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在那裡,心中思緒起伏。她永遠亦不會知曉他適才頒賜的硃諭,還有那道寫了又撕,撕了又寫的封后詔書。
他終究放下了心中原來的執念,告訴自己,若不能捨棄帝王的身份,對她,便只能以平常心相待。
她是他的貴妃,是無數紅顏中最爲出挑的一個。他愛她,但,從此之後,他要隱匿下心中的愛。只以一個帝王對嬪妃的心,來待她。
如果時光就此停佇,如果歲月剎那老去,如果可以在一瞬間即是白頭—--子靜,朕情願就此駐足觀望你一世。可朕是天子,朕再不能隨性而爲,朕不可負天下人,唯有負了自己,還有你。
他立在那裡,只不過數步之遙,咫尺間腳下,卻如同無聲劃開一道天塹鴻溝,此生再也無法逾越。
他俯身看她,牀邊的一盞紗燈透着光亮,鳳凰琉璃含着寶珠,在光影裡不斷的閃爍着變換的光澤。
映在她清麗無雙的臉上,溫暖而明晰的一點光,淡得像蝴蝶的觸鬚,卻無法觸手可及。
他伸手,將她的臉龐握在了手裡,那細膩的肌膚觸手生溫,心裡一陣激流,旋即又冷了半分。子靜緊緊閉着眼,也不理會他的撫摸,眉間輕輕顰了一下,惹的他登時心涼了一截。
“愛妃,你這麼早就歇了?難道你不想聽聽,朕帶來的好消息嗎?”他就此吻下,胸腔裡的慾念似火一般燃燒起來,手上扣住那粉嫩的酥胸,一寸寸往下摸去。
她避開他的吻,將脣瓣狠狠的咬回去。
“你到底想怎樣?”子靜猛然睜開眼,手上使了幾分力,一把握住他向下遊離的手。
“朕想怎樣?你不是很清楚嗎?曹子靜,既然得不到你的心,那麼,朕也只能將就着,先佔有了你的身子。再說,你真不爲你心上的愛郎求個情麼?眼睜睜看着霍家因你而成爲叛國之罪臣?朕,和你做個交易怎樣?”
他扭過她的頭,手上帶了幾分力,隱隱聽得子靜呼了一聲:“痛!”卻不帶猶豫的吻了下去,他力氣極大,似要將她胸腔中全部的空氣擠出,那不是吻,簡直是一種惡狠狠的啃齧。
子靜避不開他的狂吻,只有不斷的低聲喘息着,那呵氣如蘭的溫熱撲面而來,他險些就要瘋狂了過去。
手上長驅直入,徑直分開了她的兩腿。身下如玉的身體其實早已摩挲過數次,只是這一刻,卻陡然覺得自己生平其實並未經歷過這樣驚心動魄的夜晚。
是啊,自己擁有過那麼的美人,那多如花的紅顏,爲何?在這一刻,心跳的卻像就要噴薄而出一般?便是初次經歷男女之事,原來也並無這樣激盪的心聲起伏的。
兩個人就此抵住了面容,相互糾纏成一團。都像是在發泄着什麼痛恨與怨怒,卻都固執的不肯發出任何的聲音來,只是激烈而沉默的糾纏着。
她的長髮繞在他指尖,溫柔細膩如上好的蜀絲細綢一般。他聽得見自己的鼻息,粗嘎沉重,夾雜着她紊亂輕淺的呼吸和喘息。
她馨香的體味,帶着致命的誘惑,瀰漫了整個他的世界。整個人卻像是失了控制,有一種無可救藥般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