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席婧柚彷彿一具沒有生命的玩偶,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只是任由身邊的人擺弄。
當上了輪船,聽着海風和海水的聲音後,她才恍然清醒,想要躲避已經不可能,那麼既然不能躲避,她也只能面對了。
到了島上後,席婧柚的臉上就多出了一塊黑色的面具,做工非常精緻,上面更有着島上獨有的修羅花,戴上面具後,席婧柚才讓人扶着出了船艙,一出船艙,就看到了外面等候的黑色轎車,倒上獨有的轎車標誌。
“你似乎對這裡很熟悉。”席婧柚的眼神他都看在眼裡,在看着島上一些地方的時候,她的眼神讓他有些懷疑,她似乎曾經來過這,所以纔會在看到四周景物的時候,流露出那樣的眼神。
“不熟。”她知道這個男人,他的問題從來不喜歡別人忤逆或者沉默,不管你心裡多苦,都必須給她一個答覆,席婧柚心裡很明白這點,她不傻,知道惹怒了這個男人,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以後你會熟的。”嘴角微勾,邪氣的笑容再次彌散,封邪心情好,席婧柚比手下給她的資料更加有趣,更加讓他感興趣。
不想跟他在多說半個字,閉上眼睛假寐。
身體本身存在的舊疾,在那天吐血之後又復發了,如今的席婧柚,身體很虛弱,封邪也知道,但是這些他並不擔心,島上醫術高明的手下很多,治好席婧柚的病,也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席婧柚沒有睡,只是閉上眼睛思考一些事情,而當感覺到車子緩緩停在一處地方時,耳邊傳來封邪森冷陰寒的聲音,“我給你三天的休息時間。”
睜開眼睛,看着面前的建築物,心臟狠狠收縮,這裡,是以前封蕻優住的地方,沒想到,這個男人現在給了她住。
雙腳站在車旁,彷彿生了根一般,她不想要住在這裡,這個時候的席婧柚,好希望自己能夠失憶,忘記這一切,那麼,住進這裡,就不會有那些噩夢一般的記憶存在於腦海了。
“怎麼,不喜歡這裡?”原本閉眼假寐的封邪慢慢睜開眼睛,看着面前纖弱的身影一動不動站在車旁,微微蹙眉,沉聲問道。
雙手緊握成拳,鼓足勇氣,轉身看向封邪,“給我換一個地方可以嗎,我不喜歡這裡。”
“容不得你不喜歡。”這個地方都是歷代繼承人住的地方,不是誰一句話就能夠改變的,就算這個女兒是他看重的繼承人,也不行。
轉身,不再看封邪,踏步朝着前面的城堡走去,這裡,是以前封蕻優一輩子都無法撂掉的噩夢,就算成爲了席婧柚後,她的腦海裡都會時不時出現那些片段。
腳下仿如灌鉛,但她也知道,如今她已沒有了任何後路可退,封邪,已經堵死了她的後路,曾經的親人朋友一個個慘死的畫面,慢慢在她腦海裡回放,心臟疼得陣陣緊鎖,原本漆黑的瞳仁,也慢慢變換成爲了淡淡的紅色,沒有封邪那麼深,但卻已經逐顯出來,那邪氣令人感覺血腥的紅色……
三天的時間,席婧柚都呆在房裡休養身體,她知道,逃避沒可能,那麼既然不能逃避,就只能強化自己的能力,來到這裡,也許並不是禍,曾經的一切能力,她要再次拾回來。
“小姐,主上吩咐,今天晚宴您需要露面。”跟冰無心一樣的黑色勁裝,渾身沒有絲毫感情氣息,冰無情,冰無心的妹妹,兩姐妹分別被訓練後送到主上和少主的身份伺候,以前的封蕻優,就一直是冰無情在身邊跟着的,雖然如今她還沒有正式被封爲少主,但這卻並不影響她到她身邊隨侍。
並沒有說參加,而是露面,席婧柚嘴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這個男人,果真是吸取了封蕻優的教訓,不給她接觸外人一絲一毫的機會,不過這樣也好,這裡的人,她沒有任何牽掛的。
……
夜宴,處處透露着詭異森冷的城堡內,今晚卻顯得尤爲喜慶,奢華高格調的裝潢,來來往往一個個衣着華麗的人,香檳麗影,看起來讓人賞心悅目。
“聽說主上竟然從外面領回了他流落在外面十多年的種。”一聲低沉帶着淡怒的男音幽幽響起。
“我知道。”點點頭,封紀優顯得非常冷靜,過去幾年了,他記不清楚了,但是那讓他們聯手推入海里的妹妹,那痛徹心扉的目光,讓他這些年來,從來沒有再睡個安穩覺,當木已成舟時,他後悔了,可是人已不在,時不待他。
看着封紀優的模樣,斯英原本怒氣的面容也稍微消散了怒火,他們三人的關係從小到大一直很好,而封蕻優這個八歲便被定位的繼承人,卻是後來者,他們怎麼都沒想到,封蕻優一個女孩子竟然會被主上定位下一任繼承人,他們原本以爲的繼承人封紀優,竟然不存在任何機會。
