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恪將葉建斌、杜飛他們丟在半島酒店,他乘地鐵到中環附近下車,***璀璨的夜色迷離,夏季灼熱的路面在漸深的夜色還絲絲蒸騰出熱氣,在城市裡遊蕩的海風帶着些微腥。
走進歐吉士餐廳,耳畔傳來低迷的小提琴樂聲,餐廳的內角舞臺,小提琴手穿着暗紅鍛子的晚禮服裙,姿態優雅而迷人。
金融風暴爆發以來,中環一帶的高級餐廳裡倒顯得稀落了。
歐吉士餐廳寬敞而明亮,裝滿古樸而典雅,轉角扶手都嵌着磨得鐙亮的青銅浮雕,許思坐在靠窗的餐桌前,穿着桔色的洋裝,香肩柔膩光滑,兩臂屈着支在桌上,與藍色餐布相映,愈發的潔白如玉,纖柔晶瑩的素腕輕託着圓潤的下頷,似乎在看窗外的璀璨夜色,右手拿着一支鉛筆,張恪走過去,看見餐巾紙上已經廖廖落了幾筆,勾勒一條長街的模樣。輕輕着從背後將許思摟入懷裡幾秒鐘,才走到對面的位子上,問她:“等我很久了?”
“沒有啊,”許思拿起桌角上的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啊,都九點鐘,東想西想,都感覺不到很久啊……”
“在畫什麼?”
張恪要將許思面前勾勒了幾筆的餐巾紙拿過來,許思按着張恪的手,說道:“還沒有完,你先幫我決定菜單好了。”
張恪招來侍應生——在半島酒店討論了許久,他也是等到現在沒有用晚餐——點過餐,看着許思線條鮮明的眼線與長長微顫的睫毛,又歪過頭去看她在畫什麼。線條漸豐富起來,有穿街騎樓的複式長街,許思見張恪凝神看着,她就分心畫不下去,將餐巾紙往張恪跟前一推,說道:“這些時間你都不關心橡樹園那邊,這是學府巷地設計稿,都已經開始施工。你想修改都來不及,你覺得怎麼樣?”
“想修改都不及了,這時候拿給我看,不是逼着我誇你嗎?”張恪笑了笑,邵至剛五月底、六月初兩次將學府巷及附屬青年公寓的設計方案拿給他看,兩次被他退了回去,後來張恪讓邵至剛他們幾個合夥人之間商量,不要事事都來消磨他寶貴的悠閒時光,後來聽說是許思設計了新的方案。不過他是真做出放手不管世紀錦湖事情的樣子,即使都開始施工了,張恪還沒有看到許思設計的方案是什麼呢,他拿過餐巾紙看了一會兒,才輕笑了兩聲,說:“這是正解……”
“真的?”許思帶着雀躍的心情看着張恪。“不是哄我開
“這個啊……”張恪拖長聲調,“反正都已經施工了。你還在乎什麼?”
