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7日,愛達電子經銷商大會的最後一天,陸溢光副書記與方宏清副市長代表市裡宴請最終獲得愛達電子區域代理權的近百家經銷單位的代表,在文山飯店2號樓擺了三十桌,海州市電視機廠、海州市水仙洗衣機廠的領導也跟着陸溢光、方宏清混跡其中,甚至安排他們在宴席開始之前發言,對於市裡的夾私行爲,周遊也頗爲無奈,就算是給海州經濟發展做貢獻吧。
在文山飯店的8號樓,市委書記周富明、市委秘書長張曉健單獨宴請陳信生、張亞平、艾默及他們的隨行工作人員,席間表示歡迎TI、飛利浦、斯高柏這些海外製造巨頭到海州來投資,愛達電子由蘇津東陪同,另外還有市招商旅遊局的領導。這些事情,由市長唐學謙出面或許更恰當一些,周富明如此積極主動,讓陳信生、張亞平、艾默等人錯以爲周富明是位相當有政治抱負的市委書記。
盛青、邵至剛他們當機立斷的接受張恪的意見,將之前直接就表示對生產盜版碟更感興趣的經銷商們,用一輛大客車接到東社的工廠裡參觀,表示可以提供機器、成套的技術以及複製光碟所需的材料與母盤。
只有形成一定的產業規模,才足以支撐遍及全國的銷售網絡,他們才能站在整個產業鏈的頂端笑傲風雲。
當時VCD盜版碟片的生產設備,大多是海外製造商淘汰下來的CD、LD碟片生產線稍加改裝,盛青、邵至剛從最初的四臺逐漸增加到二十四臺,又打算新購二十多臺建一家分廠,對其中的門路已經掌握得門清,原來的計劃取消,僅將這批設備轉手就能讓他們賺一大筆。
當時的地方政府,地方保護主義色彩濃重一些的,甚至對此類企業採取縱容的態度,成立一家有兩到四臺壓碟機規模的工廠,看上去似乎不要承擔一點風險,當時就有許多人提出向他們訂購設備、購買生產技術。有些人願意將廠子建在東社縣或附近,更多的人希望將廠子建到自己的地盤上,看來不需要多久,一張全國性的盜版碟生產、銷售網絡就會形成……
顯然,張恪的意見更加務實。
看着大客車將客人送走,吳天寶跟着坐車先回市裡,盛青、邵至剛、張知非三人沒有立即跟着回市裡,也沒有回廠子裡去,就站在廠子外的灌溉渠上抽菸,四周都是綠油油的小麥地,就他們一家工廠怎麼看怎麼突兀。
目前替他們負責這家工廠的廠長還是張恪介紹的,是原聲達電子廠的廠長陳強,陳強本人並不曉得他是給張恪賣到這裡來的,只是他給益隆鎮政府送到鎮經濟站裡養老,哪怕一個副站長的職務都沒有給他,想想這些年來,他在聲達電子廠冒牌生產燕舞的收錄機,還不是想將廠子的效益搞起來?廠子有效益時,鎮里人都過來吃喝玩樂,出了問題,卻要他一人兜着,他滿肚子的怨氣,盛青過來請他,他都沒有猶豫,就在鎮裡辦了停薪留職,跟盛青、邵至剛到東社縣鄉下買了幾間離公路不是太遠,但是站在公路上又看不到的倉庫作廠房搞起盜版碟生產。
他們趕對了時機,機器到家,市面上對盜版碟的需求就極度的旺盛,除了盛青、邵至剛、張知非陸續投入的三百萬,目前二十四臺機子,相當一部分都是拿賺的錢買的,所以他們之前才迫不及待的想籌錢再進一批設備。
在工廠與公路之間,栽着幾排高大的水杉樹,擋住公路望向工廠的視野。盛青蹲着腳有些發麻,站起來踢踢腳,說道:“邵哥說‘小富勤勞出、大富天成就’,現在想想還真是那回事。我們投一千萬下去,來年能賺一倍,眼睛都快冒綠光了,張恪這小子隨便提點一下,這水準提高的不是一點半點,你說人怎麼就這麼大的差距呢?賺錢還是其次,關鍵是檔次與江湖地位的問題……”拿腳踢了踢張知非,問他,“你們張家怎麼就生了個這麼會賺錢的主?”
