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縮在被窩裡的姜雲妨咬緊了下脣,緊閉的眸子裡有太多的情愫。雖然方纔蕭容的話讓她感到惱怒,但是她卻卑鄙的竊喜了一把。
凸顯了她的自私。
蕭容帶着孩子離開了客棧,回到了婦人所在的地方,婦人在屋子裡坐立不安,白燭未滅,已經燃去了打扮,臘滴的滿盤都是。當看到窗外躍進來的蕭容時,她才鬆了口氣,連忙去接孩子。
孩子睡得十分安穩,這也讓婦人放心了。連連對着蕭容欠身:“多謝葉公子相助。奴家差點一錯再錯,還是葉公子帶奴家懸崖勒馬!”
激動地眼眶紅了一圈。
蕭容點了點頭,讓她不用客氣,而後看着她把孩子放在牀榻上,纔開口:“這件事也不是我一人所做,另一個人纔是功高勞苦。”
“不知葉公子說的是何人?日後奴家必定上門道謝。”
“姜雲妨,孩子的乾孃。”說着乾孃兩個字他又覺得那裡不對勁。姜雲妨還沒成親就成乾孃了卻是奇怪。
婦人顫了顫身子,老淚縱橫,衣袖連連擦拭自己眼角的淚水,喜極而泣,又帶着愧疚:“奴家差點害了姜小姐。奴家真是罪該萬死。”
蕭容眯了眯眼角,想來姜雲妨肯定不介意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沒說什麼。
“寅時二刻我便派人送你們回洛陽,並且安置你們在玉薌樓躲上幾日,待事情過了之後再來接你們。現在你先準備一下。”
婦人連連點頭,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來了一個的叩首:“多謝葉公子。”
蕭容額首,一隻腳搭上窗沿,正要躍身出去,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個畫面,讓他把腳收了回來,大步凌雲走到牀邊,靜靜地看着孩子半響。
跪在地上的婦人不假思索的擡頭,正好看見他突然一個俯身,淺淺的吻猶如羽毛般落在孩子的眉心上,下顎觸碰到孩子長長地睫毛。有些癢癢的。
婦人驚愕的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直到蕭容滿意的離開之後,她才惶恐着從地上跑起來,連滾帶爬的跑到孩子面前,瞧他睡得比之前還要安穩便放心了。
心裡又想着這葉公子有這麼喜歡這小公子嗎?突然折回來,突然親吻孩子,眼神溫柔的能滴出水來了。嚇得她一身老骨頭差點鬆弛了。
笠日
劉小二的客棧傳來一身驚叫,劃破了辰時的安寧。難得睡了一個好覺的劉小二也因爲這一聲驚叫,嚇得從滾到牀下,連忙慌張起身,穿上外衣跑出房間。
在走廊上聽見叫聲是從小千的房間傳來的,連忙邁開步子跑去,門口已經堆滿了人,探着屋子內。
“幹什麼呢,幹什麼呢,都給我讓開。”劉小二的身子微胖,根本擠不進去。連連怒喝,讓擁擠的人讓開了一個小大道,他這才擠了進去。
眼前正看的是自己的人抱着小千血跡斑斑的身體跪在地上叫喚着小千的名字。小千的樣子白的幾乎透明瞭般,也不知道是哪裡受了傷,灰藍色的衣裳染紅,透着詭異的紫色。
屋子內也是一片狼藉,看樣子是有打鬥過的痕跡。
“怎麼回事。”劉小二擰着眉頭,走過去,蹲子去探知小千的鼻息,微弱的氣息噴灑在劉小二食指上,劉小二這才鬆了口氣。而後又換上迷惘與勃然大怒的臉。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抱着小千叫喚的那人怯生生回答:“老爺,老爺,昨夜小千遭到襲擊,今早小的們發現的時候已經變成了這樣,怎麼回事都不知道啊。”
劉小二警覺,腦子裡一閃而過的想法,激動地抓着昏迷不醒的小千一陣搖晃:“孩子呢?唉,小千醒醒,孩子呢?”
