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的雨聲中,夾雜着女人尖細的呻吟聲。如意聽得臉一紅,啐了一口道:“不知是哪個賤蹄子在這裡做下作事呢!少奶奶,咱們走吧!”
顧青蓮皺皺眉,這聲音,聽上去怎麼那麼耳熟呢!和那晚在假山後的呻吟聲,實在是太像了!
難道……是丁姨娘?可是沈從嘉明明不在府中!
顧青蓮閃過一個念頭,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莫非,丁姨娘正在給沈從嘉戴綠帽子?
“等一下!”她壓低聲音拉住如意,躡手躡腳的往涼棚裡面走去。
如意以爲是丫鬟和小廝在偷情,見顧青蓮要偷窺,羞得臉通紅:“少奶奶,別髒了您的眼……”
顧青蓮不理她,繼續往前走。她實在很想知道姦夫是誰!能給沈從嘉戴綠帽子的,都是英雄!她恨不得找他們要親筆簽名!
“啊……何郎……快些,再用力些……”裡面的叫聲越發放肆,聽得見多識廣的顧青蓮都有點尷尬了。
雖然前世也看過那種片子,但這種活春宮,還真是第一次遇見。這樣偷窺,真的好嗎?
就在顧青蓮停住腳步,開始猶豫的時候,一副香豔的畫面已經闖入她的眼簾。
丁姨娘站在花架前,彎着腰,嬌臀高高翹起,正迎接着背後男人強有力的撞擊……
“親親,你好緊……”男人沉醉的說道,喘着粗氣。
顧青蓮顧不得害羞,用力扭着頭,想從花盆的縫隙裡看清那個男人的臉,卻被一盆吊蘭擋住視線,怎麼也看不到。
突然,她的身體失去平衡,猛的朝旁邊一歪。顧青蓮拼命扶住花架,纔沒倒下去。但還是將一個花盆撞得一歪,發出輕微的聲響。
“誰在外面!”丁姨娘一聲嬌斥,顧青蓮嚇得趕快蹲下去。
“喵嗚~”她捏着嗓子模仿貓咪的叫聲。前世看的電影裡,女主偷窺被人發現,都是這麼幹的。
聽見貓叫,何克明放心了,他做的正盡興,不想中斷,便拉住掙扎着想出去看的丁姨娘道:“一隻貓兒而已,顰兒莫怕……”
丁姨娘本來也正得趣,聽他這麼說,也放心了許多,扭着身體道:“那你快些,別真叫人撞見。”
顧青蓮躲在窗下,聽見裡面啪啪啪的一陣亂響,正好外面又雷聲大作,便趁機跑出涼棚。
如意等在外頭,見她出來,面上還有羞色:“少奶奶,是誰在裡面?”
顧青蓮笑笑:“一個不認識的丫鬟。”
如意低頭啐道:“好不要臉!”
“好了,走吧!”顧青蓮拉着她趕緊跑。怕丁姨娘追出來被如意看見。
古代女子名節大過天,丁姨娘偷情的事若傳出去,十條命也不夠用的。顧青蓮只是好奇加八卦,並不想鬧出人命。
丁姨娘和何克明雲雨既畢,二人繾綣一陣子,約了下次幽會的時間,便各自穿好衣衫準備回去。
雨正好也小些了。丁姨娘走到涼棚外,發現並沒有芙蓉的人影,氣得咬牙,這蹄子越發憊懶了,叫她守在門外,她倒好,躲懶去了!
何克明將自己手中的傘遞給丁姨娘:“顰兒,你用我的傘罷!”
丁姨娘看着情郎,心裡暖暖的:“那你呢?”
“我是男子,淋點雨無妨的。”何克明含情脈脈:“倒是你,身子弱,要多保重!”
丁姨娘感動極了。在沈從嘉那兒被打擊的自尊自信此刻全得到了補償。她含笑看着何克明正要說話,眼神一下子被地上一條帕子吸引住了。
那帕子質地極好,一看就不是丫鬟用的。
想到剛纔那聲貓叫,丁姨娘心裡突然閃過不好的預感,趕緊走過去撿起那條帕子。
月白的底子,在右下角繡了一朵小小的蓮花,青色的。
丁姨娘的臉瞬間變的煞白,拿着帕子的手也止不住的開始顫抖起來。
“顰兒,怎麼了?”何克明看着丁姨娘的臉色,再看看她手中的帕子,也意識到大事不好,極力的想穩住自己的心神。
“是她……是她!”丁姨娘喃喃自語。這帕子,是顧青蓮的!剛纔那聲響動,根本不是貓兒弄出來的!是顧青蓮,顧青蓮在窗外!她什麼都看到了!
聽完丁姨娘的解釋,何克明的臉也白了,他沉吟半響,終於咬牙恨道:“顰兒,如今咱們只有拼死一搏了!若不把這顧青蓮處理了,只怕我們性命難保!”
丁姨娘驚惶無措道:“怎麼處理?她日日躲在海棠苑,幾乎都不大出門。我們便是想下手,也沒有機會啊!”
