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卉慢慢的擡起頭來,她不無驚駭?的看着眼前的玉魘,她甚至一把扯掉了蒙在眼睛上的眼罩。當外面的陽光刺目的照射進來,她的眼底劃過一片銳利的疼痛。
但當她終於習慣了黑暗之後乍現的那一片光明的時候,她不由微微失神的搖了搖頭。
站在她面前是,是一個身長玉立,玉樹芝蘭的白衣少年。
其眉眼俊美,面如玉,眼似鳩,紅脣帶笑,氣度端和,隱隱有一種無法形容的高貴氣度。
然其人卻是一頭及腰的銀色長髮,矗立在暖暖夏風之中,有微風拂面而來時,那些銀色的髮絲便與他身上的白衣一起飄到,似渾然一體。
少年的面容,卻有着滄桑悽美的一頭銀髮。
待看清他?的面容之後,仙卉卻陡然間覺得胸口一陣劇烈的疼痛。她本能的彎下腰來,以手撫摸上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腔。
而玉魘則是緩緩的伸手出來,他扶起她的身子,對她說道:“仙卉,我一直不敢離開這人間,就是害怕你總有一天想起我來的時候,會忘記了歸途。”
仙卉怔怔的看着他,頭腦裡依然一片混沌。他這話說的不動聲色,卻在隻言片語之間已經述盡了滄海桑田,無法計量的歲月漫長等待。
而她,其實卻還是未能想起他到底是誰。
但這話已經如同一把刀子一般,銳利的穿透了她的心,刺破了她的血和肉,疼的她心尖都在顫抖。
玉魘卻並不逼她再去想起什麼,他只是溫和的牽起她的手,對她說道:“我在紅塵裡等待了你這麼多個輪迴,這一次,我想是最後的一次了。”
仙卉無端的覺得心虛,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卻是在一陣深深的吸氣之後,纔開口道:“我什麼也想不起來,玉魘,不要再跟我說這些了。我真的……若是從前我有負你的話,請你原諒我,好嗎?”
“我從未怪過你,我只是怪我自己。好了,既然你說你現在還想不起來,那我們就不要再說這個話題了。你過來,我帶你去看一下你心裡關心的一些人,好不好?”
被玉魘這樣溫柔的語氣哄着,仙卉便是有再多的話語也不願再開口了。
或者,時間會還原出當初的一切吧!
漫長的歲月裡,到底是誰辜負了誰,又是誰等待着誰,總有一天,她總會明白的。
而玉魘卻牽着她的手,兩人來到了一處高高的水簾洞前。
仙卉看着四周的景緻,忽然就想起來了,這還是清涼觀的所在。是的,清涼觀,仙荷瓊露臺右側,本來就有一處瀑布自山腰流下。那十里荷花池的池水終年不幹涸,原來,卻是因爲有玉魘在此修行的緣故。
而她在水簾之後,在玉魘輕輕的彈指之間,卻看見了自己的二哥,納蘭祈仁。
他似乎是來清涼觀中替自己將那些倉促走時未曾帶走的東西收拾去的吧,只見他身邊已經放了一個箱子,紫萱對着他行了一禮之後,便道:“二公子,奴婢已經將小姐的東西都收拾好了。請二公子稍等片刻,奴婢這就和紫鵑去把奴婢兩人的東西也一併收揀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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