然而小千似乎傷的真的很重,並沒有因爲他的搖晃而睜開眼睛。
劉小二的手上也感受到了一股溼漉漉的感覺,攤開手,手上滿是鮮血淋漓。嚇得他哆嗦着手,一栽坐在地上。
同時也預想到了不詳的感覺。
“唉唉唉,都擠在這幹什麼呢?快散開散開。”門外傳來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一聲聲吆喝,把門口看熱鬧的人遣散。
劉小二並沒有注意門口,失魂落魄的盯着小千氣若游絲的模樣。
“哎呀,這人都傷成這樣了,怎麼還在這裡瞎抱着啊。”又是另一道中年男音。隨後那人銀色的身影從劉小二身邊一晃而過,將受了重傷的小千攙扶而起,與抱着小千的人合力把人弄到。
而後吩咐方纔抱着小千的人去找大夫。
這下屋子裡便沒了閒雜人等。
劉小二還在思索着接下來該怎麼辦。孩子都被白瑾妍帶走了。他拿什麼去換自己的老母親。
“我說,劉小二,你這是幾日不見便忘了幾個兄弟了是吧?見人在門口站了這麼久也不開個腔,更別說叫人坐下,倒杯茶什麼的了。
劉小二一臉茫然的循着聲音望去,正看屋子裡不知何時多了三個與他年齡相仿的三個男人,其中兩個十分清廋,個子不是很高,打扮得人模狗樣的,身上的着裝都是上好的華料子。一看便是有錢人。
另外一個方纔咯他的人較爲黝黑,身材高大,又好生壯實。裝扮上稍微低調許多。容貌也是偏向糙漢子的樣子。
但幾個人看起來都十分和氣。
“啊,原來是幾位兄臺來了。”劉小二這纔回過神來,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臉上少有的喜色。
這幾個人是劉小二生意上的好友,他們還合作開了幾家賭館、茶坊之類的。前些日子走的匆忙,也沒有親自去道別,而是派人去通知了一番罷了。
“快,快,幾位兄臺請坐。”招呼着三人坐下,劉小二十分和氣的爲他們倒上熱茶,卻發現茶水是涼的,便吩咐外面的下人去重新砌一壺好茶。
“我說你小子最近是怎麼了?突然把整個家都帶走了,跑到這麼個窮鄉僻壤來有什麼好發展的。”說話的是其中一個青廋的男人,長的一副歪瓜裂棗的樣子,眼睛萎縮一團,看起來並非一副善像。
說着還一臉嫌棄的鄙了眼眼前的桌子,上面似乎都還有一層灰塵。
“對啊對啊。之前不是聽說你要榜上官了嗎?那個叫什麼來着的,白,白……白瑾妍,可是白家唯一的小姐呢,四大家族之首啊,哈哈哈哈……”另一個清廋的男人符合前一個男人的話。說着的話跟在嘲笑無異。
就劉小二的長相和家世,陪白瑾妍簡直是大便配鳳凰,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
劉小二自然是聽出了自己好友的言下之意,之前是他不是擡舉,總想着滿足白瑾妍的要求,自己也就能順順利利的成爲乘龍快婿。這可是天下掉餡餅的大好機會。
因爲便聽從她的話去坑害孟家,最後才發現自己也着了她的道。如今落到現在這個下場。
“唉,你們是不知道,我爲這些事情吃了多少苦頭。”劉小二感嘆,不耐煩的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冷嘲熱諷了。在這樣下去,他只會感到無地自容。
“吃了苦頭?來說說看?”三人都來了興趣,目光灼灼的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這在這個時候一個大夫走了進來,向屋子內坐着的三人點頭,而後走了進去,看的傷者。
那大夫看起來清清廋廋的樣子,模樣也十分俊俏,一身淺色長衫,風度翩翩的樣子。若不是提着藥箱,還真想象不到這麼年輕的他是大夫。
這邊的四人只是一時將目光從他身上掃過,很快又開始談及自己的事。不過爲了隔牆有耳,聲音比方纔要低了幾個等級。
“你們是不知道那個女人有多陰險,她不僅利用了我,還想置我與死地。”劉小二磨牙,豆粒小眼裡滿是怨恨。但是他是刻意隱瞞白瑾妍利用他做了什麼。
對於殺害孟家的事情,他沒敢讓更多人知道。
但是自己的三位好友明顯是想知道白瑾妍做了什麼。
“她害你什麼了?爲什麼要置你死地?”
劉小二神色恍惚了片刻,打着哈哈帶了過去:“這個都是些難以啓齒的話,各位兄臺還是莫要問了。總之這個女人心如蛇蠍,我這輩子都不想招惹她了。只是……”
爲難的停頓了片刻,有人讓他繼續說下去。他這纔開口道:“只是我的孃親在幾天前被她抓走了,因爲我拒絕了她的要求,所以她想用孃親威脅於我。這時我已是束手無策啊。”
無力的攤了攤手,痛心疾首。
三人沉默了下來,爲此各有想法。
久久之後,長的較爲猥瑣的男人湊到他耳邊低笑:“這事你有什麼擔心的。你可是男人,這荀國上下你見過哪個女人不依從男人的?”
說着一抹壞笑掛在嘴邊上,讓那泛黃的眼看起來更加噁心。
這邊爲傷者處理傷口的人也是爲之打了個惡寒,心裡翻着白眼。這羣人真噁心。
劉小二跟他們待着久了,見到這模樣自然是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意思,想都沒想就退縮了:“不不不,不行,你們這樣會害死我的。”
最開始還好知道白瑾妍的可怕之後,他還敢這樣做那真的是上門找死。
三人極爲默契的切了一聲,三個鄙夷的眼神同時拋給他:“你該不會是不敢了吧。堂堂男子漢大丈夫竟然畏畏縮縮的,怕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黃毛丫頭。可笑可笑,枉你在商場上打滾這麼多年。這點歹勁都沒有。”
面對好友們的質疑與諷刺,劉小二自然是覺得面子重要,強撐着一張臉,向三人保證:“誰說的我畏畏縮縮的,要不是那女人身邊的人手多,我還怕她不成?”
“關鍵是實力懸殊啊。”哀嘆聲聲。
三人面面相覷,互換了一計眼神,一人開口道:“這個我們也能理解。不過看在劉兄這般苦惱的份上,也出一份力。你先說說接下來什麼個情況,興許我們三人也能出個力。”
劉小二眼珠子骨碌碌的在眼眶裡轉了一圈之後,想來可以利用三人便開口把想要用孩子威脅白瑾妍,但是孩子卻被白瑾妍的人帶走了這些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他現在苦惱的是他沒了籌碼,白瑾妍是否會狗急跳牆,滅了自己的孃親。
三人聽了之後,同時哈哈大笑,笑得劉小二一頭霧水,而後猥瑣的男人悄悄開口:“這還不簡單。我們接下來這麼做……然後這樣……”
嘴邊掛着怪笑,嘀嘀咕咕一陣子之後,一個餿主意便告訴了劉小二。那劉小二還眼前一亮,覺得幾人出的主意十分有理。當下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