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姜家之後,王氏看見姜雲妨懷中的孩子高興極了,硬是要抱着不撒手,但是當跑到她的懷裡之後,那孩子又是哭鬧不停。沒辦法只能讓姜雲妨一直抱着。但是姜雲妨自身並不是很會照顧孩子,連同什麼時候要如廁,什麼時候用膳都不知道。
王氏擔心姜雲妨什麼地方出了差錯,接下來的幾天都一直跟隨着姜雲妨,時間久了,那孩子也不免疫王氏抱他。
而後姜雲妨才得以喘了口氣,因爲多了個守生,自己的生活也忙碌了起來,並沒有多餘的時間給她緬懷與阿嵐的傷懷之中。
姜雲妨覺得也許這是阿嵐留給她與許多因爲她離開而耿耿於懷的安慰。
姜雲妨想着自己也許可以大膽的常識一下,對於蕭容的事。是該好好的面對了。
因而在八月四的時候,姜雲妨整束好自己的心境,着了一身淺色男裝,長髮高豎,又恢復如常,清冷的目光中多了一點黑暗,那是讓人捉摸不透的暗色。
在桔子的陪同之下來到王府門口,卻在馬車停下來的時候看見門口還停下了另外一輛馬車,那馬車整體紅木,車簾子用的是上好的華料,顏色鮮豔。華貴大氣。
相對而言,姜雲妨不打算引人注目,所以只選擇了一輛小型的馬車,用的是黃木,車簾也是素色綢布。外層掛着白色的珠簾。
“小哥,麻煩通報一下,姜府二公子來訪,求見殿下。”姜雲妨客客氣氣的向門口的幾人拱手。那幾人互相瞧了一眼,不用說也認出了姜雲妨,沒有多說直接把人迎了進去。
這幾日蕭容等的也是姜雲妨,沒想到過了這麼久纔來。
帶着姜雲妨去了蕭容所住的樓閣院子外面。那院門口除了王府的丫鬟還有幾個生面孔,那些丫鬟身穿的是淺藍色單裙,着裝的形勢看來並不是王府的人。
姜雲妨在守衛的帶領下院子,而後他才離開了。桔子在外面守護,姜雲妨一人。還沒走到門口便聽見裡面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殿下,再吃點吧,你這樣身子會吃不消的。”這聲音語調平緩,親切溫和。不用猜都知道是白瑾妍的聲音。
姜雲妨的腳步也因爲這一聲而生生的僵硬在門口,沒有跨進去。
“白小姐,這幾一直都跑到本王的府上,是不是不太妥當?”蕭容疏遠而又冷淡的聲音讓門口的姜雲妨鬆了口氣。卻是提心吊膽的聽着兩人傳來的動靜,希望能分辨出兩人在裡面幹什麼。
“殿下,瑾妍的心意,殿下是明白的,這幾日連續前來自然也是因爲那個,殿下不會不理解吧?”白瑾妍毫不羞怯的表達自己的想法,坐在牀榻上的身子往裡面挪了一步,把手中的清粥舀了一勺遞了上去。
蕭容擰起濃厚的眉頭,別過腦袋,不打算喝那粥:“白小姐,時辰不早了,你還是早日回去吧。”
白瑾妍子再一次僵住手上的動作,怒氣勃勃的把手中的勺子放回碗中,一臉不高興:“殿下這麼早送客是不是不想讓那姜小姐看見瑾妍在這裡?”而後冷嘲熱諷的笑了兩聲:“殿下還真是情真意切,這麼多天了她都沒來,難道今日會來?”
蕭容不言語,但是也不會爲之所動。他相信姜雲妨會來。
但正是因爲這股子相信才惹怒了白瑾妍:“殿下姜小姐恐怕是不會來了的,殿下還不明白嗎?姜小姐所在的位置太過危險,而殿下更是能引發這危險的人。所以殿下若是執意與姜小姐在一起,只會害了她。”
不得不說白瑾妍確實說出了姜雲妨的心聲。她也是覺得自己與蕭容在一起是一個隱患。這樣只會讓簫音更加忌憚姜家,從而急於找到抄姜家的藉口。但是之前自己確實是這樣想的而且還害怕着,但是現在她不會再逃避了。
蕭容完全不在意她說的話,在她說完之後,冷冷的鄙了一眼,淡淡開口:“說完了?說完了請回。”
“你……”白瑾妍語塞,沒想到會遇到這麼不識好歹的男人。一時也找不到話接下去。在觸及到男人冷厲的目光時,也只好憤憤的將自己手中的東西怒放在桌面上,而後大步走出了房間。
放看見姜雲妨站在門口的時候,一雙眼瞬間瞪圓瞪大,不敢相信。
但也只是驚訝了片刻,便斂上面上的表情:“呵,沒想到你真的來了。”姜雲妨也回她一記冷笑:“讓你失望了!”
“失望?”白瑾妍挑眉,隨機嗤笑兩聲,走到姜雲妨身邊,一手搭上她的肩膀,從那上面滑過,來到她的背後,壓低了聲音開口:“恐怕你還沉溺在喜得乾兒子與孟夫人的死之間吧。”
姜雲妨渾身輕顫,沒有轉身,卻暗暗握緊了雙拳:“是你乾的對嗎?阿嵐被噩夢纏身的事,還有裝神弄鬼的也是你乾的對嗎?”爲了不讓裡面的人察覺,她一直強忍着破口而出的衝動。
白瑾妍卻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竟然捂着嘴巴嗤笑出聲,笑得雙肩都在發抖:“我?你既然把責任推給了我?”
