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十一日,還有八天就是春節,冬令營要等到春營,張恪放下電話,對唐說:“我們可說好了,愛達調一人來配合你們,也僅僅是負責企業宣傳方面的工作,其他的事情,可沒有幫你們跑腿……”
唐歪着腦袋問張恪:“那你呢?”
“只要你抓得住我的人,我有膽量不聽你的差使嗎?再說聽你們的方案,倒是蠻誘人的,就算平日沒時間,冬令營還是要參加的。”張恪嘿然一笑,“明天我讓傅俊開車送你們回新泰……我已經跟他說過了,你們什麼時候走,隨時給他打電話。”
顧建萍問道:“什麼冬令營?”
“學校在寒假裡組織的活動……”唐將事情來龍去脈簡略的說了一遍。
顧建萍笑罵着說:“這得花多少錢,你們是太胡來了。”
“沒關係,有些錢,公司是必須要花掉的……”張恪笑着幫唐解釋。
品牌的塑造,除了知名度之外,還有一個美謄度的問題,美謄度的構成很複雜,先進的技術、高可靠性的質量保證、品牌所傳達的積極理念等等,企業在公衆眼裡的高度社會責任感也是極其重要的一項。
愛達電子前期市場宣傳的重點是提高知名度,當然也會兼顧正面形象的塑造,張恪計劃掏兩百萬打造廣告金曲,除了這本身所具備的廣告效應,還是在這支廣告金曲裡向公衆傳達更多積極的品牌理念;資助公益事業,無疑會更直接的塑造企業地正面形象,這些經費都做入預算。資助其他公益活動也是資助,抽一部分資助一中的冬令營計劃,並不是額外的開支。
張恪解釋了一下。顧建萍笑着跟樑格珍說:“花個錢,有這麼多地道道?總之有人天生就是伸出手來滿世界撈錢的,有人就得死死守着一個飯碗,換作是我,就捨不得花這些錢……”
樑格珍笑了笑,她也捨不得花錢,她也沒意識到這次活動要花多少錢,問道:“全校都參加的話,得不少多錢吧?”
“也不會都參加,一中有兩三千人呢。這個大的場面,這麼倉促,誰也組織不來,我看能組織三四百人就差不多了,五六十萬的費用……”張恪大概估算了一下。
公司的賬目。張在錦湖、愛達的股權,樑格珍一概不知,都說挺有錢。不要節約花,她聽到張這一說,嚇得乍舌,這棟房子前後也就花了五六十萬,她都覺得奢華無比,哪裡想到公司隨便贊助一個活動,就要花這麼多,也不好當着別人的面問公司到底能賺多少錢,也擔心張手指縫並不攏,讓錢都流了出去。
顧建萍也暗暗乍舌。至少能略知愛達電子有多少賺錢了。
躲送禮如躲債,唐跟她媽一時還不能回去,乾坐着聊天也不得勁。加上晚晴,四個女人湊一桌打牌玩。張玟在一旁不得意的小聲說:“我也會打牌的……”可惜沒人搭理她,還給張恪敲了一擊腦殼,沒過多久,她媽開車過來將她接走了。
張恪到樓上給小叔通了電話,問起盛青、樑軍在深圳組建公司地情況,母盤製作涉及到很多方面,關鍵還要巧妙的迴避內地與香港的法律,在公司註冊與財務管理上,對各個分散的工作室的管理,要注意地、要規避的東西太多,跟他說起今天在公司遇到的那名研發中心地員工施春鋒,讓他什麼時候來挖人,這已經跟丁槐打好招呼了,特別是九十年代未期,電腦軟件的盜版會異常的興盛。
張恪雖然沒有參與盛青他們的盜版事業,但是干預的程度,比直接參與差不了多少,盛青他們目前所進行的框架就是張恪設計好的,一些關鍵技術與工程師還是愛達電子轉過去的。盜版如燎原之火,便是盛青、邵至剛、小叔、杜飛這些人都受不住這看得見的風險又不大的暴利地誘惑,阻止是阻止不了的,還不如好好的引導一下。
張恪跟小叔說他春節會去一趟香港,有可能跟盛青在深圳碰次面。盛青春節也會回海州,趕着在深圳碰面,自然也是實地看看他們在深、香港那邊地情況。