“嗬!”許思佯裝薄怒地瞪了張恪一眼,潔白的臉頰彷彿冬日的初雪泛着夕陽光。蓓蕾似的嬌豔雙脣彷彿另一種有生命的東西在抗議張恪戲弄她,“輔修過建築設計方面的學業,只是輔修、作爲愛好而已,卻完全沒有自信,你說說看……”卻是難得的嬌柔語音,聽得張恪耳根子發酥。
“燕歸湖區的高校羣及橡樹園計劃增加出來的消費人羣,都支撐學府巷擴建出更多地商業用房出來;學府巷的商鋪採取回遷補嘗。從贏利角度考慮。也要求擴建出更多的商業面積——商鋪的售價要遠高過住宅,受限於層高。只能擴大佔地面積,學府巷的設計思路便應該是這樣,偏偏邵至剛手下那些設計師兩次都沒有抓準重點……”張恪伸手摸了摸許思嫩滑的臉頰,“複式長街,相當將學府巷延長了一倍,跨街騎樓設計,又再一步增加了建築面積,這當然是正解地設計思路,不請你去做設計師,真是他們瞎了眼,還非要我暗示兩次……”張恪裝出一付無可奈何的模樣搖頭苦笑。
許思捂脣輕笑,那瞬間神采飛揚、嬌豔如花。
用過餐,兩人相依走在中環***迷離地夜色之下。
不僅學府巷的改造,橡樹園園區地建設規劃,張恪早就說過要遵從許思的意圖,這兩個月,許思她人多半時間留在建鄴,倒是張恪兩次匆匆忙忙的經過建鄴,兩次都是陪唐婧經過建鄴,也就沒有做停留,也不要說去親眼看看橡樹園的進展了。
首先要將師大南端的一家印染廠與一家漂染廠的廠區改建成創業園區,先將橡樹園計劃分步驟實施起來——初創期未成規模,佔地也不會太多——然後纔有充裕的時間去實施更大規模地基建。
許思倒是有十足地興趣談論這些話題,張恪便與她一邊逛街一邊聽她說那些奇思妙想似的構想。
張恪最初地想法就是要讓橡樹園計劃激發、成就國人創新的意志,園區自然不能搞得跟工業建築那般死氣沉沉,而且許思那些看來不切實際的夢想,張恪更願意去承載。
“說不定我能成立一個設計師工作室呢。”許思不確定的看着張恪。
張恪看着許思眼睛似乎燃燒着某種深色的火焰,捻着她有些汗溼微涼的手心,雖然上回在惠山她曾說過要在自己常駐足的城市開設咖啡廳或許酒吧,她大概很少爲自己燃燒起一種夢想吧。
“似乎不行啊,只是輔修過建築設計,總不能跟正規的建築設計師搶飯碗,”看着張恪不說話,許思自己打了退堂鼓,“又搶不過……”
“我在想你會不會同意讓我做合夥人,”張恪手纏過許思嬌軟的腰肢,將她摟在自己的身前,凝視着她美麗的眸子,映着這繁榮都市寂寞的***,“若是要將夢想中的建築羣體描繪出來,而專業的部分由專業的人士去處理,我也是很嚮往的……”
“可以嗎?”許思眼睛一亮……
“要我說實話啊?”張恪笑着問。
“嗯!”許思期盼地看着張恪。
“比起別人,我更喜歡你對建築的夢想;雖然我們還不能完全的隨心所欲。在這個夢想上奢侈一些,我沒覺得有什麼不想。”張恪心想對建築有着超奇幻想的地域應該是中東那裡的產油富國。
“越秀這邊,怎麼辦?”許思又有些猶豫,她幾乎能想象自己全身心投入設計師工作室之後的情形。
“沒關係,丟給別人就是……”張恪知道許思是爲自己纔到香港來一人支撐着越秀,後來自己將股份大部分都轉給晚晴,大概許思也不好意思直接就說要離開。既然她想到有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張恪當然不會將她再系在越秀。
許維六月下旬回了一趟建鄴通常畢業論文答辯又去臺灣與孫靜香、江黛兒她們匯合。這段時間人一直不在香港,張恪便陪許思去港大附近的公寓過夜。
門扉關上地那一刻,身體內的激燃,就抵着門死力的親吻,過了好久,許思才從迷眩的意識裡清醒過來,她幫張恪進浴室放水,張恪讓她先進去洗,從磨砂玻璃裡看着許思在裡面將洋裝脫下後的曼妙身姿。張恪抓着浴室的磨砂玻璃門要進去。許思轉身抓緊門把手要阻止他,只穿着蕾絲邊的紅色底褲,鮮嫩的秀足赤踏在防滑地磚地上,一隻手還捂着胸口,哪裡捂得過來?身上嬌嫩白皙如雪的肌膚或許是因爲浴室裡地熱汽也或許因爲總些有羞怯染着桃紅色,高挑的身體曼妙有致。高高的胸、纖細的腰,修長白嫩的腿。無不散發出成熟的性感魅力。張恪看了心猿意馬,哪裡等得及在等許思先洗澡完自己再去洗澡。手插在門縫裡不讓許思關實,涎着臉說:“你要不讓我進去,剛纔在街上說地話,我就不承認了……”
“你個無賴!”
