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長的睫毛忽閃,眼皮微動,瀲灩的眸子緩緩睜開。
印入眼簾的是,石斂那刀工鬼斧般極具建築感的臉,帶笑的臉。 wωω▪ tt kan▪ ℃ O
“石頭?”凌輕聲線挑起,乾涸的喉嚨讓她聲音略顯嘶啞。
“我在。”石斂定定的說道,兩人相握的手,還源源不斷的傳輸着靈力。
凌輕“騰”的坐起來,四處張望好一會兒,才愣愣的說:“我不是回家了嗎?怎麼還在這兒?”
寒磣的屋內,木質傢俱,陳年帳幔,不就是凌輕的小院兒麼!
石斂緊緊的拽着她的手,手臂微顫,沉聲問道:“你的家,在哪兒?”
凌輕低頭,傻呆呆的模樣,就是不搭話。
就在兩人沉默見,凌輕猛地擡起頭來,光華內斂的雙眼射出可怖的光,咬牙切齒狠狠的說:“黑白倆貨,你們給我等着!”
冥間,正無聊閒逛的黑白無常,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噴嚏,兩人對視一眼,各自扭開頭去……
石斂聽着凌輕的小聲話,不由的眯起了眼,砸吧砸吧嘴,輕聲問道:“冥界比人間好嗎?”
“那當然了!那兒可好……”凌輕順着話茬兒就接,只是說到一半,猛的扭頭瞪着石斂,氣嘟嘟的哼聲:“你套我話!”
“沒有!哪兒能呢,我就好奇來着,這人間的確風氣不好啊,我也想去冥間玩玩兒!”石斂說的認真,讓人聽不出個敷衍來。
“真想去?”凌輕歪着腦袋,細細感受一下身體的情況,咦?沒傷了?
石斂狼眼緊緊的鎖住凌輕,豐潤的脣勾起一個完美的弧度,眸子裡,光芒萬丈,低磁的身影好似能影響人心:“輕兒,你日後回家去,也帶着我可好?”
“好啊!”凌輕眼也不眨的看着石斂,這石頭是個貨真價實的帥仔啊!
至於他說的內容,她順口就回了。人都想去冥間玩兒了,她爲嘛還不帶着?
石斂答到目的,笑得更加媚人,手輕擡,拂去凌輕臉頰上調皮的細發。
凌輕就這麼傻愣愣的看着他的動作沒了反應,一門心思的思索着:這男人如此在意她的生死,如此溫柔的待她,可是有什麼企圖?可是,她就想天天看着,他完美的面容對她綻出微笑。
這小女人,怎的偶爾如此迷糊?石斂輕笑。
手一縮,凌輕略顯不自在,想要跳下牀榻去。她這才發現,兩人五指相扣的手,緊密無間,好似天生該如此一般。
“放,放開!”凌輕嘶啞的嗓音略顯尷尬。
“不放!”石斂定定的說道,雙眼攫住凌輕的臉,瞧得認真。
“臭石頭,上趕着讓我欺負是不是?是誰在我生死之際說沒欺負回來就不準走來着?”凌輕大聲喝道,以此來掩飾她心裡那讓她手足無措的變化。
她爲什麼看着這臭石頭,那才修補好的心臟就跳得快極了?是不是沒修好?
“我石斂,任你欺負!”石斂突然湊近凌輕耳側,灼熱的氣息噴在她耳蝸,低磁的嗓音,不停的在凌輕腦海裡迴旋。
我石斂,任你欺負!
任你欺負!
“我,我,你……”凌輕慌張的想要推開石斂,只是兩人緊握的手絲毫沒有放鬆,一個牽絆,石斂身子一倒,凌輕就趴了上去。
兩人這一上一下的姿勢,好似在斷魂崖底,凌輕無賴耍橫,偏要把他當肉墊一般。
“石頭,那個會變形的玩意兒又開始變形了!”凌輕扭扭腰身,注意力瞬間轉移了。
什麼叫害羞?她知道個屁!
“哼嗯。”石斂緊扣住凌輕腰身,不讓她亂動,粗喘着氣,聲音沙啞的說:“別動。”
“可是我好奇啊!你又偏不讓我研究研究!”凌輕人來瘋模式啓動,四肢飛舞撲騰,你不讓動?她還偏要死命的動!
“該死!”石斂低咒一聲,靈力一鼓,兩人就站在屋內。
扶着因爲突然轉換而變得找不到方向的凌輕,石斂鐵臂一拉,就將凌輕拉開。美人恩可不是那麼好享受的!
靜靜的平息體內躁動的因子,石斂深吸一口氣,他對她的免疫力,幾近爲零,甚至爲負。
凌輕找回方向,站定。暗沉的屋內,讓她恍惚了好一會兒,而這時,屋外突然傳來一陣陣尖叫聲。
“天啊!這是怎麼了!”
“快,快攔住她,我不要死,不要……”
“快逃命啊,大長老發瘋啦!”
……
凌輕伏犀眼裡,黑而亮的眸子一閃,水月!
