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此之前,今天上午,葉落要錄兩首歌,這兩首是下週六要發佈的番外,胡賈寧伴奏已經做好了。
上午九點多,秦時月先來了。
秦時月今年春節,跟往年一樣,一個人在租的公寓裡渡過。
她父母早亡,也沒有成家,所以每到春節,別人閤家團聚,熱熱鬧鬧,她卻冷冷清清,過年對於秦時月來說,其實更像是在坐牢,並不開心。
但是這女子生性是很好強的,此時走進葉落的錄音棚,依然是顧盼生姿,神采飛揚。
秦時月跟宋嫣又不一樣。宋嫣非常豔麗,但是她的面部表情,要麼過於僵硬冷漠,要麼過於明顯直接,在葉落看來,宋嫣一直找不到面部表情的最佳狀態,這可能是她內心在受煎熬所致。
而秦時月的一笑一顰,就是女人表情的完美答案。這個女子的姿色,比起宋嫣不差分毫,甚至更有一種成熟女性的嫵媚。
每當她憂愁的時候,她的每個表情都是那麼楚楚可憐,而她開心的時候,彷彿整個世界都會被她點亮,這個女子,對周圍人的感染力十足。
一個女子想提升自己的氣質,有兩種非常有效的途徑。一種是讀書,腹有詩書氣自華,比如楚沫兒。
另一種,是學表演。
表演的核心目標,就是把各個細節或人物特性表現出來,抓得是人類審美的共性。所以當一個女子身上有表演天賦或者功底,那麼她在平時的一言一行,就會比其他女孩子更加規範,也更加好看。
所謂氣質,就這麼來了。
而秦時月,她剛剛拿到了法國戛納電影節的最佳女主角。
跟秦時月交往,葉落一直以來都覺得非常舒服,有如沐春風之感。
只是最近,兩人之間的關係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這對葉落來說,是一個危險的信號,所以他有意地跟秦時月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這種若有若無的疏遠,秦時月顯然也察覺到了,她沒有選擇抵抗和掙扎,而是尊重和順從。
那場大病之後,秦時月跟葉落的關係,彷彿又回到了兩人剛開始認識的時候,偶爾一個電話說說笑笑,談得更多的是工作上的事情。
只是,倆人之間的這種關係,到底是真實的,還是一種被刻意維持的表象,葉落不得而知。
因爲畢竟,此時這位站在自己面前的學姐,是新晉的戛納影后。
“影后。”葉落調笑道,“再回來唱歌,還習慣嗎?”
秦時月白了葉落一眼,回敬道:“歌王,過年回家還順利嗎?有沒有帶女朋友回家啊?”
“您這話不對。”葉落笑道,“歌王是你給我現封的,影后那是法國人頒給你的,這叫國際認可。眼下您的腕兒,可比我大多了。”
“你少來了。”秦時月說道,“原創好歌曲你把丁少陽他們揍得不要不要的,春晚票選你又過了一億票,國內做音樂你現在是穩穩的第一。過陣子的金曲獎,你拿金曲歌王的美譽毫無懸念。
我這個戛納影后算什麼啊,國內比我厲害的女演員多了去了,又不是奧斯卡影后。”
“好。”葉落點點頭,“既然秦姐你有這個心,下回我們就去捧個小金人玩玩。”
“真的嗎?”秦時月眼睛一亮。
“回頭試試吧。”葉落笑道,“機會總是有的,不過啊,咱先把正業幹好。”
一邊說着,葉落從控制檯上拿起今天要錄製的歌曲譜子,遞給了秦時月。
秦時月微微一笑,接過了樂譜,開始坐下來看。
胡賈寧在一旁睜着一雙八卦的眼睛,也不插話,看了半天發現沒好戲看,頗有些意興闌珊地搖了搖頭,轉身把監聽耳機戴上了。
秦時月看了會兒譜子,臉上原本微笑的表情逐漸收了回去,輕輕抿着嘴,擡頭看了葉落一眼。
“曲子還行嗎?”葉落問道。
“這首歌,你敢讓我唱,沫兒沒意見?”秦時月問了一句。
好戲來了,胡賈寧趕緊又把耳機摘了下來。
“工作嘛,她當然不會有意見。”葉落笑着說道,“而且番外,我現在不找你找誰?”
“對哦,宋嫣不在了。”秦時月說道,“不然的話,我看這首歌還輪不到我吧?”
