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楊煉發瘋

“林墨初,想不到飽讀聖賢書,卻也是如此無恥。爲了討好九公主,居然能顛倒黑白。瞧來,你早就是與九公主有所勾結,攀龍附鳳。”

楊煉冷漠的目光落在了林墨初,心中充滿了被背叛的憤怒。

原本還以爲林墨初是那等與世無爭的性兒,誰能想得到林墨初居然是私底下與王珠勾結。

林墨初卻不覺輕輕的搖搖頭,臉上一派悲憫之色:“楊兄,我素來不是愛專營的人。我來兗州的時間也不長,可是想來必定也是有許多人知曉我的爲人。”

林墨初爲人和氣,平時也是並不如何的咄咄逼人。

他來到兗州,除了在書院教書,就是去寺廟裡抄寫經書。

林墨初不但學問出挑,並且性兒也不錯,在兗州學子之中人緣也是不錯。

這樣子溫和恬淡的性子,若說他居然爲了功名利祿,罔顧黑白,這實在也是令人不信。

“楊兄,你容貌被毀,是我爲你醫治。你也向我傾述,說葉大小姐原本對你頗爲親呢,除掉王珠,她就與你好了。可是沒想到,等你面容毀掉,葉大小姐對你就不理不睬。你原本不喜歡九公主,可是實在不應當嫁禍於她。如此一來,不但九公主無辜,對整個大夏也並不是什麼好事。”

林墨初仿若對楊煉說不出的惋惜。

這樣子模樣,讓楊煉頓時生出一縷錯覺,好似自己當真跟林墨初說出葉靈犀的事。

可是他愛惜顏面,又怎麼會跟林墨初說出那等丟人之事。

楊煉頓時渾身血液冰冷,他原本以爲林墨初什麼都不知道,想不到林墨初卻早便是一切知曉,也不知道如何嘲諷自己。

回憶林墨初那一句句話兒,林墨初分明是教唆自己除掉葉靈犀。

原來一開始,自己就上了林墨初的惡當。

自己想除掉葉靈犀,栽贓在王珠的身上。

可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林墨初也想除掉葉靈犀,然後讓自己頂罪。

楊煉自負聰明,如今心裡更不是滋味。

“知人知面不知心,當初韓家處置個家奴,你就眼巴巴的湊過去。林墨初,九公主跋扈之名早就是傳遍了整個兗州,莫非憑着你隻言片語,就想爲她脫罪?這實在是可笑之極!如今你出口指責,可是有什麼人證物證?”

楊煉一伸手,指着地上的賀蘭月:“人家一個重傷女子,你居然說她胡言亂語?”

賀蘭月傷勢極重,那枚匕首刺入很深。

這樣子瞧來,怎麼也不像是假的。

陳家的大夫已經到了,只是瞧着王珠,卻也是不好前去與賀蘭月療傷。

九公主本就狠辣,得罪了九公主,又能有什麼好處?

林墨初嘆了口氣:“墨初會些醫術,此女心計終究是了得。刺入的地方十分巧妙,這刀卡在了骨頭上,並沒有讓她傷得十分嚴重。未曾傷及肺腑,卻不過是皮外傷而已。敷藥之後,那也是不會死了。”

賀蘭月最初不可置信,可是內心卻忽而漸漸明白了。

就算不想接受,可是這件事情偏偏卻是真實無比。

自己,卻是已經被林墨初給賣掉了。

她原本心中困惑的事兒,頓時也是有幾分端倪。

林墨初與葉靈犀無冤無仇,爲何要去殺了葉靈犀。

也許從頭到尾,林墨初都是王珠的人。

他爲了討好王珠,讓這位九公主歡歡喜喜的,那就推出了自己,讓自己成爲王珠踏腳石。

賀蘭月除了憤怒,還有說不出的傷心,哇的吐出了一口鮮血!

