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經波折,姜雲妨的事算是暫且落幕,而吃了閉門羹的阿嵐此時正在玉薌樓與打出手。最後迎來孟青玄阻止了一切,並真誠的向阿嵐道歉,也表明姜雲妨現已服下解藥。而事情真相如何,那黑衣人是誰,孟青玄只道不知。
無奈作罷,阿嵐匆匆趕回書院,見一撥人站在姜雲妨門外,而房內是王氏坐着照看。姑且瞟向,姜雲妨靜靜地躺着,面色紅潤,眉宇毫無痛苦之色。這便真是睡着了。這樣阿嵐便放下心來。
王氏本想把姜雲妨現在就接回去,無奈大夫說她身中劇毒,毒雖已解,卻傷了元氣,暫且不要隨意搬動的好。因此王氏想靜等姜雲妨醒來後調養一日再接回姜府。
晌午時分,有人稟報將姜雲捷帶來了,王氏吩咐暫時將人關在書院,一切等姜雲妨醒來之後再說。同時也派人查葉容的身家背景,總覺此人不簡單。又屢次搭救姜雲妨,定是有所圖謀。
孫氏自聽了姜雲柔的敘事之後便不見了人影。
而輔國公自是來過一趟,見無大礙又因公務纏身便離開了。
這次事件在書院傳的浩浩蕩蕩,楊雲崢也是知道,卻不想過程驚魂動魄,期間與劉明月來探望過雲妨,得知無礙也放下心來。井菱也來過,王氏被這女子頗爲好感,明瞭在書院與姜雲妨交好便視爲未來兒媳對待。而井菱並不只其意。
但也有不少背後嚼舌根的人,說是隻能怪姜雲妨自己疏忽愚鈍,纔會有此一劫,而鬧得姜府雞飛狗跳,鬧得書院人心惶惶,更是姜雲妨之過。白瑾妍對此事也是內心冷哼,富家千金就是矯情,小傷小鬧就鬧得人士皆知。對此對姜雲妨更加反感。
細細打聽整件事,依白瑾妍之見,若不是姜雲妨太過愚蠢,怎會着了道。而她與姜雲妨有過交集,憑直覺便知姜雲妨絕非等閒之輩,因此這場陰謀在預料時她就因該有所察覺。莫不是將計就計?
想到這白瑾妍更加上了興趣,說不定姜雲妨能陪自己好好鬥鬥!
姜雲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王氏一刻不敢疏忽的照料在她身邊,直到看見她緩緩睜眼才放下心來、欣喜若狂。忙將姜雲妨扶起,擔心尋問:“妨兒,可還有哪不舒服?”見這般,姜雲妨倒是意料之中,再看、外面天已昏黃,推料應該是自己解毒後的傍晚十分。
看來事情順利進行。
姜雲妨半身靠着褥子,柔柔弱弱的扶上還有絲絲疼痛的頭,迷惘的問:“母親,發生了何事?”
王氏愣了片刻,思量後,才眉開眼笑的回答:“沒事了,妨兒餓了吧,”對姜雲妨說完又轉頭對門外叫道:“來人給小姐備來晚膳。”
門外的桔子一聽便知小姐已醒,霎時心情雀躍。見幾個丫頭領命去給姜雲妨準備晚膳,自個也跑去幫忙。剛跑到院子便撞見匆匆回來的阿嵐。阿嵐見到桔子,焦急的問:“小姐毒可解了?”
桔子點頭:“已經醒了,夫人叫我們去備晚膳。”
看來孟青玄所說之事不假。阿嵐再問:“可知是誰帶的解藥?”她神色凝重,像是經歷過什麼,桔子不敢怠慢忙回答:“曾多次解救過小姐的葉容。”
阿嵐反反覆覆唸叨這個名字,腦海中回憶起那徒手接蹴鞠解救了小姐的男人,與昨夜輕薄小姐的人並不是一個人,只是眉宇之間有些相似,乍想,連身形都十分相像。這越是迷茫了阿嵐。
而此時的玉薌樓,一隻眼被打的青腫的孟青玄正躺在哀號,任由着美夫爲她抹藥。他半眯着眼看門外緩緩出現一個人影,霎時哀號聲更大,嚇得美夫小手一抖,立刻縮了回來。
來人氣宇軒昂,容貌俊秀。一雙璀璨的眸子將躺在哀號的人收入眼底。他杵在門口向看戲一般見他哀號連連。孟青玄自覺無趣,禁了聲,揮了揮手招呼美夫下去。美人領命,款款起身,邁着小步離開了房間,並把大門關上。
孟青玄這才一翻起身控訴:“我說蕭容,你也太不夠意思了。自己去找美人,把爛攤子丟給我。要不是爲了你下半輩子的幸福,小爺我至於這般讓那黃毛丫頭嗎?”說不夠,大步邁到他面前,擡起被打的臉,杵到他眼前指着自己淤青的右眼:“你看看,你看看,那個叫阿嵐的丫頭下的手。就爲你那點事,小爺俊俏的臉都被毀了。”
蕭容淺笑,將背在身後的手突然擡了出來,只襲向孟青玄青腫地右眼,孟青玄反應慢了半拍,只覺得一個熱熱、圓滑的東西覆在自己受傷的眼上,忙縮回脖子,向後跳了一步。雙手擋面:“什麼東西?”
