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恩賜

房間裡很安靜,王小宇輕輕關上房門,拎着揹包走進雜務間將兩隻大兔子放出來。兔子膽子很小,剛趴在地板上時一動不動,相互偎依在一起。

隨後,王小宇也不管這兩隻小傢伙,從包裹裡取出兩根‘揀’來的甩棍回到客廳裡。找了個不顯眼的地方放好甩棍後,這纔來到飲水機前狂灌了好幾大杯冰水。

他端着手裡的杯子,輕輕扭開了自己房間房門。淡薄幽藍的睡眠燈光充斥在整個房間裡,照耀着妹妹的側身睡姿,一切都顯得無比安詳。以日見增長的秀髮,遮蓋起了她大半臉頰,而凹凸起伏的身線,分外綺麗。

嘴邊噙着滿足的微笑,王小宇復有帶上房門。一口飲盡杯中殘水將杯子放回原處,拿起進門時就看見沙發上摺疊整齊的換洗衣服,走進浴室洗澡。

窗外天空上,已然呈現出青亮之色,大地似乎就要復甦。昨天晚上的行動雖然出呼王小宇原本的意料,但所幸最後達到的結果也大大超出預計。

除了那茉莉兩姐妹,和手背上的傷勢,一切都在好的方向上運行着。碟子已經全分散出去了,相信很快,董飛就不會有功夫糾纏自己了。兩相比較起來,手是的這點傷並不算什麼問題。

簡單的衝了個涼,王小宇將自己換下來的衣服,全丟進洗衣機洗了出來涼在陽臺上。做完這些事情,天也已經徹底亮了。

深藍的色彩,萬里無雲,如同一塊沒有絲毫瑕疵的巨大寶石,高懸於頭頂,令觀者無不心曠神怡。

回到房間裡,王小宇開始處理最後的物品。已經完成使命的揹包,與裡頭的一切物件都被王小宇捲成團紮起來,準備擇地拋棄掉。

再次看了眼熟睡中的妹妹,王小宇拿起揹包卷離開了家。這次他並沒有在小區內跑步,而是跑出了小區,沿着街道慢跑。等到行人逐漸多起來後,他手裡的物品也消失不見了。

感覺到時間已經差不多了,王小宇便折反方向往回跑。到熟悉的老店裡買了早點,趕回到家中發現妹妹已經起牀了。只不過眼下,又趴在沙發上睡着了。

對於喜歡懶牀的武小優而言,早起是件很難得的事情。不過在沒看到哥哥回家前,她也就沒心思繼續貼在牀上了。王小宇前腳離開小區,她後腳就醒了過來。

看見沙發上的衣服不見了,陽臺上晾曬着自己和哥哥昨天所穿的衣服,也讓她安心了不少。洗漱完畢後,無事可做的她,只好趴在沙發上看電視。

可這個時間段裡,那有什麼電視劇,全是些新聞廣告什麼的。沒一會兒,她就眼皮沉重的再度陷入睡眠裡,這次,連夢裡都美麗了不少。

王小宇找到遙控器將電視機關上,開始張羅早點,打磨加熱豆漿和煎雞蛋。

雖然廚房裡聲音不大,還是讓睡得很淺的武小優醒了過來。她跪趴在沙發靠背上,一眨不眨的看着廚房裡忙碌身影,明亮的眼眸裡突然就感動的生騰起了水霧。

還好這股莫名其妙的情緒來突然、去得也很快,纔沒讓王小宇找到笑話的藉口。

“醒了啊,過來吃早餐。”

王小宇看見妹妹一副小女孩等待開飯的模樣,微笑着招呼道。

武小優的目光卻盯在王小宇左手上,並沒有動身子的意思。

再次見到妹妹無聲的堅持,王小宇只得做出退讓。他不斷捏着拳頭又鬆開,反覆着動作說道:“一點皮肉傷,兩三天就好了,放心吧!過來。”

武小優這才放心的拄着手拐過來,端坐好。

王小宇給她倒熱開過的豆漿和荷包煎蛋,問道:“中午回來,我買點水果給翔子家送去,你要去嗎?”

“你說去不去呢?”武小優吹着荷包蛋,邊詢問他的意思。

“還是去吧!有誠意點。”

“那就是咯,反正家裡的事情聽我的,門外的事情聽你的。”武小優小小的咬了口荷包蛋,發覺裡頭依舊很燙,只要用牙叼着,模樣倒也頗爲可愛調皮。

溫馨的早餐才結束後,武小優嚷嚷起來:“我想要洗碗,好久沒洗過了呢。”

“不用,一會就好了。你坐客廳裡去玩吧!”王小宇當然拒絕。只要他人在家裡,從不需要武小優做任何家務。這點,已經養成了習慣。

可今天武小優似乎決心很強:“就讓我洗碗吧!要不然以後嫁出去,連個碗都不會洗,還不得被人推回孃家啊。就洗幾次好嗎,讓我實習一下嗎!好不好。”

雖然理由很充分,可王小宇依舊不打算退讓:“怕什麼,不是還有我嗎。真要有哪天,我幫你教訓那個男人。連個碗都要讓老婆洗,多傷手啊。那樣沒本事的男人,咱家寶貝也能看上眼嗎?不要他就是了。”

“暈死你,你這是在掌娘風好不好。引起婆家孃家之間的敵對情緒,容易出事的!哎呀,不說那些了,不就洗個碗嗎?又不是什麼大事情,讓我一次嗎!”

王小宇決定不和這妮子糾纏了,指明道:“你在一邊看着,我一隻手也能洗碗啊,不會讓傷口沾到水的。你呀,就是鴨子死了嘴還硬。”

武小優被道破心思,乾脆就豁出去了:“怎麼着,就準你爲我做事,寵我疼我啊?憑什麼我就不能心疼你一次,你也太霸道了,連個機會都不給我。我要人權,要平等,要革命...”

見王小宇盯着自己,武小優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撅着脣帶着一幅要哭的表情,轉身走出了廚房裡。曾經,她也想爲哥哥做點什麼,而不是讓哥哥覺得一回家就當‘保姆’。

然而最後,她嚎啕大哭了一場,從此不再提分擔,不敢提。她怕,怕再次聽到那句擲地有聲的話,那句讓她心痛到無法言語的話。

那個男人說:我活着一天,你就安心享受一天,什麼都不必管,什麼都不必擔心。等我那天死了,你可以回憶的點點滴滴就很多了。而我,也就死而瞑目了。不要讓我帶着遺憾,帶着愧疚去見父母。不要讓一個大男人,撐不起你頭頂那片小小的天。

武小優突然明白過來一個道理,既然自己有這樣呵護貼心的親情,何必去羨慕那勞什子愛情。愛情的終點,不就是親情嗎!無比幸運的自己,已經得到了上天最大的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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