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在沙發上這麼一躺,春色盈室。
客廳裡雖然打着空調,但是躍層的空間很大,暖氣效果不明顯,看着晚晴蜷縮着入睡的模樣,張恪摸了摸她的手,有些冰,跑到樓上抱了一牀薄蠶絲被蓋她身上,纔到廚房打開冰箱看看,沒有什麼能充當夜宵的食物。
他的確有些餓,只是沒好意思麻煩陳奇爲他們再準備夜宵,才堅持着離開。張恪煮起咖啡,兌上牛奶與砂糖,倒也不怕夜裡會餓得難受。
望着客廳沙發上晚晴嬌軀橫陳,聞着從咖啡壺裡撲鼻而來的濃郁咖啡香氣,四下靜謐,這樣的夜晚真是不錯,張恪擡頭從碗櫃裡拿出兩隻精緻的骨瓷杯,嘴裡輕聲吹着灰喜鵲的口哨,將咖啡倒入杯中,加入糖、兌上濃濃的鮮牛奶,端到客廳,剛將咖啡放到茶几上人在晚晴小腹留下的一角沙發上坐下,晚晴就適時的醒過來,從後面抱起張恪,頭擱在張恪的肩上:“芷彤晚上跟李明瑜家兩丫頭睡一起……我等你到現在。”
##############################################################################張恪的睡眠很輕,第一縷陽光落到他的臉上,他就醒了過來,往身邊望過去,晚晴的胳脯橫在他的胸口側睡,蠶絲被滑落到腰間,凝脂般的白嫩肌膚泛着迷人的光澤。
晚晴還沒有醒,手腳糾纏着張恪的身體。張恪動了動,晚晴就醒了過來,意識迷濛起,身子卻下意識的纏着張恪更緊。
“啊……”晚晴清醒過來,身體稍稍分開一些,將被子遮在胸前,依着靠墊坐了起來,又問張恪,“幾點了?”想起昨夜在這裡過夜,有些羞澀,想着聊一些其他的話題。
張恪拿起放在牀頭櫃上的腕錶:“才八點鐘,九點之前趕到學校參加考試就行。”他的日子還真是舒服,像唐婧他們要趕在六點四十之前到校上早自習。
“許思說過八點半過來給你送材料,時間來不及了……”
雖然身體嬌軟無力,晚晴還得要掙扎着起來回自己屋裡去,就算許思不過來,她家的保姆過一會兒也要來上工。
許思趕過來送資料,給張恪無賴的親了兩口,就要趕着離開,增發併購方案執行小組那邊,以她跟孫尚義、蔣薇、蔡緋娟等人爲主,蘇津東、周遊等人掛着頭銜,但是平日各自人手頭都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蘇津東近來就給超級VCD的事情纏着脫不開身;雖然許思這段時間在海州,卻沒有多少時間陪張恪的。
今天還有三門會考科目要參加,還好都張恪拿手的三門,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會考結束,接下來就是期末考試,張恪倒不是沒有興趣參加,只是這段時間實在是擠不出時間,好在學校對他參加期末考試也沒有多大的期待,倒是唐婧昨天晚上回家後說服她媽顧建萍讓她寒假跟着張恪去新蕪然後再去北京過春節,再說陳妃蓉她們學校昨天就全部放假了,她在海州也感覺不到孤單了。
#######################################################################################張恪下午考完試就離開學校,唐婧還要爲期末考試複習。
張恪一天都在學校裡,沒有讓傅俊跟着他,考完試,他自己會去研究院。張恪剛出校門,就給他小叔截在校門口。見小叔似乎專門在學校門口等他,張恪鑽進車裡,問他:“什麼事,要在這裡堵我,不會還是碟片技術的事情吧?技術總歸會提供給你們的,也給你們留下充足的時間。怕你們迫不及待的出貨,你們一出早,愛達電子就解釋不清了。樣機測試的時間不會太短,還要留下足夠的時間給各家消減庫存,至少要過了正月纔會正式推出新機型,你們這麼焦急做什麼?”