蕭容晃動着手上的小雞蛋,回答:“熟雞蛋,給你敷敷,散瘀。怎麼你還想吃?”
孟青玄尷尬的笑了笑,從他手中奪過,自顧自的拿着在在右眼上上下滾動。確實舒服許多。
“怎麼樣?人確定了嗎?”孟青玄懶洋洋的仰着頭滾動着雞蛋,對着杵在門口看着窗外不知在思量什麼的人說道。
蕭容點頭,淡淡的聲音飄蕩在房中:“從來都確定,只是時機還不成熟。”他不能再重倒覆轍,說什麼都要在迎娶姜雲妨之前解決一切障礙。
“那那個叫小蓮的丫頭怎麼辦?真的像姜大小姐吩咐的給她些銀兩讓她離開洛陽嗎?”孟青玄正色,悄悄地觀察蕭容的神色,他卻無動於衷,不語。
“若是被姜家那二房的人找到了,這局可控不了姜二小姐。”實則依他之見,殺之爲快,落個麻煩對姜雲妨實則不利。而姜雲妨卻如此心慈手軟。
蕭容盯了他一眼,勿的露出一抹寓意不明的笑容,他道:“由你處置,且不要髒了洛陽城。”孟青玄嘴角抽搐,身子如寒風吹過,冷颼颼的。這般說來是放虎歸山後又殺虎。遇到姜雲柔這樣陰險,不知死活招惹姜雲妨的主子,這小蓮也真夠倒黴的。
……
晚上,王氏回了姜家,說是明日再來。爲了保險起見,並派了些高手在門外守着姜雲妨。此時姜雲妨屋子裡只有桔子和阿嵐。姜雲妨問事情可是計劃中那般順利。桔子立刻哭着跪在地上斷斷續續的道出解藥丟失一事,最後還是葉容救了她。
這是姜雲妨意料之外,怎麼每次遇險都有葉容出現。就算再笨也覺着這事不是巧合。而迷惑自己一下午的半月玉佩,據說是她無意中從葉容身上來的。
她靜靜地看着這圓潤光滑的玉佩,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鳳凰,半月內角還有一絲淡紫色條紋,若隱若現,在燭光下閃着異樣的光輝。此等物品絕非俗物,相反姜雲妨心頭涌上一抹熟悉感。
將玉佩緊握手心,她暗暗覺着是該親自去謝謝這位葉容。
“阿嵐,去幫我辦件事。”姜雲妨突然開口,阿嵐不解的將耳朵湊到姜雲妨嘴邊,聽她低聲細語,表情瞬間變爲驚異。卻未開口。桔子在旁歪着腦袋看兩人之間磨嘰。
第二日,姜雲妨被接回姜家,姜雲柔姜雲芯與姜雲捷都被帶回姜家。連同證人喜鵲以及證物那支素釵和兩瓶毒藥。今日的姜家正式審理此事。
有喜鵲作證,姜雲芯倒是不怕,但本該害怕的姜雲柔今日卻十分反常。只見她着了一身素白衣裙,烏黑亮麗的髮梢被一根白色絲帶扎着。一張不施粉黛的小臉膚若白雪、眸若明珠。透着純潔、清雅的氣息,一雙眼睛含着淚花,更添楚楚可憐。實在讓人聯想不到是那連連下計的惡毒之人。
桔子看在眼裡,充滿疑惑,悄聲詢問自家小姐:“這姜雲柔的罪名落實,已無翻案的可能,她這般打扮,莫不是還想掙扎?”
姜雲妨嘴角擒着淡淡的笑,歪着頭反問:“何以見得她不能翻案?”這話迷惘了桔子,小姐受這般罪,難道不是想抓一個兇手嗎?
而姜雲妨心裡自知,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姜雲柔這麼快便沒落了,姜雲柔在她身上添加的痛苦,豈是這樣一個罪名就能抵過的,她要慢慢折磨此人,直到她名聲敗壞,逼得癡傻她才肯罷休。而這次對姜雲芯手下留情,且是念在上一世她與她有救命之恩,便當是報她一個人情。
之後若再生是非,她定不會就此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