葉落無奈地說道:“當然不是了。您是我姐,別鬧。”
“那好吧。”秦時月苦笑搖了搖頭,隨後起身推開了錄音室的門。
等秦時月進去之後,胡賈寧關了麥克風,對葉落說道:“我說,這首歌你讓她唱,真沒問題?”
“能有什麼問題啊?”葉落不解道。
“技術上,當然一點問題都沒有。”胡賈寧輕聲說道,“不過眼下宋嫣去了美國,八卦娛樂雜誌對你跟她之間,暫時沒什麼新聞點可以曝了,這下你讓秦時月唱這首歌,他們活兒又來了。”
“這有什麼,沫兒又不看那種東西。”葉落淡淡說道,“這首歌擺在這裡,是戀之旅程劇情需要,其他的我管不了那麼多。”
“看你這命犯桃花的樣子呦。”胡賈寧搖了搖頭,“對了,你跟沫兒什麼時候訂婚啊?日子你爸定下來沒有?”
“訂下來了,下週六。”
“行咧。”胡賈寧點點頭,“不過,我看着你這女人緣,說不定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去你的。”葉落笑罵了一句,隨後瞄了瞄錄音室裡面的動靜,說道,“胡哥,別隻顧着調戲我,裡面的那位好了。”
胡賈寧隔着監視玻璃往裡一看,可不是,秦時月正擡頭看着自己呢。
胡賈寧趕緊點頭,手上鼠標一抖,直接把伴奏音量推了上去。
這首歌,在另一個世界中,原本是一部愛情電視劇的插曲,非常好聽。
爲了電視劇的場景劇情需要,這首歌在原版的編排上面,一開始就把副歌**拎出來了,開門見山。
葉落的這個版本,沒有電視劇作爲背景,而且這首歌昨天做的時候時間也充裕,所以在編曲上,他沒有遵從原版,而是推翻重做,還是循序漸進的節奏,主歌在前,副歌在後。
前奏是一段細碎而又優美的鋼琴,隨後在葉落耳機裡,秦時月的歌聲響起。
“可能是我感覺出了錯,或許是我要的太多,是否每個人都會像我。
害怕相見的人已走了,也許從未曾出現過,怎樣去接受纔是解脫。
是否愛情都會有折磨,可我不承認這麼說,註定等待你我已足夠。
所以放心才能更快樂,當你有一天對我說,我一樣會在這裡等着。
等你愛我,等你愛我。
哪怕只有一次也就足夠。
等你愛我,等你愛我。
也許只有一次才能永久。
……”
歌名:《等你愛我》。
這首歌,毫無懸念地,被秦時月唱絕了。
葉落在聽這首歌的時候,其實心裡有些虛,這首歌他敢給秦時月唱,他自己都覺得還是蠻拼的。
秦時月在平日的接人待物,時常裹着一層微妙的僞裝。一笑一顰雲淡風輕,舉手投足揮灑自如。
秦時月的這層僞裝,非常完美,只要身體不垮,運行無礙,唯一會出現紕漏的地方,就是她在唱歌的時候。
這是一個真心熱愛唱歌事業的女子,所以在唱歌時,她的感情是真摯並且熱烈的,內在的情感會突破這層僞裝。
所以纔有《囚.鳥》時的流淚不止,還有《陰天》時的情緒失控。
這首《等你愛我》,秦時月唱起來,葉落有些心驚膽戰,生怕再來一出。
結果還好,秦時月兩遍過歌,情緒穩定,跟葉落玩笑幾句,然後就走了。
秦時月走了之後,葉落繼續聽這首歌,剛纔他有些神遊天外,過歌是胡賈寧宣佈的,他想再確認一下演唱質量。
胡賈寧上樓去了趟洗手間,然後又回到一樓,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着葉落。
“怎麼了?”葉落很奇怪,摘下耳機問道。
“剛纔我從衛生間窗戶裡看見,秦時月的車子沒開遠,就停在衚衕口拐彎處。”胡賈寧說道。
“那又怎麼了?”
“你現在也在學車,我告訴你一個安全行車的準則。”胡賈寧嘆了口氣,說道,“當你內心情緒非常激烈,最好不要開車,這是會影響預判的。尤其是在哭泣的時候,視線也不好。”
葉落愣了一下,隨後明白過來了,良久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