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做什麼啊!”
就在應執一要吻上常瑞濡的時候, 幸好他心裡殘存的理智把他給拉了回來,沒讓他揹負一個乘人之危的罪名。
他側過頭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心給平靜下來, 當他再次回過頭看向常瑞濡粉紅的臉頰的時候, 他清晰意識到一個事情:他好像喜歡上她了。
清風撩開窗簾, 把天上暖暖的陽光迎進了屋裡, 落在了卷在被子裡熟睡的常瑞濡的臉上, 門外傳來叮咚的聲音,把她從夢中弄醒。
常瑞濡從牀上爬起來,暈暈乎乎地去開門, 是安尾來了。她開完門,垂着軟綿綿的身子, 滾回了牀上。
“你醒了啊!”安尾走進來說。
常瑞濡一下便從牀上彈起來, 驚訝地言道:“我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晚上, 你胃疼地誰死了過去,應影帝把你送回來的啊!”安尾說着很八卦向常瑞濡靠過來, “你知道嗎,你是被應影帝的公主抱給抱上牀的,他真的好溫柔好貼心,不僅給你蓋好被子,還親自打水給你擦臉。我看着啊, 真想替你躺在牀上。你說啊, 應影帝是不是喜歡上你了?對了, 他今早上還親自給你煮了蟹粥, 說養胃, 讓我到他那裡取了給你送來。”安尾便說着便將飯桶裡的粥舀在碗裡遞給了常瑞濡。
常瑞濡端着皺,拍了拍安尾的腦門:“東西可以亂吃, 但話不能亂說。你最近有空的話,去幫我物色一個新的助理,要老實一點不嚼舌根的。嗯,味道不錯。”常瑞濡嚐了一口蟹粥。
“新助理?”安尾惶恐起來,“大小姐,小的做錯了什麼,你要把我給開了啊?”
“我說了要開你嗎?”
“你不是說要找新的助理嗎?”安尾苦巴巴地說。
“對要,我要你當我的經紀人,我當然需要一個新的助理啊!”
“你要我當你的經紀人?”安尾實在搞不懂常瑞濡在說什麼了。
常瑞濡邊舀着粥邊說:“我昨晚上去參加薛智嫺的生日宴會,遇上白珊了。”
“白珊回來了啊!”安尾驚喜地打岔道。
常瑞濡瞪了他一眼,讓他給她安靜一點:“她開了一家娛樂公司,要籤我,我便答應了,你呢,就來做我經紀人。”
安尾嘻嘻哈哈地笑臉一下子變成了二愣子的表情,愣着看了常瑞濡好久,才慢慢眼眶泛紅地說:“是真的嗎?你真的要升我的職嗎?”
“你覺得我剛剛說的是廢話嗎?”常瑞濡故作要發脾氣的樣子說。
“不,不,沒有,只是幸福來得太突然了,我有點接不住。”安尾連忙解釋說。
“我可把我的前途交給你,你可得給我好好做。”
安尾小雞啄米地點了點頭:“恩恩,謝謝你,瑞濡。”他是真的很感激瑞濡,他一直覺得瑞濡就是他的貴人,當年他大學畢業,學歷低沒能力,找了兩年的工作都沒找到,恰逢遇到瑞濡招助理,他因爲很喜歡她,就去試一下,可是跟他競爭的人個個都比他優秀,連端菜倒水的能力都比強,但瑞濡最後還是選擇了他,儘管她的理由是沒什麼性格,看上去像基佬,她用着安全。
“對了,一定要切記,這件事情先不要泄漏給任何人,雖然在人情上,是胡悅之對我不仁不義,但在合同上,我卻是個違約者。在《琉璃石》結束之前,我們不易與胡悅之開撕。”
“我知道,我會去打探看看,胡悅之有沒有找人跟你。”
常瑞濡很滿意他這個反應:“對了,在我身邊,你必須像個哪吒一樣有七頭六臂才行。”
《琉璃石》從九月份開機,以邊拍邊播的形式已經進行到了十一月份上旬,還有兩週《琉璃石》將迎來大結局,而演雪煞的常瑞濡將要在下一週的播出集裡和應執一一起領盒飯了,粉絲們對其紛紛表示不捨。
據專業部門統計,《琉璃石》市場佔有率最高時超過了百分之二十,全網播放量持續衝破現有的億點紀錄,而每次單集有三點八三這樣的高收視率,都是出現在常瑞濡迴歸劇情的時候。因此,常瑞濡的網絡熱度指數蹭蹭地上漲,百度指數環比增加百分之五百四十九,微博搜索量不僅趕超劇裡的男女主角,更是趕超其她的當紅小生與花旦,被網友評爲“年末黑馬”。
胡悅之理所當然也看見常瑞濡在《琉璃石》中出彩的表現,她心裡有着諸多謀劃,便想着約談一下常瑞濡。
趁着常瑞濡不拍戲的間隙,胡悅之殷勤地把她叫到公司裡來,她坐在辦公室裡,遠遠聽見高跟鞋落地的聲音,便趕忙走出了辦公室探看,果然是瑞濡來了。她穿着Pea Coat雙排扣深藍色大衣,一條純黑色的牛仔褲,再搭了一雙細跟皮靴,從上到一下穿的每件單品都是很簡單式的,卻盡顯擋不住她內在光芒的時尚感。在她小時候,胡悅之看中她,就是因爲她這一點,無論她怎麼遮掩自己,就算打扮成乞丐模樣,走在人羣中,都會被人輕易看出她是個明星,即便有人並不知道她是誰。
