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辦公大樓二樓的會議室,市委書記落潮生正在親自接副委員長鍾萬里同志率領的考察團,落潮生與鍾萬里是有過患難之交的,如今雖然職級相差甚遠。本書來自w-\W-\W.\1-\6-\K-\B-\O-\O-\K.\O\R-\G但關係卻是越來越深,落潮生能夠在龍溪市一言九鼎,跟鍾萬里多少也有那麼一點兒關係。
這次鍾萬里原本只走路過安東省,受落潮生的邀請,才專程到龍溪來了一趟,說是考察,更多的卻是會會老朋友,也到卓經的落難之地看看,當年他曾經下放到龍溪市,與落潮生的友誼就是那個時候結下的,這種關係卻是極爲深厚、經得起歲月磨礪的情誼。
趁着幾名副市長介紹龍溪市各項工作的間隙,市委秘書長兼市委辦主任蔣秋菊俯身到落潮生耳邊,低聲彙報道:“落書記,紀委葉書記在外面等您,說有重要工作彙報。”
落潮生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無論多麼重要的工作,也不應該挑這個時候吧?但紀委書記葉丹臣不光是他的絕對心腹之人,還是一位脾氣執拗原則性極強的紀檢幹部。他不會不知道自己正在接待人大副委員長,能在這個時候過來找自己,恐怕也不會是小事兒。
琢磨了片刻,還是湊過頭,低聲在鍾萬里耳邊說了句話,待鍾萬里示意之後,又跟身邊的市長錢寶銀低聲交待了幾句,這才默默的從座位上站起來,神色不動的出了會議室,今天能在這裡陪着的。都是四套班子的領導和市委的重要常委,葉丹臣卻是因爲工作的關係,並沒有出席這次會議,因此纔會出現在外面等候的情形。
落潮生只有五十多歲,單看上去給人的感覺卻顯得更爲蒼老一些,雙鬢斑白,也沒有學有的人去染,不過精神頭兒不錯,加上頎長高大的身材,棱角分明的五官,尤其是一雙威棱的目光,一般人還真承受不住這股威勢,在龍溪市。即便是市長錢寶銀,見到落潮生的時候,也都表現的跟今年輕人一般,說話辦事小心翼翼。
葉丹臣已經在會議室外面等了一會兒,看見落潮生出來,連忙從牆根站了起來,隨手扔掉手裡的菸頭兒,睜着滿是血絲的眸子,道:“落書記,我這兒有些情況要跟您彙報一下。”
落潮生本來還想罵葉丹臣兩句,不過一看葉丹臣的神情。衝到喉嚨的話又咽回肚子裡了,揮了揮手,道:“別急,什麼事兒,慢慢說。”說話,還順手從典裡掏出一盒軟中華,散了一支菸遞給葉丹臣,然後又把煙盒裝回兜裡。
葉丹臣接過煙,頗爲感慨的說道:“還是老書記有毅力,說戒菸就戒菸,整天兜裡揣着煙還能不抽,比我強多了!”他是知道落潮生的一些習慣的,以前是老煙槍,現在卻能毅然的戒菸成功,這讓他不佩服都不行,因爲他也曾經嘗試戒菸,但每次都忍不過三天。
落潮生莫測高深的笑了笑,道:“等你到了我這個地步,想不戒菸都不行咯。
他身患重病,雖然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但抽菸喝酒什麼的,顯然是不成了,別人都不知道他的身體狀況,他自己卻非常清楚,不光心臟有問題,肺和腎臟都不好。只是一直隱瞞着罷了。
葉丹臣自然不明白落潮生活音裡面的無奈,只當是老書記跟他開個。玩笑,所以並不怎麼在意。深深的吸了口煙,讓煙霧在肺裡充分的繞了一圈之後,緩緩從鼻中噴了出來,然後舒爽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這才說道:“紀委接到一份有關堰湖區、臨江區沿江岸堤工程施工的舉報,經過幾天的核查。現了一些重大違紀問題。”
落潮生聞言,臉上的神色立時就沉了來,他在龍溪市工作了幾十年,這裡幾乎一草一木都非常的熟悉,葉丹臣只是開了個頭,他就知道是什麼問題了,那段江堤在九一年的時候就曾經險些破堤,後來市裡投入巨資予以重修,歷時四隻才基本完工,這才幾天功夫,就查出問題了?這些人也太膽大妄爲了!
