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婧柚開車去了別墅接鬱晟皓,因爲她開的這輛車鬱晟皓是給她報備了的,所以門口的武裝人員看到她和她所開的車時候,也就沒有阻攔,而是直接放行。
在剛接到鬱晟皓的時候,她就發現了鬱晟皓昨夜似乎沒有睡好,儘管他已經在努力掩飾,可人的眼睛是不騙不了人的,更何況她是非常瞭解鬱晟皓的,努力提神,可卻還是免不了有愣神的時候,而那個時候觀察一個人的精神狀態,是最好的。
“他叫封邪。”席婧柚開着車,雙眼目視前方,聲音從嘴裡清冷吐出。
聽着這兩個字,鬱晟皓身體微微一斜,眉頭微蹙,“他就是你的父親嗎?”
“是。”儘管不願意承認,但骨子裡留着的血液,確實是封家的。
席婧柚心裡是蒼涼了,因爲不管她是否已經經歷過一世了,可是到頭來,她依舊還是沒能擺脫掉封家,這個讓她絲毫感覺不到溫情的家族,至少這個身份,就已經限制了她的所有。
嘴角微勾,伸手搭載了席婧柚放在方向盤上的右手,聲音淡淡的卻有着獨屬於鬱晟皓性格的鎮定,這聲音能夠安撫人心,“別害怕,一切有我。”
之後收回手,將視線調轉到玻璃窗上,透過玻璃窗看向外面的世界,思緒漸漸回籠到一起,沉思着,想着自己的事情。
“我知道。”感受到了鬱晟皓對自己的關心,席婧柚微微偏頭,對鬱晟皓淡淡一笑,眼裡洋溢着眸中光彩。
車子平緩的駛入了今日跟封邪約定的地點,剛到門口,就看到了冰無心帶着兩個黑衣人等在了大門口,而大門口一邊豎着一個牌子,上面寫着“今日暫停營業。”幾個大字。
面無表情的下車,對於這樣的一幕她絲毫不覺驚訝,封邪本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不喜歡跟任何人接近,在島上他就喜歡獨來獨往,偌大的古堡裡就他一個人,除非有他的召見,冰無心纔會出現在古堡內,而出了島,他更是古怪得很,住的酒店,就那麼一層樓裡就不能見到其他人,而外出吃飯,基本上都是全包下,不讓外人打擾。
“少主,主上已經在裡面等了。”恭敬的對席婧柚說明,眼角卻斜睨了一眼一邊跟着過來的男人,這個少主不顧一切要嫁的男人,她不懂爲何愛情可以讓人變得這麼大無畏,在冰無心的心裡,主上就是一切生命的主宰,如果真的惹怒了主上,那麼少主跟這個男人,是絕對不可能在一起的,就算昨天晚上主上有了一些改變,但也並不代表,主上就同意了他們倆的婚事。
幾百年來,島國繼承人都必須挑選島上優秀的男子作爲丈夫這是從來未曾改變的事情,所以她也相信,這個規矩,不會在席婧柚這個少主這裡就變了的。
沒有跟冰無心多說什麼,而是牽起鬱晟皓的手,朝着茶樓而去。
感受着席婧柚手心裡傳來的堅定,鬱晟皓表情更加柔和了,雙眸溫柔得就快要滴出水來,這個時候他也不能做其他的,只能在握着席婧柚的手上也增加一些力道,來彼此傳達彼此堅定不移的心。
走到封邪所在的包廂,席婧柚緊握着鬱晟皓的手,眼裡有着戒備的看着封邪,這個男人太危險,她不能放鬆絲毫警惕。
“如果我要殺他,還能夠等到現在。”封邪對於席婧柚這樣的表情非常不高興,他是一個冷情的人,但是對於女兒用這樣的眼神看着他,他心裡怎麼能夠高興得起來。
聽着這話,鬱晟皓再次捏了捏席婧柚的手,滿臉都是寬慰席婧柚的笑,“別緊張,你爸不會吃了我的,你出去等我吧,我會跟她好好談談。”
“不——”席婧柚話還沒有說完,就讓封邪給直接截斷。
“封蕻柚,別怪我沒提醒你,我昨晚的話,依舊有效。”冷冷的睨着門口的女兒,封邪渾身猛然暴增陰冷氣勢,讓人心跳加速,更讓一邊的冰無心承受不住面色瞬間變得蒼白。
看着一邊冰無心的反應,席婧柚的第一反應便是滿眼擔憂的看向身邊的鬱晟皓,封邪本身實力就深不可測,而鬱晟皓只是普通人,怎麼可能跟封邪比呢,所以她再看着封邪釋放壓力的時候,第一個擔心的念頭便是鬱晟皓是不是會受傷。
可是當她看看向鬱晟皓的時候,卻發現鬱晟皓滿臉平靜之色,較之她都更加鎮定,人的眼睛不能騙人,自然席婧柚觀察了鬱晟皓的眼睛,發現他的眼睛透明清澈,平靜無波,封邪剛纔釋放出來的壓力,對於他,似乎根本不算什麼一樣。
“你沒事吧晟皓。”雖然眼睛已經看到了,但是心裡還是擔憂的,所以忍不住問了一句。
聽着這話,鬱晟皓笑着搖頭,“我沒事,你放心吧。”
