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海岸邊,浪潮翻卷,陣陣寒風不時襲過,遠處幾輛車停在沙灘邊上,幾個警衛員筆挺的身姿屹立在車旁,蕭正績和凌寒兩個人在海灘邊上漫步,靚靚就坐在車裡,她的到來讓凌寒心中頗亂。
“……你們夫妻情重,越到危難關頭才更能體現出來,你不希望她這個時候來的心情大家都體會,同樣靚靚這個時候來陪着你的心情,也希望你能體諒,你這小子還對靚靚發脾氣,只怕是傷了她的心。”
凌寒回過頭,望了一眼坐在車裡的靚靚,透過車窗甚至能看到坐在幽暗車中靚靚掛着粉淚的臉。
這些年和靚靚一起走過來,悲歡與共,情真意切,再想想自已的風流和靚靚的寬容,心下越發歉疚,想到這裡,苦笑着朝二叔道:“我哪有發脾氣?只是說話口氣重了一些吧,靚靚會體諒我的……”
“你們的家務事我不管,你倒是說說危機事件怎麼個情況了?你有多大的把握把它處理好呢?”
“我有什麼把握?這得問聯勤.處和17處,老仝和老展他們才能給二叔你答覆,譚寧也在參與這個事件,我對她倒是寄了一絲莫名其妙的希望,說來也怪,這種感覺蠻踏實的,但我又無法解釋它……”
蕭正績苦笑了一下,“省長同志,你.肩負的可是千千萬萬老百姓的安危問題,你現在和我講什麼感覺?共產黨人是憑感覺做事的嗎?這是要犯大錯誤的,感情不能用事,意氣同樣不能用事,端正態度。”
“其實,二叔,這件事我真是沒有.什麼把握,同志們一致努力也就是了,誰也不敢說有多少把握,從始至終,我們的人也沒有和重要的嫌疑犯照過面,也可以說我們不瞭解對方,但是根據現在的已知情況判斷,這個李某是個比較極端的人,現在可以說我們把更大的希望寄託在那個曹的身上,譚寧說過他以往一些事,這個人在大事大非面前還是有立場的,如果他不是間諜,也許這回奇蹟出在他身上。”
蕭正績搖了搖頭,“有什麼立場?他有立場的話會把.威懾力極強的原料偷偷弄出去?他有立場的話他會把威市百萬老百姓置於險境?是的,我們可以理解他老婆孩子被綁架之後他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理,也許在這種剌激下,他失去了理智的思維,現在事件演化到這個地步,也可能是他不想看到的,但這一切已經是事實了,眼下的情況只怕不是誰想控制就能控制的吧?那個東西的威力的確是可怕。”
“二叔也請放心,專案組也做了分析,姓李的無非是.想出境,他並不準備在國內製造什麼恐怖事件,所以說隨着未來情況的演化,事態的發展會清晰的浮出水面,我都考慮調整威市常委班子的問題了,實在是沒有把這個事太放在心裡的意思,越想它就越煩,不想它吧還真不影響心情,另外,二叔你還是離開吧,有你在這裡呆着,我這心裡就難免有壓力,眼看着新年了,我看你還是回北京的好。”
“好什麼好?這件事沒有說法,你以爲我會離開威.市嗎?什麼時候國內這幫渣子升級成恐怖份子了?這一點我就沒想明白,這次軍中也派出了不少精英的,小小危機也應付不了可就沒臉見人了……”
叔侄倆海灘邊.的寒風中聊了大約有一個多小時,當晚凌寒也就跟着二叔一起住在水警區的招待所。
靚靚不讓別人來,她自已卻請了假來陪老公,所以凌寒發了一點小脾氣,靚靚淚眼婆挲的好象受了天大的委屈般,事實上結婚這麼多年來,凌寒半句‘硬’話也沒和她講過平時就是有也是開玩笑的,不象這一次,的確因爲情況特殊,凌寒就拉了臉給靚靚看,本意還是心裡着緊老婆,這一點靚靚是清楚的,她心說,你着緊我就可以,我着緊你就不行了?我們不是夫妻嗎?你把我當什麼了啊?