葉丹臣並沒有在意落潮生的臉色,對於這個,市委書記。他比太多人都瞭解,因此依舊不緊不慢的說道:“事情牽扯到的人比較多,而且有些人還是市委的常委。所以特地回來跟您請示一下。”實際上,他昨天下午就接到省紀委書記寧亞東的電話,連夜帶人去堰湖區和臨江區對一些情況進行了覈實,今天來找落潮生的時候,還沒有給省紀委回覆呢。
自從那天從陳子華手裡拿到那份材料之後,葉丹臣就留了心,因爲陳子華要求的時間比較緊張。而市委書記落潮生又是一位很務實的老人,眼裡不揉一粒沙子,沒有確切證據的話不能隨便說,所以,這幾天他一直都在對材料上的東西進行嚴密的核實。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陳子華居然這麼心急,竟然將更加詳盡的材料直接遞到了省裡,更讓他吃驚的還在於,省裡似乎對這件事出乎尋常的重視,幾乎在第一時間,省紀委書記寧亞東就打電話過來,對一些關鍵的事實進行覈查。
葉丹臣自然要盡力配合。昨天連夜帶了幾個省裡下來的技術專家趕往堰湖區和臨江區的大江沿岸,對那裡已經交工的岸堤工程進行了鑑定,結果讓他毛骨悚然,早上趕回市裡之後來不及給省裡彙報,先跑到市委來,找落潮生先通個氣兒。
陳子華從省委出來之後。就把譚卿送來的材料複印了一份,然後傳真給了葉丹臣,所以,葉丹臣對於這件案子的前因後果,牽扯到的單位個人,前臺幕後的細節。都已經瞭然於胸,雖然不知道陳子華是怎麼拿到這麼詳細的資料的,但考慮到陳子華身後站着的京城李家,也就對這件事不在多想了,在他看來。李家真要有心查這些東西,還是不難的。
落潮生還不知道,他現在聽到的彙報還只是個開頭,葉丹臣之所以揀這個先說,就是怕在落潮生這裡一旦不能取信,其他的彙報都會打個。折扣,因此,把這件事放在前頭,然後又拋出教育系統的事情,因爲王維克是落潮生一手提拔的重要幹部,更重要的是,王家在落潮生的心目中,還有一段無法替代的深厚感情。
當然了,這種事情一般卻是不足爲外人道的,但葉丹臣卻恰恰知道一點兒,否則的話,早就去揭王維克的蓋子了,估摸着很多人在王維克的事情上畏手畏腳,都跟老書記的這段感情有關,只是從來沒人擺到檯面上,說出口罷了。
站在二樓會議室外面的走廊上,落潮生推開玻璃窗子,深深的吸了口氣,臉上閃過一抹潮紅,只是站在他身後的葉丹臣並沒有現,這個時候,落潮生的神色很不正常,過了足足有兩分鐘的樣子,落潮生才道:“除了王維克,還有那些人?”
葉丹臣心裡一凜,知道老書記看似平常的語氣裡面,實際上已經動了殺心,他當然明白老書記這句話裡面的含義,腳誘了下才道!“昨天下午省紀委寧書記打討電話。損尖騾剛區以及臨江區大江岸堤工程的事兒,這件事牽扯到了常務副市長董培源和副市長黃敬堯,具體兩人陷得有多深,就不好說了。至於教育系統,的那件事。除了王維克,我覺得,董副市長和錢市長未必不知情。”
他前手段說的還算不偏不倚,但後面幾句話。卻是在暗中幫陳子華了。不顯山不漏水的給錢寶銀打了埋伏。卻不知道歪打正着,跟事實上的情況距離不遠,實際上王維克的事情正是錢寶銀有意縱容的結果,其目的,卻是針對市委書記落潮生的。
落潮生是什麼人?官場上打滾了一輩子。勾心鬥角互相傾軋的事情見的太多了,尤其是他有一副精明至極的頭腦,舉一反三,見微知著,最主要的,還是因爲他對整個龍溪市的掌控。已經到了幾乎瞭若指掌的地步。即便臨時被人矇蔽了眼睛,也不可能誤導了他的思維。
不過簡簡單單的彙報,已經讓落潮生心裡有了一個大致的框架,長長的嘆了口氣,落潮生語氣淡然的道:“省裡怎麼說的?”他自然能夠從葉丹臣的話音裡面辨別出很多東西來。
葉丹臣道:“省紀委會派遣一個工作組下來。還有
落潮生側頭瞥了葉丹臣一眼,皺眉道:“還有什麼,一次說完,吞吞吐吐的,啥時候學的這種毛病?!”在手下這些官員面前,落潮生的威嚴。可不是用來看的。
葉丹臣微微嘆了口氣,道:“前幾天。京城明光日報的記者曾經到咱們龍溪市暗訪,調查有關教育系統的那宗案子,在省城的時候,被陳副市長遇到,這個記者的身份有些特殊,所以陳副市長讓我跟您彙報一下。咱們最好提前做個準備。”
落潮生“哦”了一聲,“陳副市長?纔來的那個陳子華,邢書記的那個秘書?”
