持清醒。
肖建家就住在南園對面的文山小區裡,以往不提了,肖建從此視趙東爲乘龍快婿,到家後也不管快到十一點了,破天荒地要趙東到家裡再坐坐,進門就拿茶葉缸給趙東沏茶,搞得趙東慌手慌腳很不適應。
文山小區是八十年代末,市裡出面協調給醫學院、廣電局以及唐閘區政府機構劃地建造的住宅區。由於建造時期比較晚,各方面的配套相對齊全,煤氣管道、自來水都齊,每家也都獨立的衛生間。
小區環境不能跟北閣那幾個地方比,但九三年在東華市也是普通人可望不可及的住宅。
肖建分配的房子也只是一套二居室,不是什麼豪宅,沒有獨立的起居室,餐廳小到連張圓桌都撐不開,但叫肖明霞她媽收拾得整整齊齊,還擺着單櫃的香雪海冰箱,也彰顯肖家在東華市是殷實的家庭。
肖建家在底層,帶有小院子。肖建在院子裡用彩鋼瓦搭出一間涼棚,從肖明霞的房間裡出去,倒成了會客的地方。
涼棚出去,空出來的泥地裡種了一些花草,星月之下,倒也幽靜……
趙東住城北,他爸媽都是市鋼廠的老職工,所以他讀大學就是冶金專業,大學畢業後,也是毫無疑問的直接分配進了市鋼廠。他爸媽在市鋼廠工作了三十年,也只分配到一間單室戶。
沒有煤氣管道,幾戶人家在樓梯過道的空間裡擠出個廚房來,或者直接將煤氣罐跟煤球爐支過道里,整層樓的人家共用一個洗漱間,公用廁所都還在筒子樓外。趙東家的單室戶,一個房間帶有一個極小的客廳。房間隔成兩間,給他爸媽及妹妹住;趙東從市鋼廠辭了工作,不能住宿舍,就只能在小客廳裡支張鋼絲牀,全家要吃飯,還要把鋼絲牀收起來才能再擺小桌。到梅溪鋼鐵廠之後,趙東倒儘可住廠裡的職工宿舍單間,要比回家住都寬裕得多,工作還方便……
在筒子樓裡擠住了這麼年,趙東就覺得明霞家跟他家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有時候也難怪明霞她爸媽勢利,換作是自己的女兒,多半也不願意她跟着個窮小子去受苦,這麼想,對肖建的怨恨也就少了許多。
趙東喝了一會兒茶,跟準丈人肖建扯了會兒,看着夜很深了,就要告辭。
這會兒肖明霞她媽把肖建喊出去,肖明霞走進來,扭扭捏捏了半天,才說道:“我媽說天都這麼晚,你要是不回去住下來也可以。還塞了這東西給我。”
趙東接過肖明霞塞過來的東西,原來是一隻避孕套,看着肖明霞嬌羞的臉,想起來也很久找不到機會跟她親熱,腆着臉問道:“我是不是要過去喊聲‘媽’再留下來?”
“作死,你就給我睡院子裡!”肖明霞臉飛紅嗔罵,伸手掐在趙東的大腿上,叫他直求饒。
沈淮跟陳丹也沒有在南園多耽擱,怕小黎在家裡等久了,直接開車回了梅溪鎮。沈淮把車子停在巷子裡,看到小黎還在屋裡寫作業,影子映在窗戶上,見陳丹要下車去,拉住她的手,問道:“沒能陪你吃飯,還把你丟在那裡,真對不起。”
月光透過車窗灑進來,照在沈淮的臉上,陳丹側過身子,屈腿蜷子在座椅裡,看着沈淮的臉,目光溫柔,也沒抽回手來,任他握着,感覺他手心裡有繭子,還頗爲好奇地撓了撓,說道:“我跟明霞聊天開心着呢,南園的那個小朱,還帶着我們參觀了南園的後廚。”
“小朱,哪個小朱?”沈淮問道。
“就是那個給你臉都嚇白的女孩子,叫朱麗玲,你真不記得人家了?”陳丹盯着沈淮的眼睛,以爲他在說謊,“挺漂亮的一個女孩子。聽說你剛到東華,南園女孩子的屁股都叫做你摸過,你沒有摸過她的?”
