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對抗敵軍先鋒軍的方法,鄴國將士們士氣大振,紛紛誇讚麟王妃好本事。其實這些都是醫聖孤曜的功勞,凌麒央可不敢居功。
而熾澤皇帝在聽聞去空襲鄴軍的先鋒隊全軍覆沒,更是氣得吐出一口血,之後又暈了過去。只不過這次醒來,他沒有再問鄴軍的事,而是對自己的身體產生了懷疑。他平時身體健壯,雖然有時候很暴躁,但並無疾病,也從來沒有暈倒過,更不用提吐血了。
想到這兒,熾澤皇帝問自己貼身的侍從,“你覺得朕這幾日是否有什麼不對勁?”
侍從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臉向上地面,謹慎地說道:“從出征以來,您就時常感到疲倦,有時一天能睡七八個時辰。還有兩次發了熱,但吃了藥便好了……”
熾澤帝越聽眉頭皺得越深,擡腳就踢到侍從身上,大聲道:“混帳東西,還不快給朕叫太醫來!”
“是,是……”侍從連滾帶爬地出了馬車,高呼着:“傳太醫!太醫!”
睡醒的單文柯重新束好頭髮,坐在馬車內,等着看他的皇兄還能弄出什麼花樣來。
太醫疹了半天也沒查出什麼結果,只說皇上可能是水土不服,又勞心國事,以至氣急攻心。對於這個說辭,熾澤帝明顯是不信的。想了半天,又讓人把單文柯叫來。
單文柯等的就是這個時候,用之前想好的說辭有意無意地將熾澤帝的病往蠱毒上引。熾澤帝也沒浪費他的苦心,果然開始警惕。將單文柯打發了之後,又下命原地紮營,明日再行。
入夜,空氣中飄散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偶爾有人尋問,只道是皇帝處理了一個不中用的下人罷了。這樣的事在熾澤軍看來已經是司空見慣,誰也沒有多想,更沒人多問。
只有單文柯知道,這血中的苦味,不是正常人會有的。
大戰在即,鄴國軍營裡一派忙碌。就算這次熾澤帝不想一舉結束戰役,君離玹也不準備再等了。凌麒央跟着他出徵的這些日子,已經瘦了不少,他實在不願看凌麒央再瘦下去。
他也想辦法給凌麒央補了,凌麒央平時也很注意,但就是沒胖起來。
“等這次爭戰結束,我帶你出去走走可好?”君離玹靠着枕頭,問剛午覺睡醒的凌麒央。
“去哪?”凌麒央問道。
“你想去哪?”
“沒想好。”君離玹的提議突然,凌麒央之前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大軍回國,你單獨出行似乎不太好。“
“君離玹笑道:“無妨,軍中都是自己人,不會有人說出去的。而且我們只要在大軍回京前趕回去就好。”
幾十萬人行軍,肯定比兩人趕路要慢,所以他們也不必着急。
“那好,找個近一些的地方吧,太遠的話趕會去太急了。”想到自家大哥在軍裡,凌麒央也就沒那麼擔心了。
“去二哥的封地怎麼樣?”君離玹提議道。
“聽聞二哥封地百姓安居,錢糧充足,是應該去看看。”凌麒央也覺得這個提議不錯。
“嗯。當年那裡可算是貧瘠,沒想到幾年工夫,二哥就治理的井井有條。”君離玹也很讚賞君承璟的才智。
“那你得先去和二哥說一聲,畢竟是二哥的地方,不好不請自去。”封城雖也屬大鄴,但那裡說的算的還是君承璟,他們要去,也的確應該知會一聲。
“我知道。”君離玹開是盤算去二哥封地的安排。
熾澤皇帝的親征隊伍很快抵達了訣嶺城,單文柯乾脆停了下藥,讓熾澤皇帝的精神恢復不少,這也讓他更確定自己身體不適與蠱師有關。
自我感覺好了,熾澤帝的心情也跟着好起來,難得一天沒有罰人。
但君離玹顯然不準備讓他的好心情繼續,在他到達訣嶺城的次日一早,君離玹就點齊兵馬,直奔訣嶺城而去。
爲了以防再出現凌麒央被綁的事,君離玹乾淨把人做得下不了牀,這樣他也不用跟軍醫救人了,只能乖乖躺在牀上睡覺。君離玹將自己的暗衛全部留下保護凌麒央的安全,自己只帶了小影前去。
今日有些起風,風捲起黃土,城門周圍還留有之前征戰所留下的痕跡。
鄴國的大軍在距離城門千米之處停駐,副將前去叫陣。不多會,城門大開,熾澤軍如數傾出。而熾澤軍中最顯眼的是兩頂十匹馬拉着的馬輦,前面一頂坐着單文柯,後面一頂則坐着熾澤帝。
作爲被放在前面的替死鬼,單文柯臉色並不好,再看看前方氣勢恢宏的鄴國大軍,他不禁猜想自己會不會被誤殺。反正他已經決定躲在車裡,除了鄴軍全勝,不然絕不出去。
“素聞大鄴麟王驍勇善戰,朕今日就會會你,也算是你的榮幸。”熾澤帝在輦上放聲說道。
君離玹可不管榮不榮幸,一舉手中長刀,凌鴻之便得令,帶着先鋒隊衝了上去。後方的弓兵和盾兵快速上前,弓箭手儘可能地射殺對面的敵兵,盾兵則負責掩護他們。
此時,熾澤的先鋒軍也衝了上來。有了上次制敵的經驗,鄴軍可謂是駕輕就熟。只不過這次由水桶換成了浴盆,兩人擡一個,輕功一飛便兜頭澆了下去。
“什麼東西!”熾澤帝怒道。
見識過藥效的鄴軍也不多與敵方的先鋒軍纏鬥,以免浪費力氣。此時大鄴的左右兩翼主力軍也衝了上去。
敵軍主將見鄴國一方先發動了攻擊,爲了不落下峰,立刻讓人都衝上去應敵。
一時間戰火瀰漫,殺聲四起,兵刃相撞的聲音與哀嚎夾雜在一起,格外悲壯、慘烈……
沒多久,敵軍主將就發現不對了,先鋒軍陸續倒在了地上,動也不動,有的偶爾掙扎幾下,最後還是坐在了原地。
這次凌麒央加大了藥的份量,所以發作格外快些。
熾澤帝見此情況,立刻出了車輦,怒吼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們這羣廢物,還不快起來給朕殺!”