當封蕻優沒了之後,他們才知道真相,主上之後的下一屆繼承人,必須是女子,所以,他們早早設計了近十年的局,到頭來落得一場空,最後,反而惹來了多年的愧疚和噩夢。
“事情都過去了兩年多了,別再想了。”說完,斯英拿起一邊的酒,優雅的喝了一口,剛纔的反常情緒彷彿只是人眼睛花了看到的虛幻景象一般。
“星瞳呢,這兩年有消息嗎?”自從發生了席婧柚那件事情後,聶星瞳就離開了島國,遠赴國外留學,島上的人,只要經過允許都是可以出島的,而聶星瞳本身就是大家千金,出島遠赴國外留學,也根本不是難事。可是都已經兩年過去了,聶星瞳就彷彿消失了一般,不曾回過島上,更不曾跟他們有任何聯繫。
搖了搖頭,斯英眉頭微蹙,“沒有任何消息。”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一邊,一聲冷硬的女音夾帶着涼風襲來,一個冷冷的瞥眼後,便踏着堅實的步子飛速離開,彷彿跟兩個人站在一起,都會弄髒她的眼和衣服似的。
聽着這女音,封紀優眼裡出現絲絲痛苦,說話的女子是他的深愛,但是他卻從未表露過,只因爲,他一直以爲,他會是家族繼承人,就算後來是封蕻優成爲了家族繼承人,他也在謀劃着……可是,到頭來,謀劃一場空,不禁害死了他從小最疼愛的妹妹,還落得心愛的女子恨他入骨,瞧不起他。
這一切,算是算是自食惡果。
“今天晚宴,你只需要露一面,五分鐘後就離開。”封邪站在二樓窗戶便,看着下面熱鬧的場景,眼裡無波無瀾,聲音冰冷毫無感情,對着身後的席婧柚說道。
“嗯。”同樣清冷涼薄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起伏,這一個嗯字,似乎就是爲了回答而回答。
對於席婧柚的性子,封邪滿意至極,這樣的性子,跟以前的封蕻優比起來,簡直是非常好,至少,這性子是不需要再調教,而身爲繼承人,自然是要越快適應自己的位置越好。
原本熱鬧的場面,在封邪踏入宴會大廳後,戛然而止。
而封邪的身後,一張遮住半張臉的黑色修羅花面具的少女出現在衆人面前,很多人都已經在這三天內知道了少女的身份,所以一雙雙眼睛都有些好奇的瞟向席婧柚。
所有人都恭敬的微微躬身,“主上——”
“今晚是本主找到女兒,重新有了繼承人的好日子,大家不必拘禮,盡興即可。”封邪冰涼的聲音裡夾雜着一絲喜悅,面對衆人的恭敬,今晚的他很溫和的揮手讓衆人盡情狂歡。
衆人聽着這話,卻沒人敢像剛纔那樣放縱自己,而是各自站在一邊,小聲的交談着,當然,這交談的內容,自然都是席婧柚。
所有人都在觀察着席婧柚,而他們慢慢都發現,席婧柚彷彿就是第二個封蕻優,站在封邪的身邊,絲毫沒有被封邪那渾身陰冷邪佞的氣息所影響,她釋放着本身所存在的清冷和孤傲,一雙眸子沉寂若水,彷彿任何事情都不會驚擾到她。
並沒有正式的將席婧柚介紹給衆人,主要原因便是,這場宴會本身就是爲了席婧柚而舉辦的,而封邪帶着席婧柚一起出現在宴會上,就足以證明了她的身份。
宴會一邊角落裡,斯英彷彿看到了鬼一般,手中的酒杯啪的一聲掉落在地,因爲此刻宴會大廳聲音並不吵鬧,所以高腳杯掉落地上是聲音清晰可聞。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斯英這邊,而席婧柚也同樣看向了聲音發源地。
當看到那沙發上坐着,一雙眸子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那張臉,她多次午夜夢迴都會出現的熟悉俊臉,如今再次出現在她的眼前,卻浮不起任何的感覺了,只是那麼一掃,視線便迅速掠了過去。
因爲主位上的封邪沒有發話,所以衆人也只是看了一眼斯英後,便收回了目光,而席婧柚估摸着時間擡步離開了宴會場,封邪同樣隨後離開,宴會沒有了兩位大腕兒的身影,氛圍再次熱烈,高潮達到宴會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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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轉着已過,後續便是五年後。明天城生日,可否請假一天捏?在老家木有網絡啊,桑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