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瑞濡像只壁虎一樣趴在應執一房間緊閉的大門上, 掰着那一根頭髮細的門縫,左瞅瞅右瞅瞅,上聽聽下聽聽。她的內心在咆哮, 我去, 他和薛智嫺這對孤男寡女竟然都進展到白天也共處一室了。
“啪!”門突然從裡面被打開, 常瑞濡一下便給摔了進去, 臉丟得她都不好意思擡起來了。
“瑞濡!”常瑞濡以這種臥倒的姿勢出現在薛智嫺面前, 可把她嚇了一跳。
應執一連忙上前把她扶起來,替她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土,關切地問, “你摔到哪裡沒?”
常瑞濡乾乾地笑着,擺了擺手:“沒有。”
應執一這才放心, 便忍不住怒聲斥問她:“你不去練武, 你在我門上趴着幹嘛!”
常瑞濡憋着嘴看來薛智嫺一眼, 心裡恨恨地說,還不是來看看你們有沒有奸/情。
“我, 我有些地方不會打,所以來找你問問。”常瑞濡怨怨地說。
“這樣啊,那執一你先帶小濡去練功夫,我們晚上在廚房見。”
晚上還要在廚房間?!常瑞濡心裡莫名地不爽起來。
“那我們去練功夫吧!”應執一跟常瑞濡說着,便揹着手徑直走開了。
“這個地方出拳要、收拳都要快, 馬步要架好, 守住中線。”應執一給常瑞濡指點詠春拳的拳法, 卻發現她整個人心不在焉的, 便拍了一下她的後背, “你在想什麼呢?”
常瑞濡被嚇了一跳:“哦,沒想什麼。”
“你今天很不專心啊!”
“有嗎?”常瑞濡難爲情地笑了笑, “可能我是太累了吧!”
“那你先休息一下吧!”應執一遞給她一瓶水。她喝了一口水,思來想去,她決定還是把自己心中的問題問出來:“那個,前輩,你是跟智嫺姐在一起了嗎?”
應執一喝了一口水,猛地給嚥了下去,問她:“你在想些什麼?”
“那爲什麼你們總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還手把手教她做飯,經常沒事就跟她有說有笑的?”常瑞濡質問他。
“那是因爲……”等等,應執一本來想解釋的,但突然發現常瑞濡問話的神態,特別像是老婆在質問自己老公是不是有外遇了。難道她是在吃他的醋?
“嗯……我們到沒在一起,但說不定智嫺有追我之意,好歹我也是你們這種少女心裡的大衆男神啊!”應執一故意這樣一說,就是想試試她的反應。一個女人爲一個男人吃醋,就說明這個女人已經開始在在乎這個男人了。
“真的嗎?智嫺姐想追你?”常瑞濡有點不相信。
“我也很疑惑,正好,我問問你啊,如果一個女人無事給你獻殷勤,是什麼個意思啊?”應執一繼續逗她。
“非—奸—即—盜—。”
“那,智嫺或許就是那個意思了。”
“那你喜歡她嗎?”常瑞濡問他,她大概很不擅長自我的表情管理,不禁意就流露出一個愁眉苦臉的表情,寫滿了“我在吃醋”四個字。
應執一難得燦爛地笑了笑:“嗯,說不定,畢竟智嫺是一個那麼有魅力的女人啊!”應執一已經看出常瑞濡心裡是在乎他的,只是,以前劉徐老是說他是一個感情弱智,不過現在看來,這裡有一個比他還感情弱智的人,所以,他得引導她,看清自己的內心。
常瑞濡聽到他這話,心裡很彆扭,也很堵得慌,卻搞不清楚自己心裡在彆扭什麼,在堵些什麼。
就在她心煩意亂的時候,白珊帶着一個大大的編織帽,佝僂着背扶着練功夫房的門像賊一樣在那裡東瞅瞅西看看的。
“喂,師姐,你在那裡幹嘛呢?”常瑞濡看到她,便打算喊道她。
“噓!噓!噓!”白珊連忙給她做噤聲的手勢,小跑進來,“你這麼大聲幹嘛!安尾在嗎?”