拽着石斂袖子,凌輕擡腳就往屋外去。
水月猩紅的眼,在灰黑的傍晚,顯得異常的恐怖。翻騰的水靈力,自她體內涌出,朝着水族衆人而去。
明顯沒有防備又疲勞的水族人,好些被當場擊斃,引起一陣陣驚恐的叫聲。水族人四處奔逃,再想不到白日靜候在此的原因。
水心合着水雲幾名長老,將水月圍住,幾天粗壯的水龍將水月緊緊的鎖住,不讓她發狂。
“萬道長!”水心大喝一聲,藏在角落的萬帥顫顫巍巍的走出來。
“族長,大,大長老這是中了紅色曼陀羅的反噬了!紅色曼陀羅獻祭了生靈,鉗制了大長老的魂魄,大長老不死,它將不死不休啊!”
萬帥說着,渾身發抖,顯然是極爲害怕那紅色曼陀羅。
水心心下一沉,喝道:“可有解救之法!”
“那株紅色曼陀羅獻祭之前,已然是鬼力不多,大長老如今不能自控的狀態,應該不會持續太久!不過這徹底清楚之法,小道還不知!”萬帥一手拽緊拂塵的手柄,神色緊張。
“你當然不知!”凌輕拉着石斂,踹門而出,清冷的嗓音傳到衆人的耳裡,異常的安心。
“輕兒,你醒了?”水心神色欣喜,凌輕的復活,好似給她也增加了一分喜氣。
靠坐在牆邊暗自療傷的水當傲,緊緊盯着凌輕,以及凌輕拉着石斂的手。
莫名的感覺,讓他被石斂擊中的傷口,好似撒了鹽一般。
“凌輕,大長老這事,可有解決之法?”水雲聽着凌輕自信的語氣,開口問道。
凌輕眼光爲掃,第一次細細的打量水雲,這位長老,一直默默無聞,但是隻要涉及水族的事情,她都要挺身而出,這個老太婆,是過於中庸變得迂腐了嗎?
“紅曼獻祭了自己的生靈所做的事,我絕不干涉。更何況,你們覺得,我該救水月嗎?”凌輕冷聲道。
對啊!當初是誰將凌輕差點兒打死的?正常人,誰會救一個仇人?
“這……”水心動動脣,思索片刻,中肯的說道:“輕兒,眼看家族選拔就要來了,屆時其他四系和雲下帝國也會來人,如若我水族拿出幾個陣得了場子的人物,可是對咱們水族大大的不利啊!輕兒,心姨不求你救大長老,只求你讓她能在家族大選期間,正常便好!”
越說,水心聲音越溫柔,甚至,不惜拉關係。
凌輕擰眉,沉吟。
同樣靠坐在牆邊的水蓮煙,忍不住開口求道:“凌輕族妹,還望你能救救我母親。之前是族姐對不起你,不該不相信你,只聽了衆人讒言就斷定你的罪名,是族姐的錯!族姐在此先道歉,還望凌輕族妹大人不記小人過,救救我母親吧!”
水蓮煙說着,還捂着肋骨嚶嚶的哭,提醒着凌輕她的傷也是拜她所賜!
只是那揪緊衣襟的手,指節泛白,她水蓮煙,水族天姝之人,下一屆水族長強勁的候選人,竟然淪落到跟一個廢物求情,她恨!
凌輕譏誚的勾起脣角,哼哼一聲,頗爲不齒。
“太長老,本就不是我害死的!我要一個人死,她絕對不能多活一秒!還用得着轉彎抹角嗎?太長老病了數年才死,這般拖沓的謀害,可不是我的風格!”凌輕霸道的話,聽得衆人目瞪口呆!
你這是在洗刷罪名,還是在威脅人?
“萬帥道長,你說說!當初可是你發現太長老非自然壽終的!”水蓮煙衝着萬帥使眼色。
萬帥一甩拂塵,道貌岸然的說道:“族長,太長老的魂靈被吞噬是事實,只是這紅色曼陀羅在凌輕的小院兒找到可能是偶然。能獻祭生靈的紅色曼陀羅,非金丹期以上的大能不得驅使。本道長猜測,應該是太長老早年不知道怎麼招來了這紅色曼陀羅!”
這勉強的話,不但在場的水雲幾名長老聽着疑惑,就連一些躲在院門外的好事者水族人,聽着也不對頭!
“哼!”凌輕冷哼一聲,沉聲道:“這方的圓的你都說了?罪名也是你拉扯來拉扯去,我有理由懷疑,這些事,就是你在其中搗鬼!”
說着,凌輕素手一指,萬帥身子一抖,強作鎮定。
石斂看着凌輕這狂肆的模樣,笑得燦爛,他愛極了她的囂張。
暗處的白血目瞪口呆,他的主,好陌生啊!
“族長,本道長來了水族數十年,可是沒做一件對不起水族的事啊!”萬帥苦口婆心,想要用多年的信譽來證明。
水心微點頭,對着凌輕說道:“輕兒,太長老已逝,逝者已矣。心姨相信你絕不是害人的孩子,心姨看着你長大,怎麼不瞭解你的爲人?”
凌輕聽着,冷眼旁觀。
“輕兒,你看大長老這……”水心見她套近乎沒用,訕訕的問道。
“看在族長的面子上,我姑且饒她一命,也當是,還了族長的養育之恩!”凌輕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