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高強提出了有力的說辭,可這還並不足以讓高衛國等人做出決定,畢竟事關重大,誰也冒不起這個風險,不得不慎重。
“小強,你有幾分把握?”高衛國滿臉猶豫的問道。
“不知道。”高強實話實說,“劉老還沒傳給我秘傳金針呢,我對這東西還一竅不通,怎麼能知道有幾分把握?”
高衛國滿臉無語,這丫小子,你當你爺爺的命是兒戲啊?心裡都還什麼數都沒有呢,你就敢跳出胡嚷嚷?搞得我們這幫老傢伙彷彿只會考慮高家前途,把老爺子的性命只當成了籌碼似的。你丫有沒有想過,就憑你一旦把握都沒有,萬一把老爺子給害死了怎麼辦?那還不如不冒這個險,好歹老爺子“活着”啊……
“不過,劉老也說過,秘傳金針並不複雜,很容易就能學會,關鍵就在於注內氣入金針,我有一身純淨內氣,學起來很容易就能學會的……”高強大大咧咧的說道。
高衛國氣得眼珠直翻,你當這是學殺雞子啊?拿把刀就能搞定?這可是金針入腦!搞不好就要人命的!就算你內氣再純淨,你一個手不穩,那不單老爺子性命難保,整個高系的前途都堪憂啊!
“那啥,要不這樣,我先跟劉老學學,然後找個活人試試手?能成功了咱再給老爺子治療?”高強說道。
高衛國乾脆連個反應都沒有了。話說你當是學習炒雞蛋呢?找個活人讓你試試手?你萬一把人家試死了怎麼辦?
就算你試驗成功了。可你就能保證把老爺子給治好嗎?冒那麼大的風險,讓一個剛剛學上幾個小時針灸的傢伙給老爺子治病?就算咱同意,只怕高老爺子的醫生也不會同意,中央也不會贊同——人的身份一旦到了一定高度,你的身體乃至生命都已經不再屬於你自己了……
高衛國等人都只說再考慮考慮,就讓高強先出去了。
高強出了門卻沒再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徑直去了廂房。劉老確認了高強的內氣之後,乾脆也沒走,只等着高家做出決定,就傳給高強金針秘術呢。
高強敲了劉老的門。進去就說道:“劉老,這秘傳金針真的很容易學會?”
“說是容易,的確非常容易,可要說難。那也不是一般的難。”劉雲達笑道,“師父傳下來的金針秘術所用的用針手法和普通鍼灸沒太大的區別,唯一不同,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內氣方面。普通鍼灸只是純粹的利用行鍼的手法,而金針秘術則需要把真氣灌注到金針之中,利用真氣來疏導穴位氣脈,所以除去傳統用針手法,還要學習如何掌控內氣。”
高強聽劉老爺子這樣說,心裡倒輕鬆起來,只要學着不難。那問題就不大嘛。
“所以這金針秘術的關鍵就在於內氣上。”劉老爺子道,“想練成內氣可不簡單,要知道普通人天生氣脈就不適合修煉,適合修煉內氣的人萬中無一。而同時內氣又需要從小修煉,所以普通人很少有機會能從小就被發現適合修習內氣的,而等到長大後在修習,則會事倍功半,並且內氣也難以純淨。就比如我,三十歲的時候遇到老師,開始修習內氣。如今四十年了,卻依舊難有大成,內氣不純不厚,難及老師萬一啊。在我看來,你倒是個異數。如果好好修習,只怕將來不會比老師差多少……”
高強聽了這話不免有些小得意。話說哥們這點狗異能的內氣,竟然比萬中選一的劉老爺子還要純,還要厚,甚至將來還有希望達到傳說中的國醫聖手張金剡的水平?呵呵,哥們真不是蓋的……
“高二哥兒,你這內氣是修煉的哪一門?”劉老爺子轉口問道。
高強眨巴眨巴眼,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不知道?”劉老爺子不禁納悶的望向高強。
“我也不知道我有什麼內氣啊……”高強說道。
“呃……你從來沒感覺到你體內的內氣?從來沒用過?”劉老爺子道。
“沒有……不對,那啥,有兩次喝醉的時候,不知道怎麼的感覺體內熱烘烘的,然後就會出一場大汗,那汗全是酒味兒,然後酒就醒了。”高強說道。
劉老爺子不禁愕然皺眉,沉吟了一下說道;“原來聽老師說過,裕南的秦氏陰陽手出於武當,本來是有內氣心法的,可在傳承中內氣心法失傳了。不過如今的秦氏陰陽手的功法中雖然沒有具體的內氣心法,卻在招式中暗含內氣功法,莫非你這是修習中誤打誤撞練出了內氣?”
