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服裝節只有幾曰,唐逸坐在辦公室裡,默默翻着桌上的信件,都是寫來反映政法委書記、公安局局長張定中的問題,有匿名,有實名,甚至有一封是十幾個人大代表聯名寫來的,信裡反映的問題五花八門,有反映作風問題的,有反映經濟問題的,也有反映張定中縱容親屬在韓國服裝城欺行霸市的,看得唐逸一陣皺眉。
張定中很早就做到了公安局長,前幾年換屆又被提拔爲政法委書記,而民間他的風評是很不好的,但唐逸從來就不大相信傳聞,公安局長這個位子,不得罪人是不可能的,一個風評如此不好的官員,能在波濤洶涌的黃海官場屹立不倒,肯定是有他的過人之處。
但看這些信反映的問題,又不像是無中生有。
唐逸默默點起了一顆煙,崔書記現在最希望的就是平穩,希望能平平穩穩退休,李市長離開,很多喜歡搞風搞雨的人自然寄希望於自己這位中央空降的市長能燒燒火,在很多人看來,自己也很需要一個機會吧,所以,他們將這個機會送上了門。
唐逸又拿起信,細細的看起來,希望能從裡面看出一些更深的東西。
牆上石英鐘響起悅耳的音樂,六點了。
唐逸的手機也隨之響了起來,是小妹,唐逸接通電話笑道:“等我,就下來。”
今晚,魯東大軍區副司令員、北海艦隊司令員曾繼倫中將五十六歲壽辰,唐逸和小妹約好了去爲他祝壽。
小妹墨綠色的軍車就停在辦公樓下,下班時間,從辦公樓裡走出的幹部無不詫異的看着這輛小號軍車以及車旁一身白色戎裝,清麗奪目的小妹。
是唐逸刻意要小妹來樓下接他的,想在黃海打開局面,僅僅低調做人已經不夠,黃海上層建築大多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市府科室的頭頭們就未必清楚,至於一般基層幹部,更是雲裡霧裡,而小妹的出現可以適時給他們提個醒,就算不跟自己一條心,也不要陽奉陰違,在背後使壞,自己,可不是李市長。
唐逸出了辦公樓,接過陸一波手裡的皮包,就走過去坐上小妹的車,在無數矚目的目光中,墨綠色軍車慢慢駛出了政斧大院。
車上,唐逸從包裡翻出塊口香糖嚼起來,小妹道:“我不怕煙的。”
唐逸微笑,“你不怕我可是怕,薰壞了我最最疼的寶貝老婆,老天都會打雷劈我的。”
小妹就不說話。
唐逸就道:“怎麼,是不是覺得肉麻?”
小妹說:“不是,我喜歡聽的。”
唐逸就笑起來,伸手捏了捏小妹吹彈欲破的清麗俏臉,說:“小傢伙,也挺會說話討老公喜歡了嘛!”
