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山到隴東,二百多裡的路程,李倩蓉開車只用了兩的時間,抵達隴東市的時候,卻已經是華燈初上時分了,兩人順着路標,找到經二路,陳子華道:“應該就在這附近,可惜忘了問店名字了。他就聽陳紅梅那麼一說,記得王茗立的店開在經二路,卻不曉得具體的位置。
李倩蓉將車停在街邊,從包裡摸出一塊黑乎乎的磚頭遞給陳子華,“你不會連電話也不記得吧?給,打個電話問問。”
雖然路燈挺亮的,但照到車裡卻已經隱隱約約的了,陳子華開始沒注意,心裡還挺奇怪的,不曉得李倩蓉往包裡裝塊半截磚幹什麼,待接到手裡才醒悟過來,原來是大哥大,忍不住就笑出聲來,把大哥大在手裡掂了掂,打趣的話終究忍在心裡沒有說出口,藉着內置的燈光,撥通了陳紅梅的電話。
王茗立的店裡其實也是有電話的,不過陳子華卻沒有記過,只好撥陳紅梅的。
陳紅梅最近跟芝蘭縣的其他幹部大致差不多,每天都忙得鬼吹火似的,自從芝蘭的班子穩定下來之後,陳子華雖然沒說什麼,但陳紅梅卻明白自己該出些啥力,將芝蘭縣方方面面的幹部齊齊考察了一遍,從頭梳理到腳,組織部的力量揮到了極致,幾番調整下來,芝蘭縣從上到下,已經渾然一體,甚少聽到不和諧的聲音了。
底子不大清爽官員,不是撤職就是調離實權位置不能與縣委保持一致的、善於陽奉陰違的、喜歡上躥下跳的本上屬於不太安分的因素,都被陳紅梅給捋了一遍,芝蘭的大多數官員,現在提起陳紅梅就心底寒,比看到紀委主任還彆扭。
接到陳子華的電話,陳紅還有些奇怪,道:“陳書記,是不是忘帶東西了?”她是知道陳子華去省城的,這會兒打電話回縣裡,多半是有東西拉下了。
陳子華道:“沒現在在市裡,剛從藍山回來,順便捎了些酒給王哥,這不到經二路了,卻把王哥的店名字忘了。”
陳紅梅咯咯笑了起來“謝陳書記啊,店名不大起眼,叫名煙名酒精品店,順着經二路一直往裡,在隆鑫飯店的一樓臨街,門頭的牌匾是中國紅的現在過去,我打電話讓他出來接你的車老王認識。”
陳華忙道:“不用接了,我自個兒過去就成的也是另外一輛車,王哥沒見過。”
掛了話紅梅還是打了個電話給丈夫。這幾個月。王茗立在隴東地店已經輕輕鬆鬆賺了十多萬。這在以前是做夢都想不到地。早知道做這個來錢這麼快。還上個屁地班。
王茗立這會兒正在店裡愁呢。爲玉液酒廠突然變化銷售政策。市面上並沒有因爲酒廠一次性放出所有倉儲而有所寬鬆。反而因爲酒廠地停產消息。玉液酒更加緊俏起來。王茗立又沒有囤貨。基本上都是隔上十天半個月地。與陳建國合夥兒去藍山拉一次酒。這次市場變化地太快。沒等他反應過來。店裡地存貨就放光了。
打電話去藍山一問。才知道酒廠地變故。他和陳建國兩個店加起來。剩下地酒還沒有一箱。這個時候再去進貨。恐怕就比較麻煩了。誰不知道再囤上幾個月。等到中秋和春節。就能大賺一筆?所以。看着幾個在店裡轉悠地年輕人。王茗立心裡就憋氣地不行。就是這幾個年輕人。整箱整箱地買走了他地存貨。
“老闆。你哪兒不是還有幾瓶嘛。全給我們成不?”王茗立零售價是一瓶一千五。整件賣是一瓶一千。這幾個人要一每瓶一千二地價格淘走剩下地幾瓶。已經墨跡了半個時辰了。
放下電話。王茗立有些不耐煩地對僱傭地兩個女員工道:“讓他們交錢走人。早賣光早省心!媽地。真是邪了門了。”
幾個年輕人用禮品袋提着剩下地幾瓶酒出門。邊走還邊吆喝:“老闆。啥時候到貨說一聲。哥幾個還要吶。”