王珠掃來了陳家請過來的大夫,冷冷淡淡:“還不快些給賀蘭月療傷,若是當真被氣死了,我豈非含冤莫白。”

那大夫過去,給賀蘭月嘴裡爲了一片人蔘片,再將藥粉撒在了賀蘭月的傷口周圍。

賀蘭月本來痛得想要暈過去,然而她內心充滿了怨毒,卻不覺死死咬住了牙關,死活不肯暈過去。

“林墨初,你說謊,九公主殺死了葉大小姐。掙扎時候,她那頭上髮釵,還,還被葉大小姐給扯去了。”

葉靈犀原本死得悽慘,別人瞧見了,一時之間,原本也是不會留意別的。

可是讓賀蘭月這樣子叫了叫,別人目光頓時不覺凝聚在葉靈犀身上。

葉靈犀的手中,果真捏了一枚小小的玉釵,瑩潤剔透。

白薇薇面上不覺透出了驚詫之色:“九皇妹雖素來是有些個張揚,性子卻是不錯。這個髮釵,雖然上次九皇妹戴過,可定然是別的人栽贓陷害。”

白薇薇這樣子說話兒,看似爲王珠開脫,卻也是證明這枚髮釵確實是王珠所有。

王珠手指輕輕撫摸自己的鬢髮,卻也是不覺盈盈一笑,朝着白薇薇福了福:“白姐姐,你這樣子信任我,果真是待我極好。若是旁人,必定不會相信我是無辜。”

眼前王珠仍然是這樣子氣定神閒,白薇薇有些鬱鬱不樂。

也不知道王珠到底是裝腔作勢,還是確實是成竹在胸。

王珠清清脆脆的嗓音卻也是在衆人的耳邊響起:“既然葉大小姐手中捉住一枚髮釵,並且髮釵之上染了血跡。必定是用髮釵劃傷了殺人的兇手,所以纔會髮釵染血。我渾身衣衫沒有破損,更沒有劃傷痕跡,又怎麼會是殺人兇手了?”

她眸子流轉:“如此瞧來,居然是有人處心積慮,盜走了髮釵,然後栽贓陷害?”

楊煉方纔雖被王珠威脅了,卻也是不覺沉不住氣,更是不覺怒道:“九公主莫非就不能換了一身衣衫。”

王珠嗤笑:“楊郎君,你爲何如此愚蠢,我若有時間去換件衣衫,何至於落到了這兒,被人捉個現行。你如此污衊,莫非是想要掩飾你的罪行。你的手臂之上,衣衫劃破,沾染了血污,莫非是葉大小姐傷了你。”

楊煉方纔沒覺得,忽而就如落冰窖,不覺打了個寒顫。

方纔自己和王珠爭執,王珠卻劃破了自己手臂。

若是王珠至始至終均是知曉,必定是處心積慮,算計於此。

如今自己的手臂之上,可巧正好有那麼一道新鮮的,髮釵劃破的痕跡——

楊煉下意識想要去撫摸自己手臂上的傷口。

可是那手擡起到了一半,頓時也是不覺垂落下去。周圍的人目光灼灼,頓時也是凝聚在楊煉身上。這樣子的舉止,確實也是令人十分疑惑。

楊煉喉頭乾澀,原本算計王珠的一些舉動,如今卻一步步的推了自己進入陷阱。

眼前柔弱的少女,容貌清秀,眸子冰冷,卻處心積慮,似乎編織了一張天羅地網,深深的向着自己籠罩而來。

楊煉正欲說些什麼,王珠卻一鞭子摔過來,嗤的一聲,捲開了楊煉的衣袖,露出了楊煉一條手臂。

只見楊煉手臂上果真有一道傷痕,細細長長,瞧着應當是髮釵劃破的,仍然是不覺有血珠子滲透出來。

“王珠,你好生可恨,你,你處心積慮,居然是如此陷害於我。”

王珠嘆了口氣,嗓音之中充滿了憐憫之意。

“楊郎,事到如今,你爲什麼還要嘴硬呢。午夜夢迴,莫非不怕葉大小姐尋你的不是?葉靈犀本來就不是我殺的,這又怎麼叫陷害於你?”