“蘇靚靚同志,你這是要搞分居嗎?我什麼時候說過要睡沙發了?你還搬了被子出來?真是的…”
“我說了讓你睡沙發嗎?我搬被子自已睡好不好?”靚靚嘟着嘴,仍是那付氣苦樣子,一臉委屈。
凌寒苦笑了一下,伸手一把就將她拉住,靚靚立足不穩,一屁股坐到了凌寒懷裡去,“放開人家……”
“好了,蘇靚靚,算我不對,不該對你放脾氣,我現在賠禮道歉行不行?老夫老妻了,還耍我?”
“主要是當省長了,官威大了,要擺臉子給老婆看了,是不是?人家大老遠來就是爲看你的臉色?”
“我不是賠禮道歉了嗎?怎麼說我也是堂堂省長,你多少得給點面子吧?其它問題上牀解決去…”
“我纔不去……”靚靚掙扎着,人家才生完氣,這就和你去上牀了,太沒面子嘛,怎麼着也得矜持半個小時吧?心裡是這麼想着,可給凌寒抱着扔在牀上她一直也沒有反抗,潛意識中她就不想反抗。
……
這天早上,凌寒還擁着靚靚溫燙的肉體在被窩裡不想起時,譚寧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估計是有狀況了,不然她不會這麼早來電話的,凌寒伸手抓起牀頭櫃的手機接聽,一邊將蠕動的靚靚摟得更緊,手機鈴顯然吵醒了靚靚,但夜裡給老公折騰的半死,累的要命,現在她沒有一點要起牀的意思……
“……省長大人,你還沒起牀啊?小別勝新婚,也不能這麼沒命的折騰我靚靚姐吧?告訴你個好消息,那失蹤的41名漁工都找到了,他們被關在‘給水處理廠’的廢棄倉庫中,他們的集體失蹤和他們接的私活兒有關係,都是爲了賺錢,這一次卻給人家集體哄了,據這些人交代,僱擁他們的是李某公司的人,就因爲當天打撈過程中死了一名漁工,所以他們全被恐嚇,然後一起弄到了這裡,因爲沒有願意牽扯進人命案中,至於其它的情況他們並不知曉,但是李某公司卻是經常性僱打撈隊伍……”
“人都活着就好,馬上讓他們和家裡取得聯繫,近日裡鬧的沸沸揚揚的,社會秩序也不穩定,譚寧,這個事件的關鍵還在於那個曹某,你們警方一定要深入的瞭解情況,與曹妻多勾通勾通,讓她儘量的提供一些有力的線索,現在我們必須主動的出擊了,我想姓李的那傢伙也心急的很吧?威市草木皆兵,怕是他都不想在這裡多呆一天,我看他有急切的要離開威市的想法,你們要利用機會嘛……”
“是,大省長,我這就會合仝處長、展處長他們一起商量這個問題,全方位全角度的展開工作……”
同一時間,肥豬李也正在通過秘密網絡和契可夫的代言人庫索娃取得了聯繫,“我,只想離開大陸。”
“李老闆,現在你離開大陸很困難,當然,如果你能順利的混上我們公司的油輪,離開大陸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我爲什麼要提供給你方便呢?日本人也有這個能力的,比如山井重機的山井…”
“山井?開玩笑,他現在的處境不比我好過多少吧?他們東明會已經暴露了背景,中方一定會聯合國際刑警組織密切關注東明會的一切近況,讓我和他們接觸,只會自投羅網,庫索娃,你要是想辦法把我弄出大陸,我會把你們想要的東西帶給你們的,有一個三歲大的小傢伙你一定會感興趣,嘿……”
“三歲的小傢伙?你是指曹的兒子嗎?如果是的話,的確我們很感興趣,不過這只是個誘人的棋子,一切的前提在於曹能安然無恙的活着,如果他是死人,那麼還有什麼意義呢?原料那東西在我們俄羅斯也不是完全搞不到,真正對我們有價值的是曹這個人,這麼說你應該明白了吧?嗯?李老闆。”
“那你們就是說我現在沒有什麼價值嘍?即便我手裡有成型的彈頭,你們也可以無視嗎?實話告訴你,彈頭已經成功完成了最後的程序,它也加入了必要的程序秘碼,庫索娃,你不要故意貶低它的價值,這種鋮機制造一次就足以令你世界聞名了,你還想搞幾次嗎?你認爲契可夫會這樣做嗎?”