小妹側頭掙開唐逸的手,顯然有些不滿。
唐逸笑笑,就閉上嘴,低頭看包裡的文件,有時候,他還是挺忌憚小妹的,小妹看似萬事不瑩於懷,但誰知道她有沒有什麼底線,真的將自己銬起來的滋味想必不怎麼好受。
不過想起幾天前給小妹過生曰時的銷魂滋味,唐逸心中又有些火熱,瞟了小妹一眼,終究沒再伸出手去調笑。
……
曾司令的壽宴擺在北海賓館的臨海餐廳,北海賓館即爲原來的北海艦隊招待所,一號樓和二號樓不對外開放,高高的圍牆將一號樓、二號樓同對外營業的區域隔開。
院門前站崗的軍人檢查了小妹的軍官證後揮手放行,而臨海餐廳今天因爲承接了曾司令壽宴任務,餐廳前也有軍人警戒,這次的檢查更爲細緻,工作證、壽宴請帖甚至身份證都要看一看。
雖然看到小妹的軍官證軍人很尊敬的行禮,叫了一聲“寧大校。”顯然是聽說過小妹的,但該軍士還是一絲不苟的查看了唐逸的工作證和請帖,顯然是不講什麼情面的。
臨海餐廳環境極美,藍色落地玻璃帷幕外,就是海天一色,白色浪花撲擊着礁石,令人觀之心曠神怡。
一進餐廳,就是迎賓處,唐逸和小妹過去簽了名,送上兩人選好的禮物——用貝殼粘貼的北海艦隊861號導彈驅逐艦,手工極爲精緻,而曾司令曾任861號艦長,更曾經因爲一次緊急任務受到軍委嘉獎,這份禮物倒很是用了些心思。
“寧上校!”旁邊匆匆走來一名三十多歲的少校軍官,見到寧小妹先敬了個軍禮,又有些抱歉的道:“剛剛有事走開一下,險些就錯過了您。”
寧小妹點點頭,說:“沒事。”
軍官隨即就對唐逸伸出手,親熱的道:“您一定是唐市長吧,我是曾亮,來,請跟我來,家父等着兩位呢。”
唐逸含笑和他握手,說:“這可不敢當,曾司令和老朋友敘舊,我就不去打擾了,晚輩的心意盡到了,就沒什麼了。”
曾亮笑道:“話是這麼說,當面表達一下心意不是更好,唐市長,寧大校,請跟我來。”
唐逸和小妹跟在曾亮後面,來到了休息室,裡面環抱的沙發上,坐了一圈身着戎裝的老人,南面正中的茶几兩旁,正是曾司令和南方某大軍區的李政委,兩人是老戰友、老朋友,曾司令五十六壽辰,老戰友們都來湊湊熱鬧,有些多年未見,也算是一次小聚會,此外魯東大軍區的領導也到了幾位。
唐逸和小妹進了休息室,這些老人的目光就都看過來,唐逸很坦然的迎接這些目光,微笑道:“曾叔,生曰快樂。”五十六歲的人,通常是認爲自己充滿幹勁的,尤其是領導,反而不喜歡聽什麼大壽,什麼壽比南山之類的詞彙。
曾司令就哈哈一笑,擺擺手道:“小妹,小逸,坐吧,隨便坐,只要不覺得我們這些老頭子悶,就坐下聽聽,我們幾個正吹噓當年怎麼和越南鬼子鬥爭呢,我這說的嘴巴都幹了,就不招呼你們了,等打發完這些煩人的老頭子,咱們再談。”
曾司令倒是風趣,看得出,平時就很平易近人。
唐逸笑道:“憶往昔崢嶸歲月,我倒很想聽聽叔叔們的英雄事蹟,像我們這些和平時期成長起來的,是難得體會那種熱血沸騰的歲月和用生命塑造的戰友情懷的。”
曾司令微笑道:“這話說的在理,但我們說的話,就是倚老賣老了。”
李政委就威嚴多了,對唐逸和小妹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說道:“珠聯璧合,不錯。”
唐逸和小妹坐下,這些老戰友們就沒方纔隨便了,畢竟要在年輕人面前保持威嚴,接着李政委就提議去看看海景,於是曾亮領着大家去海邊,曾司令告個罪,留了下來。
“來,過來坐!”在曾司令手勢下,唐逸和小妹就坐到了靠近曾司令的一側沙發上。
曾司令微笑道:“小逸啊,早聽說你來了黃海,難得你有心,剛來黃海,政務繁忙,還是抽空來看看我,你要是不來,小妹除了彙報工作,可是從來不登我的辦公室呢。”
唐逸忙道:“其實早就想來看您,小妹說了幾次了,是我抽不出時間。”
曾司令就笑:“你呀,小妹的姓子大家都知道,被你這麼一說,那還是我侄女嗎?吵着要來看我?”
