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蓋在火族上空的巨大石塊砸了下去,火族長抱着火雲夕的屍體,跪坐在山腰一動不動。
火紹冶看也不看,呼和一聲帶着幾名長老就離開處理後事。
“這是天災啊!大家快跑……”
“不要砸我,不要砸我。”
火族之人,四處逃竄,一片紛亂。
火柔強行從閉關中醒來,找到抱着火雲夕屍體的火族長,“哥!夕兒爲什麼……”
“柔兒,是我,是我誤殺了夕兒。我該死!”
火柔瞠目結舌,無法言喻。
突然,火族長瞪圓了眼,仇恨道:“都怪他們都怪他們!”
拿出傳訊石,火族長爆喝:“傳令,火族之人,遇到水族之人,格殺勿論!”
還有金族,還有云下帝國,看他如何……
“哥,貿然出手,不妥啊!”
“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這邊在傳令,火紹冶也在傳令:“按兵不動,休養生息。”
如此,火族陷入了內部的權勢分裂,一半堅持火族長,一半簇擁火紹冶。
火紹冶勾脣,火族,也不過如此!
“少主,您該動身了!”
一條漆黑的影子好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乾涸的聲音就像木頭摩擦金屬一般。
“影奴,再等等,再等等。”望着凌輕離開的方向,火紹冶滿心的愛意,全是空寂。
“少主,乾家,等不了了!您得了乾家,有了跟那人抗衡的權勢,再搶回凌輕小姐不遲。”
“我,能麼?”
“少主,您有了勢力和勢力,纔有了話語權。才能給凌輕小姐一個安全的家。”
“就讓……再去吧。”
影奴深深一嘆,無聲息的隱沒。
石斂方一離開火族,就碰上了疾馳而來的土族長。
“斂兒,你……”
“半月後,我會帶着輕兒回土族。”說完,石斂閃身就不見了。
跟着而來的水蘭和噬靈鬼,瞅瞅土族長籠在黑袍裡的身體,兩鬼對視一眼,鬼眼裡閃着惡作劇,一鬼一邊,拉動土族長的黑袍。
土族長被作弄,冷眼掃視四周,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哼!”冷哼一聲自顧離開。
兩鬼則無趣的追着石斂而去。
急忙進去青石殿,石斂神色緊繃,如今輕兒到底處於什麼情況,他還不知道。
“小傢伙,別流淚了。”
凌輕虛弱的話語聲,聽得石斂心裡一陣抽痛。
“呼,呼。”黑嬰黑爪子摸向凌輕白皙的臉頰,在極有彈性的臉蛋上拍啊拍。
“你這傢伙。”
凌輕肩膀一側,想要扭扭身體,奈何那腹上的疼痛傳來,頓時齜牙咧嘴。
“輕兒。”石斂輕柔的躺在她旁邊,大掌撫上她的傷處。
“石頭,等等,曼曼的替我擋了這一箭之後,我給它餵了好幾只厲鬼。結果小傢伙的黑淚滴下來,頓時讓曼曼鬼力大增,這會兒正在衝關。”
凌輕說着,擡手輕撫黑嬰的光頭,當初黑嬰流淚,還嚇她跳,鬼嬰哭嚎可不是好事。結果這小傢伙陰差陽錯,給曼曼幫上大忙了!
“可是你疼。”石斂好似感同身受,大掌顫抖,緊握凌輕的小手。
“沒關係,一會兒就好。”
額角細細密密的汗珠,菱脣泛白,那痛楚,絕對不是“沒關係”那般簡單。
火雲夕對準凌輕小腹射火箭,就是抱着要她不孕的陰險目的。
奈何曼曼的存在,打破了她的用心。最終受苦的,還是凌輕。
體內的兩火之力和水靈力沒辦法動作,不能擾了曼曼晉升,那肉體的疼痛,就只能生生受着。
清晰的痛感。
肉痛。
“青石令傳下,相關火族的任何東西,控制不了就毀了!”石斂對着傳訊石,陰沉的說道。
“是殿主!”先一步離開火族的井少文眼一眯,立馬傳信給青石殿各勢力。
水當傲也在凌輕的吩咐下,帶着充足的丹藥,領着衆人退回水族。帶着凌輕的命令下去,凡是金丹期以下的水族人,不得出大環海!
雲下洲,頓時熱鬧了起來。誰都看得出來,水火的明爭,還有金族對火族的暗鬥。甚至還牽扯到水靈山莊、青石殿等勢力。
當然,還有一條追殺令傳遍了雲下洲的各個道修:“活捉凌輕!”
對這一切尚且不知曉的凌輕,還在承受着苦難。
魂識分出一絲,將水蘭和噬靈鬼接引進來。
“桀桀。”
“主。”
凌輕點點頭,輕聲道:“火雲夕的魂魄呢?”
噬靈鬼聞言,在身上東拉西扯,拽出一條胭紅色的鬼影。
“凌輕,你還沒死!你怎麼不去死!”
火雲夕一出來,就咆哮。
“本尊死了,你會感覺更可怕。”凌輕說的輕飄飄,噬靈鬼和水蘭還定定的點頭。
“賤人!你還我肉身來!”
