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世紀錦湖酒店的翟總。”張恪介紹翟丹青給楊識。
相比七月初見的妖媚豔麗,此時的翟丹青雙手交握於身前婷婷而立,眼眸子裡斂着溫和而親切的笑意,豐美的秀髮挽一個略顯陳舊的髮髻,輕施淡妝,有一種洗盡鉛華過後的恬靜之美,惟有那雙眼眸子,水潤盈亮,顧盼生姿。
或許有人更欣賞翟丹青身邊衛蘭那略帶着清澀的美,對於再世爲人的張來說,青澀之美他願意呵護,能讓他動容的還是洗盡鉛華之後的成熟之美。
張恪手插在淺棕色外套的大兜裡,沒有假惺惺與翟丹青握手的意思,笑着對她說:“看來你已經進入角色了……衛蘭姐現在是你的助手?”
“世紀錦湖的總經理助理,邵總覺得合適,我才用的。”翟丹青笑着說。
“邵至剛?”張恪咧着嘴笑,“他纔不操這閒心,他倒怕你用一個男人會影響你工作。”
邵至剛、盛青、吳天寶以及小叔聯手重整世紀餐飲娛樂集團之後,新蕪市政府招待賓館是他們盤下的第一宗大型賓館物業,手續完成之後,更名爲世紀錦湖大酒店對外營業。
還是小叔建議在酒店名字裡加入“錦湖”二字,他爸也覺比光講“世紀大酒店”好聽,張恪對此是無可奈何,只是接受而已。
楊雲、劉明輝他們安排住酒店,張恪動身之前通知翟丹青,翟丹青堅持要到車站來接他們。
在火車說過世紀錦湖酒店的關係,雖然錦湖沒有真正的參股,但是張知非、邵至剛他們都不能算陌生人,楊雲倒沒有太拘束;惟有劉明輝一直是心事重重的樣子,話很少。
張恪給他爸媽都已經打過電話,他安排楊雲他們先去酒店稍作洗漱、在酒店吃過早餐然後直接去酒廠跟他爸碰面。
車還是翟丹青原先開的捷達車,市裡將車子作爲酒店的資產一直折算過來。
張恪他們過來四個人,一輛車坐不下五個人。衛蘭拿着包要去擠公交,張恪攔着她,說道:“你這時候擠公交。得便宜多少人?擠擠吧。我們幾個人都精瘦精瘦的。捷克車勉強能擠得下,傅俊開車,楊雲跟劉明輝兩人擠前面,你跟翟姐陪我做後座……”
楊雲額頭都快流汗了,他忙伸手攔出租車,問翟丹青:“是世紀錦湖酒店對不,出租車司機知道在哪裡吧?”張恪想左擁右抱,他無所謂,羨慕不來。讓他跟劉明輝兩個大男人人疊着人坐前排。無論是劉明輝坐他腿上,還是他坐主明輝腿上,都需要一定的心理素質才行。
翟丹青笑着問:“給交警抓住怎麼辦?”
“問他認識張副市長不?”張恪將手臂向後擴了擴,“可以享受衙內纔會有的呼吸的感覺,要有交警攔下我們。我是不是給我爸打電話。還是直接跟那交警地領導聯繫?”
聽張恪胡說八道,翟丹青抿着嘴而笑。說道:“得了,你這個夏天把新蕪折騰得還不夠呀?”
原新蕪市委副書記、副市長羅歸源涉嫌貪污受賄案已經正式移交檢察機關審理,省裡、市裡組織專家組對新蕪城防江堤進行細緻的考察,一致認爲這座江堤沒有整固改善的價值,也就是說投入鉅萬才使用不到兩年地城防江堤要整個地推倒重造,除了省水利廳地撥款,徐學平還從省財政擠出兩千萬來,但是完全重建的資金缺口依舊很大,重建又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只能從財政預算上擠,市委書記江上元、市長劉爵帶頭捐錢,市屬機關公務人員,都按人頭收,由於相關責任人都被繩之以法,總算讓人心情好受一些,羅歸源被抓進去,總是大快人心的事情,各方面反應還算平靜。
衛蘭陪劉明輝、楊雲做出租車,張恪與傅俊坐翟丹青的車,車子開動前,張恪見着車站對面的空處,說道:“那裡可以豎一個廣告牌,出車站就一目瞭然,不利用起來太浪費,別人想不到,你們酒店可以先利用起來。酒店業的營銷似乎應該有自身獨特的思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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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新蕪是住賓館還是……”翟丹青讓服務生將行李拿進房間,楊雲、劉明輝倒也罷了,這裡的事完了,張恪要從省城直接飛往香港,他與傅俊兩人隨身物品、換洗衣服,都各自裝了一隻行李箱。雖然他在新蕪算是有家,翟丹青聽說兩隻行李箱有一隻是張恪地,還以爲他要住進賓館裡。
“你以爲我有選擇住在外面地權利嗎?”張恪撇了撇嘴,“我後天的飛機去香港。”
“你夏天住的房間,我專門給你預留着,你要住進來也可以。”翟丹青笑了笑。
“房間預留着,人呢?”張恪瞥了衛蘭一眼,笑着說,“我住賓館很讓人討厭的,這樣那樣的要求也多。”
衛蘭粉臉微紅,她還無法應付張恪這個輕鬆自如略帶些調笑意味地語氣,特別是這個夏天發生了那麼多地事情。
那個夏天過去了嗎?或許吧。衛蘭心裡想着,注視張恪走過去的挺拔地後背,一旦知道隱藏在浮華外表下的真相,這個還只能稱之爲少年的男人竟是如此的耀眼奪目,即使想成爲他身邊的人都是奢想。
既然房間預留着,張恪便讓楊雲、劉明輝住那房間,翟丹青安排人將早餐送到房間裡來,用早餐時,張恪接到***電話:“哦,到了,先陪公司的人到賓館,這時候在賓館裡呢,跟爸約好十點在酒廠見面。你要過來,你不要上班嗎
子比工作重重,這倒是的。”
張恪等他媽開車過來送他們去酒廠,倒沒有再麻煩翟丹青她們。
約好是十點,張恪他們趕過去時,他爸已經在那裡等了。酒廠的管理人員都在會議室裡,張恪沒有必要跟在場的每一個人解釋錦湖的存在,讓他爸幫着介紹楊雲、劉明輝兩人的真實身份,自己還是老老實實安於衙內的身份反而比楊雲、劉明輝這兩個市場營銷精英更受人巴結,至少那個長相清秀的總經理秘書總是有意無意將眼神丟過來丟過去。幸好他媽將他們送到酒廠就回單位了,不然看到這樣的女孩子心裡一定老大不痛快。
張恪倒是不會討厭別人勾引的眼神。在酒廠安排楊雲、劉明輝兩人唱主角,他自己倒是夠無聊地,要沒有這麼一雙羞怯裡帶着些野性勾吸的眼神與之眉來眼去的打發時間。難道要去翻酒廠地工藝文件看?