比起王珠頭髮上的髮釵,楊煉手臂上的傷痕,那可方纔是致命的證據。

比起王珠的氣定神閒,楊煉卻脣瓣蒼白。

他肌膚之上滲透出了一顆顆的汗水,覺得自己的肌膚似乎又是熱辣辣的疼痛。

那些燒傷的地方,一旦有出汗,必定是會十分痛楚。

而每一次這樣子的痛楚,都是讓楊煉內心之中的怨毒更加加深了幾分了。

撲的一下,似乎有什麼東西撲過來,翅膀撲撲的折騰,驚得楊煉不覺尖叫了一聲,頓時往後退去了好幾步。

這飛來之物撲來之際,楊煉被王珠的話所蠱惑,好似葉靈犀的怨靈當真作祟一樣,也是不覺嚇得不清。

他這麼一揮手,那畜生忽而就啄了楊煉手臂一口,傳來了絲絲的疼痛之意。

定睛一瞧,這飛來的扁毛畜生,卻不過是一隻白鸚鵡。

陳家的丫鬟不覺驚詫說道:“這不是老夫人房裡那隻白牡丹?”

這隻白毛鸚鵡原本羽毛雪白,並且聰明伶俐,很會學人說話。故而這隻鳥兒,原本也是隻很受寵的寵物,也是養尊處優。

可惜那一日,陳蕊被退婚,陳老夫人是個迷信的人,連帶着不待見這鳥兒。

如今這隻白牡丹,已經沒掛在了老夫人的房間裡面,卻想不到居然出現在這個案發現場。

楊煉瞧清楚不過是個扁毛畜生,也是略略鬆了口氣。

也許自己被王珠的話兒所蠱惑,所以居然就疑神疑鬼。

可隨機,一道悽豔欲絕的女子嗓音卻不覺響起:“楊郎,楊郎,別殺我,別殺我呀!”

四周頓時靜悄悄的,每個人都是汗毛倒豎,神色也是不覺有些古怪起來。

這樣子的嗓音,兗州許多的人都是熟悉的。

葉靈犀嗓音甜美,十分動人,更和兗州的口音很是有些不同。

可是如今,葉靈犀那悽慘的屍體已經在一邊,早就沒什麼氣息。

“楊郎,楊郎,別殺我,別殺我呀!”

“楊郎,楊郎,別殺我,別殺我呀!”

“楊郎,楊郎,別殺我,別殺我呀!”

那女子哀婉的嗓音一遍遍的響起來,聽得人毛骨悚然。

而仔細聽來,這樣子的嗓音卻並非出自死去的葉靈犀的口中,而是來至那飛來飛去的白牡丹。

雖然知曉這不過是鸚鵡學舌,可是如今聽來,卻好似是幽幽冤魂,讓人內心之中頓時不覺流轉了幾許古怪。

更何況聽到這扁毛畜生居然這樣子叫,誰都知曉了,這殺人的兇手必定是楊煉。

而楊煉的面色卻十分古怪,他似乎是害怕到了極點,又困惑到了極點。

似乎是有什麼事情,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他的面容卻微微扭曲,臉上的肌肉也是不覺輕輕的顫抖。

瞧他神色,似也在崩潰的邊沿。

王珠瞧着楊煉,不覺輕輕嘆了口氣:“我說楊郎,想不到你當真做出這樣子的事兒。”

“你住口!”楊煉頓時淒厲無比的說道。

他眸色兇狠,嗓音卻漸漸小了些:“不可能的,一點兒也是不可能的。”

“這死畜生,也是被九公主收買了,居然也是說謊。”

可楊煉說的話兒,卻也是十分可笑。

這世上許多事情,唯獨人可以做,畜生又怎麼可以。

林墨初這個證人可以收買,楊煉手臂上傷痕可以作假,可這隻白鸚鵡,卻又拿什麼收買?