張知非拿煙去燙盛青踢來的腿,笑着說:“有錢賺,你還吱吱歪歪的……”
邵至剛笑着抽菸,張恪的眼界,總要好好的想一想,才能體味到妙處。將盜版碟的生產分散到整個網絡裡,不僅將法律的風險解散掉,還能讓整個渠道更加的穩定,他們只需抓住這個灰色產業鏈最頂端的那一環就足夠了。邵至剛將菸頭捻滅,說道:“暫時我們可以到香港直接拿母盤供應給下面的工廠,但不是長久之計,我們不能控制這條路子,就算下面的工廠規模不足以直接向香港拿母盤,深圳、廣州一帶的盜版商也會跳出來跟我們爭下面的工廠,我們只有掌握足夠多的資源,質量又足夠的穩定,價錢又足夠的公道,才能長久霸佔整個渠道。愛達電子要是能每年召開一次經銷商大會,都是我們擴張這個渠道的好時機,所以,我們前期的起點一定要高,光盤廠可以設在海州,母盤製作的公司,一定要放在深圳,或者直接放在香港……”定睛看着張知非,“張恪常去香港,能不能請他在香港或者深圳給我們一些照應?”
盛青他們接下來迫切要解決的問題就是掌握母盤製作的技術並及時獲取大量的製作素材,反而成立一家光盤廠相對簡單許多。
母盤製作的技術可以從愛達電子那裡拿,但是製作素材,需要與全球音像信息同步,對國內來說,香港或者深圳,無疑是最能及時獲得全球音像信息的地方。
張知非笑着說:“他也不常去,這事,我跟他說說……”張知非知道許思在香港,但張恪具體在香港有什麼動作,他沒有細問,也不方便跟邵至剛、盛青他們說起來,又問道,“就算在深圳或香港成立公司,我們派誰去負責?”他們三人在海州各有一攤子事,而且都是他們的主業,不能隨隨便便就丟下來。
邵至剛說道:“樑軍雖然剛出來做事,但是蠻靈光的,先讓他試試看,不行的話,我們三個抓鬮……”
盛青嘿然一笑,張恪要知道他們三個這時候想着將樑軍拖下水,打死都不會幫他們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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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還在爲經銷商大會忙得團團轉,對張恪來說,他的事情已經結束掉了,他上午在錦湖他的辦公室裡坐了半天,下午吃過飯,就陪芷彤她們去看電影,昨天夜裡在電話裡答應芷彤的。由於提前李明瑜只買了五張票,計劃是她跟一名保姆領着三個小孩子來看的,謝晚晴有空閒都很意外,沒想到張恪拉着他丈夫傅俊也來看,只得另外補了三張票。
芷彤猶豫的半天,她很想她跟惜羽、惜容坐一起,也希望跟張恪、媽媽坐一起,但是張恪不敢讓三個丫頭片子擠一起,那電影根本就沒辦法看,還很惹人嫌,拉着芷彤與晚晴坐後排,讓傅俊一家四口跟保姆坐前面,這樣安排至少能安安靜靜的看一場電影,要鬧,還是等着看完電影去吃肯德基再說吧。
張恪本想拉唐婧一起來看的,但是一中整頓學風以來,對學生的管理更加嚴格了,高一、高二隻有星期天下午休息半天,每個月纔有一次兩天的大休,讓寄宿生回趟家。張恪想鼓動唐婧逃課來着,但唐婧是班長,而且非常有做班長的自覺,張恪便想着還是等到《泰坦尼克號》播放時再說吧。雖說張恪每次看《泰坦尼克號》,每次睡着的時間都會提前那麼一會兒,但是不可否認,該片是史上最成功的催情影片之一,與情人節的作用類似,大批的處女在該片播放後淪陷。《泰坦尼克號》98年春天在國內的公映,那時大家都讀大一了,的確是看這片子的好時機,想着以前陪過三個女孩子看過《泰坦尼克號》,可惜真正純情的沒有一個,對性事嫺熟程度讓張恪事後情不自林禁的懷疑自己是不是給那三個女孩子利用了。這一次會陪幾個女孩子去看?張恪美美的想的,只是98年春天還有些遙遠。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