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下了,短短十年,竟以成長如斯,但願在林師兄的照顧下,趕快痊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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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第一位的捲雲峰峰主玄機真人面無表情,說不出是什麼樣的心情,他身旁的落霞峰峰主曉靜師太斜睨他一眼,輕哼一聲,也沒有多言。
自林長信走了之後,九峰峰主之間的氣氛有些凝重,天雲子掃視了一圈周圍諸位峰主,輕嘆一聲,道:“繼續觀看大比吧,比試自有勝負傷亡,事情已經過去,我們就不要計較了。”
衆峰主點頭稱是,同是心中暗歎不已。在昏昏沉沉的黑暗中游蕩,少年的身形被無邊黑暗包圍,伸手不見五指,他的意識彷彿在沉睡,獨孤一人的旅途,不知今夕是何年,少年有些茫然,回頭四顧,不見歸路,可是眼前除了黑暗,竟無路可走,似乎是在昏沉中迷失,孑然一身,找不到絲毫的光明。
齊峰的頭上滲出冷汗,一雙眼皮猶如千斤般沉重,艱難地緩緩睜開,渾身乏力,連動一動手指的力量也消耗殆盡,少年的腦子有些昏沉,剛纔意識中的黑暗還沒有完全褪去。
少年意識清醒時變化的呼吸引起了身邊人的注意,少女一襲青衫,鵝蛋般的小臉之上寫滿了緊張,盈盈秋水般的眼眸之中瀰漫着幾分慶幸的喜悅,兩種不同的情緒完美交融在一張絕美的面龐之上,帶着幾分手足無措,“你,你醒了啊。”
少年的聲音帶着十分低沉的喑啞,不復往昔的清澈與靈動,“安師姐麼。”
安玉妍阻止了齊峰想要起身的動作,卻不小心觸碰到了少年的傷口,少年疼得有些呲牙咧嘴,少女低下頭,再小心翼翼地擡頭,“吶,你師傅和師孃被我師傅叫走了,估計一會才能回來,你的幾位師兄照顧你三天了,我,我剛好來看看你,碰巧,你就醒了。”
齊峰的瞳孔深邃漆黑,明明是無神的茫然,卻帶着幾分莫名的韻味,安玉妍突然發現,少年不光是面容姣好,同是也有一雙靈動的眼神,一時間盯着少年的眼眸,氣氛沉靜了下來。
“謝謝你了。”少年的樣子有些疲憊,緩緩閉上了那雙無神的雙眼,屋內的場景比較陌生,應該是在通天峰之上,那麼這次的大比就還沒有結束,想到這裡,齊峰的呼吸頓時帶着幾分急促,卻又牽動了身上的傷勢,少年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更蒼白了幾分。
“哎,你別亂動,你身上的傷勢還沒好。”安玉妍原本因爲齊峰那略帶冷漠的態度有些煩躁,在聽見少年因爲痛楚吸氣抽搐的聲音時,連忙壓下心中的煩躁,伸手拿過牀頭的毛巾,擦拭了少年頭上滲出的汗水。
少女也是第一次照顧別人,頗爲不適,笨手笨腳地胡亂擦了一番,在聽見少年悶哼的聲音之時,又手足無措地把毛巾放到一邊,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年的傷勢,就見到原來是自己前傾的身體把傷口又擠壓出血了,絲絲殷紅,從那包紮傷口所用的白色紗布之中滲出。
相顧無言,齊峰從安玉妍的瞳孔中看到幾絲霧氣,也顧不得傷口撕裂帶來的疼痛,張了張嘴,聲音沙啞,“不怪你,我沒事。”
安玉妍也知道自己有些添亂,後退了兩步,有些煩悶地坐在椅子上,沉默了片刻,黃鸝般悅耳的聲音中帶着幾分小心,“我,我這次是來看望你的,嗯……你,我……上次跟你動手,我不是有意的,害你受傷,對不起。”
少女的瞳孔清澈明亮,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着正是桃李年華,帶着幾分不諳世事的天真爛漫。
齊峰陷入了沉思,那天的場景歷歷在目,安玉妍有些急躁,他的情緒也不算穩定,不知道爲何,見到“九字真言”,心中莫名激盪起幾分惱怒和憤然,想也不想地出手阻止了安玉妍的動作,也許是受到了安玉妍的刺激,纔會在大比之上動用“源天劍舞”,不過,事情已經過去,齊峰也沒有再追究的意思,嘴角勉強勾起幾分笑意,道:“都已經過去了,我沒事,你的傷……”
話還沒說完,齊峰就自行中斷了,這都過去多長時間了,自己在跟曹玄德交手之時受的傷都痊癒了,更早之前被“臨”字真言反噬的安玉妍,又何如回覆不過來,齊峰暗暗想要敲打自己那有些呆滯的大腦。
見到少年害羞的那一抹紅色,安玉妍心頭的緊張也徹底緩解了下來,她是落霞峰的天之驕女,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吐露心聲,她也是帶着幾分無措的,如果不是道心堅定,自己犯下的錯誤自己一定要承擔,她也不會多次關注齊峰的情況。
少年與少女之間的氣氛帶着幾分恬靜,些許的隔閡在害羞之中消散,青蔥歲月的懵懂,似水流年的情懷,此時此刻,永生銘記。
關閉的門被人“嗞啦”一聲推開,齊峰和安玉妍默契地同是擡頭,被兩人齊刷刷的目光緊盯,進門的青陽峰諸人也是一愣,還是魯信豐反應及時,羽扇輕刷,帶着幾分不羈的恣意。
“看來我們落霞峰的安師妹照顧人還是挺有一套的,我們離開這短短半盞茶的功夫,我們小師弟就清醒了,早知如此,我們應該早點把師妹接過來,那樣,我家小師弟的傷勢說不準痊癒得更爲迅速。”
面對着魯信豐的打趣,安玉妍的俏臉微紅,傾國傾城的容顏多了幾分平凡的生動,孫守一輕咳一聲,“來者是客,哪有讓客人照顧小師弟的,二師弟隨口胡言,還望安師妹見諒。”
楊遙再次見到安玉妍,也是稍微一愣,緩過神來就對齊峰擠眉弄眼,這位來自落霞峰的女弟子,幾次三番來關注小峰,讓他這個做師兄的,也帶着幾分調侃之意。
“孫師兄言重了,我跟齊師弟有過幾面之緣,他受傷我理所應當來看看,等我師傅回來,我也就準備離開了。”安玉妍拱手示意,“既然諸位師兄前來照料齊師弟,那我也就不用在此添亂了,小妹先行一步。”
青陽峰諸人面面相覷,卻沒有阻攔安玉妍的意思,畢竟,這位是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