葉丹臣苦笑了一聲,卻只是應了一聲,並沒有多說陳子華的身份背景。接道:“明光日報的那個記者,是中紀委鄭副書記的公子,這次一起過來的,還有中紀委下來鍛鍊的幾個幹部。所以,一旦龍溪市的事情在京城見報,不光咱們龍溪市被動,省裡也不好交待啊。”
落潮生眉頭登時就皺了起來,伸手在窗子上拍了一下:“亂彈琴!宣傳部搞什麼!文殊玉一天都是幹什麼吃的!”文殊玉是市委宣傳部的部長,被京城的記者暗訪而無,動於衷,反而通過這樣一個渠道反饋回來。落潮生豈能不生氣?
葉丹臣微微有些尷尬,他可不想因爲這個得罪文殊玉,那個女人可不是誰能得罪得起的,他連忙接道:“幸虧陳副市長導那個記者熟悉,已經在省裡攔住了,要不,讓文部長去省裡?”
落潮生卻從中分辨出別的東西:“陳子華認識鄭副書記的兒子?”
葉丹臣琢磨了一下,腦子裡迅快的轉了幾個念頭,幾乎沒怎麼猶豫。用一種很平淡的語氣道:“嗯,應該很早就認識。”
落潮生狐疑的目光瞥了一眼葉丹臣,沉吟道:“記得陳子華做邪書記秘書之前,是在關西任職的吧,是商務廳的副廳長?”
葉丹臣不知道落潮生腦子裡這會兒轉的什麼念頭,但口裡不停,將自己瞭解到的東西一字不漏的說了出來:“嗯,陳副市長的履歷我看過。也比較瞭解,最早是文熙市副市長林安東同志的秘書,也就是現在關西省省長林安東同志,後來從基層鄉鎮書記做起,歷任藍山縣委副書記、芝蘭縣委書記、隴東市委副書記,關西省商務廳常務副廳長等職。”
落潮生道:“你對這個陳子華很關注嘛。”
葉丹臣沉默了一會兒,他既不想隱瞞落潮生什麼,也不想因爲陳子華的背景從而影響陳子華在落潮生心目中的印象。畢竟,陳子華才二十六歲。太年輕了,落潮生一向對年輕人不大看得起,總覺得年輕人太過毛躁。這一點葉丹臣深有體會,比如市委副秘書長兼市委辦副主任何素業。三十出頭了,卻一直在落潮生身邊打雜。
所以,琢磨了片刻之後,他還是比較慎重的解釋道:“陳副市長的妻子,是中紀委李書記的女公子,也是韓副總理的女兒。”李援朝是中紀委副書記、監察部部長、黨組書記,落潮生自然心裡明白,葉丹臣曾經在中紀委監察室任職,是李援朝一手提拔的幹部,與李家關係親近。這一點,落潮生也知道,所以沒什麼好避諱的。
落潮生聞言怔了一怔,心裡略一尋思就明白過來,若是有這樣的關係。認識明光日報的那個身份特殊的記者,倒是很正常了,他卻不知道。陳子華之所以認識鄭林華,卻是跟李家風馬牛不相及,完全沒有任何的聯繫。
葉丹臣回身走到會議室外面的牆根。拿過自己的公文包,從裡面抽出一份報告,遞給落潮生道:“落書記,您看看這個。”
落潮生接過來隨手翻了翻,卻突然間怔住,這是一份詳細的有關堰湖區與臨江區沿江的水文資料以及長江沿岸未來一段時間的氣象資料,尤其是後面的一段結論,更是讓他皺起了眉頭,若是沒有前面葉丹臣彙報的工程漏洞的事情,這份報告或許他還不甚在意,但結合方纔葉丹臣的彙報。這份報告裡面提出的問題可就太嚴重了。
他是一個對龍溪市非常瞭解的務實官員。這裡的一草一木,落潮生都非常的熟悉,不過一瞬間的功夫,他就從這份報告裡面看出了危機,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轉頭問道:“這裡面的氣象資料,覈對過沒有?”