王茗立跟着幾個人走出店門,道:“明個兒趕早,以後每天賣一件兒,限量銷售。”
等幾個人嘻嘻哈哈的走遠了,王茗立才露出笑容,站在街邊望着東頭兒,等候陳子華的車過來,待到看見陳子華從一輛掛着軍牌的越野車裡面下來時,王茗立急忙熱情的迎了上去,“陳書記,太麻煩您啦,我這兒剛缺了貨,您就及時送了過來,可算是救了命了。”
陳子華笑道:“王哥可真會開玩笑,至於嘛,還扯上救命了呢。”
王茗立一邊連忙招呼店裡的服務員出來卸車,一邊跟陳子華說起了這幾天的詭異,“你說吧,這酒都一千二了,還有人不停的買,我這心裡啊,有點兒不踏實。”
陳子華笑道:“有啥不紮實的,有人買你就賣,咱管他買去幹啥呢,先賺了錢再說。”
王茗立看車上裝的不少,便道:“陳書記,縣裡的店也沒貨了,我這邊留八箱,剩下的給馨兒家吧,縣城比市裡消耗的還快呢。”
陳子華總共裝了二十二箱酒,聽王茗立這麼說,便點了點頭,道:“行,反正我還要回縣城,順便捎回去。”
王茗立客氣了一番,將準備好的現金用大塑料袋裝了,順便給了陳子華,“這是八箱酒的貨款,您點點。”
陳子華笑了笑,順手扔進車裡,道:“行,你忙吧,我還得趕路,就不耽誤了。”
回芝蘭的路可就不大好走了,一百多里路,大半都是在山區盤桓,路況又差,等回到芝蘭縣城,已經午夜時分了,馮雅君已經從陳紅梅那兒知道陳子華晚上要回來而且還帶着未婚妻所以一直在辦公室等,見到陳子華後,把陳紅梅辦公室的鑰匙給他,讓陳子華暫時把李倩蓉安頓住在陳紅梅的辦公室裡面。
政府招待所因爲改制,給了劉老根,現在還正在重新裝修整頓之中,別的招待所或者賓館,檔次就有些不夠格,陳子華自然不能讓李倩蓉去住那些地
此樂得安排她住在陳紅梅的辦公室。
李倩蓉對芝蘭縣委辦公室的奢華大感詫異,“你們縣委的辦公室都快趕上省委常委的享受了,有的方面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真難讓人相信裡是國家級的貧困縣。”
陳子華苦笑道:“我要不是坐這張椅子,也不曉得裡面的曲曲繞繞況你呢。”
李倩蓉稍微遲了一下,終究沒有多說什麼,反而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馮雅君的身上。
第二天,陳紅梅先陪着陳子華把酒送到大哥陳建國的店裡,然後親自陪着陳子華和李倩蓉去領了結婚證,她從前就是分管婦女以及計生工作的門熟路,省去了不少的麻煩陳子華親自去辦,沒個三五天是辦不完的看他是縣委書記,全縣的官員沒有不知道他的真正見過他並認識的人,卻沒有多少。
芝蘭縣可不像的縣城,慢說是電視臺,報紙都沒一份像樣的,能起到宣傳作用的,還是幾十年前就已經開始投入使用的有線廣播,也就是每家都裝的一個小喇叭,就這,還不是村村都能正常運轉的,隔三差五的就會出些小毛病,每逢有重要宣傳任務的時候,就會派人下去檢修,平時大多時候都是不一定能響的。
馮雅君打算弄縣電視臺事兒,已經交由宣傳部負責了,資金也已經到位,不過暫時還處於調播階段,有線電視臺卻還在架設基本線路,什麼時候能開始運行,暫時還沒有個譜。
所以,陳子華象,在大多數芝蘭人心裡,還是個中年人甚至老頭兒的印象,基層幹部基本都沒啥概念,就聽說過這新書記手段厲害了,把原來的勢力體系弄得土崩瓦解,現在是芝蘭縣真正的話事人,連大名鼎鼎的楊文生都俯帖耳的,何況別人?