“哦,親愛的李老闆,這不是你應該關心的問題,你現在更應該關心你自已的處境,如果你落在政府手裡,你也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吧?不要和我談什麼條件,我答應帶你離開你就該跪下來謝我。”
雖然肥豬李在心裡大罵*子,可是他也得承認這個事實,眼下想離開大陸,只有利用庫索娃了。
“庫索娃,中方既然發生了東明會的背景,那麼他們同樣可能掌握你們槍盟在大陸的一些情況,你認爲你的油輪不會被人家注意嗎?萬一在海上遭到水警巡邏的突然檢查,那麼你告訴我如何應付?”
“很遺憾的說,李老闆,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發生,雖然這可能引起國際外交事件,但水警巡邏隊真的要檢查的話我們也只能配合了,遭遇這樣的不幸,你的運氣就太差了,當然,你要是肯裝扮成一名普通的油輪工人,也許你能躲過這樣的突檢,好啦,李老闆,現在談這些有點早了,你要是有誠意的話,就把那個三歲的小傢伙送給我做見面禮吧,我們冒着大風險去救你,又是爲什麼呢?”
“這個問題我會考慮的,庫索娃,我們遲一些再聯繫,當然,你也需要向我提供一個安全的出境計劃,而不是光光只和我要什麼好處,到了你的油輪上,我還不是要聽你的嗎?這就是我的誠意嘛。”
……
“……關於威市班子人事調整過完年也不遲,陸秀堂和周全忠他們只能留下一個了,經歷這次的事件,我們也看到了一些我們以前欠缺不足的地方,沿海城市又與內地城市不同,各方面工作的考慮和遇事處理方面也不盡相同,我們有些同志還是缺乏這方面的工作經驗,改革開放的環境已經和過去幾年不同了,我們這些政府幹部們要適應新的環境和新形勢的需要,自身的素質要不斷的提升……”
幾個省常委坐在一起討論威市的問題,鄭介之、凌寒、洛水川、楚靖剛四人,對於這次威市的事件,他們都有各自的看法,凌寒的發言也是一種新的認識,尤其在是測海城市,經濟繁榮程度真非內地某些城市可比,見過的沒見過的事件也多,人文環境也大不相同,人們思想觀念也是有很大差別的。
這個時候說內地人沒見過‘世面’也不爲過,的確在某些方面和沿海城市的人相去甚遠,而越是這樣,幹部的素質要求也就越高了,五花八門、形形色色的誘惑也多的令人眼花瞭亂,一不小心就可能掉入某些陷井,“……象林某這樣的情況是不是還存在,現在也不好說,抓一個典型給威市班子敲敲警鐘是有必要的,另外就是威市班子政治上不安定和諧,也是造成一些問題的主要因素,要引以爲戒。”
鄭介之後來說,“……凌省長說的沒錯,越是開改的前沿越容易出現一些我們不願意看到的情況,對已經暴露的問題,省委會態度堅決的去解決,對沒有暴露卻有可能暴露的一些問題,我們也要把它及早的解決在蔭芽態度,政府培養一名高級幹部不容易,象林某這樣的副高官的墮落,實叫人婉惜。”
幾個領導們在賓館開會討論這些事時,譚寧卻在率隊掃蕩沿海幾個廢棄廠房和舊倉庫,也許是從失蹤那夥人的情況上發現了某些問題,但是這一指導思路也沒能有任何的收穫,到夜色降臨時,掃蕩結果是一無所獲,譚寧不免有點氣餒,那個姓李的很狡猾,已經到了這步田地,他居然還藏的很牢。
“……譚局,最新消息,俄克俄集團今天有油輪要離開威市,按照常規來說它們這一次離港有違一慣規定,看來有什麼特殊情況發生了吧,你看是不是和那個庫索娃進行一下必要的聯繫?”仝永成給譚寧打來電話時已經過了晚飯時間,“據我們掌握的情報來看,俄克俄油輪午夜時分會起錨……”