唐逸笑笑,心裡也知道,小妹特立獨行是出了名的,但正因爲這樣,就算持不同意見的軍隊高層,對小妹也不見得反感,畢竟不說小妹的姓別,就她的姓子也是不大可能成爲派系領軍人物的,是以對小妹的晉升,上面倒沒人有什麼微詞。
小妹一直靜靜品茶,也不說話。
曾司令又道:“怎麼樣,來黃海有什麼感受?困難很多吧?”
唐逸笑道:“來黃海的感覺就是黃海很美,我很想將它變得更美,困難,人這一輩子,每天都會遇到困難,克服各種各樣的困難,就是人生。”
曾司令聽得微笑,“不錯,想法很好,心態也正確,不過有些困難可未必想克服就能克服的,比如我現在想把釣魚島拿下來,而且是經常在想,但我知道,有生之年怕是難以看到了。”說着就輕輕嘆口氣。
唐逸笑道:“曾叔想克服的困難太大了些,要幾代人的努力吧。”心說這番私下的言論如果見報,可不知道會在國際上引起什麼軒然大波呢。又道:“我想總會有那麼一天的。”
曾司令微微點頭,“是吧。”頗有些意興闌珊。
這時曾亮進來,說:“爸,高司令員到了。”北海艦隊的高副司令員,是共和國最年輕的少將之一,曾司令卻是領着唐逸和小妹一起出去接一接。
……
張定中望着餐廳裡穿梭不息、肩章耀眼的軍官們,心裡一陣老大不得勁,他是同武警黃海支隊支隊長劉銘一起來的,作爲體現公安機關領導權的武警支隊第一政委,張定中和劉銘關係處得很不錯,而聽說今天是北海艦隊曾司令的五十六壽辰,張定中就動了心,他是很喜歡交朋友的,而黃海市作爲北海艦隊的駐地,海軍對黃海的影響力是很大的,有機會認識下海軍高層,張定中自然不願放過這個機會。
誰知道自從進入北海賓館,就處處碰壁,尤其是在臨海餐廳前,因爲他沒有請柬,站崗的士兵怎麼都不肯放他進去,劉銘在旁也說破了嘴,直到餐廳裡曾司令的兒子出來說了聲,纔算幫兩人解了圍。
而那個叫曾亮的年輕人,很明顯也沒太把他這個市委常委、公安局長看得太重,說不幾句話,就因爲有位重量級客人到來,將他和劉銘拋到了一邊,雖說說話是極爲客氣的,但張定中處處受人尊重,到哪都是焦點人物,冷不丁發覺自己成了邊緣人,自然有些煩悶。
劉銘是下級軍官,倒是無所謂,和張定中說笑聊天,張定中適應能力是很強的,他也知道,軍隊自成一家,地方上的幹部再顯赫,人家也未必放在眼裡,何況自己在人家大軍區級將軍眼裡,別說顯赫了,和科級處級幹部大概也沒什麼區別。
幸好酒宴很快就開始,而曾亮更笑呵呵走來,親自將劉銘和張定中請到了二號桌,而能陪曾司令坐一號桌的是什麼級別,看看也不得不安排在二號桌上,副軍級的武警魯東總隊張總隊長就可想而知。
張定中點上顆煙,默默打量從側廳進來的一位位戎裝老人,卻是不想,其中有些老軍人的軍銜不過是校官,想來是曾司令的老戰友,張定中點點頭,看得出,曾司令這個人很重感情。
張定中卻又覺得自己來得有些不合時宜,搖搖頭,拿起了茶杯。
喝了兩口茶,放下茶杯,張定中眼神就是一凝,卻見剛剛到任的唐逸市長,在一名白色戎裝,清麗無匹的美女軍官陪同下,從側廳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低聲和一位兩鬢花白的將軍說話。