何克明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那我們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抓了咱們的奸,咱們便去抓她的奸!”
丁姨娘沒聽明白:“她又無情郎,我們去哪裡抓她的奸?”
“沒有情郎,給她找個便是!你不是有個遠房姑舅兄弟在沈家當車伕嗎?咱們就找他去當替罪羊!”
丁姨娘終於聽懂了,臉上有了喜色:“正是呢!我那表兄雖是車伕,人卻生得儀表堂堂,若是栽贓顧青蓮和他有些首尾,別人肯定會信的!”
何克明微微一笑:“你不是說顧青蓮給你下藥嗎?這次正好一起把仇報了!她給你下藥,我們也給她下藥!”
丁姨娘恨道:“若不是她下藥,我何苦自薦枕蓆,被你笑話!”
何克明笑着摟緊她:“如此來說,我倒要感謝顧青蓮了。”
二人商議好計策,便各自回去。
丁姨娘回去之後換了身乾淨衣服,還是不見芙蓉,氣得砸了個茶盞。
又過了好一陣子,才見芙蓉捂着肚子回來了。
“你這蹄子!死哪裡去了!”丁姨娘氣的上前就扇了芙蓉一耳光!若不是這賤婢擅離職守,她又何至於被顧青蓮抓個正着!
芙蓉見丁姨娘發脾氣,嚇得趕緊跪下:“姨娘息怒!奴婢一直腹瀉不止,這才耽擱了差事!”
聽芙蓉這般說,丁姨娘的怒氣才消了一些。命她起身,附耳在她耳邊道:“明日夜裡把季敏福叫來,我有事對他說。”
季敏福就是丁姨娘的表兄,芙蓉也認識的。
芙蓉聽說要請季敏福,臉上帶了點羞澀:“
姨娘,他是外院男子,如何入得內院?萬一被人發現,只怕會丟了差事呢!”
丁姨娘見她兩頰飛紅,言語間又十分關心季敏福,心裡不免起了點疑心。
這小妮子也到懷春的年紀了,往日又跟着她見過季敏福,莫非,她對季敏福動了些春心?
便試探道:“他丟差事與你何干?你這般體貼!”
芙蓉臉上更紅了,心虛的低頭,根本不敢看丁姨娘,結結巴巴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丁姨娘見狀,心裡便有數了。
拉過芙蓉低聲笑道:“你若對季敏福有意,事成之後,我便將你嫁給他!”
芙蓉驚喜的擡起頭:“姨娘所說當真?”
“自然當真。你只管將他請來便是。”丁姨娘笑得意味深長。
芙蓉喜歡季敏福,這簡直太好了,她又多了個籌碼。
第二天夜裡,芙蓉如約將季敏福偷偷帶到了丁姨娘的院子。
丁姨娘不敢引他到正屋,只在廚房的稍間裡候着。
“姨娘找我來,有什麼事嗎?”寒暄一陣,季敏福便開口問道。
這個表妹跟他關係並不親厚,她嫁進沈家後,他本以爲她能幫扶自己一二,結果每次見面,她都只擺出得寵姨娘的架子,對他根本沒半點親戚情意。
聽季敏福這麼說,丁姨娘沒有回答,只笑着叫芙蓉再將那細軟的點心端兩碟子進來。
芙蓉今日特意打扮過,一身軟緞的裙衫,腰間束一根碧色絲絛,顯得胸部渾圓,腰身纖細。
她走起路來又若弱柳扶風,在季敏福面前嫋娜得不得了。
果然,丁姨娘冷眼旁觀,只見季敏福的眼神在芙蓉身上打了好幾個轉。
芙蓉出去拿點心了,丁姨娘笑道:“表兄,你瞧我這丫鬟如何?”
季敏福心裡咯噔一下,丁姨娘這麼問他是什麼意思?
他看了丁姨娘一眼,謹慎回答道:“姨娘身邊服侍的大丫鬟,自然是極好的。”
“我將她許給你如何?”丁姨娘笑得春光燦爛。
“她,她願意跟我?”季敏福簡直喜出望外,丁姨娘不會是在騙她吧?
丁姨娘笑眯眯的:“她是極願意跟你的。只是如今府裡的形勢你也曉得,姨娘是沒有權利處置丫鬟的。我便是想將芙蓉嫁給你,也得要少奶奶答應。”
季敏福眼中的光彩黯淡了幾分:“如此說,勝算並不大。”
丁姨娘得寵,少奶奶失寵,府裡下人都知道。少奶奶怎麼可能答應死對頭的要求呢?
丁姨娘目光一轉:“勝算雖不大,我卻有個法子,能讓少奶奶同意。”
“什麼法子?”季敏福趕緊追問。
丁姨娘笑了笑,壓低聲音俯在季敏福耳邊說了幾句話。
“這怎麼使得!”季敏福驚得連連後退。能娶到芙蓉這麼個標緻丫鬟他當然很樂意,但他不想提着人頭趟丁姨娘這趟渾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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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猜猜看,顧青蓮能不能逃過一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