“沒事就好。”不過看鬱晟皓的眼神卻變了,一般人怎麼都不可能承受得了封邪剛纔那氣勢,那外泄的還有着淡淡的內氣,這種內氣除非是島上的人,一般人直接會昏迷或者吐血,冰無心是島國人,不過她剛纔也同樣面色蒼白,看起來極爲難受,可是鬱晟皓呢,她雖然也知道鬱晟皓曾經是軍人,功夫也算好,可是始終是普通人,跟島國人的體質完全不同。
對於席婧柚的目光,鬱晟皓也有些無奈,他確實是普通體質,可是早年卻拜了師父,他的師父不是普通人,他從來不知道他的身份,當初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才讓那老人收他做了徒弟,教了他整整十二年的功夫,也給他泡了十二年的草藥,十二年後,便消失了個無影無蹤,自那以後,他也發覺了自己的身體跟其他人不同,只是他從來未與人說起過。
“放心吧,你去等我,我跟你爸談談。”拍了拍席婧柚放在自己手臂上的小手,笑着寬慰道。
“……好,那你小心。”低低的說了一句後,再深深看了一眼主位上慵懶而坐的封邪,之後才踏步離開了包廂。
“你師父是誰?”席婧柚一走,包廂內的溫度立刻又陰冷了下來,封邪眯眼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身氣勢連他都感嘆,還沒有幾個人在跟他對視的時候還能夠站的那麼穩,滿臉平靜之色,根本就沒有對自己的半分懼怕。
看着面前的紅眼男子,渾身充滿了邪氣,只是在他對席婧柚說話的時候,他能夠感覺到這個男人的一絲柔和,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喜歡柚兒這個女兒,面對這樣的男人,儘管他對他抱有敵意,但鬱晟皓還是笑臉相迎,“師父沒有告訴我他的名字,教了我功夫就消失了。”
“什麼?”眉頭微蹙,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這樣怪異的能人,他也認識一個,不過,按理來說那人都已經過百歲隱居山林了吧,怎麼還會收徒呢?
儘管封邪已經很壓抑自己的情緒了,但是還是沒有逃過鬱晟皓的眼睛,不過他沒有說話,而是讓封邪自己沉默在那裡,想着自己的事情。
“你跟柚兒,什麼時候認識的。”心裡卻已經對鬱晟皓的師父上心了,暗暗想着這件事情之後就讓人去查查那個人的下落。
聽着封邪竟然問起了他跟席婧柚以前的事情,想了想,也沒有隱瞞,回答道:“我們認識好多年了,不過中間她卻消失了五年,大家都說她不可能不回來了,可是我卻不相信,一直等着她回來……”
敘述着以前的事情,鬱晟皓整個人彷彿陷入了曾經那美好和痛苦的回憶裡,時而一笑時而蹙眉,講訴着曾經他的心思,席婧柚的心思,他們又是如何確定感情的。
說這些事情,他並不是沒有打算的,看得出來這個男人雖然外表冷酷,可是對席婧柚卻即爲在乎,他的第一個機會便是希望這個男人能夠有點兒心,在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情況下,能夠答應他們的事情。
聽着這些話,封邪面無表情,心裡卻一直不停的出現四個字,“等了五年”,人生能有幾個五年,他也爲了一個女人,消沉了近三年,可是他卻沒有這個男人偉大,他不過三年便走出了失去她的痛苦,雖然心底依舊會疼,不過卻始終不能跟這個男人的五年相比。
“男人都是薄情寡性的,你就這麼篤定我會把女兒嫁給你。”心裡已經對這個男人對了評判,不過封邪還是想要試一試鬱晟皓。
“時間可以證明一切。”這一刻,鬱晟皓的臉上出現了濃濃的堅定神色,一雙眸子裡寫滿了肯定,他直直跟封邪對視,將心裡的想法通過眼睛,傳給了封邪。
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最終淡淡的點頭,“希望你說到做到,我把女兒交給你,你確保她幸福,如果她不幸福了,我會立刻帶走她,別說等五年,就算一輩子,你也休想再見到她。”這個世界上太多的感情破裂,儘管你結婚前愛的再深刻,再濃烈,到頭來,那轟轟烈烈的愛情,也會悽悽慘慘,所以,他賭一次,也是給席婧柚唯一一次爭取幸福的權利,畢竟這個男人的質量不錯,以後的島國繼承人,也不會差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