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學平問及謝晚晴,在於海裕是錦湖最大的股東。
張恪說道:“在正式啓動這項投資之前,我會盡力收購正泰集團手裡的股份,也會拿愛達電子的股份跟海裕公司置換……”
徐學平見張恪都有考慮到,仍擔心的問:“會不會難度太大……”
徐學平還沒有意識到形勢迫切到兩年之後就會出大問題,九個縣兩年投入六個億營林,規模大又分散,難度自然極大,從而帶來極高的投資風險,聽張恪解釋說,後期投資規模更加龐大的製漿項目將是一個誘餌,誘使地方政府高度重視營林工作,積極的支持與配合營林工作。
這是一個擺在檯面上的陽謀,小江中上游九個縣分屬三市兩省,一個四五十億的製漿項目,任何一個地方的政府都會眼紅的。
“哦……”徐學平輕輕的應了一聲,聽了張恪的解釋,覺得這麼做倒是可行的,海裕從錦湖退出來,他在省裡也可以公開的支持這個項目。
張恪下午、晚上看了一些資料,這個計劃在他腦海裡也更加的清晰,在書房裡與徐學平聊了很久,等吃過晚晴起來給他們煮的湯圓之後纔去睡覺。
#######################################################在計劃啓動之前,首先要解決正泰集團的問題。
3月8日下午,謝劍南望着落地窗外的晚霞,心情有些煩躁,他剛跟陳靜通過電話,陳靜電話透露她不想到海泰工作的意願,即使她父親陳家善投資海泰,她也不想到海泰來工作。
謝劍南也不希望兩個人在一起工作,以後都沒法拿工作應酬當藉口出去玩,只是陳靜前後的態度有些轉變,當時陳家善決定入股海泰,可是拿他女兒陳靜到海泰任職爲條件的;這給謝劍南心裡留下了一絲陰影,卻想不透哪裡出了變故。
謝劍南正看着窗外金紅光的夕陽出神,桌上鍍金的復古電話機突然響了起來,嚇了他一跳,會直接打電話到他辦公室的也只有幾個人,其他人都通過他的秘書轉接的,他還以爲陳靜又打電話來,拿起來卻是他二叔謝漢靖的聲音。
“單梅將新光造紙廠新廠的併購方案傳了回來,你過來看一看……”
聽二叔的聲音有些低沉,只是簡短通知了一下,就掛了電話。
謝劍南握着鍍金的話筒,這個復古式的電話筒跟黃金骨頭似的。不曉得發生什麼事情,新光造紙廠的併購方案要自己參與?當初謝劍南主張利用家族基金的併購條件從謝晚晴手裡收購錦湖30%的股份,但是事情過了之後,他的精力就集中在海泰的家電連鎖事業上,而且錦湖的運營一向相當出色,在運營方針上也沒有絲毫的問題。謝家只看到謝晚晴的努力,從這一點上,謝晚晴經營的才能表露無疑,想到當初維護謝瞻、謝晚山,而將謝晚晴擠出家族的核心圈,未嘗不是大的損失。
謝劍南不曉得發生什麼事情,按鈴喚來秘書,簡單的吩咐了幾句,下了樓,步行穿過一條街,就到正泰集團總部所在的泰裕大廈。
泰裕大廈有剩餘的辦公樓層,謝劍南卻將海泰的辦公地址選在隔一條街的大樓裡,不願意給家族企業的陰影一直籠罩着,雖然在海泰,也是正泰集團佔據着67%的股份。
謝劍南站在正泰集團總裁兼董事長室前,他輕輕的吐了一口氣。
“你怎麼站在門口?”
謝劍南迴頭看見謝漢靖的秘書站在他的身後,手裡捧着一堆文件。
“等着幫你捧文件……”謝劍南伸手裝着無意的從她胸前插過來,抓起上面一疊文件的同時,手背插過她的胸部,瞥着她微紅的俏臉,裝作無知的推門走進謝漢靖的辦公室,他老子謝漢明也在裡面,另外還有負責集團投資業務的副總裁。
“併購案有什麼問題?”
謝漢靖讓他的秘書將文件放下後出去,將桌角的一份文件遞給謝劍南:“你先看了這個再說,新光造紙廠新廠的併購方案。”
謝劍南翻開看到文件最前面的併購摘要,給上面的數據嚇了一跳,問謝漢靖:“二叔,數據沒有錯?”
