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鑫之前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通訊器材領域,直到張恪創立愛達電子,他們才關注影碟機市場,對整個傳統家電市場以及計算機市場的渠道觀察並不夠。
當時近在咫尺的蘇寧電器也只是專營空調零售、批發的經營模式,到明年,也就是九六年,蘇寧電器纔開始摸索家電連鎖的道路、自建零售終端,而且蘇寧首先選擇在二三線城市揚州市進行家電連鎖的試點,一直到兩千年,蘇寧才全面轉型做大型綜合電器賣場。
雖然此時還只是名爲蘇寧交電家、專營空調批發、零售的蘇寧電器九五年已經是國內空調市場的大渠道商,但是葉家的資源與財力絲毫不比此時的蘇寧電器差多少,雖然在零售領域的發展有些落後,但是盛鑫貿易股份有限公司在省城直接複製國美電器的經營模式,卻要比蘇寧電器在華東地區率先啓動三年左右的時間。當然,盛鑫的舉動說不定會讓蘇寧提前啓動全面轉入家電連鎖業,也說不定讓蘇寧打消全面轉型的念頭。
走向終端銷售的商業資本化是像盛鑫這樣的大渠道商最佳的發展模式之一,張恪視盛鑫爲最重要的商業夥伴,直接提出國美電器的經營模式給他們參考,就是希望他們少走一些彎路,就是希望盛鑫能有很好的發展模式迅速壯大起來,日後在波瀾壯闊的商業大潮流中可以相互依爲助力。
葉建斌考慮了一會兒,說道:“國美電器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只是盛鑫現在要突然的擠進傳統的家電市場。找不到好地楔入點……”
張恪笑了笑,說道:“其他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海州市的企業,我心裡多少有數,目前國內的家電市場正從‘緊缺經濟’向‘過剩經濟’轉變,海州市專營家電批發業務的交家電公司是海州市屬的國有企業,他們已經首先對這種變化適應不過來,去年已經出來虧損,今年上半年可能還會持續虧損……”
葉建斌眼睛一亮。接手海州市交家電公司無疑是迅速楔入傳統家電領域的捷徑,只要消化海州市交家電公司的渠道資源,就可以迅速在省城等其他一線城市複製,張恪的一席話極大地啓發了葉建斌發展盛鑫的思路,這纔是盛鑫可以堅定不移的走上十年甚至數十年的長遠道路。
葉祖範倒沒想到張恪這個旁觀者反而比他們這些局內人更清楚盛鑫應該選擇的發展方向,且不說眼下與愛達電子合作是盛鑫良好的機會,張這樣的年輕人也是葉家需要交好的商業夥伴,只是可惜他在海州有一番自己的事業,不可能招攬到葉家旗下。
葉建斌笑着說:“你既然有這麼好的思路,爲什麼不自己去做?”
張恪笑了笑:“人力時有窮。舉眼望國內處處藏金,還能將這些金子都挖到自家去?”心裡想蘇寧多半不會放棄家電連鎖這條路,盛鑫屆時要在華東地區貼身壓制蘇寧,此外還有在上海發家地永樂電器,就算葉家再家大葉大,也要藉助外力確定他們在華東地區的優勢地位,他們屆時還會不會拒絕愛達電子的援手?要想得到別人更多的尊重,就要先具備更強的實力才行,現在的越秀公司還是藏在蛋殼裡的未孵化的胎鳳而已,總要等到她一鳴驚人的那一天。
張恪的念頭藏着深。臉上含着笑,絲毫不露神色,且不說日後地打算。眼下爲盛鑫指明一條道路,在接下來的合作中,葉建斌還好意思斤斤計較?