拿到結婚證,陳紅梅就,“陳書記,打算啥時候擺酒席啊?”
陳華笑了笑,道:“元旦吧,不過要在老家擺宴席,到時候請陳部長來喝酒。”
陳紅就笑,“沒問題,到時候咱們這邊除了值班的,都過去赴宴,陳書記可得多準備好酒好菜,準備挨宰吧。”說完便咯咯咯的笑起來,心的話,不知道有多少人趕着去送禮呢,自己也得提前準備準備。
接下來,陳子華便帶着李倩蓉在蘭縣轉悠了幾天,尤其是白雲山的自然景觀,讓李倩蓉歎爲觀止,山頂積雪終年不化,山上分佈的幾處湖泊更是讓人流連忘返,靜心澄慮,心胸爲之一暢,用李倩蓉的話來說,就是在湖邊搭上一座木屋,常年住在這裡,那簡直就是天仙一般的享受了。
“放心吧,很快就有那麼一天了,”陳子華笑吟吟的道:“白雲山已經交給一家港資公司開,方圓數百公里的山區、丘陵、原始森林和河谷灘塗都一次性承包給他們,準備進行旅遊開和地產經營,這裡將來肯定會成爲西部最璀璨的休閒區。”
李倩蓉道:“便是建得跟天堂一般,咱倆也不一定住得起喲。”
雖然只是才領了結婚證,但陳子華已經能明顯的感受到,李倩蓉與他的關係比以前親近了很多,說話的神態語氣,少了幾分約束,多了幾許貼心。
“放心吧,說起賺錢的本事,當今……能比得上我的,還真沒有幾個。
”陳子華嘴裡頓了頓,險些說出“當今天下”的話來,就這,也把李倩蓉逗得“哧”的一聲笑出來,道:“你就可着勁兒的吹吧。”
陳子華聳了聳肩膀,道:“你呀,也別不信,到時候我讓你見識見識賺錢的手段。”作爲重生者,這方面有着別人無法比擬的優勢,處於陳子華現在的位置,卻是最適合作弊了,以前年齡小,沒有基礎,太過扎眼的行爲肯定會害了他,就像一個三歲小孩拿着明珠在大街上顯擺,那純屬腦殘。
這會兒他心中想的,卻是新年前後將出現在臨海市的一種票證,當年這種票證曾經造就了無數的百萬富翁,也正因爲這個,他才提出旅遊結婚,到時候帶着李倩蓉去臨海,有意投資這種票證,憑此投機,賺取一份明面上資產,對於自己今後的展,可是有着極爲重要的作用的,想必到時候會給李倩蓉極大的震撼吧。
“倩蓉,咱們結婚的時候,出去旅遊,怎麼樣?”回到芝蘭的路上,陳子華徵求李倩蓉的意見,雖然跟韓冰塵已經說過,但徵求一下李倩蓉的意見,還是很有必要的。
“嗯,你做主就成。”李倩蓉無所謂的說道,“到時候,我最多可以請三個月的婚假。”
“三個月?”陳子華愣了一下,隨即有些恍然,這種單位,誰知道是怎麼運作的?人家便是半年的婚假,也不是外人能搞得明白的,“你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
李倩蓉聞言很是認真的想了一會兒,隨即搖搖頭,“想不起來啥地方沒去過,要不,咱們去天山?藏區?或者草原上,也不錯的。”
陳子華腦門子有些眩暈,自己打算去臨海炒作票證,她卻儘想些人跡罕至的不毛之地,想法還真夠奇特的,“咳,這個,咱們是結婚旅遊,可不是出去探險旅遊,那些地方我也很想去,不過,還是等以後再找機會吧。”
李倩蓉“嗤”的一笑,“那你還假惺惺的問我想去哪兒?”
陳子華哼哈了兩聲,岔開話題道:“明天就回華都麼?”
李倩蓉點了點頭,“你不是還要去學校聽課嘛,到時候還有個訓練科目,帶你去參加一下,你記着多請上倆月的假。”
陳子華苦笑道:“倆月?現在可不容易,不過,要是能隨時保持通訊,問題倒是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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