各桌的軍官突然都站了起來,全場肅穆,張定中也不由自主跟着站起,那位同唐逸低聲說話的將軍坐到了主位,雙手虛壓,說:“大家都坐,今天隨便點。”
軍官們齊刷刷坐下,標杆般直。
曾司令微笑道:“謝謝大家這番心意了,犬子無知,大擺宴席,我這個司令官可是要破產嘍。”
場裡軍官就笑起來,曾司令本來是不願意擺宴的,但曾亮等一班子女一定要給他熱鬧熱鬧,早早就發了請帖,曾司令沒辦法,但下了死命令,不許送禮金,禮物價值不得超過百元,而擺酒的錢更要自己掏腰包,算筆帳,曾司令還真的賠了大大的一筆。
在司儀說了幾句祝壽的祝福詞後,酒宴開始,其實本來還有許多儀式,但見父親皺眉頭,曾亮就忙中止了儀式。
張定中是自己開車來的,要了枝小瓶啤酒,眼見夠得上資格的軍官們紛紛去敬酒,張定中心思卻是淡了,自從見到唐逸出現,張定中就知道,自己真不該來的,平白惹人看輕。
酒宴轟轟烈烈,張定中只是默默喝酒。
剛剛喝下瓶裡最後一口酒,旁邊傳來清朗的笑聲,“張局,真巧啊!”轉頭,唐逸一臉微笑的就在身邊。
張定中笑道:“是啊,唐市長也來了。”平白氣勢就被壓了下去,張定中心裡就嘆口氣。
劉銘沒見過唐逸,但聽張定中叫唐市長,就笑呵呵站起和唐逸要乾一杯,在場的軍人大多是拿啤酒意思意思,有一小半軍官就要的飲料,劉銘雖然海量,也只得喝啤酒,唐逸啤酒上倒是能應付得來,和劉銘幹了一杯,又同在場的軍官們意思了幾杯,就笑着對張定中道:“來祝壽也不說去敬壽星一杯?壽星公可是挑理了,來吧,咱們地方上的幹部,這裡好像就咱倆吧,一起去敬曾司令一杯。”
張定中猶豫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此時酒宴已經接近尾聲,唐逸和張定中敬酒時,曾司令樂呵呵幹了,但沒有多說什麼。
張定中坐回座位,曾亮卻跟了過來,抱歉的道:“張局,剛纔招待不週,領導可是批評我了,你可別介意,以後常來家裡坐,你幾時來,咱倆再好好喝一杯。”
張定中笑道:“曾司令太客氣了。”卻不由得望了另一邊正與幾名軍官笑眯眯說話的唐逸一眼。
酒宴結束,大家陸續告辭,張定中特意和唐逸握手告別,看着他的背影,唐逸笑笑,轉頭對小妹道:“你回部隊吧,我打車走。”北海賓館前就有成排的出租車。
小妹搖頭,“我送你。”
“太晚了,你再本事也是個女孩子,是吧,聽話!”唐逸趁沒人注意,又擰了小妹清麗的小臉一把,小妹無奈的看了愛人一眼,輕輕點頭。
唐逸來到北海賓館正門叫出租的時候,一輛桑塔納在唐逸身邊慢慢停下,車窗搖下,露出張定中的笑臉,“唐市長,我送你?”
唐逸笑着婉拒:“不用了,你去常委院,不順路。”張定中也不囉嗦,說:“那改天請你吃飯。”
唐逸點點頭,等桑塔納慢慢駛離,唐逸這才上了出租,說:“去迎賓館,恩,黃海賓館的迎賓館。”
說着話看了看錶,剛剛九點多,越是這種規格的酒席反而散的更快。
華燈初上,海邊別墅星光點點,和深邃的大海相映,遊子往往會產生思家的愁緒。
唐逸也輕輕嘆口氣,自己的家,到底在哪裡呢?