葉丹臣用力的點了點頭,道:“不光我去核對了,省裡也專門向國家氣象部門和省氣象局瞭解了一番,完全屬實。而且,這份報告,陳副市長已經交給市裡快半個月了。”這句話雖然出入不大,但把十天左右說成快半個月,一下子就把市長錢寶銀給裝進去了。
落潮生威棱的目光裡面閃過一抹精芒,淡淡的冷笑了一聲,道:“給省紀委還沒回復吧?”
葉丹臣道:“馬上就去回覆。”
落潮生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葉丹臣自然明白老書記的意思,急匆匆的回身從地上拿起公文包,道:“裙然這樣,我先告辭了,等有了新情況,再向您彙報。”
落潮生暗暗嘆了口氣,衝葉丹臣擺擺手,等葉丹臣走了之後,老人仰頭吁了口氣,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平復神色,轉身回了二樓的會議室。神情當中,卻已經看不出絲毫的異樣了。彷彿就走出去換了口新鮮口氣一般。
見到從市裡趕來的市委常委、宣傳部部長文殊玉的時候,陳子華還是有些愕然的,不過之前已經接到市委書記落潮生親自打來的電話,所以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把文殊玉帶到東華市第一人民醫院,甘幟法當中給鄭林華和文殊玉做了引薦。鄭林華雖然沒受什麼傷,但陳子華卻不想輕易放過他,若是讓這傢伙離開安東。跑回去亂寫一通,他雖然不怕什麼,但麻煩卻是少不了的,如今他的策略已經變了,自然不希望鄭林華再攪風攪雨,因此,通過葉丹臣,把問題上繳,等市委來處理,自己擦屁股。
當然了。在這之前,他已經把鄭林華私訪的事兒跟邪雲峰說了,鄭林華再想不通過宣傳部門私自採訪,已經完全不可能,之前所做的那些工作。也算是白做了。
文殊玉、四十出頭,也算是比較端莊的一個女人,不過向來比較刻薄尖酸,在市委也算是一個比較特殊的人,陳子華之前只是跟她有過一面之緣,連話都沒說過一句,印象中的形象也都是道聽途說,所以對文殊玉的觀感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
爲兩人做了簡單的引薦之後,陳子華便跟鄭林華和文殊玉告辭,若非爲了等文殊玉,他一早就返回龍溪市了,昨晚跟常青吐一席長談,收穫極大。不但通過常青山跟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顧瀚霜結成盟友,還跟常青山有了很深的默契。
顧家與常家有着很深的來往,不光是生意上的往來。政治上更是相互扶持,互爲表裡,雖然陳子華還不是很明白常青山的打算,但他不會拒絕對方表達出來的善意,反正自己目前在龍溪市勢單力薄,多一個盟友就多一分力量,如今已經有了葉丹臣和軍分區政委丁磊的支持,再多一個政法委書記顧瀚霜,他還沒有入常,便已經有了一股不小的力量
。
昨晚已經在電話當中約好,今天回去就跟顧瀚霜見個。面,但因爲文殊玉的事情。又耽誤了半上午,眼看着快中午了,只好抓緊時間往回趕。
譚卿昨天已經離開,所以陳子華回龍溪的時候是獨自一人,聽說要趕時間,司機方霜拿出自己的飆車絕技,將沙漠王子開得像飛一樣,趕到龍溪市市郊的一處農家樂的時候,還不到中午十一點半,陳子華下車一看,一眼就盯到顧瀚霜的座駕,知道找對了的方。
別看陳子華前世就是龍溪人,地理環境也基本沒有什麼變化,但時隔幾十年。印象早就已經模糊,加上前世今生的身份差異,對一些地方自然有些含糊不清,這個農家樂是顧瀚霜安排的地方,然後打電話通知他的,所以找的時候才含糊了一些。
顯然這裡是顧瀚霜經常光顧的地方,陳子華剛下車,就有一個秘書模樣的年青男子迎了過來:“陳市長,顧書記在後面魚池等您,請跟我來。”