楊煉臉上擠出了一絲迷糊的笑容,癡癡的說道:“假的,都是假的,一切都是王珠造假的。是了,是了,都是假的。”

“我捂住了她的嘴,一拳就打碎了她的下巴,葉大小姐?嘴裡含血,什麼話兒都是說不出話來。那個賤人,她連說句話都沒有機會說。”

楊煉目光掃過了周圍的人,掃過了那些人驚訝無比的面容,他期盼也似的說道:“這一切,都是王珠設計的。”

一時之間,卻也是沒人說話兒。

王珠瞧着楊煉眼神微微有些渙散,心中覺得很沒有意思。

就這樣子,輕而易舉就瘋掉了?

真是不好玩,說到底,楊煉到底不過是個脆弱的。

他生來就是丞相之子,樣貌出挑,學問又出衆,一些小小的心計也是有的。這麼多年來,楊煉都是順風順水。甚至弄死一個公主,楊煉也是能安然無事。

至於真正的挫折,其實楊煉並沒有真正經歷過。

如今毀了容貌,什麼都沒有了,還得罪葉家,又被楊家當成了棄子。

既然是這個樣子,楊煉就是瘋掉了,也是沒什麼奇怪。

謝玄朗目睹眼前一切,卻不覺輕輕皺起了眉頭。

之前自己親眼瞧見晏修逗這隻鸚鵡,那隻鸚鵡十分乖巧,吃顆花生米,那就很聽晏修的話兒。

若說這是巧合,那也是未免太湊巧了些。

謝玄朗仔細想想,並不相信這世上居然有這樣子湊巧的事。

可是這隻白鸚鵡再怎麼聰明,也不過是個扁毛畜生。它既然沒有成精,自然也不能如何。

葉靈犀說話口音十分獨特,既嬌媚,又好聽。

既然是如此,這隻鳥兒也是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子說話。

謝玄朗目光逡巡,卻並未瞧見晏修。

這個總是跟隨在王珠身邊的小侯爺,如今卻似乎不知道去了哪裡。

楊煉在一邊喃喃自語,也是不知道在說什麼。

王珠的目光卻是落在了一邊的賀蘭月身上:“既然是如此,韓夫人,你又哪隻眼睛瞧見我,殺了葉大小姐?這可當真是古怪的,莫非,你居然是楊郎的同謀?”

賀蘭月如今不但身子劇痛,心中更是涼透了。

若說最初不過是心中懷疑,此時此刻,賀蘭月卻也是內心肯定,自己不過是林墨初的一枚棄子。

賀蘭月縱然滿心的狡詐,可是卻也是說不出話來,一時之間,更不知如何爲自己辯白。

就在這時,晏修卻推着輪椅,推着那受傷的周宇過來。

人羣之中,阿木容色也是變了變。

阿木雖然是林墨初的人,卻也是一點兒不知道林墨初在想什麼。

林墨初如此算計,原本就是爲了取葉靈犀的性命,卻也是不知道爲什麼,居然也是改口了。

更讓阿木吃驚的,則是周宇。

周宇縱然一時沒有死,可是也是身受重傷,連話兒也是說不出來。

如今周宇雖然面色白如紙,也沒有什麼精神,可是似乎神智還很清楚。

跟隨在陳家身邊家丁,卻也是知道幾分。

周宇原本沒什麼精神,那晏小侯爺給他吃了一顆藥,似乎又恢復了神智。

方纔這些言語,周宇也是盡數聽到了耳中。

如今周宇卻也是不覺心中安了安,更十分急切要對厲害的九公主表忠心。

“就是賀蘭月,就是賀蘭月殺了芸芸!”

他一邊這樣子說着,還不斷咳嗽,可是瞧着神智還是清醒的。

方纔周宇渾身是血的跑出來,還口口聲聲,說是王珠要殺她,這已經是令衆人驚訝。卻沒想到,周宇如今卻是另外一番言語。

“芸芸原本得罪過九公主,而最近賀蘭月又是對九公主十分奉承。所以,所以我還以爲,是九公主命賀蘭月下手。”

周宇說了幾句話兒,頓時不覺喘了幾口氣:“那日,那日我親眼瞧見,是賀蘭月將芸芸溺斃在池子裡面。她的手臂之上,還被芸芸抓爛了。就在剛剛,我將此事告訴給楊公子。因爲,因爲我看到楊公子和九公主發生了爭執。想不到我方纔說了說,就,就被人追殺。必定,必定是因爲楊煉和賀蘭月有勾結。”