“你真是太好笑了。你難道不知道阿嵐那條命有多值嗎?她一條命換了兩條人命和一個新生孩子!”
“你什麼意思?”姜雲妨突然轉身,不接的看着她,發現她臉上滿是憋笑,似乎真的遇到了可笑的事情。
“想知道,跟我來啊。”白瑾妍咧了咧嘴角。轉身離開了院子,姜雲妨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桔子見到白瑾妍的時候先是十分震驚,而後看見自家小姐竟然跟在了白瑾妍身後,隨着她離開了,不解的喚了一聲。
裡面的人似乎聽見了有人再喚小姐,憑直覺認爲是喚的姜雲妨,連忙從翻牀,一瘸一拐的走到門口,卻看見門口並沒有姜雲妨的身影,連同白瑾妍的影子也沒有。
看來自己真的是太想見姜雲妨了,所以纔會產生幻聽。而後有些失落的折了回去,繼續躺在等候每一個下一刻。可能就是姜雲妨來的時候。
隨着白瑾妍出了王府之後,姜雲妨當真是跟着白瑾妍進了她的轎子,白瑾妍也十分詫異,看着外面進來的人,面色沉穩的坐在自己旁邊,怔仲許久開口:“你就不怕我傷害你?”
她背地裡做了這麼多陷害姜雲妨的事情,姜雲妨不會沒察覺自己一直在敵對她。
姜雲妨懶得看的她,淡淡回答:“我可是在楚王門口上了你的轎子,這麼多人看見了,你想對我做什麼可先考慮下怎樣纔不會牽連到自己。”
白瑾妍啞口無言,這女人倒是真有一套,也難怪蕭容會鍾情與她。但是她也不是個柔弱的女人。
“說吧,你都知道什麼?我在告訴你你想知道的。”白瑾妍雙手環胸,靠着車壁,閉眼假寐,聽姜雲妨的解釋。
“提親的人都該知道你想要什麼。你想我不得好過。那些人其中一個是劉小二。而他也只是個得了利的人,恰好知道孟家與我有關係,便想通過孟家把我引過去。但是又怕我會很快察覺到他,所以叫人僞裝了這些怪事。用迷香迷惑心智,用聲音讓人深陷不拔。這種不屬於中原的操控人心的方式,也只有你那裡有。
如果沒記錯,第一次我與楊雲崢產生了錯覺也是因爲煙霧和那個尖銳的聲音吧。之所以沒被發現,那是因爲出的是內鬼。那塊地的內鬼,大概就是那個守農人吧。”當然這也只是才側,因爲那塊地上也只有受農人一人的痕跡。
白瑾妍呵了一聲,有些失望的搖頭:“一半一半,你也不過如此。”她還真以爲姜雲妨能把所有的事情猜出來,沒想到結果並不是如此。
姜雲妨歪頭:“那你說是爲什麼?”她纔沒心思猜測這些,她只想知道阿嵐是怎麼死的。
白瑾妍搖了搖頭:“還不能說,你自己去找找真相吧。不過看在你猜了一半的份上,我就告訴你,那個孟夫人爲什麼死的這麼值得!”
笑嘻嘻的接近姜雲妨,將她逐漸慌張的模樣收入眼簾:“你可知道殿下炸開那塊地的時候,阿嵐正在上面走過,就因爲你們從裡面跑了出來,她在上面纔會受到驚嚇,並且因爲土質鬆弛,摔了一跤,差點掉到你們落下的那個坑裡。
而後呢,人是爬起來了,但是卻出了血,就在那樣的地方生下了孩子,也是在那樣的地方死去了。”
一字一句,殘忍的好像鋒利的刀刃,從姜雲妨胸口上一刀刀而過,瞬間身子僵硬的如同一塊冰雕。眸子裡的光彩瞬間暗淡了下來。
她沒有想過,真的沒有想過阿嵐在那裡。那天晚上她以爲是孟青玄在捉賊,也只是以爲只有孟青玄等人。可是……
“也就是說,你們生,是她的死,殿下是爲了你才這麼拼命,追根究底,你姜雲妨是最大的罪人。若不是你去了那個洞,也不會有現在的情況。”白瑾妍不住的嘲諷她,打擊她,直到看見了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裡纔開心了一把。
也沒了什麼話說,把人推了推:“知道了就出去,我還有事。”
姜雲妨神情呆滯的從裡面爬了出來,卻在木板上的時候絆倒了自己的右腳,從上面直接摔了下去,桔子哇了一聲,連忙接住她,一個重力壓下來,倆人雙雙倒地。
而白瑾妍的馬車也在此刻揚長而去。姜雲妨失魂落魄的從桔子身上爬了起來,搖搖晃晃的上了馬車。桔子雖然覺得奇怪,但是卻沒有說什麼,還是跟着上了馬車。
“等一下,去孟府。”車走了一半的路程,姜雲妨卻突然開口要轉彎。馬伕也只好轉即向孟府而去。
桔子則是擔心的看着她面無表情的樣子,覺得有些可怕,輕輕的喚了一聲:“小姐,我們卻孟府幹什麼?”直覺告訴她,一定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