許思拿張恪沒辦法,捂着胸口轉過身去,哪裡想到張恪在後面撥她的內褲邊,撥成窄窄地一邊勒進臀溝裡。許思只得連着內褲躲到浴缸裡。身體浸到水裡,纔將內褲脫下來。
幾番抵死纏錦之後。兩人依偎而臥,窗戶打開,凌晨清涼、帶着海腥味的風吹透屋室,鉛藍如洗地夜色裡繁星閃爍。
“我沒有太熟悉的人,真要成立工作室,我讓周逸過去幫我……”
許思最初到香港來,周逸就陪她過來了,一個很乾練的清秀女孩子,性格很好強,能幫許思很多忙。願意承載許思的夢想是一回事,張恪還是不想許思會太辛苦;許思不說,張恪也會親自挑選幾個能力強又信得過的人去幫她。翻着許思牀邊的書籍,都是建築設計方面的專著,聽許思地意思,還會去香港中文大學重修這一部分地學業。話說回來,在香港,倒是香港大學的建築系最強,許思是想避免以後在香港與唐婧尷尬碰面,不過香港中文中學地建築系是純設計的,摒棄物理知識方面的內容,這一點倒也適合許思。
醒來時,許思不在身邊,聞着廚房間傳來清粥瀰漫過來的香氣,已經上午九點鐘了,太陽透過窗簾透射進來,屋裡開着空調,感覺不到香港夏天的炎熱。
依在牀頭,拿起牀頭的座機給晚晴撥電話,準備跟她說越秀公司的人事安排。
“你在許思那裡給我打電話啊……”晚晴溫婉如水的聲音從電話裡傳過來。
“啊,你知道這裡的座機號?”張恪心裡有鬼,早知道拿手機打過去好了。
“怎麼不知道,許思前天回香港還拿這個電話打我手機呢。這麼早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
“早?”張恪疑惑的看着牀頭櫃上的腕錶與從窗簾縫裡透進來的陽光,確定是過了上午九點鐘無疑,恍然間曉得晚晴是暗指他昨夜肯定跟許思昏天黑地這時候醒過來相對來說有些早,他不清楚晚晴心裡會怎麼想,聽語調倒沒有什麼異樣,咂了咂嘴,乾笑了兩聲,將尷尬的情緒掩飾過去,跟她說起許思要另外成立設計師工作室的事情。
“我知道啊,五月初她就跟我說過這個想法,我還以爲她早就跟你說了呢……越秀那邊,你覺得交給誰負責合適?總之要將越秀、愛達電子的海外公司分部還是在香港的研發中心——名義上各歸各的——總之要一併管理起來。這邊的事情,我都焦頭爛額了,我可不想再爲那邊的事情費神了,董事長什麼的,也找別人兼了吧……”
張恪可沒有想到許思早就跟晚晴說起過這事,還以爲她心裡有芥蒂,哪裡想到她們女人卻先聯合起來,將自己矇在鼓裡?他拿電話筒敲了敲額頭,在想誰調到香港來合適。說實話,張恪一直想將孫尚義、葛明德再拉進來,但是以他們兩人的資歷,請孫尚義或葛明德擔任越秀控股的董事對這邊的業務進行指導可以,請他們負責具體而微的日常管理,就有些輕慢了。
香港這邊主要負責協調東南亞的市場與菲律賓、馬來西亞兩家工廠的生產管理,還要負責越秀控股與產品開發中心的日常管理……
張恪正想什麼人合適,其實他之前有準備將劉明輝推到這個位子上,當然,這時候是絕無可能的,誰還會管劉明輝此時的死活?許思走進來,腰間繫着碎花圍裙,還是海州特有的那種藍印染布,系得腰細胸挺臀圓,婀娜多姿,見張恪拿着電話敲額頭,問他:“是在給晚晴姐打電話?”
“哦,”張恪應了一聲,說道,“在想香港這邊讓誰過來負責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