張恪放下電話,到樓下看唐她們打牌,
會兒盛青就打電話過來,盛青原來這兩天打算回海州非的電話說張恪這兩天要過去,打電話問候一下。張恪沒跟他在電話裡多說,具體地事情到深圳後再說,就結束了通話。
“怎麼,沒幾天就過年了,還要往香港跑?”樑格珍聽着張恪打電話的內容,問他。
“嗯,有些事要處理一下……”說這話,張恪的眼神往唐那裡瞟了瞟,想必她也從陳妃蓉那裡知道許思在香港工作的事情,唐朝他很好看的呲了呲牙,就沒有其他特別的表情,張恪虛僞的說了一聲,“要不是唐她們要組織這個冬令營,還想帶唐一起去玩呢……”
唐橫了他一眼,說道:“總歸有時間的……”
張恪閉嘴不多說什麼。
到了十點半鐘,唐學謙跟張知行由周文斌開車載着過來,唐學謙推門就笑着說:“我們也來避難來了……”張恪看了看窗外,不是唐學謙的二號車,躲送禮的跟躲特務跟蹤似的。
樑格珍起身要去倒茶,唐學謙阻止道:“你們繼續打牌,茶水我們自理。”當然最後是張去煮咖啡。
喝過咖啡,唐學謙一家就走了,張知行問張恪:“你睡哪裡?”
張恪笑着問:“能確保家門外沒人候着?”
今年年關,張知行不得比唐學謙輕鬆,海州控股的模式很成功,特別海棉的幾家廠整體遷入北關的紡織工業園,非但沒花市裡一分錢,通過舊廠土地商業化運作,還套出三個億的資金,這在九五年是很了不得的事情,就算省裡的企業也沒有幾家有這麼閒錢的。從九五年年中起,唐學謙就名正言順的加強對海州控股的支持力度。十一月份提出的管理層持股的試點,也得到省裡的批准。
將廠遷出城區,通過銀行貸款建設新廠,不計算舊廠的土地資產,新建後的工廠通常淨資產率並不高,特別一些小型的市屬企業的產權,完全可以通過管理層持股的方式賣給管理層,而海州控股則可以騰出手來集中資源,扶持、發展更有潛力的中型企業,以此來改善國有資產的質量。
並不是說一些小型的市屬企業沒有發展前景,最根本的問題,是任何一個組織,一旦旁枝末節過於繁雜,都會導致管理效率的下降,還容易滋生。
去粗留精,去枝留幹,本來就是今年幾年內國有企業體制改革的重點。
海州控股走的是國有資產產權改革的先行模式,將國有資產從小型企業中轉移出來,又通過管理層持股的方式,將這些企業留給有管理經驗的管理層,不至於因爲國有資產的撤離而使企業崩潰。當然,大中型企業也會推行管理層持股,但是由於大中型企業的盤子都比較大,而管理層能拿出來的錢又實在有限,所持的股權自然有限,絕大部分股權還是由海州控股代表市裡掌握。不僅能有效防止國有資產的流失,還能有效的集中資源扶持重點市屬企業。等這些重點企業走上正軌,就可考慮讓這些企業逐步的上市。
九十年代中期,民營企業想在國內上市難於登天,但是國有資產上市,相對容易一點。當然了,無論是政治上的需要,還是真心想發展經濟,一個地區都會重點扶持幾家上市企業。如果國有企業實在拿不出手,政府也會考慮扶持當地的民營企業。
愛達或者錦湖想在國內上市並不難,但是一個地區能以行政的手段爭取到的名額實在有限,而張恪還不屑於從國內的股市圈錢,這些機會,是不會跟海州市的其他企業爭的。張恪另有迂迴進去資本市場的手段,何苦跟證監會的人打交道?
目前在海州市,愛達電子的名頭最大,但是資產實力最雄厚的還是海州控股。海州控股涉及到大大小小的市屬企業,在那些廠長、經理的眼睛裡,張知行就是他們的天,到了年關,總要千方百計的孝敬到。到這個時候,市裡的那些頭頭腦腦才恍然發覺,海州控股的董事長、總經理纔是真正的肥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