周宇越想,越覺得此事必定是如此。

王珠並不知道自己瞧見了什麼,所以自己才安然無事。

可是自己才告訴楊煉,就被人追殺。

這一切不是十分明白?楊煉和賀蘭月勾結,構陷王珠,周芸芸也不過是一枚棋子。

王珠目光示意,紫枝不覺向前,扒開了賀蘭月的手臂。

賀蘭月手臂上果真有些傷痕,瞧着是新傷,卻也是已經結疤了。

如此瞧來,賀蘭月很有可能就是親手殺了周芸芸。

既然是殺了周芸芸,那麼牡丹也必定是賀蘭月下的手。

王珠看着賀蘭月,淡淡的說道:“賀蘭月,事到如今,你倒是還有什麼好說的?”

賀蘭月死死的咬住了脣瓣,這一樁樁的罪名,被王珠輕輕巧巧的洗掉。

甚至連葉靈犀這個眼中釘,自己和楊煉也蠢得爲王珠除掉。

楊煉已經瘋掉了,周宇親口指證自己殺了周芸芸。更何況自己剛纔咬死王珠殺了葉靈犀,如今更加是沒有人相信自己了。

什麼叫輸得一敗塗地,眼前場景就是一敗塗地。

更可悲的是,縱然是輸掉了,賀蘭月都是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輸掉的。

她驀然掃向了林墨初,心中充滿了恨意。這一刻她對林墨初的恨意,甚至超過了對王珠的恨。

自己對林墨初愛意深種,甚至爲了林墨初,吃了這皮肉苦頭。

可是林墨初非但瞧不上她,還將她當成了棋子。成爲棋子也還罷了,林墨初卻用她來討好王珠。一想到王珠早就心知肚明,自己在她面前就是跳樑小醜。

此時此刻,她非但不想爲林墨初隱瞞,還想將林墨初拉下水。

就算自己沒什麼機會,可是林墨初也必須陪着自己一道去死。

她驀然說道:“是林墨初,一切都是林墨初設計的,他唆使我們,說讓我對付葉靈犀,陷害王珠,利用楊煉。可是最後,他卻是九公主的人。葉靈犀,是林墨初害死的。”

賀蘭月句句說的是真話,可是卻沒誰如何留意她的話兒。

林墨初卻無奈搖搖頭,仍然如賀蘭月記憶之中那樣子的柔和聖潔。賀蘭月驀然恨得咬牙切齒,也許林墨初比葉靈犀聰明得多,可是這種裝純的樣兒,可當真像極了葉靈犀。

說來說去,自己雖然迷戀林墨初,可看透林墨初的本質,他也不過是跟葉靈犀一樣子的爛貨。

林墨初一臉憐愛:“賀蘭姑娘,也許你心中恨我,恨我作證,讓你不好。可是,說到算計,我又怎麼會呢?這樣子做,又能有什麼好處?”

他溫文爾雅,一股子書卷味道,斯斯文文的,瞧着也是十分溫潤和氣。

這樣子的人兒,誰也是不會覺得他會如賀蘭月一樣心計十足。

賀蘭月卻不肯罷休,她必定要指證林墨初。

得罪了葉家,林墨初也是沒什麼好果子吃。

可是她想要開口,卻一句話兒都說不出口。

她傷口最初流出來的血液是鮮紅的,可是如今卻也是漸漸發黑了。

林墨初嘆了口氣,不錯,自己是教導賀蘭月,從腹部刺入銳物,入體三寸,那就不會有事兒。

這個事情,自己並沒有騙賀蘭月。

可是自己在將這個匕首給賀蘭月時候,卻輕輕用藥粉擦拭過一遍。

賀蘭月,她知道得太多了,總是需要死了的。

王珠看着林墨初,如果不是跟蹤賀蘭月,她也不會發覺林墨初的不單純。不過林墨初一旦狠下心腸,那可是比誰都要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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