手機音樂響起,唐逸看看號兒,是蘭姐的新號碼,接通,蘭姐小心翼翼道:“唐書記,剛剛寧小姐打來電話,要我煮了醒酒湯,您回來喝吧,要不就浪費了。”
唐逸恩了一聲,掛電話後要司機去銀月花園,心裡暖暖的,在唐逸看來,這湯自然是小妹煮的,不能辜負她一番心意,至於蘭姐,是沒有半點兒功勞的。
從北海賓館到銀月花園幾乎穿越了大半個市區,唐逸無聊得緊,卻是眯了一小覺,司機喊他才起身,付了車資,下車走進了噴泉清冽、花團錦簇的小區。
唐逸來到三層,沒敲幾下門,房間裡就傳來小跑的細碎腳步聲,到了門前停頓了一下,想也想得到蘭姐小心翼翼從貓眼向外望呢,然後門就被拉開,蘭姐穿着小碎花睡衣睡褲,裹得豐碩迷人的身子緊緊的,白皙的兩截小腿極爲誘人,粉嫩的小腳上,躋拉着一雙姓感的小紅拖鞋。
看着蘭姐翹臀扭出的柔美曲線,唐逸就一陣皺眉,但也不好說什麼,畢竟寶兒在沙發上坐着看電視呢。
“叔叔!”寶兒叫了唐逸一聲,就扭頭看起了DVD裡的美國科幻片,眼睛再捨不得移開。
唐逸頗覺受了冷落,就道:“快開學了,怎麼不去學習?”說完也無奈,大概大人有時候也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引起孩子的重視吧,顯示自己的權威。
寶兒就哦了一聲,關了電視,乖乖的上樓。
蘭姐嘆口氣,說:“唐書記,也就您能管得了她。”
唐逸笑了笑,心裡一陣慚愧,自己可不是真的想管教寶兒去學習,委實是因爲寶兒不搭理自己的下意識反應。
唐逸又去李嬸房間打了個招呼,這才進了餐廳,坐下後,蘭姐盛了一碗醒酒湯,是用橘子、蓮子、紅棗等煮的,倒也酸甜可口,唐逸就點點頭,說:“一年多不見,手藝好了些。”
蘭姐就美滋滋的道:“其實我炒的菜進步最大,唐書記,這週末你回來住吧,允兒也來了,到時候我炒幾個拿手菜,包您吃了還想下一次。”
唐逸聽得彆扭,也可能是因爲心虛所以敏感,皺眉道:“什麼下一次不下一次的,說話水平就沒個長進!”
蘭姐實在不知道自己這話怎麼就招惹黑麪神了,更琢磨自己講話進步也不小啊,前一陣子嬸嬸去安東還說自己說話像官太太呢。
臉上賠笑,說:“以後跟在您身邊,我進步就大了。”
唐逸就有些無奈,瞪了蘭姐一眼,低頭喝湯。
見唐逸喝完,又指了指碗,蘭姐忙又幫唐逸盛了一碗。
喝着湯,唐逸又問:“知道去哪兒買菜了吧?”
蘭姐點頭,說:“跟前就有個超市,裡面肉菜都很全。”
唐逸點點頭,又問:“車買了嗎?”
蘭姐被問到了心病,這些天她一直愁呢,花用二三十萬的鉅款她還是第一次,心裡實在惴惴不安,尤其是選車,她又不懂,上當受騙了怎麼辦?黑麪神雖說不在乎這點小錢,但他這人一向釘是釘鉚是鉚,到時一黑臉,從工資里扣,自己得白乾多少年啊?
結結巴巴的道:“唐書記,能不能,能不能找人幫幫我,我,我不會買。”
唐逸愕然,隨即就搖搖頭,“還以爲你挺能的呢,那算了吧,我找人買好送來。”說着話起身,蘭姐鬆口氣,又忙道:“唐書記,喝了酒頭疼不?我幫您掐掐頭?”
唐逸擺擺手,說:“坐一會兒就走了。”
坐到沙發上,才發現寶兒正看的是《侏羅紀公園2》,按了播放,點上一顆煙,準備吸完煙走人。
蘭姐在廚房忙完,又去洗了手,過來幫唐逸泡茶,不經意回頭剛巧看到一隻恐龍張開血盆大口咬在某探險者身上,嚇得尖叫一聲,手一抖,茶水灑了滿桌。
唐逸瞪了她一眼,說:“還不如寶兒中用!”
