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樑沐風上任過去了整整半年的時間,朝廷之中的官員完全換了一批。當初幫助了樑沐風上位的人,全部被他以莫須有的罪名打出了官場。有的甚至最後連死都不知道原因是什麼,整個朝廷之中的氣氛十分的壓抑。
那些人都是掌握着樑沐風篡位消息的人,只要他們多活一天,就可能會泄露秘密。對於那些可以幫助自己叛變的人,樑沐風覺得他們有一天也可能會背叛自己,所以樑沐風纔會採取如此極端的手段。
樑沐風如此的做法,也引起了很大的不滿。只是官員的聲討聲越大,樑沐風的手段就越狠戾。暴政之下必有民怨,不是單單靠着手段就可以壓制的。
“皇上,恕微臣直言。您剛剛登基半年的時間,已經派人修建了三處宮殿。如果繼續增加徭役賦稅的話,恐怕會引起民怨。”一位老皇帝當初身邊的官員,提醒着樑沐風如此做的後果,他並不是空穴來風,而是真的說出了事實。
“劉都督,你現在已經不是禮部尚書了,沒有權力去管我做什麼。”樑沐風警示着劉大人的身份。
在樑沐風上任之後,當初被老皇帝信任的官員,已經全部都退出了朝堂之中。如今所剩下的都是暫時屈服的人,他們都有着愛國的決心,所以不管樑沐風所作所爲如何的不人道。他們仍然留下了這個自己奉獻過一切的朝堂之中。
“皇上,請您三思。您在這金鑾寶殿之中獨坐,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民衆是怎麼議論的。宮殿可以修建,只是賦稅是萬萬不能增加的。當初先皇在位的時候,就動過增加賦稅的念頭,只是民衆的反應,讓先皇打消了這個想法。並且先皇也明確的說過,不準後來的君主私自增加賦稅,您這麼做是完全無視了先皇的先命。”
劉大人越說越激動,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樑沐風的表情變化。在提起先皇的時候,樑沐風
就已經明顯不悅了。他始終都覺得自己的權力是不正當手段得來的,所以心中感覺着不踏實。
有人把自己和先皇比較,樑沐風更加的氣氛。他憤怒的拍在了座椅之上,厲聲的說道:“大膽劉忠賢!你敢這麼跟我說話,難道你不想要腦袋了嗎?”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果我的死,能夠改變皇上您的想法,那麼微臣一條賤命又如何呢?”劉忠賢跪在地上,始終沒有改口。
不少大人給劉忠賢使眼色,讓他不要在繼續說下去。每次樑沐風發脾氣的時候,什麼話都聽不進去,這個時候跟他說任何的事情,都是在做着無用功。
劉忠賢不畏懼任何人,他只相信真理可以戰勝一切。今天站在這個地方,他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自己想說的話都說出來,這樣才能夠不留下任何的遺憾,哪怕真的是因爲這番話引來了殺身之禍,至少他也是說出了心中長久積壓的怨氣。
“改變我的想法?修建宮殿需要龐大的財力,如今國庫空虛,增加賦稅是在所難免的。這件事情我已經下定了決心,誰再說下去的,就是欺君犯上。”樑沐風站起身子來,威嚴的對着臺下的衆人說道。
劉忠賢還想要說什麼,樑沐風大手一揮,繼續說道:“劉忠賢我念你是先皇的寵臣,所以饒你一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從今日開始,你的家財充公貶爲庶民,終身不得再爲官。來人呀,給我帶下去。”
一番話引來了如此的結果,文武百官人人心驚膽戰,敢怒不敢言。面對着這樣的君主,要是有一句話不順了他的心意,說不定下一次被貶爲庶民的就是自己。
下朝之後,抄家的士兵就直接洗劫了劉忠賢的府上。除了劉忠賢的原配妻子之外,府內其他人全部都散了去,就連丫鬟和僕人,都沒有人跟在劉忠賢的身邊。
劉忠賢之前在朝廷之中的交際還算是不錯的,可是面對
着這樣的狀況,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聲援劉忠賢。被抄家的的時候,也沒有人來看過。
看着滿是狼藉的府邸被貼上了封條,劉忠賢的內心心痛異常。他心痛的不是老年自己淪落至此,而是心痛這個國家變成了如此的樣子。
有樑沐風在位一天,那麼國家就會折騰一天。邊境之外的敵國蠢蠢欲動,隨時都有可能爆發戰爭,要是國家之內出現動盪的話,絕對會給邊疆的賊子可趁之機。劉忠賢已經看到了這個國家的未來。
就在劉忠賢無可留戀,打算離開京城的時候。一個陌生的男子走到劉忠賢的身邊,被攔住去路的劉忠賢注視着攔路的男子,總覺得這個身影有些屬於。
“劉大人,劉夫人,可否借一步說話?”陌生男子沉聲對着劉忠賢說道。
“先生,我已經不是什麼大人了,你確定你找我有事嗎?”劉忠賢無奈的說道。
陌生男子掀開斗笠的一角,露出真容。眼前的男子正是已經消失了半年之久的沈雲行,劉忠賢見到沈雲行之後,不禁面露驚訝。
他和沈雲行的父親沈宏遠原本就是好友,沈雲行更是他從小看着長大。劉忠賢膝下無子,從小把沈雲行當做親生孩子一樣看待。只是長大了之後,兩人的關係並沒有那麼的親近了。
當初聽到了沈雲行出事,爲此劉忠賢還擔心了許久,如今看到了沈雲行安然無恙的樣子劉忠賢釋懷了不少。
老友之子是斷然不會害自己的,如今自己什麼都沒有了,當然更加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劉忠賢衝着沈雲行拱拱手,示意沈雲行在前面帶路。劉忠賢則是跟在沈雲行的身後,朝着人少的地方走去。看着沈雲行這身打扮,劉忠賢就知道必須要找到安全地方說話。
走到一條小街道的巷尾,沈雲行才停住了腳步,將斗笠從頭上摘下來,親切的問候道:“劉伯父,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