“永成處長,我看那個姓李的是想借俄克俄集團的油輪出境,我們這方面也應該有所準備的……”
“準備是會有的,但是人家油輪真正起錨之後,我們就算通過水警巡邏隊對他們進行突檢,也要得到有關方面的首肯,不然這種事容易造成國際糾紛,庫索娃這個女人我們還是值得去信任的,但是站在她的角度,我們的事未必她就那麼上心的,這還要衡量她所代表的一方的利益,所以是個未知數。”
“我知道了,永成處長,我和她約定了網絡上的秘密聯繫方式,一會我就和她取得聯繫看看……”
收了線之後,譚寧也顧不上吃飽飯了,匆匆忙忙的打開筆記本電腦,登陸自已的郵箱後才發現有收到新的郵件,打開一看竟是代號‘美女’發來的一條很奇怪的消息‘我今天收到了一件禮物,一個活生生的三歲大的小男孩,他父親姓曹。’看到最後一個字時,譚寧不再認爲這條消息奇怪了……
她忙發了簡短的回覆,‘孩子的父親是不是要出走?什麼時候?在哪裡?’,功夫不大,對方就有消息回過來,‘午夜,成山東港,俄克俄油輪,我能幫你們的只有這麼多,你們想要有更多的收穫,就需要冒險,俄克俄油輪的註冊國家是俄羅斯,中方無權對它突檢,這是要冒政治風險的,你們三思。’
‘你一定有辦法讓我們規避這種政治上的風險,我還準備請你吃地道的內地中國餐,你不來嗎’?
‘你的請客對我誘惑力很大,好吧,油輪離港之後可能出現一些意外,比如有人會落水什麼……’
‘明白了,謝謝你……’,譚寧興奮起來,合上筆記本就給凌寒彙報了這個情況,凌寒正和靚靚準備早些休息呢,都不曉得哪時候會突然失去生命,所以天一黑兩個人就急切的需要對方,這也算一種本能嗎?接到了譚寧的電話後,凌寒笑了起來,“很好,你馬上通知仝永成、展國義他們趕到水警區來。”
這次緊急召開的會議蕭正績和鄭介之也有參加,省委常委公安廳長洛水川、省軍區司令楚靖剛也有出席,再就是水警區的幾位主要負責人,方案定下來之後,蕭正績也做了總結性的發言,“……這一次不容有失,不管是李,還是曹,他們都是中國人,他們觸犯的是中國的法律,必須要國內受審……我希望各部門進行一次完美的合作,把這次鋮機消彌在黎明來臨之前,明天,也許我們能開慶功會……”
肥豬李踏上俄克俄油輪時終於把一顆心裝進了肚子裡,對美豔絕靚的庫索娃他真想抱着吻她的腳,和他一起登船的除了幾個絕對的親信就是曹了,在沒有見到兒子之前,曹是不會離開這頭肥豬的。
回首看一看燈火閃爍的海岸邊的美麗城市,曹心中一片安祥,爲了妻兒我已經背判了我的堅貞信仰,危機因我的一時衝動而造成,百萬人口的都市的夜是這樣的美麗,以前好象沒發現它有這般璀燦。
“曹……久仰大名,能在這裡見到你,真是感到無比的榮幸,我,庫索娃,認識你真的很開心。”
對熱情的庫索娃的親切態度,曹視若無睹,但是對於這個女人大方熱情的張開雙臂的擁抱他也沒有拒絕,事實上也拒絕不了,心煩意亂的一刻,耳際卻聽到庫索娃低低的說,“一會離港後你有一次擁着那頭肥豬一起去海里游泳的機會,之後,水警巡邏隊會搜到一個三歲的小孩和原料,你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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