“你一張嘴是從小吃蒼蠅長大的嗎?說出來的話怎麼就那麼不中聽?說人賤者,人恆賤之。”
凌輕發現,跟火雲夕鬥嘴,好像都不那麼痛了。
“輕兒說的沒錯。”石斂添油加醋,“我本打算讓她千人騎萬人跨的,可惜她太不讓火族長一掌就拍死了。”
“沒關係,石頭,覬覦你的女人那麼多,遇到更賤的,就讓她嚐嚐人恆賤之的滋味。”
“那要是覬覦你的呢?”
“啊?有嗎?”
“當然有!那火紹冶就是頭號情敵!”石斂義憤填膺,一邊又欣慰輕兒的臉色沒有方纔那般蒼白了。
“哎呀,黑子不是覬覦我啦,他是我的玩伴嘛。”
“哼!什麼玩伴,明顯就是居心不良!水蘭,你說!”
石斂一副醋意大發的模樣,看的水蘭笑的開懷,眼光深處,帶着一抹思念。
“主,小殿下說的沒錯。火少主是喜歡主的。”
火雲夕張着鬼眼看着那兩個完全將她無視,還轉移了話題的人,不禁怒火升起。
“凌輕!火紹冶那賤種看上你,我看,是你們賤到一堆了,你把小殿下還給我!跟着火紹冶去吧!”
不等凌輕和石斂發怒,水蘭一鞭子鬼力抽過去,疼得火雲夕尖叫。
“賤婢!如今你可不是火族大小姐,給我看清楚了主人是誰,纔開口。再滿口蒼蠅味,你再嚐嚐這滋味!”
說完,又是一鞭子抽上去。
火雲夕只是一個魂魄,被抽的瑟瑟發抖,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本來想讓她去十八層地獄玩玩的,看來,她喜歡我親自招待她!”
凌輕不緊不慢的說着,伏犀眼裡透着狠辣。
水蘭和噬靈鬼,不由自主的鬼身一抖。
“滾開滾開,不要過來。”火雲夕又開始尖叫。
原來是鬼嬰不知道什麼時候,磨磨蹭蹭的飄到了她身旁,正張開嘴吸食她魂魄的陰氣。
兩人兩鬼只是看着,沒人出聲阻止。
“輕兒,半月後,我們就去土族了,我帶你去見母親。”
“哼!不去!”扭頭,臉蛋嘟起。
“輕兒,母親,是一定要見的。”輕聲誘哄。
“那裡有你的什麼狗屁未婚妻,對了!我說的你沒解決就自己滾蛋,到底解決掉沒有?”
“輕兒,要公平哦,你的未婚夫都是我解決掉的,你看那水當傲,不是後來都沒擺出你未婚夫的身份了嗎?所以,同樣的,我的事情,你應該插手。”
凌輕擰眉一想,好像是真的啊。
“那……我下重手了哦!”
“沒事,儘管虐。你高興了就好。”石斂寵溺。
“你母親會不會不待見我?”一絲莫名的緊張。
“不會。”
“爲什麼?”
“因爲你是我認定的妻。”
“石頭。”凌輕突然有些凝重的說道:“那個土族長,不是你爹爹。”
石斂握着她的手一緊,無聲的回答。
“輕兒不用理那些事,有我就好。”石斂恢復常態,寵溺的說道。
“石頭,有你真好。”凌輕挪動腦袋,想要湊近石斂的胸膛,可是扯動間,肉的痛感又一陣襲來。
“別動。”
石斂輕輕將她看在懷裡,狼眼裡全是戾氣。
火雲夕死了,火族也別想好過!
火紹冶那廝,也不拉着他毀火族,定然有什麼陰謀!
“嗚嗚……”火雲夕低弱的哭喊聲斷斷續續,幾乎要消失在人間冥界。
“好了,小傢伙,暫時先放過她。”
凌輕喚回黑嬰,小傢伙邀功似的,砸吧砸吧漆黑的脣瓣。
“給你便是。”
一顆幽冥果就出現在黑嬰面前,小家戶黑眼珠兒亮極了,雙手一抱,嗷嗚着就啃。
小身子飄到凌輕臂彎,享受的蹭蹭凌輕溫熱的身體。
這一幕,多像和諧的三口之家啊!
水蘭微笑着,一室的幸福氣氛讓她感同身受一般,好似時光又回到她跟着他丈夫恩愛過活。
沒有陰謀、沒有衝突,只是一種平和。
愛的滿足。
這時,凌輕突然劇烈的顫動起來。
“輕兒,輕兒!”石斂心疼的無法呼吸。
“沒事,曼曼馬上就要晉級了,被火靈力傷到的花瓣也將恢復,太好了!”
渾身不住的顫抖,嘴裡還說着愉悅的話。
這不是粗神經粗線條,而是一種豁達,一種純粹。
火雲夕瑟縮在玉石柱旁,看着凌輕痛苦的面容,暢快的笑了。
結果水蘭一鞭子抽過來,抽的她背過氣去。
只見燦爛的七彩光芒從凌輕體內散發出來,照亮了整個青石殿。
曼曼晉級!
跟着凌輕重生的曼曼,從頭修煉,如今,只是三級鬼物而已,雖說跟小陰煞平級,但小陰煞可不敢跟她叫板兒。
曼曼之力,源自天道法則,縱橫冥界萬物。
三重曼陀羅之皇,豈是凡品?
這麼久曼曼才晉升三級鬼物,那是因爲她是所需的晉級能量太過龐大!
“娃娃,我能凝出鬼身了!”
曼曼高興的在魂海蹦躂,七彩的花瓣閃着光澤。
凌輕瞅瞅躺在自己臂彎的小傢伙,念頭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