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局長髮話了,可接電話那位傻了眼,尼瑪昨天叫囂着給人家找麻煩,突擊檢查了三趟,今兒立馬又要給人發證了?可問題是人家衛東超市根本沒提交申請,這證怎麼發?
得,領導發話了,沒申請也得給人家發證啊。
於是,不到中午,城建局就把一份裝修改造施工許可證送到了衛東超市。同時,消防隊那邊也蔫了,沒了幫手,突擊檢查自然搞不下去了。
衛東超市一片歡騰,那些商戶們見識到了東家的實力,果然是說到做到,只不過一天時間就把城建消防的問題解決掉了,當然誰也不再吵鬧了,紛紛督促各自的裝修隊加緊裝修進程。
而張老虎那邊卻氣了個半死,毛和尚氣炸了肺,跳着腳的罵道:“這個蔡建生,平時白吃老子們那麼多好處,用上他的時候連個屁用都不頂,麻痹的,我做了他去!”
“唉,這也是人之常情。”張老虎淡淡的道,“我們還了這個高強啊,竟然會用出這種手段來。蔡建生的兒子被人家揪住了辮子,當老子的不心急纔怪。”
“哼,他想救他兒子?就算他認慫,把他兒子挖出來,我也不會讓他兒子好過,等他兒子一出來,我就弄斷他兩條腿,讓蔡建生知道知道咱們是惹不得!”毛和尚怒道。
張老虎瞥了一樣毛和尚,眉頭皺了起來,郭老頭慌忙說道:“毛總說的有道理,不過有些事情做得,有些事情做不得,有些事情現在不能做,以後卻可以做,維護面子重要,可現在事情還沒到最終結果,目前咱們的關鍵還是先把衛東超市拿下,回頭再收拾蔡建生找回場子就行了。”
張老虎道:“老郭,那你說說咱們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老郭道:“老規矩,明面上的手段不好用,咱們就按老辦法好了。”
毛和尚立馬道:“好,我這就去安排人,今天晚上端了他們,我就不信他們還不服!”
張老虎卻皺着眉頭搖了搖頭,道:“不行,現在時機還不成熟。唉,這個白勝利太也沒用了,讓他把那個高強弄出裕南,他都辦不了……還得相別的辦法,先把這個高強弄走,衛東超市還不是任由我們隨便擺弄?”
毛和尚憋得一肚子火氣,老大這幾年怎麼越來越膽小怕事兒了?不就是收拾個小超市嗎,不就是個小警察嗎,至於這麼小心翼翼的?這日子過得太憋屈了!
是夜,裕陽飯莊,四樓包間,城建局長蔡建生設宴答謝高支隊長“不計前嫌”,救了他兒子蔡輝。
高強其實還是很通情達理的,對於犯了錯誤的“同志”,只要能夠態度誠懇,及時改正,他一向還是很寬容的。所以下午高強專門去了一趟醫院,一番揉捏捶打,把蔡輝那幫傢伙的穴道給解開了,蔡建生立馬又提出要給高強賠酒道歉,高強也欣然同意。
不過蔡建生請的並不止高強一個人,同來的還有刑警支隊副支隊長杜亞安,昨天蔡輝的案子就是他帶隊接手的,另外在座的還有譚喜才譚老闆。
這陣勢一看,不用問就是蔡建生準備說和着讓大夥兒擡手放他兒子一馬。
高強表示了“寬容諒解”,譚喜才也明白民不與官斗的道理,城建局雖然跟咱開飯店的關係不大,可真要和蔡建生結了死仇,他動用關係爲難咱也不是啥難事兒,現在人家已經低頭賠禮了,見好就收最明知不過了。
兩位當事人不追究,這事兒就好辦了。蔡建生又得到了杜支隊的暗示,這事兒已經入檔,自己官小權小,得領導發話纔好幫程輝開脫出來。
蔡建生立馬就明白應該怎麼做了,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喝到十點多才散。
出了裕陽飯莊,高強拉着杜亞安上了自己的吉普車——杜支隊可沒私家車,平時有警車開,可今兒個來赴私宴,就沒開車。
上了高強的吉普,杜亞安一臉擔憂的道:“高支隊,我怎麼總感覺心裡不踏實啊。”
高強掏出白河煙散給杜亞安一根,自己也點了一根,一邊抽着煙一邊發動吉普,笑道:“有什麼不踏實的?一沒有讓你違法,二沒有讓你違紀,你有什麼好怕的?放心吧,別說這事兒出不了岔子,就算真有事兒也有領導頂着呢!”