“不是這事。上午打你手機,關機,纔想你今天要考試,”張知非打着方向盤,將車子開出校門前的空地,“你要去哪裡?我送你過去。”
“那你往城山路那邊開,我要去元器件廠,”張恪說道,“不過你這樣我心虛呢。要不我來開車,你來坐?”
“呵呵,”張知非笑了笑,“不是太緊要的事情,張奕到市裡來了……”
“又發生什麼事了?”張恪心想上回那麼一鬧,張奕應該不會親自再回市裡。
“跟他老子吵翻了,說是斷絕了父子關係,過來投奔我這個叔叔,我總不能再忍心將他趕走吧?”張知非笑着說話,見張恪沒有什麼反應,過了一會兒才正經的解釋發生什麼事情,又說道,“其實他沒有來找我,有人看到他來市裡,跟一個女孩子在北關的租了一套房子,就是跟他訂婚的那個女孩……”
“啊!”張恪發了一會愣,“那這麼說是他老子跟他斷絕父子關係嘍?”
“是啊,都是潑出的水,在張奕他爸眼裡,那女孩連潑出去的洗碗水都不如,當初又是因爲她惹出這麼多的事情,張奕一份不錯的工作也給丟了,怎麼可能同意張奕在跟那女孩在一起?”
“那女孩子在東社名聲也不好吧?”
“嗯,東社進出口物資局捅出大案子,偵訊、庭審都是非公開的,可是人們對這種新聞最感興趣;那女孩又是跟張奕悔婚在先然後再去做了人家情婦,事情傳出來,名聲自然是不大好;還有,那女孩爲那男的流過產……”張知非唉聲嘆氣的說,“不過啊,張奕回去再找這女孩子,你曉得,更是鬧得沸沸揚揚,張奕他爸都差點氣背過氣去,聽說躺牀上有小半個月,最近才下牀……”
“那發生好久了啊?”
“嗯,你在香港的那段時間,我也是聽人說看到張奕在北關租房子才知道這事。”
張恪沒良心的笑了起來,說道:“色字頭上一把刀,男人都躲不過的,張奕他老子就沒有想明白?”張知非只得陪着乾笑了一會兒,張恪才說道:“他們住那裡,你有沒有去看過?”
“還沒有機會去看,你要不要一起去……”
張恪心裡嘆了一口氣,擡手看了看錶,說道:“這時間反正也沒事情做。”
張知非打過方向盤,別人告訴過他地址,還是費了好一陣勁才找到地方,是北關城鄉結合部,那裡有一片村民建來出租給外來打工人員的民房,簡陋又雜亂無章,看上去像一片村落,都找不到可以將車子開進去的路,將車停在村口,張知非與張恪鑽出車來,都禁不住有些頭疼,這一片民居,怎麼能找到人?
張恪問小叔:“你的確這裡有門牌號?”
“既然來了,那就硬着頭皮往裡找一找吧。”張知非摸了摸腦門,他們站在的地方是個路邊收廢的小雜院,院子東頭有間廁所正對着馬路,只有一道葦蘆編的矮牆擋着,中間還給掏出很大的一個洞。
今天不是週末——即使是週末,打工人員也極少有休息天的——走進來,沒看到什麼人,有幾個小孩在追鬧,還有一些打工人跟着過來的婆娘或者父母在各家租住的房子前幹些雜活,看到張知非、張恪兩人衣冠鮮楚的樣子,都停下來打量。
想必張奕帶着那女孩住過來沒多長時間,或者租住在這裡的打工人員之間沒有多少交流,問了幾個人,都不知道張奕住哪片,爲了搞清楚這些人帶方言口音的普話話,就讓人很是頭疼。
張恪與小叔都想放棄了,聽到張奕的聲音在某個角落嚷嚷:“不是不讓你碰水嗎,這麼冷的天,你怎麼可以碰水呢?衣服放在這裡,我上過中班夜裡回來再洗。”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