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了我吧,我不會幫你把墨大哥引來的。”常瑞沫此時演的琉璃夢,被雪煞擒住,綁在了柴堆之上,一副單純善良的樣子對雪煞言道。
常瑞濡可是終於等到了和常瑞沫演對手戲的機會,她可要讓她看看她是如何正大光明地把她踩在腳底下,這樣一想,她體內想着報復的血液都在抑制不住地沸騰,而雪煞此時正應該是這樣的心理。雪煞把琉璃夢抓來,就是想把墨子涼逼來,讓他拿出天兵殘卷做交換,看他是要天兵殘卷,還是要他心愛人的性命,她想看看他會不會爲了天兵殘卷像拋棄她一樣拋棄琉璃夢。
“據說你只要搖這個鈴鐺,墨子涼就能立馬知道你所處的位置來救你,而這個鈴鐺也只能你能搖響。”常瑞濡挑起常瑞沫腰間上的鈴鐺,彎翹豔麗的眼角盛滿了想撕碎她和沈喬宇的慾望。
“我不會搖的,你要殺就殺吧!”常瑞沫大義凜然地念着這句臺詞,但比起常瑞濡充滿邪魅蠱惑的臺詞力,常瑞沫說的臺詞顯得太蒼白無力,在一旁觀戲的人的耳朵不自覺就跟着常瑞濡的聲音走了。在重生之前,由原本演員飾演的雪煞是招萬人討伐的,可如今觀戲的人卻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站在了雪煞這一邊,揣着和她一樣報復的心理,渴望她狠狠地去虐琉璃夢。
這是爲什麼呢?因爲演戲的人的變了,常瑞濡有着強烈的戲劇感染力,可以引導觀衆在觀衆多演員演戲時僅僅只進入她編織的情緒裡。
“你這麼我見猶憐的,我怎麼捨得殺你呢!”常瑞濡冰涼的指尖滑過常瑞沫的臉頰,常瑞沫的心莫名地顫抖了一下。
“你不搖,我自然有辦法讓你搖。來呀,把人壓上來。”兩個飾演常瑞濡手下的羣演把一個平凡的鄉野農夫押來扔在地上。
常瑞濡一臉妖冶的妝容裡盛滿了壞意,她走到這個嚇得渾身膽顫的農夫面前,從腰間掏出一把精巧的彎刀,說:“世人都說墨子涼和琉璃夢慈悲人間,這讓我真想見識見識二位的菩薩心腸啊。你聽好了,我沒數十聲,如果你不搖鈴鐺,我就刮這個人一層皮。一、二、三……八、九、十。”
按劇本里,琉璃夢猶豫着沒有搖,常瑞濡便颳走了這個農夫的一層皮。演戲嘛,刮皮這個動作自然是個假動作而已,但常瑞沫看見常瑞濡演這刮皮戲時,那種殘忍爽死了的表情就像一隻惡狼在戲耍一隻想要逃跑的小羊一樣,露出了鋒利的獠牙,鉤住小羊的頭皮開始撕它的皮,聽小羊活生生的慘叫像聽音樂一樣,她對她心裡一站膽寒。
她忽然想起了,常瑞濡對她說的那些話:“我得勸你小心點,別搬着石頭砸自己的腳,讓我把你給生吞活剝了。”“怎麼,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感覺怎麼樣啊?”“你自己應該心知肚明,我就算把沈喬宇給甩了,他又跟你在一起了,但他的心還是在我這裡,而不是在你那裡。”她恍惚覺得自己成了常瑞濡血口裡的小羊,莫名地難以自控地背後只冒冷汗,她已經使了各種手段,還是鬥不過她。
“卡。”劉徐在監視器看見常瑞沫跳戲的表情,立馬喊停,“瑞沫啊,你在做什麼啊,你忘了你接下來要說的控訴她的詞了嗎?還有啊,雪煞做的事是令人髮指的事,你站在正義的一方,你不該害怕的,你要表現的是對她進行憤怒的控訴。”
“對不起,導演,我有點走神了,再來一次吧!”常瑞沫感覺到自己突然地不在狀態,連忙嚮導演道歉。她深呼吸了一下,她纔是這部戲的女主角,所有的光環都是她的,她怕什麼啊!
“好啊,各部門注意,一、二、三,action。”
常瑞濡又得重新跟常瑞沫演一次,可是一演到常瑞沫要怒言控訴常瑞濡的時候,就像遇到了難以推開的屏障,詞到嘴邊也破不開這道屏障到對手的耳朵裡。
“卡。”劉徐喊道。
“對不起,導演,我知道我錯哪裡了,再來一次吧!”
可是一次又一次,常瑞沫還是在同一個地方反覆出錯。劉徐只好無奈地說:“瑞沫,你先休息一下,調整下狀態。”
“對不起,導演。”瑞沫演得感覺整個人都快虛脫了,還得讓自己的助理把自己扶回去休息。
旁人都看出來了,這場戲裡,常瑞濡的氣場實在太強了,是把常瑞沫壓得喘不過氣來了。
常瑞沫在休息的時候,常瑞濡找了一塊沒人的空地抓緊時間練習等會要跟常瑞濡對打的招式,文戲把她給虐了,武戲也當然也不能放過她啦!