在酒廠裡。似乎給淹在濃有濃郁地酒香裡。
酒廠地管理人員都已經知道副市長張知行決定要讓新蕪白酒走出一角之隅。有在白酒市場上強勢崛起的計劃,對於今年央視標王企業市場部的負責人的來訪,自然是十分的熱情,其他企業便是求也求不到的。除了參觀酒廠之外,讓楊雲、劉明輝與酒廠管理人員交流市場營銷方面的話題,還讓楊雲給酒廠管理層及市場部的員工上了一堂市場營銷的課,可見謝晚晴說張恪“將人用盡”地話,還是很靠譜地。
中午就在酒廠吃飯,晚上就沒有陪酒廠的管理人員吃飯。讓楊雲、劉明輝去他家在新蕪的房子裡去吃飯。還特意只請到酒廠的主管營銷副總一起過去吃飯:“孔經理,有些問題我想請教你一下,要是方便的話,去我家吃頓便餐。”
孔長河一直覺得張恪面熟,卻想不起在那些見過。他敲了敲自己地腦袋。要是張知行邀請他去家吃飯,倒不讓人意外。張知行沒有開口說話,他兒子卻擅自主張,孔長河倒不曉得是答應呢,還不是答應。
“去吧,不然你回去還是一個人開火,”張知行拍了拍孔長河地肩膀,他知道張恪是想跟孔長河深談,酒廠的其他管理人員都羨暴不已,“老秦也一起過去喝口酒。”秦霜華是原金嶺白酒廠地廠長,也是惟一衆望所歸能出來擔任改制後酒業公司總經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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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徐學平的強硬介入,使得城防江堤的問題得以迅速暴露,這個夏天,對新蕪來說,發生的事情也夠多了。張知行到新蕪上任,表面上的威風算是擺足了。羅歸源在新蕪算是根深蒂固的,江防江堤案的影響註定小不了,指不定過一兩個月就會有人給牽進去,此時不宜過深的捲入新蕪的人事之中,與其浮在表面上做官樣文章,還不如做一兩件實績出來更好。幫新蕪市裡做一兩家有影響力的企業來帶動新蕪的經濟,改善市裡的財政狀況,八月初張知行以張恪提供的孔府宴酒的報告做參考,拿出一份整合新蕪白酒業的計劃來。
正如劉明輝所說,國內商業圈,有一種特殊的宜於奇蹟萌芽的土壤,利用市場手段讓一家酒廠一鳴驚人容易,關鍵是一鳴驚人之後要能得到持久、健康的發展。所謂“十年不鳴,一鳴驚人”,很多人只看到“一鳴驚人”,卻沒有看到“一鳴驚人”的前提是“十年不鳴”。
整個計劃,整合新蕪白酒業纔是關鍵,張知行到新蕪之後,分管工業與企業改制,他暫時先拋開改制之前做的那些工作,利用某種程度上的特權,利用市委書記江上元、市長劉爵對他的放權,迅速啓動幾家規模以上的市屬白酒企業進行重組改制。
都是市屬酒廠,產權關係簡單,改制成股份有限公司也很容易;人事關係倒是相當的複雜,但是比起城防江堤的大動靜,張知行強力推動酒業公司的人事改革,倒不算很大的動靜。逐一考察原管理人員根據真才實學予以聘用之外,賣斷工齡直接分流下崗的中層以上管理幹部就有三分之一,要不是城防江堤鬧得太厲害,要不是張知行夠級別,不然僅分流下崗三分之一的中層幹部就很有可能鬧得沸沸揚揚。那些給裁下去的管理人員可從來都沒有意識到他們的存在對酒業公司是利大於弊還是弊大於利。除此之外,還向外地的白酒企業挖合格的管理人員與工藝人員,孔長河就是其中之一,孔長河進酒業公司負責市場營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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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廠給安排一輛麪包車直接送他們去張恪在新蕪的家中,在車上,張對孔長河說:“孔經理是不是看我很熟悉?”
孔長河看張恪一直就覺得眼熟,只是想不起來,又不方便直接開口問,那樣會很失禮。
張恪見孔長河眼睛流露出疑惑的神情,笑着說:“去年差不多這時候才過十多天,中央電視臺的廣告招標大會上,我見過孔廠長,我與愛達電子的周遊在一起……”
張恪這麼一說,孔長河自然想起來了,要不是愛達電子橫空出世,今年的標王就是他們秦池的了。
孔長河是秦池酒廠負責市場營銷的副廠長,標王之役讓他對愛達電子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