“咳咳。”沈淮尷尬的咳嗽起來,他以前在陳銘德的眼鼻子底下,倒不敢跟南園的女孩子亂搞什麼,但佔些手腳便宜的事沒有少幹。
南園畢竟是市委市政府的招待處,就算是服務員,在東華地區來說也是一項相當不錯的工作,倒是有不少長相水靈的女孩子。沈淮對朱麗玲沒有太深的印象,應該沒有佔過人傢什麼便宜。至於人家怕他,也是他以前在市政府、在南園脾氣確實有些惡劣,不然也不會跟同僚之間關係這麼糟糕……
“我也沒有嚇她啊;她明擺着看我像個普通工人,不讓我進去。”沈淮說道。
“小朱讓我跟你解釋一下,她還誤以爲你是哪家廠上訪的工人呢。要是不擋着叫上訪的人闖進去,她們整個月的獎金就泡湯了;她可以等了好久想跟你當面道歉來着,後面還是我看不過去,叫她先離開,不用擔心你會生氣。”陳丹說道。
沈淮故作委屈道:“怎麼都以爲我心眼小啊?你看我今天在趙東的老丈人面前,多賠小心啊,就跟我看上他閨女似的。”
陳丹見沈淮故意做出來的委屈樣,笑了起來:雖然沈淮有好色的毛病,但她能真心感覺到他一個關心別人的人,即使好色些,叫她感到很安心,也許男人好色,真不能算什麼缺點。
“我還跟小朱請教了很多問題。我發現啊,跟南園比起來,接待站要改進的地方還真是不少。”陳丹說道。
“你要覺得人家合適,就請過來唄?”沈淮說道。
“人家在市委招待工作,還能願意到小地方來?”陳丹問道。
“有什麼不願意的?”沈淮說道,“說實話,看她的打扮,在南園大概是宴會廳的領班,工資也就一般,就聽上去好聽一些。再一個,市裡有幾個老色鬼,漂亮的小姑娘留南園也不安全。當然她要願意留在南園,我們也不好說什麼。”
“怎麼就聽說你離開市裡,南園的女孩子都感覺安全多了?”陳丹笑着問。
“天地良心。”沈淮抱頭喊屈,說道,“你明兒把那個小朱叫過來,我跟她當面對質,我要挽回我的聲譽。”見陳丹似乎對他的過去也不是很在意,臉上還掛着笑,眼眸子在月光下明媚動人,嫣紅的嘴脣有着極美的曲線,人捱得近,有淡淡的女人香傳過來,沈淮藉着說話的動作,把陳丹往懷裡拉……
陳丹也是心醉神迷,以爲沈淮在車裡不敢亂做什麼,也就順從地躺他懷裡。沈淮摸着陳丹雪膩滑嫩的臉龐,輕輕地吻上去。只是陳丹不肯配合,嘴脣抿着,叫沈淮的舌頭伸不進去,只能在她香軟的嘴脣上舔吻。
沈淮的手倒是不閒下來,從衣襟裡伸去,隔着毛線衣要摸上去。
陳丹抓住他的手,不讓他往上鑽,但嘴上還是守不住關,給沈淮那靈活的舌伸進來,香嫩的舌尖叫沈淮裹吻着,又軟又滑的直叫頭腦一陣陣地發暈,忍不住的意亂情迷,氣息漸緊。
即使頸脖子硌到那根漸漸隆起來的硬物,陳丹也叫沈淮那蓬勃張發的陽剛氣息迷醉住,想要讓開,卻給沈淮抱住上頭,也就隨他去,動情地親吻着。
真是小妖精,鼻息也帶着淡淡的溼香,迷得沈淮情慾勃發,但陳丹連胸都不是讓他摸,跟他吃着舌頭,手裡還較着勁:他的手隔着毛衣一寸寸的往上移,而陳丹抓住他的手一寸寸的往下拉。就算如此,隔着薄毛衣,沈淮也能感覺到這具對沈淮來說,充滿着誘惑力的身子裡,傳來驚人的灼熱……
說陳丹同意吧,手不讓他往上進一寸;說她拒絕吧,她的回吻也是如此的熱情,香嫩的舌尖躲躲閃閃,還不時主動的跟他的舌頭纏裹在一起,給裹到沈淮的嘴裡來也不急着縮回去……
沈淮見上面一時攻克不下,手就停下來,往陳丹腰上滑。陳丹以爲沈淮只是要摸她的腰,失之警惕,也實在是給他吻得迷亂,只是輕輕地抓住他的手背。
沈淮雖然沒有正經的談過幾回戀愛,到底不是初哥,也是情溢欲漲,即使心裡對陳丹又憐又愛,不想太唐突了她,也恨不得將陳丹扒個乾淨,把她迷人的身體好好的嚐個遍,見陳丹失了警惕,腦子一衝動,手就直接摸到她的雙腿之間,就隔着褲子直接摸那最叫他嚮往的地方……
陳丹沒想到沈淮一下子就到那地方,驚悸的夾起腿,身子也僵在那裡。
沈淮以爲陳丹會抓他的手阻止他,但是感覺到陳丹的身子僵在他身子裡,雙腿絞得他的手都有些疼,有那麼四五秒鐘,陳丹的咽喉裡情不自禁地泄出一聲叫人骨子都要軟掉的呻吟……
陳丹意識到自己叫出聲來,才驚醒的從沈淮懷裡爬起來,嗔罵道:“下流胚。”
沈淮看着陳丹的臉,在月光下飛紅似醉,眼眸子裡情思不退,說是罵,卻是羞不堪羞的樣子,叫他看了心臟怦怦直跳,也知道她不是真惱,涎臉笑道:“這麼沒用?”
“什麼有用沒用?”陳丹不搭沈淮調情的話,本來叫沈淮吻得精迷意亂,頭腦發暈,而剛纔四五秒鐘的感覺更叫她身子還一陣陣直髮麻,有着說不出的舒服。她也不是真惱沈淮手就直接摸那裡,只是這樣的感覺叫她又陌生又奇怪,又本能覺得那感覺叫她羞不勝羞,又怕縱容了沈淮叫他提出更出格的要求來,就在起身那瞬間,她也能感覺那處硬物硌人得厲害……
沈淮也是奇怪,陳丹竟然敏感如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