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曹皇后的控訴,趙璧面色愈來愈陰戾,他彎弓搭箭直直的射向了明帝,長公主手疾眼快的用手中的長劍擋下了那驟然飛來的箭矢,不料趙璧又毫不猶豫的朝着明帝又射出了一箭,長公主剛擋下一箭,還未來得及迴旋, 見狀連忙推了明帝一把,但那箭還是射中了明帝前胸。
登時,殷紅的鮮血噴射出來,明帝應聲倒下,長公主和李德全連忙扶住了明帝,長公主對着趙璧怒目而視, 罵道:“孽畜!他可是你的生身父親, 你還有點人性嗎?”
從小到大累積在心中怨氣讓趙璧的心性早已泯滅, 此刻,他看着父親滿身是血的倒在在自己腳下,趙璧只覺得前所未有的痛快,他嘴角浮現出快意的詭異微笑,毫不猶豫的搭上弓箭,眯起眼,瞄準了明帝的咽喉要害。
“趙璧!”長公主撕心裂肺的朝着他怒吼,卻抵擋不住他手中無情的利箭。
就在這冰冷的利箭即將要射中明帝時,卻被另一隻驟然射來的箭抵住,只聽“嘭”的一聲,趙璧射出的箭被另一支箭釘入案几。
還未待趙璧回過神兒來, 另一支利箭已是伴隨着一陣陰風“嗖”的一下穿透了他的身體。
趙璧掙扎着回過頭, 正對上李陵赤紅的雙眸。
李陵眸子裡有一團火焰在燃燒,那日宮宴上, 趙璧在水榭攔住他妻子時,李陵亦是這般的氣勢駭人。
李陵金盔銀甲, 傲然的立在趙璧跟前, 他並不言語, 只狠狠的盯着趙璧,那眼神兒是在讓他知曉:在趙璧窺竊他妻子的時候,李陵便想要他死在自己手中。
李陵這一箭直穿趙璧心房,趙璧呆呆的看着李陵,他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能吐出一個字,便倒了下去,徹底結束了這荒唐的一生。
由曹後和趙璧引發的這一場宮廷政變被李陵扭轉了乾坤,趙璧被誅後,巡城司的精銳大軍便剿滅了所有叛軍。
皇城內外的又一次血流成河宣誓着有一個皇朝的更迭。
太陽照常升起,昏迷了兩日的明帝終於悠悠轉醒。
長公主一直守在明帝身側,明帝醒來與長公主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晉兒真的被璧兒給殺了?”
長公主對着他點了點頭。
明帝一向喜愛趙晉,得知愛子被殺,他一時間心如刀割。
明帝留下一行清淚,哽咽着道:“這孩子心腸怎會如此歹毒,晉兒可是他的親弟弟啊。”
長公主嘆了口氣道:“若不是伯約及時趕來,恐怕你也要斃命於那畜生之手了。”
明帝聞言重重的閉上了眼,喃喃自語道:“朕雖廢黜了璧兒,但到底也未想要他性命,朕本來已經爲他想好的退路,打算將他分封到西蜀去做藩王的, 哎!朕顧念着他,他倒是絲毫不講父子之情啊。”
長公主回道:“‘最是無情帝王家’難道你忘記了嗎?當初你爲儲君時,不也如這般的血雨腥風?”
說着,長公主嘆着氣道:“趙璧被誅殺後曹後也在暴室自盡了,謀逆的曹氏一族亦已經被我悉數關押入獄,這些個事,待你好了後再說罷。”
明帝拍了拍長公主的手道:“從小到大,朕無論遇到什麼挫折磨難都是長姐爲朕善後,若是沒有長姐,朕真不知會怎樣呢。”
長公主笑了笑,回道:“誰讓我是你姐姐呢。”
明帝見只有長公主一人守在他身側,他又問道:“孟貴妃呢?怎不見她在朕身側?是不是晉兒的事讓她受了打擊?”
孟貴妃得知兒子被趙璧殺害便是暈死了過去,待被人救醒後便是時而清醒時而糊塗,現下精神已經不好了,人已經是半瘋半傻。
明帝已經受了諸多打擊,長公主自然不會再給他添堵,她敷衍着道:“晉兒的事,孟氏自然難過,這幾日她也病了,出不得殿。”
說着,她安慰明帝道:“你雖未被傷中要害,但太醫吩咐了,要你且得安心靜養纔是,這些個事有我料理就是了,你且安心休養罷。”
明帝嘆着氣道:“朕哪裡能得休養,如今璧兒和晉兒都不在了,咱們趙室的江山社稷將來可怎麼辦?恐怕要在諸位親王中過繼個做儲君纔好,此事若不早些定下,拖得久了,恐怕又要生亂。”
說着,明帝懊惱着喃喃道:“想不到朕一生擁有的女人無數,到最後竟是連個繼承江山社稷的孩兒都沒有。”
長公主聞言沉默了良久,終於對明帝說道:“其實,你還有個兒子。”
明帝搖頭道:“你說是齊王嗎?那孩子從小就殘疾,連字都認不得,如如何能擔起江山社稷。”
長公主看向明帝,開口問道:“你還記得阿嫺嗎?”
提及髮妻,明帝並不是沒有愧疚,他訥訥的點點頭,嘆氣道:“朕怎麼會忘。”
長公主遲疑着,繼續道:“那你可還記得她曾經爲你生過兩個兒子?”
提及這個,明帝心中愧疚更甚,他擺手道:“當初是朕辜負了她,是朕對不住阿嫺,朕對她心中有愧啊,長姐莫再提了。”
長公主卻是不顧明帝的阻攔,她下定了決心,繼續說道:“其實,阿嫺當初爲你生的那小兒子根本沒死,如今他已經長大成人。”
明帝一聽這話,他驚得掙扎着坐了起來,問道:“長姐莫要誆我,那孩子如今在何處?”
長公主緩緩的對着明帝道:“這孩子就是伯約,伯約就是阿嫺爲你生的那小兒子。”
明帝聞言目瞪口呆的傻看了長公主好一氣纔回過味兒來,他嘆着氣道:“長姐真是有了婆家便忘記咱們趙室了,但是你便是再想擡舉李家,也不能混淆咱們趙室的血脈啊,趙室皇朝三百餘年,長姐豈能因着顧念自己的骨肉而混淆我趙室血脈。”
長公主聽了明帝的話,她氣得顧不得明帝重傷在身,一個巴掌呼在明帝身上,自將他打翻在牀,長公主怒罵道:“我乃長公主,怎會做出混淆我趙室血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