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貴妃,也是走出了後院的花園之後,在轉角的地方纔猛然間想起來,對了,難怪今日的皇帝神色間如此的蕭索落寞,而在聽說納蘭祈仁前去清涼觀的時候,卻並沒有太多的驚訝之色——原來,三日之後,便是納蘭仙卉的生日了。
只是不知道,如今的納蘭仙卉,到底身在何方,又是怎樣的情形呢?
掩下心中的萬千感慨,安貴妃正要扶着侍女的手走出去,卻猛然聽見殿前傳來一陣喧譁聲,便喚過一名內侍,問道:“何人在殿外喧譁?”
那內侍便回道:“回貴妃娘娘,是章容華小主,說是給皇上燉了補身的湯藥,這些天以來幾乎天天都來,只是皇上從來不見她。所以,奴才們也不敢自作主張放她進來。”
“哦?原來是她?”
安貴妃聞言不禁有些失笑,暗道這章容華也是個沒眼色的主。看着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到了這等時候,卻看不清情勢了呢?
而今皇上深居簡出,除了正常早朝和覲見一些重要來使之外,幾乎是在不涉足後宮。
而那一場在紫宸殿前燒得整個皇宮都染上了一抹絢麗血色的天火,則更讓宮中所有人對那已經生死不明的女子,在心裡刻下了不可泯滅的烙印。
安貴妃在心裡搖搖頭,卻轉頭對侍女道:“罷了,咱們還是從側門走吧!免得當面遇上,章容華只會更加難堪。”
侍女麗菊便嘟囔道:“娘娘,您倒是處處都替她人想着,只是,這章容華可不會懂得您的良苦用心。”
安貴妃便道:“我哪裡用別人懂得我的什麼用心?不過是見着她也是個可憐人,不想再給她多添一層不堪罷了。別說了,咱們這就從側門離開,叫這邊的內侍不要說什麼難聽的話與她便是。”
“是,娘娘。”
麗菊心裡到底是替主子感到委屈的,待從側門悄然走出來之後,見左右無人,才壓低了聲音,對安貴妃道:“主子,其實奴婢有時候真是不明白,您說您這般辛苦,到底是爲了什麼?您不爭寵,可是照奴婢看來,只有皇上的寵愛,才能給您和咱們安國公府帶來最大的榮耀。畢竟,皇上可是天子呢!您看章容華,雖然是靠着您給的機會才封了位,但她這般上趕着來體貼皇上,難保皇上不會…….”。
“皇上不會喜歡她的,她也得不到所謂的恩寵。”
安貴妃斷然打斷了麗菊的話,接着又淡然一笑,道:“再說了,本宮要皇上的恩寵來做什麼?納蘭仙卉到底是死在太后手裡,還是死在皇上手裡的?若沒有皇上的情深似海,太后焉能狠得下那樣的心?其實這些天以來,本宮看的很清楚,皇上之所以如此消沉,就是因爲在他心裡,其實也明白,就是他自己將心愛之人架在了烈火之上。帝王需無情才能至剛至強,皇上這是犯了爲君王的大忌啊!更何況,本宮膝下無子,生茹兒的時候已經傷了身,太醫都說,本宮是很難再有子嗣的了。雖然父兄從來沒有放棄將本宮扶向後位,但在本宮心裡,卻沒有半分心思,想要坐到那個位置上去。”
“爲什麼?娘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