“好了,等會兒見了田局再好好商量商量吧……”杜亞安搖了搖頭,苦笑一聲道。這小子實在太膽大了,咱跟他站一條船上,危險係數實在很高啊。
不過危險係數高,可一旦能成事兒,好處也是大大的,不由得杜亞安不心動。
更重要的是,這事兒並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事兒,這已經上升到了公安局內部派系好決戰的地位上了,自己身爲田局長一系的一員,根本沒有推脫的理由。
高強開車把杜亞安送市局家屬院,又掉頭回白河區的裕龍大廈。
市局家屬院在裕南市中心的裕城區,距離白河區和裕城區交界處的裕龍大廈有十幾裡地,開着改裝過的吉普不過片刻功夫而已。不過高強沒開太快,雖然這年頭一過了晚上九點鐘,裕南市的大街上就沒啥人了,可高強畢竟喝了酒,雖然沒醉,可也算得上是醉駕,就算現在打擊不嚴,可咱得對自己的生命負責啊,高支隊可不準備再重生一回。
慢慢悠悠的開着吉普,高強一邊繼續盤算着自己的計劃哪裡還有漏洞沒有。
從城建局這邊打開了缺口,不過這並不意味着這事兒就算完了,高強很清楚,以張老虎這種人,不達目的是不會輕易罷休的。更何況,就算張老虎這會兒收手,高強也沒打算這事兒就這麼算了——有道是有仇不報非君子,你們折騰老子一頓,豈能就這麼完了?
所以破了局後,高強立馬又和田局長進行了一次深入探討,最後成功得到了田局長大力支持,今天晚上就是計劃實施的第一步——雖然高強對於同志是十分寬容的,可誰叫你蔡建生不是“同志”呢?不利用你一下,怎麼對得起你給咱下發的停工通知?
高強尋思了一遍,感覺基本上沒有什麼問題了,蔡建生必然入套,而按照不成文的規矩,賀東只要聽聞事主不追究,該賣的人情肯定也會賣的,那就意味着計劃必然成功!
就在這時候,一輛摩托車嗖的從高強的吉普右側超車過去,把高強嚇了一跳。尼瑪這麼寬的路,你丫非要從右邊超車?想死啊?
正說着呢,左邊又有一輛破面包超了過去,高強頓時火了,尼瑪開個破面包拽什麼拽?你當你們開的是法拉利呢?
可緊接着又有幾輛摩托和麪包車,最後還有一輛桑塔納飛也似的躥了過去,高強不禁無語了,麪包車裡看不清,不過摩托上的人倒是看得出來,這些都是一些街痞混混,估計是又趕去哪兒打架去的吧?
高強氣沖沖的加快車速,近跟着最後那輛桑塔納,一邊尋思着得給局裡打個電話,畢竟萬一這幫傢伙鬧得太大的話,局裡也不好處理,咱現在可是警務人員,得有責任感嘛。
高強拿起手機,沒急着撥號,先把聽力提高一點——破吉普雖然改裝的不錯,可跑得太快了,車裡噪音不小,打電話有點干擾。
可聽力一提高,高強竟然聽到了前面那輛桑塔納裡有人說話:“二哥,張總沒發話,咱這樣私下去砸了衛東超市,會不會惹他不高興啊?”
“哼,這有啥?這幾年咱不都是這樣辦的?”一個傢伙不滿的道,“是不是你認爲我說話不管用,不想聽我的了?”
“沒,沒有別這意思……二哥,到地方了……”另一位慌忙說道。
高強一聽,嘿,這幫傢伙是來找咱晦氣的?算你們命歹,讓哥們撞上了。高強一邊把吉普停在路邊,一邊把電話撥給了小舅。
高強吩咐了兩句後,剛掛斷電話,手機又鄉了,一看來電顯示是一串號碼。
高強接起電話,就聽到一個囂張的男聲道:“你就是高強吧?”
“嘿,你丫給我打電話,卻不確定我是誰?”高強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打着電話走向超市門口的光頭,說話自然沒個好口氣。
“呵呵,你果然很囂張啊。”毛和尚說道,“對了,你家那個新超市辦的不錯啊,特別是那玻璃大門,看着很上檔次,不知道是多少錢賣的?”
高強皺起了眉頭,還沒吭聲,只見光頭擡手一揮,身後跟上來一個傢伙,拎着大鐵錘一下子砸在了大門上,手機裡也緊跟着傳來一陣玻璃破碎的響聲。
“呵呵,聽到了吧?不說話?那是沒聽清?哦,這兒還有幾個臨街櫥窗,看這玻璃材質也挺不錯的……”
接着又從麪包車裡跳出來好幾個拎着大錘的混混,別說還真難爲這幾位了,臨街的櫥窗玻璃可是很厚的,砸爛得費不少力氣。
“呵呵,這下聽清了吧?”
高強嘆息一聲,道:“唉,我說那玻璃能值幾個錢?你要鬧騰也得找點有價值的東西砸啊,不然怎麼震得住人?對了,地下室那邊正裝修呢,那邊有不少值錢貨。”
那位頓時一窒,丫的,沒見過咱這邊砸着東西,他那邊還能這麼淡定的人啊,這貨究竟什麼意思?不把咱放在眼裡?
“回去給張老虎說一聲,嚇唬人都不專業,我看不起他龜兒子!”高強又刺激了一句。
毛和尚頓時火大了,啪的掛了手機,大手一揮,帶着一幫子混混就進了超市。
高強頓時咧着嘴笑了,尼瑪,不知道咱衛東超市的裝修隊都是秦家莊人嗎?秦家莊人都練過陰陽手的——雖然不帶點穴,可隨便一個人站出來也都是一挑三四個的好漢,就你們這二三十個混混,也好意思拉出來顯擺?
高強順手又給小舅撥了個電話過去,說道:“小舅,我守着大門,一個也不能放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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