“他不是受你的命令帶新人去了嘛!怎麼會在這?”常瑞濡道。
“哦,沒在就好。”白珊這才放心站直了身子,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跟應執一打招呼,“你好啊,應老師。”應執一微笑迴應了一下。
“不過,你怎麼會在這?”常瑞濡問她。
白珊一下苦兮兮地看着常瑞濡:“我有事情想跟你說,你現在有空嗎?”
“啊!”常瑞濡看了應執一一眼,說“我現在在休息。”
“那應老師,拜託拜託。”白珊又苦巴巴地着應執一,“能把瑞濡借給我一會嗎?”
應執一做了個請的手勢,便起身離開了。常瑞濡看應執一走遠,又問她:“你有什麼事跟我說啊?”
白珊一屁股坐到她身邊,直愣愣地說了一句話:“我跟安尾上牀了。那天我和他一起給我們公司裡的一個小鮮肉慶祝出道,結果喝多了,結果我們就上牀了。”
“你千里迢迢跑到這裡來,就是來跟我說這個的?”常瑞濡冷冷地迴應她。
白珊反到訝異地看着她:“你你你,你不驚訝嗎?”
“又什麼好驚訝的,你們上牀,又沒通/奸。”
白珊更加苦巴巴了:“我不是來跟你說這個的。你知道嗎,我跟安尾那個之後,他竟然就向我告白了,還讓我嫁給他,還說他從見我第一眼起就開始暗戀我。現在他只要一見我,就跟我說結婚的事,我都快被他弄瘋了。”
“然後呢?”常瑞濡依舊冷冷地迴應着。
白珊很生氣地看着她,搖着她的脖子說:“你別一副‘事不關己,有我屁事’的表情,在我心中,你可是我閨蜜,我不把我現在的痛苦跟你說,還能跟誰說。”
“我知道了,知道了。”常瑞濡把這個瘋婆子扯開,“那你現在要怎樣啊!反正你都被他上了,沒夫妻之名,也有夫妻之實,你就嫁給他吧!”
“關鍵是我不喜歡他。”
“那你就拒絕他啊!”
“關鍵是拒絕的理由很傷人,他一沒錢二沒地位三還傻不拉唧地只知道在你身邊轉,就算我答應嫁給他,我親爹肯定會以死相逼讓他滾遠一點。”
“那你不知道編一個緩和一點的理由拒絕他啊!”常瑞濡快被她煩死了,“對了,爲什麼安尾跟在我身邊轉,就傻不拉唧了?”
“這不是我們現在要討論的重點。關鍵是我不想騙他,雖然我不喜歡他,但我們還有你都是很好的朋友,我也不想傷害他。”
常瑞濡搖了搖頭:“那我也辦法了。”
白珊嘆了一口氣,整理一下自己,又恢復女強人的幹練:“算了,我先去韓國躲他一陣子吧!”
“你不要公司了嗎?”
“我去韓國,是出差。最近我跟韓國,就是那個EXO的經紀公司聯繫上了,我們準備聯合打造一箇中韓合辦的選秀節目,捧一批小鮮肉出來。到時候,你也要來當評委。”
常瑞濡知道這個選秀,在她重生前的記憶裡,她把這個選秀弄得很成功,便鼓勵她:“加油,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儘管說。”
“你也要加油,我未來的影后。”白珊親了她一口,“拜拜,我晚上的飛機,所以我現在就要走了。我來,也是爲了再出差前來探望你一下。”
“謝啦!”常瑞濡送走白珊走後,嘆了一口氣感嘆道,“唉,真是春天來了,人人都忍不住要發情啊!”