“剛剛打電話確認過……”謝漢靖倒也不否認他一開始對上面的數據懷疑過。
“新光造紙廠新廠的淨資產絕對不會超過一千五百萬,這份方案竟然給出三千三百萬的併購價?”謝劍南真懷疑自己看錯過,往後翻出新廠的淨資廠評估,確實只有一千四百萬出頭,“這份方案是城南區提出來的?”
“不,是最終的方案,經過越秀、海裕確認過的方案。”謝漢靖說道。
“也就是我們只有選擇接受或不接受的權利?”謝劍南遲疑的問,見大家臉色都不好看,這顯然是正泰集團做大以來很幾年都沒遇到的情形了。
國有企業產權改制漸漸拉開序幕,國家要求產權轉讓價格不得低於企業的淨資產,私人投資者往往會千方百計的在資產評估階段壓低國有企業的淨資產值,然後以淨資產值收購,謝劍南完全相信錦湖有能力以最低的價格從城南區手裡收購新光造紙廠新廠的全部資產,即使將收購價壓到一千萬以下都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三千三百萬的收購價,讓他們狠狠的吃了一驚,完全出乎意料的一個收購價。
謝漢靖陰隨的看着老三與謝劍南的臉色,說道:“晚晴的態度讓人琢磨不透,倒讓我們進退失據了,你們看這事情怎麼處理?放棄?”
謝劍南手指捏得發白,他知道愛達電子與錦湖的關聯程度非常的深,愛達電子可以說是他們的一頭超級現金奶牛,正泰集團以前的資金優勢已經蕩然無存,難道就這麼放棄?謝劍南心裡卻有些不甘。給二叔盯着,他抿着嘴、嘴脣咬得發白卻不說話。
謝漢明問道:“所謂放棄是指不參與這次注資併購,還是完全的從錦湖撤出來?”
謝漢靖說道:“你們說呢?很明顯,錦湖與愛達電子背後的實際控制人都是徐學平兒子當年創立的海裕公司與那個神秘兮兮的越秀公司,錦湖拿出更多的代價從市政府、區政府手裡收購造紙廠,愛達電子卻可以得到更多的優惠政策,這是變相的利益轉移,謝晚晴已經不把自己當成謝家人了,我們要跟他們糾纏下去,這件事上,最終吃虧的也只有我們……”他將“這件事”三個字咬得很重,顯然也不甘心這次吃虧。
“錦湖去年下半年的贏利有多少?”謝劍南不甘心的問了一句。
“併購方案的附件上有去年的財務數據,年前錦湖增加近三千萬的污水處理設備投資,所以賬面上沒有一分錢的贏利……”
去年以三千萬的代價拿下錦湖30%股權,這時候主動提出撤股,最好的結果就是拿回這三千萬。
當初的三千萬就讓他們白白用了大半年的時候?
要認真評估起來,錦湖的淨資產還沒有一個億,他們去年是給出相當高的溢價的,就是想利用資金的優勢與造紙廠資產併購的條件,逐步取得錦湖的控股權,沒想到他們並沒有資金上的優勢,而造紙廠資產併購反而成爲限制他們的繩索。
謝劍南知道他二叔主意已定,國內的機會這麼多,死纏爛打絕不是二叔的風格,將他跟他老子叫過來,是因爲去年他們最堅持要從謝晚晴手裡收購錦湖的股份,這無疑是次警告。
謝劍南心裡不甘,卻不得不保持沉默,上午他接到葛蔭均從香港打回來的電話,葛家旗下的上市公司嘉信實業將於明天召開臨時股東大會審議一項增發收購方案,增發對象的公司竟然是越秀(香港)有限公司,這家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就是許思。
謝劍南讓葛蔭均將公開的資料傳給他,增發後,越秀香港將擁有嘉信25%的股權,而越秀香港會將近三千萬港幣的資金與東南亞地區的影碟機品牌使用權及相關影碟機制造技術置入嘉信實業。想起年前在香港遇到張恪、許思的事情,見張恪、許思與葛家長輩並無接觸,還以爲他們純粹是以孫靜檬朋友的身份出席,哪裡想到背後還有這樣的交易?
經商要善勢,心裡雖然再不甘,謝劍南也不會失了理智,說道:“即使要全部撤出來,也有很多需要談判的地方,我來去海州負責這件事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