高強慌忙附和,那啥,感謝你幫咱找了個藉口啊,咱還發愁怎麼才能把咱這狗異能內氣的來歷給昏蒙過去呢。
“這麼說來,你是空有一身內氣,卻不懂得如何使用了。”劉老爺子道,“這樣更好,你可以更好的修習老師的金針秘術,更純淨的掌握老師的內氣運用之法,不被其他雜學干擾了……高二哥兒,你確定要學金針秘術的話,還需要按照傳統,拜師!”
高強立馬就要朝劉大師行禮,劉大師卻一擺手,道:“我是沒有能力成爲你師父的,我看這樣好了,我代師收徒,你作爲老師的最後一名弟子,成爲我的小師弟可好?”
高強眨巴眨巴眼,話說這樣一來哥們的輩分可真不小啊……
國醫聖手張金剡張大師是一位真正的傳奇人物。他生於清末民初年間。自幼修習祖傳的金針秘術。年歲稍長,正值國內動盪之期,一股反國術反傳統之風橫行,其中包括不少在後世極負盛譽的大人物全都視中醫爲敝履,認爲中醫是誤國害民之術,一疊聲的強加指責,咬着牙的叫囂着中醫滅絕。
其實這也是有客觀原因的,當時的中醫的確一片混亂,民間很有不少治不了病只會坑錢的庸醫。畢竟當時有秀才半夜成醫生的說法,意思是隻要認識字兒。抱着醫書看半夜你就管看病抓藥。中醫的混亂導致了中醫在一些留過洋,特別是學過西醫的高文化層級中不被看好,幾乎成了過街老鼠一般。
張金剡眼看到這種情況,就不僅僅滿足於自家祖傳的鍼灸醫術了。開始走遍天下,學習整理眼見就快消亡的傳統中醫,數年間聲名遠播於大江南北,年紀輕輕就得了個“金針保命張一針”的稱號。
時任民國大總統病危之時,依舊堅決不看中醫,可京城西醫全都請了個遍,洋大夫來了一堆,卻全都束手無策,直至重病昏迷後,國母做主請來來張金剡。張大師看過之後,只說如果在一月前,此病就算不得是病,如果在半月前,此病一副藥,一根針就能根除,若是三日前,此病就需要調理半年才能好轉,若是自己能早到一日,也可以保下大總統的性命十年無虞。可如今大總統已經病入膏肓,藥石無效了,準備後事吧。果然,十數小時候大總統就與世長辭了。
如果不是大總統不信中醫,近代史都將全然不同……
當時如大總統一般堅決抵制中醫。而被西醫誤病而死的還有很多,例如文壇的魯大師也是其中之一……
建國後。張金剡依舊走遍全國尋醫訪聖,後定居京城,一邊整理醫書,一邊收徒傳承醫術,並當選中科院院士,爲中醫的復興做出了卓絕貢獻。同時張大師一直都在爲我黨高級領導治病,在前幾年,年界百齡的張大師還一直擔負着高老爺子的御用醫師的職責……
張大師的大弟子劉雲達一邊給高強講解着鍼灸的基本手法,一邊捏着幾根銀針指導着高強親手試驗感受,可憐高強被張大師紮了幾針,接着還得自己扎自己幾針,來感受不同的針法所造成的不同感覺,滋味那叫一個豐富多彩啊。
忙活了半天,高強基本算是掌握了鍼灸的基本手法,雖然算不得純熟,不過這些基礎針法難度也不大,倒也不至於會出太大的錯。
接下來劉雲達又給高強講解了一番內氣的運用,這就有難度了,畢竟內氣不同於扎針,可以切實感受,這玩意兒沒個實質,有些地方只憑言語根本就說不明白,全靠各自的悟性。好在高某人悟性還不錯,在劉大師講解了兩個小時後,高強終於能像劉大師說的那樣操控起了體內的內氣,然後又在劉大師的指導下,能將內氣凝聚起來進行釋放了。
“秦氏陰陽手的點穴解穴手法其實在很多方面都是和鍼灸有相通的,”劉雲達一邊給高強講着如何引導內氣依附在金針上來刺激病人穴位,一邊說道,“你把內氣的運用方法和秦氏陰陽手的解穴手法相比對一下,把真氣就當做是有形的手指一般,利用巧勁去衝擊穴道,慢慢來體會……”
高強按照劉老爺子的指導,一下下的嘗試,把真氣注入金針,在自己戶口上嘗試感受着真氣隨針如體的感受……
又忙活了半天,高強終於大致搞明白了金針秘術的方法。不過由於時間問題,劉大師並沒有給高強更多的講解金針秘術的其他內容,包括如何判斷病情,如何對症下針等等,一概都來不及傳授的,如今也只是教會了高強如何具體對待高老爺子的病情罷了。
這就相當於高強成了一臺精密的機械手,想讓他幹活,還得有編程,或者有人操作着才成。
“小強。你確定要冒險爲高老用針?”劉大師沉着聲音問道。
高強吧咂一下嘴。沉吟了一下,道:“大師兄,說實話,我心裡真沒多少底兒。我清楚如果讓爺爺選擇,他肯定會要求冒險嘗試的,可問題是我這才學了幾個小時,還沒治過一個人呢,就貿然去給爺爺扎針,這個……心裡懸得慌啊……”
劉雲達沉吟了一下,道:“這樣。高老的病情剛纔我已經給你說過如何用針了,你就先在我身上嘗試一下。”
高強立馬說道:“這可不成,萬萬不可啊,我這水平沒一點譜兒。萬一有個差錯把你給扎壞了怎麼辦?再說就算沒大事兒,可小問題肯定少不了,你不看着幫我指點着,練了也白練啊……”
劉雲達就皺眉不語了,高強說的是實話,他可還沒確定出師呢,操作上手法稍有毛病,自己看不到就沒辦法幫他指正出來,那不等於白練嗎?