“嗯,悅之媽媽太熟悉你的腳步聲了,一聽就知道是我的瑞濡寶貝來了。”胡悅之親切地挽着常瑞濡的胳膊,把她迎到辦公室的沙發上,和她並排地坐着。記得上次她來找她,她可是把她隔在一張冰冷冷的辦公桌之外。
“來,我給你準備了熱呼呼的紅糖水,喝一杯。”胡悅之從桌上的茶壺裡倒了一杯紅糖水給常瑞濡,“我一直都記得每個月的這個時候都是你的生理期,所以給你準備了紅糖水,要不然每到這個時候,你都記不住要喝,你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
“謝謝!”常瑞濡忽然想起,她很小的時候就沒了母親,根本就不知道女生到青春期會發生的那點事,所以她第一次生理期的時候,被自己一身的血嚇得半死,哭得很厲害,所幸那時有胡悅之在她身邊,她很溫柔地來哄她,告訴她這是每個女孩都會經歷的事情,教她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要怎樣做,抱着被嚇得驚魂未定的她給她講故事,說從前有一隻吸血蝙蝠死了,到了上帝面前,他跟上帝說,下輩子不想做蝙蝠了,下輩子也不要全身黑乎乎的,要像天使一樣變成白色,但還要吸血,於是上帝就把它變成了——衛生棉。本來是一件令她很恐懼的事,她突然就覺得很萌萌噠。那時候,胡悅之的手臂不小心被玻璃割傷,做了包紮,因爲把她抱在懷裡安慰了兩個小時,她的手過度用力就把傷口裂開了,可是她卻還是關切她,囑咐她以後生理期不要摸涼水,不要做劇烈的運動……
她真的很像媽媽一樣去呵護她,可是這份感情到底什麼時候變了質,好像是從她嗓子破了沒辦法再唱歌開始變的,以致於在重生前,她吸/毒被抓,她便像扔掉沒用的廢材一樣把她給扔掉。或許說,她像媽媽一樣呵護她,從一開始就是建立在她能幫她賺錢的基礎上。
常瑞濡只喝了一口紅糖水,便把杯子放下了,問:“悅之媽媽,找我有什麼事嗎?”
“給你談談你接下來工作的規劃。”胡悅之拿出一個文件給常瑞濡看,“要趁着瑞濡你人氣回來的時候,繼續前進才能把以前失去的給賺回來。”
“商演?這幾個二三線城市樓房開盤的商演是怎麼回事?我已經不能好好唱歌了!”常瑞濡不苟言笑地問她。
“哦,人家要的是你這個人去,唱歌嘛,對嘴就行了啊!”
常瑞濡頗有點無奈地又問她:“如果被別人發現我又假唱,怎麼辦?”
“哪有那麼容易讓人發現的啊!”
“以前不是也被發現過的嗎,我被罵得有多慘,你不是又不知道。”常瑞濡繼續對胡悅之給她的工作提出不滿,“我明明向你提出了我想演戲的想法,你幹嘛還要給我安排這麼多代言和真人秀節目,還有時間安排得也是一天二十四小時幾乎不給我休息的時間。”
“瑞濡啊,你雖然在《琉璃石》裡賺回了不少人氣,但是要在影視界裡搏得你的一席之位,你之後得有持續的曝光度,把自己的商業價值提高,纔會有更好的更大製作的戲找你拍。”胡悅之苦口婆心地說。
常瑞濡可不是以前的常瑞濡了,並不是不知道她是一個以謀私利爲重的人,她把那份文件丟在桌上,揉着額頭說:“悅之媽媽,我記得我們簽下的合約上有這樣一條規則,若乙方抱恙在身,甲方不得強加乙方任何工作。”
胡悅之的臉一下就沉了下來:“你是想跟我說你不願意接這些工作嗎?”
“我最近胃病老是犯,嗓子也總是不舒服,做其它工作肯定會體力不夠的,還希望您能允許我先拍完《琉璃石》,再做其它的。”既然要跟胡悅之解約,她當然是不會做她安排的任何工作。
“瑞濡啊,可是這些工作我都跟對方把合約簽好了啊,因爲對方出的價錢很高,違約金也是很高的,你要我怎麼辦啊。”胡悅之勉強笑着,沒想到一向聽她話的乖寶寶竟然會拿合約壓她,不過,從上次她來見她,提出她想拍戲的慾望,她整個人就已經在變了。
“悅之媽媽一直都是神通廣大,抹平違約這點小事,我相信你是絕對有能力的,不然的話,就是您對我違約了。”常瑞濡站起身來,“我下午還得去拍戲,就先走了。”
她都拿合約出來說事了,胡悅之還能說什麼了,只好放她走了。看來,常瑞濡這隻小鳥翅膀變硬了,想飛了啊!胡悅之把自己的秘書叫進來說:“吳秘書,我記得瑞濡曾經有給瑞沫一巴掌過,而且還被拍了下來,把那段視頻給我找出來。”
吳秘書是一個三十歲年輕有力的男人,他有點不明白地問:“爲什麼要找那個?”
“我們的瑞濡看上去想展翅高飛了,只要她敢飛,我就有本事把她的翅膀給折斷。”胡悅之把常瑞濡喝過的杯子扔進垃圾桶裡,冷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