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裕也是夜深人靜,想起來打電話問沈淮在哪裡。
周裕聰穎敏銳,而她跟沈淮的關係也是要小心翼翼地避開他人的視線,故而她對沈淮與熊黛妮之間看似正常的關係,要比別人更能敏感地感到些異常。
在電話裡聽沈淮說他正開車從沂城回來,熊黛妮也坐他的順風車回東華,周裕就在想事情是不是就這麼簡單——周裕還想拿話試探幾句,沒想到沈淮這渾球,直接將電話丟給熊黛妮了。
即使猜測熊黛妮跟沈淮的關係不正常,但在沒有確定之前,周裕也不敢叫熊黛妮先知道她與沈淮的關係,也就不敢叫熊黛妮聽出她剛纔壓低了聲音、跟沈淮近乎撒嬌的語氣。
“黛妮,今天又不是週末,你怎麼回沂城了?”周裕放出正常的語調問道。
熊黛妮的心理素質比周裕要差得遠,她正在伸手到背後整理給解開的乳罩釦子,忍不防沈淮將手機塞過來。她就跟拿了一隻燙手山芋似的,腦子裡打結,一時間都不知道要對着手機跟周裕怎麼說,只是捂住通話孔嗔怨的盯着沈淮。
沈淮示意熊黛妮捂好通話孔,免得讓周裕聽到他發動車子的聲音。
拿沈淮沒轍,聽着周裕在電話那頭邊催問好幾聲,熊黛妮才鬆開通話孔,說道:“周裕姐,你說什麼啊,沈淮還以爲你有什麼重要事情跟他彙報呢,讓我幫他拿耳機呢。你說我今天爲什麼回沂城啊?七七有些咳嗽,晚上我就提前離開單位,坐車趕回沂城了。又趕着沈淮今天在沂城,我就想着明天趕早坐大巴車回東華太痛苦,就熬到七七睡着了,坐沈淮的車一起回東華。”
沈淮打着方向盤,將車倒出岔道,重新回開大路上往市內開去,看着熊黛妮手忙腳亂、說話心慌得還有些小喘氣的樣子,好笑地就伸手在她紅霞未退的嬌美臉蛋上掐了一下。
熊黛妮跟周裕聊了幾句,就將手機還給沈淮。
沈淮接過電話,也沒有辦法當着熊黛妮的面,跟周裕在電話裡打情罵俏,也不可能什麼事都不說就直接掛了電話——不然鬼都能聽出他跟周裕有問題——他跟周裕就在電話裡,談一些淮海經濟區的推動工作,看着像是正常的“工作交流”。
周裕在電話那頭直打哈欠,說道:“好了,跟你聊這些真沒勁啊,我不礙你什麼事了,今天你也不要給我回什麼電話,我關機睡覺了。”
周裕這話說得沈淮心虛——正常情況,他把熊黛妮送到住處後,再單獨給周裕回個電話,那是正常;現在周裕說他今天不用給她再回電話,好似認定他跟熊黛妮還要有很多事情要做似的。
沈淮也不知道周裕是真看出什麼,還是說故意詐他,在熊黛妮眼前,只能“正常”的跟周裕掛斷電話。
熊黛妮託着腮幫子看過來,說道:“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啊,非要這麼晚交流啊?是我坐你身邊,要是換成怡坐你身邊,指不定會以爲你跟周裕姐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呢。”
“能有啥見不得人的?”沈淮笑道,“周裕還是我的老領導呢,誰不知道在市政府時,我跟周裕有關係有多少糟糕啊?以後啊,那是我跟周家關係有所改善,跟周裕的私人關係倒沒見得好上多少。現在東華市裡,郭成澤正式擔任市長,常務副市長還空缺着,加上楊玉權下個月就要正式退二線,市委班子接下來的變動會相當大。周裕雖然調整不到市領導班子裡,但官場就是在這樣,牽一髮而動全身,人事調整從市裡往下傳遞,周裕所處的位子周邊,也會有極大的震動。周裕打電話,主要就是旁敲側擊地問這事,不過我現在也沒有什麼明確的答案。”
熊黛妮的思路情不自禁地給沈淮的話帶着拐彎,思量着東華市接下來會有怎樣的人事調整,想了好一會兒才醒悟過來:東華市的人事調整,沒事她去瞎操什麼心啊,她剛纔只是關心周裕爲什麼這麼晚打電話給沈淮,倒叫沈淮轉了一個話題,把事給繞開了。
熊黛妮嬌嗔地瞪了沈淮一眼,說道:“又差點給你帶到溝裡去了。”不過,她也不是打破砂鍋問到底、一定要給誰難堪的人,也不追問什麼。
沈淮側頭看熊黛妮一眼,見她橫眸流媚,拿手指在她嫩滑的臉蛋上揩了兩下。
熊黛妮歪過脖子,腮幫子壓在沈淮的手上,感受粗糙的觸感帶給自己的感覺,她看着窗外拖曳着光焰的街路,情不自禁地會想,要是沈淮跟周裕真有什麼呢?