應執一突然在她身後大喊:“休息完了,就趕快加緊時間練拳。”
“好的。”
到了晚上,應執一又跟薛智嫺一起在廚房做飯,常瑞濡今天練完拳就鬼使神差地跑進廚房裡。
“小濡,你怎麼來了?”薛智嫺在廚房裡見到她,很是驚喜。
“我餓了,來守守嘴。”她餓個什麼勁,她剛剛纔喝了一杯牛奶。
薛智嫺淺淺一笑,喊着應執一:“執一,你幫我把那個土豆切條器給我拿過來。”
“等一下,我來,我來拿。”常瑞濡搶在應執一前面把那切條器遞給薛智嫺。
“謝謝啊!”薛智嫺謝道。
“執一,你幫我嚐嚐我這個佐料弄得怎麼樣?”薛智嫺又喊道應執一,用筷子點了一下碗裡的佐料嚮應執一喂去。
常瑞濡卻一把拿過薛智嫺的筷子,乾笑着:“我來嘗一下。嗯,不錯,就是鹽放太多了。”
“鹽放太多了哦,那我重新弄一份。”薛智嫺打量了一下常瑞濡,總覺得她今天怪怪的。
“執一,你來幫我一下,爲什麼我老切不好這個豬肉呢?”
常瑞濡看見應執一又要手把手教她切,連忙立刻馬上去打斷:“智嫺姐,你切不好,我來幫你切。”常瑞濡很親和地笑着拿過薛智嫺手裡的刀。
“可我聽執一說,你不會做飯啊,你能切好嗎?”薛智嫺真怕她會把自己的手給切下來。
“沒問題,小Case。”可是當她要下刀的時候,她一下就懵了。這,這,刀要往哪裡放啊?
“我來吧!”應執一心裡暗自偷笑了一下,接過她的刀嫺熟地把肉塊切成了肉絲。
薛智嫺看着常瑞濡奇奇怪怪的舉動,好像看出了些什麼,便故意喊着:“執一~”
“嗯,智嫺姐,你還有什麼吩咐,就跟我說吧!”
“武館後院曬着一些花椒,你幫我弄點過來吧!”
“後院啊!”
“對啊!”
常瑞濡下意識看了看應執一,很不情願地去了。薛智嫺拍了一下應執一:“那丫頭很奇怪啊,她好像很不喜歡看見我們倆接近,感覺她是在吃醋。”
應執一嘴脣抿着笑容:“有嗎?”
“你看你笑得這麼開心。”薛智嫺一副精明的樣子,“我活到這個歲數了,什麼感情沒經歷過,那丫頭的神色,我一看,她就是在吃你的醋。怎麼,你們在一起了?我上次可聽劉徐說了,你喜歡那丫頭。”
“沒有啊!”應執一低頭切菜,嘴角還是掩不住的笑容。
“沒有,你當我眼瞎啊,你平時怎麼對她的,我可都看在眼裡,給她做飯,還給她按腳,有一句話怎麼說來着,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好吧,我的確喜歡她,可是我們並沒有在一起。”應執一也不想跟薛智嫺藏着自己的心意,便承認自己對常瑞濡的心意。
“你還沒追到她啊!也難怪,你都快四十了,戀愛經驗卻還是0,要不要姐姐我幫你出出招啊!”
應執一搖了搖頭,推着她去燒湯:“我的嫺姐呀,你還是把你的招都留給你的姜臨吧,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可以搞定。但是,我還是需要你的幫助的,瑞濡受過情傷,她現在的心很封閉很脆弱也很敏感,我得小心翼翼往她心裡走。”
薛智嫺若有所思地看着應執一一會,心有所會地笑了笑:“我明白了,你想故意跟我曖昧來刺激她。”
“所以,你和姜臨的關係,暫時先不要跟她說,像現在一樣也不要讓她發現。”
“幼稚!”薛智嫺打開竈臺的火,覺得好笑,沒想到應執一平常這麼一個老成持重的人,碰到瑞濡會變得這麼幼稚。不過,都說了嘛,愛情裡的人都是沒有智商可言的,她就發發善心配合一下這沒智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