正說話呢,窗外卻傳來一個聲音。道:“二公子,你拿我來試試吧。”
高強驚了一跳,話說剛纔咱只顧專心跟着劉雲達學習了,空有狗耳朵靈敏,卻愣是沒發現外面有人?不過外面這人也不簡單,衛新吾也是練家子,這才勉強瞞過了高強,換個普通人可做不動像他那樣悄無聲息的。
“新吾哥?”高強說着過去開了窗戶。
衛新吾一下子就從窗口跳了進來,道:“二公子,讓我來吧。”
高強不禁猶豫起來。話說這針可不同於普通扎扎胳膊什麼的,這可是要直接往腦袋上招呼的,並且使用的金針要比普通的鍼灸針長得多,是需要直接刺到大腦皮層裡的,稍有不深。金針只要偏上分毫,就會造成嚴重影響。輕則大腦受損,重則喪命當場啊。
衛新吾卻一臉堅毅的望着高強。衛新吾相比於高強高文安等人,他和高老爺子的感情也同樣如同孫子一樣,甚至更深一籌。畢竟以高老爺子的身份,平日裡子孫很少會環繞膝前的,而衛新吾卻十幾歲開始就一直都作爲老爺子的警衛員,日夜不離的這麼多年下來,那種感情即使沒有血緣,也親如親人,更以一個警衛的價值觀,別說只是冒險,哪怕真去爲老爺子犧牲他都在所不惜。
“好!”高強被衛新吾那堅毅的目光打動了,重重的一點頭,再不多說話,就請衛新吾在凳子上坐下,他則轉身拿出劉老爺子隨身攜帶的那一套特殊的特長金針,開始做起準備來。
凌晨。
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大霧,高老宅院裡一片霧濛濛的,值夜的警衛們更加打足精神,是因爲這一場大霧,更是因爲高老爺子重病之中,因爲目前大院裡更住進了多位高家高系的重量級人物,一切警衛工作比平日更嚴密了數倍。
衛新吾從劉老爺子的房間裡出來,當先徑直朝後院走去,剛進後院,就有兩名警衛轉了出來,道:“新吾哥,還沒睡呢?呃,二公子……”
衛新吾道:“我們再去看眼老爺子。”
兩個警衛都是老爺子身邊的人,當然對他們原來的警衛隊長放心的很,自然不做阻攔,連帶着對跟在衛新吾身後的高強和劉雲達也放心的很——且不說其中一位是高二公子,就說以衛新吾隊長的身手,有他在誰能近得了老爺子的身邊?
警衛不阻攔,卻並不意味着高老爺子房間裡的醫生不阻攔。
剛一進高老爺子病房外間,兩名值班的醫生就站起來阻攔了,高強說道:“兩位,我睡不踏實啊,隔着門再看一眼……”
兩位醫生就感嘆高二公子孝順啊,這麼掛念爺爺的病情……
可他們兩個還沒感嘆完呢,突然同時感覺身子一麻,就動彈不得,叫都叫不住聲了——卻是高強這小子用出了點穴手,直接把兩個醫生同時放倒了——必須同時放倒啊,不然任何一個叫出聲了,外面那些警衛可就要被驚動了。那些警衛可不會管咱是不是老爺子的孫子,只要你威脅到了老爺子的安全,照樣敢對你開槍——那是人家的職責!
放倒兩個醫生,衛新吾已經同時反手掩上了房門,高強則和劉雲達一起直奔病房內間病牀上依舊昏迷不醒的高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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