說起來也奇怪,熊黛妮心裡沒有妒忌或者什麼不痛快的感覺,更沒有當初撞破周明跟何月蓮姦情後那種天崩地裂的感覺。
熊黛妮歪過頭來,盯着沈淮看,當真是覺得疑惑不解:周明在她的記憶裡已成不堪的往事,眼前這個男人給自己的感覺,雖然談不上少女時情感的熾烈濃郁,但又是那樣的真實、踏實跟觸手可摸,爲什麼自己能如此淡然跟從容?
“在想什麼?”沈淮見熊黛妮烏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自己在看,問道。
“你說我在想什麼?”熊黛妮笑着問。
沈淮怕熊黛妮看出什麼來,心裡會有什麼想法,側過頭看她眼睛溫潤,流露叫人心醉的濃情蜜意,沒有說真爲周裕的這通電話而有什麼想法,笑道:“女人心思太難琢磨了。”
“琢磨不過來了吧?”熊黛妮笑着問。
沈淮哈哈一笑,對熊黛妮的這個問題避而不答。
開車到市裡,沈淮將車停在小區外的巷子裡,時間還沒有剛過十點,小區門口偶爾有車及人經過,熊黛妮住進來也有一段時間了,門口的保安也都認得她——沈淮讓熊黛妮先進去,他落在後面一段再跟着往小區裡走。
這處小區是市郵電局職工集資建的家屬院,也有部分對外出售的商品房,整個小區的範圍談不上多大,但環境幽靜,五月春花燦爛,樓前樓後的園子裡松柏成蔭,街燈較矮,燈光打在水泥路面上,從三四層往上而是月光散射的痕跡。
剛好有一對情侶站在樓道前相擁說,熊黛妮走過去,他們還跟熊黛妮打招呼,沈淮就不便立即過去,等這對情侶分開之後,再上樓。
門留着一道縫,沈淮推門進去,熊黛妮拿着電話坐在沙發上,眼帶歉意的望過來,沈淮問道:“怎麼了,給誰打電話呢?”
“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跟周姐有什麼的?”熊黛妮道歉地說道。
沈淮這才知道熊黛妮原來進門後就給周裕打電話了,只是不知道她又怎麼肯定他跟周裕沒關係了。
他走過去,坐沙發上,將熊黛妮摟住,問道:“爲什麼這麼說?”
“周姐關機了。”熊黛妮說道,“我還以爲她會等你的電話——我真不該懷疑你們有什麼?”依在沈淮的懷裡,說道,“你雖然只能給我很小一部分,但這一小部分給我的感覺就很真實,很踏實,所以也不在乎、也不問你跟誰有什麼,更沒有奢望過佔有你什麼。今天不知道怎麼搞的,看到周姐給你打電話,莫名其妙的就懷疑起周姐了——你反正就那樣了,我總覺得對不起周姐。”
看着熊黛妮帶有歉意的大眼睛有着少女的純真,沈淮倒真是一點都不忍心真騙她什麼了,摸着她的臉頰,說道:“周裕剛纔說她要關機睡覺了。”
熊黛妮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瞪得溜圓,伸手舉起粉拳要去打沈淮,嬌嗔道,“你們騙我好辛苦啊,我剛纔真是好內疚啊。”
“啊,我說什麼了。”見熊黛妮心情好轉,沈淮立馬矢口否認,抵死不招供,狡辯道,“我剛纔說什麼了嗎?周裕剛纔跟我打電話時,最後隨口說了一句,她要關機睡覺,不跟我多聊了——這話很正常啊,有哪點不正常的,你又往哪裡想了?”
熊黛妮撲過來要打沈淮,不想屋裡的電話機這時候響了起來。
熊黛妮只能先放過沈淮,跑過去先接電話——
沈淮見熊黛妮站在電話前看着來電顯示卻不接電話,走過去從後面將她摟住,問道:“誰的電話,你怎麼不接?”
看顯示的電話號碼,卻是沂城的區號,沈淮背脊發冷,與熊黛妮面面相覷,問道:“你媽,還是你妹啊?”無論是白素梅還是熊黛玲,要是有急事找熊黛妮,都應該直接打到手機上,而打住處的電話,無非是看熊黛妮有沒有準時回家。
也虧得周裕的電話打得及時,中斷沈淮跟熊黛妮的好事,不然沈淮與熊黛妮這時候還在郊外的小樹林裡纏綿呢。
“真是給你害死了!”熊黛妮也不知道這通電話是她媽還是她妹打的,她伸手掐了沈淮一下。
沈淮說道:“不是及時回來了嗎?你快接電話。”他從後面將熊黛妮摟住,雙手摟住她柔軟而平滑的小腹,催促她接電話,又坐下來,讓熊黛妮坐他身上接電話。
熊黛妮拿起電話,電話那頭傳來黛玲的聲音,她回頭又瞪了沈淮一眼。
沈淮卻是不管,從後面伸進熊黛妮的衣服裡,又將胸罩的扣子解下來,雙手握住那對飽滿、充滿彈性的嬌嫩乳房,一邊揉搓一邊湊耳聽熊黛妮跟她妹聊什麼。
熊黛妮不敢動出一點異響,只能任沈淮胡作非歹,與黛玲聊了幾句話,掛斷電話,轉過身見沈淮索吻,咬住他的舌頭,“惡狠狠”地說道:“不許打我妹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