“果真是天賦異稟啊,別人要學一個月的東西,你在十天之內就學會了啊!”應執一不知道什麼時候穿着那一身雍容華貴的紫色龍袍站在了常瑞濡的身邊。
“應前輩是你啊!”常瑞濡收起自己的長短劍,她有預感,他後面要說的話,絕沒好話。
“等會你和常瑞沫對的武戲裡,因爲劇本里寫的是她會打贏你,所以我在招式設計上,她的每一招都是抵制你的招式,你再練習也不可能在武戲上打壓她的,因爲我設計的招對招都是天衣無縫的。”應執一抱着雙手認真分析着常瑞濡等會的那場武戲。
常瑞濡玩着自己的長短劍,嘆了一口氣:“唉,所以前輩你又是來打擊我的咯,對吧?”
應執一搖了搖頭:“不是,我是來幫你的。”
常瑞濡心裡很是詫異:“幫我?”
“對。”應執一說,“算是向你道歉吧,那一次在電梯裡我不知事情前因後果就妄加指責了你,是我的不對,爲了彌補你,以後你有難處,我都會幫你的。”
聽他這話的意思是,他是已經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嘍?常瑞濡疑惑地望着他。
“你和那兩個人有什麼具體的恩怨我不清楚,但上次我無意聽見你和沈喬宇的對話,我可以判斷,你是受害者。”
常瑞濡心裡痠痛了一下,低下頭輕輕說了一句:“這樣啊!”
應執一走到她身後,握着她的右手舉起她右手裡的長劍,說:“我教你破她的招式,還是和你要打的招式一樣,只是其中有幾個小動作,這幾個小動作會讓她接不上你的招式,她接不上你的招式了,導演就會讓武替來替你打,武替跟你打的時候,你就不要做那幾個小動作了。”
應執一邊跟她說話便握着她的手教她揮舞手裡的劍,常瑞濡聽着他的話,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應執一不理解她這笑點。
“沒有啊,我只是覺得你總是說我很有心機,其實你比我更有心計,老奸巨猾那種。”
應執一把她的下巴端到劍指的方向:“給我專心一點。”
“嗯,好。”應執一帶着她練劍,她的頭緊緊貼在應執一結實的胸膛前,她的心裡感受到了一種很大的安全感,還有,他搏擊有力的心跳聲很有男人的魅力。
在空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來找常瑞濡的沈喬宇正好撞見了應執一手把手教她練劍的場景,他嘴角莫名地泛出了一絲冷笑。
常瑞沫休息了半個小時,終於把她女主的狀態給找了回來,把那幾句激烈控訴雪煞的臺詞給說清楚了,卻在氣場上始終輸給常瑞濡。
接下來是她們對打的戲,琉璃夢被雪煞的心狠手辣給刺激了,爆發了體內琉璃石的神力,把束縛自己的繩子給掙斷,決心好好教訓一下雪煞。
一場正與邪的較量,常瑞沫飾演的正派自然會在這場較量當中壓制常瑞濡演的反派,常瑞沫思量着,戲裡常瑞濡是打不贏她的,演的時候她就趁機裝作手滑把她打傷好了,可不能再讓她在她的主場裡揚威耀武了。
“瑞沫啊,我們拍一個你從柴堆飛下來抽走你右手邊那個羣演劍的特寫鏡頭啊,來,準備,開始。”
所有攝像機對準了常瑞沫,她吊着威壓一個旋身從柴堆飛下來,抽走一旁一個人劍柄裡的劍,對着鏡頭做了一個非常漂亮的亮相,明亮的眼神裡充滿了正義感。
“完美。”導演舉着大拇指點贊,他覺得這對常氏姐妹太懂他的心,每次都可以用一個鏡頭來完成他心裡面所想要的場景。
常瑞沫聽了導演的誇獎,便得意地看向常瑞濡。常瑞濡聳了聳肩,走到她該站在的位置上,隨着導演的一聲“action”,開始她和常瑞沫的打戲。
琉璃夢拔出旁人的長劍飛身直刺常瑞濡,雪煞迅速從身後抽出自己的長短劍擋住她的飛刺。兩人按照套招過了幾招,常瑞沫的招式處於一直壓制常瑞濡的狀態,常瑞沫便計劃着故意失手打傷常瑞濡,沒想到,常瑞濡卻捷足先登,打出應執一教給她的小動作,一下子把常瑞沫手中的劍給打掉。
“卡。”導演喊了一聲,“瑞沫失誤了啊,再來一次。”
“哦,我知道了。”瑞沫撿起地下的劍,覺得好奇怪,明明按照應前輩設計的招式,她是該一直壓制她的,她怎麼會被她打掉手中的劍,她也不該打掉她手中的劍啊!
常瑞沫走回原位,重新再來,她比上次更努力更仔細地跟常瑞濡打套招,可是在她找到機會去傷她的時候,她手裡的劍又被打掉了。
“瑞沫,你今天的狀態真的很不好啊!總是在同一個地方出錯。”劉徐厲聲道,別看他這個人平時喜歡嘻嘻哈哈的,可是在工作中,無論是多大明星犯不該犯的錯,他的嘴都會不留情的。
“對不起,導演,再給我一次機會。”常瑞沫慌張地請求劉徐。可是這場打戲拍了一次又一次,在別人看來,都是覺得常瑞沫打得不好,所以接不上常瑞濡的招,因爲常瑞濡打的實在太漂亮了。
“好了,瑞沫你休息吧,讓你的武替來替你吧!”劉徐再也沒有耐心給她機會了。常瑞沫也不再請求,她的右手被打得手軟,抖得連劍都拿不起。
常瑞濡幫她把地上的劍撿起來,遞給她說:“你,還是乖乖地去休息吧!”
常瑞沫握緊了拳頭,對她冷哼了一聲,便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