熾澤的先鋒軍一倒,鄴國的優勢就很明顯了。刀光飛箭之間,血肉橫飛,戰場已經一片狼藉。熾澤帝的話不但沒提起軍隊的士氣,反而讓將士們生出些許不滿。
“主將,副將!都給朕衝上去。誰殺了君離玹,朕升他做熾澤第一將軍!”
見戰場上的形勢,主將本是想撤的。現在撤離,至少能最大限度地保全人馬。但皇上讓衝,他又不能違抗聖旨。
就在他兩難之間,副將已經衝了上去。
君離玹戾色盡顯,提刀而上。躲開一擊後,迅速揮刀而上,敵方副將頃刻間被斬落馬下。從娶了凌麒央,他的戾色消了不少,但看着滿地的屍體,想到一將功成萬骨枯的慘烈,又聽到熾澤帝毫無仁君之心的怒吼。君離玹只覺得一陣悲涼。
他用前世學會了珍惜,又用今世的半年學會惜命,不爲別的。只爲不讓凌麒央傷心。看着心愛的人死去的滋味,他一個人嘗過就夠了。
主將見副將已死,上前也不是,後退也不是。皇上給的允諾雖然誘人,但那也得是在有命活着的情況下。不是他膽小,而是君離玹現在那副樣子,若再加上一對紅瞳,簡直就與地獄來的修羅別無兩樣。
君離玹不管敵方主將在想什麼,繼續縱馬前來。所有迎上去抵擋的人,都被他一刀削首。轉眼間,他的盔甲已經染上了一層血色。
戰鼓聲聲,鄴國的將士們全都殺紅了眼,想到此役若勝,他們便可回家,每個人都拼盡全力廝殺。
熾澤帝站在輦外,死死地盯着向這邊衝來的君離玹。身前的幾個侍衛拔刀而立,以護熾澤帝安危。
君離玹揮刀而上,刀尖甩落幾滴已經失去溫度的血。
“護駕,快護駕。”侍衛們邊喊,邊與君離玹打成一團。
熾澤帝此時也手握寶劍,準備與君離玹一抉生死。
侍衛逐一倒下,君離玹騎在馬上,刀指向熾澤帝,冷聲道:“你不配爲君,更不配爲人。”
“放肆!”熾澤帝一怒之下拔劍相向。兩人打到一起。
熾澤帝的功夫自然比不上君離玹,加之他近日來身體不好,很快便落了下峰。遠戰的將士們見皇上身陷危險,紛紛回來護駕。
但眨眼之間,一抹黑影便躍到了熾澤帝身後,一手打落他的君冠,抓住他散開的頭髮,一手短匕一揮。熾澤帝還來不及哼一聲,頭就被削了下來。
君離玹抓住提着熾澤皇帝人頭的小影,讓他借力翻坐到自己的馬背上,隨即馬鞭一揚,往回奔去。
熾澤將士見皇帝死了,一時陷入茫然。
此時,凌鴻之高聲道:“熾澤皇帝已死,投降者不殺!”
反應過來的熾澤將士紛紛丟下武器,表示投降。
君離玹回到鄴國大軍陣前,冷聲道:“降者不殺!熾澤帝已死,你們再戰也是無益。本王前來,只爲平攸國之戰。如今訣嶺城已是本王囊中之物,爾等立刻退出攸國,否則格殺勿論!”
“將士們!”此時,一直待在輦內的單文柯走了出來,心平氣和地說道:“本王知道大家並非真心願戰,就像本王並非真的願意來這戰場之上一樣。如今皇兄已逝,本王雖悲痛,但更爲爾等高興。熾澤原本安逸的生活,回來了!”
熾澤主將聞言,突然生出一種死裡逃生的悵然,走到單文柯面前,下馬跪地,“末將願追隨頊懷王,願擁護頊懷王爲帝,只求頊懷王還熾澤國泰民安!”
“願追隨頊懷王,擁王爲帝主!”熾澤的殘兵也紛紛跪下,附和道。
單文柯遠遠地向君離玹點了下頭。
君離玹下令收兵,準備進入訣嶺城。
此役,由此告終……
作者有話要說:差點把更文這事忘了,大家久等了。
結束了征戰,兩個人終於能多些時間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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