陳子華笑着點點頭,這個秘書他沒有見過。自然不認識,但對方認識自己就不奇怪了。
農家樂的佈局大都格局相似,有的甚至就是農家小院稍作改變即成,不過這家農家樂顯然是經過一番精心的佈局的,前面跟一般的農家小院差不多。但停車場卻分作兩處,入門的大院子和旁邊隔開的一個比較隱蔽的小院子,專門停一些不願意讓人看見的車輛。
農家小院的後面,有一道綠色的欄珊,種着一些瓜果蔬菜,隔着一小片竹林。約莫三四百米左右,卻是別有洞天。一片十幾畝地大小的人工魚塘,周圍卻是千竿修竹,中間點綴着竹亭閣樓,別有一番風味,走到跟前才現。一位五十出頭的男子正悠閒的坐在竹椅上垂釣。
旁邊的石桌上擺着茶壺,還有幾個小菜,地上蹲着大水桶,裡面卻是成捆的啤酒,還能看見水裡漂浮着的幾塊浮冰,陳子華心裡暗暗感嘆,真是奢侈啊,用這種辦法凍酒,也不嫌浪費。不過看這意思,倒像是專門爲他準備的一般。
不用說。這個看上去非常精神深沉的男子,就是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局長顧瀚霜了,那個在數年之後,被人暗中設陷,從政法委書記位置上扳下去的牛人,只是,如今出現了陳子華,是不是還會走那一世的舊路呢。
秘書在距離顧瀚霜還有幾十米的地方就停了下來,給陳子華做了個。手勢,然後就轉身離開了,跟在陳子華身後的方霜,自然也不便在此久留,略一猶豫。也跟在那個秘書身後,離開了魚塘,到前面的農家樂去
。
陳子華笑了笑,緩緩走到顧瀚霜身邊,在另外一張竹椅上坐下,從旁邊拿過魚竿,掛上魚餌,一甩手,將魚鉤拋向湖水,他這一世倒是很少垂釣。但前世卻沒少玩過這個”前世的時候。家住陳家灣,從小就下河摸魚。在龍溪河裡面,那麼湍急的激流,都能釣出魚來,何況這人工魚塘?
見顧瀚霜似乎沉浸在某種意境當中一動不動,陳子華也懶得打破這種氣氛,乾脆同樣專心的釣起魚來,他知道顧瀚霜這種人跟常青山差不多,都有些稀奇古怪的毛病,比如昨晚跟常青山連下了三盤圍棋,直殺得常青山沒有還手之力,這纔跟他坐在一起心平氣和的推心置腹,想來這個顧瀚霜也是差不多的性子,所以纔會準備好魚竿餌料這些東西。
方纔他已經注意到,顧瀚霜旁邊的魚簍裡面。已經有五六條大魚小的約莫一斤多,大的也有三四斤,看來他在這兒等自己不是一時半會兒了。儘管自己今天遲到是有原因的,但這個時候卻不是解釋的時
。
瞥了一眼自己竹椅旁邊空着的魚簍,陳子華暗笑一聲,說不得,只好作弊了。
經過兩年多不間斷的修煉,陳子華的靈魂之力已經非常的強悍,早已不是兩年前那種稍微動用就要休息恢復一段時間的樣子了,而且已經達到驅物的地步,雖然還很微弱,但用來作弊釣魚,卻是足夠了。
靈魂之力悄無聲息的散出去,慢慢的滲入魚塘,眨眼功夫,整個,魚塘裡面的一切影像就反饋到陳子華的意識海里面,連水中最細微的微生物,都在陳子華強大的靈魂之力的控制下,沒有任何的反抗,彷彿變成了陳子華身體的一部分,幫他感觸着整個水底世界。
以靈魂之力驅動魚鉤,專揀三四斤重的大魚下手,陳子華幾乎每隔一分多鐘就能釣上一條大魚,不過十來分鐘的樣子,魚簍裡面已經裝了八條三四斤重的大鯉魚,而顧瀚霜的魚簍裡面,這時候總共才七條魚,顯然,再釣下去,顧瀚霜只會輸得更慘。
“沒想到啊,陳市長居然是釣魚的高手!”顧瀚霜放下手裡的魚竿,先是感嘆了一聲,然後大笑着站起身來,道:“不釣了,再釣的話,這酒可就冰鎮過頭啦!”說罷一卑手,卻是從泡着冰塊的水桶裡面撈出兩瓶葡萄酒來。
“顧書記還藏着這樣的好酒,我還以爲拿啤酒就把我打了呢。”陳子華放下魚竿,也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