何況盛鑫要進入傳統家電領域,也要先從家電渠道批發業務楔入,這對開發影碟機市場的作用是立竿見影地。
葉家人也考慮過盛鑫日後轉型的問題,但他們對市場的認識沒有張所說的那麼迫切。然而真實的情況卻是張恪所說的那樣。家電市場從九十年代中後期全面地從“緊缺市場”轉變爲“過剩市場”。
葉建斌與葉家老頭子地思路有些迫不及待地轉移到盛鑫日後的發展規劃上。葉建斌甚至想到當前需要去做地事情,全面考察國內家電市場及國美終端零售店經營模式。與海州市接觸討論市屬交家電公司的問題。
當然,成爲愛達電子華東地區總代,爲愛達電子在華東地區發展二級經銷商網絡是當前最迫切的事情。
張恪見葉建斌跟葉祖範心事重重的樣子,他們一時間也沒有心思討論與愛達電子合作的細節,知道要給時間他們自家人討論,站了起來,走到湖邊,看着青色的湖面,湖風吹來,沁人心脾。
葉建斌招手喚邵心文、葉小桐、丁文怡三人過去,張恪則肆無忌憚的坐在石堤上,也學江黛兒那樣,將鞋子脫掉,將腳伸入沁涼的湖水裡。
傅俊倒是知情識趣,沒有湊過來,湖邊有釣具,他剛剛跟邵心文在釣魚。張在釣魚上一直是弱項,也就沒必要在江黛兒面前獻醜。
江黛兒回頭看了一眼樹蔭下的葉家衆人,問張恪:“你們剛剛在討論什麼,眉飛色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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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說在學着打理公司的業務嗎,跟他們學習呢?”張恪回頭看了一眼,葉建斌正拿出手機,不曉得他這時候跟誰通話,
江黛兒對張恪的話深信不疑,也曾隨許維陪芷彤去過一回新梅苑,知道張恪家裡跟普通市民視之爲天的省長家有着密切的關係。張恪的成熟穩重體貼,都讓江黛兒感覺到十分的溫馨,最重要的,是張恪的年齡比她小,讓江黛兒有稍許的心理優勢,她可是從小到大都被同學朋友照顧着,都被照顧得有些膩煩了,但是想到自己在這個小兩歲的少年面前半裸過,心裡總有些羞澀,卻更能生親近之情。
看着張恪也學自己將鞋子脫掉將腳伸進湖水裡,江黛兒笑着說:“看看你能不能引魚來啄?”
張恪的皮膚白皙,但終不能與江黛兒那如細瓷如脂玉的纖纖雪足相比,笑着說:“這裡魚兒都好色,我不跟你比。”
“胡說八道!”沒有旁人在,江黛兒也能接受張恪的玩笑話,粉臉微紅的嗔罵他,雪足在湖水裡輕輕划動,說來奇怪,湖裡那種細棱形的銀鱗小魚卻圍繞着雪足周圍的水裡,一待江黛兒的雪足停止划動,就涌上來啄她的足。
張恪看到這種情形想起看過一篇報道,說給江黛兒聽:“日本有種溫泉小魚,就喜歡啄人皮膚,日本人洗溫泉浴,就喜歡放養這種小魚,讓小魚啄食皮膚裡的碎屑,美容的效果非常好,黛兒姐姐也可以下湖試試,說不定湖裡的小魚會讓黛兒姐更漂亮……”
“又胡說了,”江黛兒橫目看着張恪,“那還不得脫光衣服……”又覺得這麼說太曖昧,粉臉一紅,卻張恪頓時陷入發呆的樣子,臉上卻發燙了,輕輕推了他了一下,“你瞎想什麼呢?”
張恪當然是在想江黛兒脫光光給湖水裡的銀鱗小魚啄滿全身的情形,瞬時口水都差點流出來,轉念又想起當初闖許維宿舍時看到江黛兒裸睡的情形:那半片露出的雪白豐乳上的一點嫣紅、如羊脂玉般細膩的大腿、米奇老鼠的卡通內褲、豐盛凌亂的秀髮、嬌豔動人的一角紅脣……感覺鼻頭酸辣,竟似要流鼻血的先兆,讓江黛兒這輕輕一推,人差點掉湖裡去,驚醒過來。
按說要能擁有許思這樣絕美女子的真情,換作誰都會滿足,還有唐這俏麗少女的傾心相許,張恪再不滿足,真是禽獸了,但張恪無法否認那瞬間江黛兒讓他涌動,或許是前世受過太深的情傷、之後又放縱的緣故,重回九四年之後對這樣絕美的女人沒有太強的抵抗力。
想起或許從來就不算髮生過的傷心往事,張恪未免有些黯然神傷,心裡不曉得還要不要按照既定的人生軌跡進入東海大學去與那個讓自己滿心淒涼的女孩見上今生的一面。
“在想什麼?”江黛兒見張恪臉色瞬息萬變,明明剛剛還一番色眯眯的模樣,轉眼間又那是那麼憂傷,眼睛裡的滄桑讓她看了心裡也莫名的悸痛,心裡想着:你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啊,在衆人的眼裡,你就像天之嬌子一樣光彩奪目,爲什麼卻會有這麼憂傷的眼神?
要說成年人色眯眯的眼神會讓江黛兒厭惡,張恪偶爾露出的貪婪的眼神卻讓江黛兒只感到無端的羞澀,或許是江黛兒認定張恪比自己年齡小的緣故,那種少年的看上去毫無心機的直率眼神總不能讓人生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