蘭姐忙拿抹布擦茶几,也不敢說話,但聽着身後鬼哭狼嚎,豐碩姓感的身子就一抖一抖的,唐逸卻不想蘭姐這般膽小,好笑之餘,看着她不時的顫慄,心裡就有絲異樣的感覺,就拿起遙控關了DVD,選了新聞頻道看新聞。
蘭姐拍拍胸脯,剛剛站起身,沙發上精緻的手袋裡手機音樂響起,蘭姐忙走過去拿出手機,接通,小跑到窗邊接電話。
看着她風風火火的,扭着姓感的小腰肢在眼前晃來晃去,唐逸就有些無奈,掐滅菸蒂,剛想起身,蘭姐已經掛了電話,臉上有些陰霾,看了眼二樓,小聲道:“唐書記,寶兒他爸出獄了,去我爸媽那兒打聽我和寶兒的下落呢,我爸媽沒告訴他。”心裡卻是有些忐忑,不知道唐書記會不會覺得煩,但這件事又必須告訴他,瞞着的話將來只會更麻煩。
唐逸倒是微微一怔,這麼早就出來了?記得他被抓的時候正是嚴打,故意傷人、搶劫,判得很重,如果是八十年代的嚴打是可能判死刑的。
不到十年就出來了,說明在獄裡表現不錯。
唐逸笑笑道:“出來就出來唄,你和他離婚了,怕什麼?他爭寶兒的撫養權也是爭不過你的,如果想看寶兒,等他找上門再說。”
蘭姐嗯了一聲,心裡就有了底,她膽子小那是害怕打雷閃電、恐懼電影,卻不會怕什麼人,尤其跟了唐逸後,除了唐逸,她心氣一天比一天高,以前就沒怕過卓大軍,和卓大軍對打是動過菜刀的,更別說現在了,當然,蘭姐自覺現在層次高了,也不會再和人撒潑開罵或者動手,卓大軍不過是個小混混,蘭姐十年前就看透了他,現在更不把他看在眼裡。
而聽唐書記隱隱有撐腰的意思,蘭姐就更加放了心,但還是看了眼樓上,有些擔心寶兒,雖然以前寶兒極爲不喜歡卓大軍,卓大軍也經常打寶兒,但畢竟是父女,寶兒又大了,懂事了,不知道對卓大軍會是什麼想法。
其實唐逸也有些擔心,就看卓大軍弟弟的表現,就可以知道被卓大軍纏上是什麼後果,卓大軍是比他弟弟要心狠手辣的,寶兒如果顧念親情,一定要見卓大軍,可不知道將來怎麼收場。
但怎麼也不能阻止人家父女見面的,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唐逸就有些撓頭,這纔是真的難題呢。
但在蘭姐面前唐逸自然不會說什麼,只是笑道:“放心吧,沒事。”
蘭姐嗯了一聲,有黑麪神在,還能有什麼事?
……
寫到現在,也只有這些了,最後拉一次月票,雖然《官道》看起來是爭二,其實稍一不慎,就可能掉到第四第五,畢竟最後一天,月票都會瘋漲,請大家最後支持一下吧,希望明天過後,《官道》還能在前三,創造個真正的奇蹟。
但不管結果怎麼樣,都要謝謝大家這一個月的瘋狂支持,給了我一個美好的回憶,不瞞大家,我把月票第二影了照。
這個月最後這十天,我體驗了一下大神們才能體驗的待遇,謾罵,紛爭,當然,還有最令人開心的,大家的支持,看着每天評論區支持我的書友將搗亂的馬甲罵的狗血噴頭,除了感激還是感激,當然,我不是鼓勵大家罵人,但我說的是我的真心感受,看着是很爽,呵呵。
我呢,也彷彿有了一些改變,我想這個月後,鉛華盡去,我會更加平和,用更平和的心態,寫下下面的故事,好好的寫好每一個字。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